医者之爱 作者:陆婪
Tags:现代架空 制服情缘
他拿起衣架准备去把洗衣机里的衣物晾到衣架上,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
能登坐在躺椅上,突然开口对他说话。
“小乔,厉柯严他喜欢你,你知道吧。”
“Bia叽!”陆柏乔一个不慎,滑倒在地。
他吃疼得紧,嘴里“嘶嘶嘶”直叫唤,揉着屁股爬起来。
“哎,姐啊,这玩笑可开不起!您这说什么呢!”他忙往脸上堆笑,十分勉强。
“我没和你开玩笑,”能登小势直起身子,把声音拔高了点,“陆柏乔,你别再逃避了,就在这儿,你给我好好想想。”
能登小势身体刚恢复好,声音还有些抖,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陆柏乔顿时被她定在了原地。
“他让你住他家,带你上下班,吃你做的饭,和你一块儿做家务,买菜,拉你休息天一起玩游戏,轧马路。你说,他不喜欢你?”
陆柏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小势姐你怎么……”
“你别管那么多,”能登小势根本不让他转移话题,“你说说看,他是不是喜欢你?”
“还是他傻了脑子出了毛病,要为你做这么多事?”
“陆柏乔,他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
能登小势有些喘,拿过桌上的茶喝了两口。陆柏乔哑口无言,手臂僵直,目光从她手里的茶杯上转移到自己拖鞋的鞋面。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是直的,我是个同性恋,我们一直都是不同世界的人……”
“哎哟卧槽,”能登小势都被气笑了,“你可别和我说,你们同性恋,个个都文采好飞了,能为自己的懦弱找百八十个理由?什么两个世界,什么不同轨道,什么直的弯的,都是借口,借口!”
“你那么喜欢他,他那么喜欢你,这才是两个人在一起最主要的条件啊,有了这个,来什么都不怕,你说对不对?小乔?”
能登的语气软和了些,她眼看着陆柏乔眼眶红了,就不忍心再逼迫他。不过这一把,他不想走,她也得推他走过去。
小乔这么好,他这么好,值得拥有最好的东西。
……厉柯严不是最好的,但勉勉强强凑合吧。说实话要不是自己认识的好男人太少,能登还真舍不得让小乔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厉柯严的贼船。
能登小势走过去搂住陆柏乔的肩膀,用一个轻轻的拥抱安慰他:“你遇到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那都是避不开的。可就这一件,小乔,你就暂时把自己那‘悲剧主人公’的身份放下吧,好好先生不一定都会落得个悲惨的下场,相反的,你才是最应该快乐的那个人。大家都看着呢,你应该相信他一次,相信自己一次。”
她拍拍陆柏乔的脑袋,说:“你不去争取一把,怎么知道能不能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离两人捅破那层纸还有一回了!留评!留评!
☆、第三十五回
厉柯严要知道自己被能登小势划入“还凑合”的行列,非得被气死不可。
三十五岁优质好男人,除了有时候嘴上不饶人外没有任何缺点(?),多金少应酬,身材保持得如同小鲜肉(?),还时常害羞(??),最重要的是,喜欢陆柏乔。
直男厉柯严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景依琳走之前曾和颜悦色地和厉柯严撕过一场笔,她用一支口红敲敲桌子,说他这辈子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女人。
耳濡目染,景依琳的嘴比厉柯严还毒,不仅预言成功了,还把厉柯严引上了一条他从没想过的路。
她要是知道厉柯严现在为了自己的徒弟而心神不定的话,估计能发出两百分贝的高亢笑声,但这中间有半分是含有欣慰的。
厉柯严没爱上过任何人,陆柏乔没遇到过任何对的人。他们都在自己的生命轨迹里拼命走着走着走着,做他们认为最正确的事情。然后毫无征兆的,两位医生撞到了一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一把年纪看都能被甜掉大牙。
他们这种人就活该幸福到永远。
和家属协商过好几回,周夏农自认倒霉,同意赔偿七十万。陈北海和上头请示了多次,最后医院和周夏农□□分,掏了腰包。
见钱眼开,用财消灾。幸好九院是教学医院,每年都会有直接拨款,要换成私立医院,周夏农可能就要硬扛七十万了。他一个普通住院,老婆都没讨,房子都是父母的,真要赔那就是抽掉一层血肉。这钱呐,的确是和命挂钩的。
给能登清理干净哈子食堂,陆柏乔还不放心,问了久留子的安排,知道她这两个月暂时会搬过来照顾能登后才放了心。
久留子的孩子,大神大我今年正好七岁,他的爸爸和久留子处于两地分居的状态,最近大我到了上学的年纪,就把他送到了滨海来。久留子没说什么,给大我办了手续,并通过他人的帮助让他今年九月份上本地的小学。
大我是个沉默的孩子,不喜欢说话。双目晶晶亮,像是能看穿所有人的想法。他的头发有一点卷翘,久留子笑着说这是遗传了他爸爸。对于两地分居这个现状,久留子一点都不在意,两人似乎并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分开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相爱的人还能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不都是不爱了吗?陆柏乔想不明白。
他玩着手里的一支圆珠笔,呆呆地看着对桌的周莜写文件。
周莜一抬脑袋:“干什么?”
“啊不不,”陆柏乔忙说,“没什么,写完了就胡思乱想。你继续你继续。”
周莜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做事了。
陆柏乔发觉,周莜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了变化。不是好像,不是可能,就是变了。原来的周莜说话声音都会压低,走路也会小心翼翼。但现在的周莜虽一如既往地少语,可声音语调,走路姿态,都不大一样了。
“这份好了, 做完你对一下。我先下班,姥姥生病住院了,我得去陪陪。”
陆柏乔抬抬手表示没问题:“去吧去吧,晚点过来值夜班。”
周莜比手势表示OK,双手往白大褂里一插,旋即风风火火地走出了门去。她的长发在空气里甩出了一个响指,干脆利落。陆柏乔冲她消失的方向看了两三秒,这才低头查阅手里的文件。
两人今晚上大夜班,主治医生他俩并不熟,也没好意思求人家让一张床出来,所以陆柏乔和周莜决定在最舒服的门诊房间里待到天明。即便如此,他俩也不可能睡得着,六月近暑,人体浮躁,很容易出些小病小痛。话虽如此,一年四季好像都这样。
少了李跃这个纽带后,陆柏乔和周莜之间变得疏离了不少,平时在一起吃饭的次数都急剧下降。周莜毫不在意,一个人端着盘子走到小座位花三五分钟解决了就走。陆柏乔还想着要和她一块儿吃饭,但其他部门的人根本不理睬他的想法,捉到就拖去别桌。
周莜是个牺牲品,自愿牺牲的牺牲品。陆柏乔心中的罪恶感由此更深了一层。
买了两杯星冰乐,陆柏乔一只手拿着一杯,穿过马路回医院。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辛海正好从楼上下来,拍拍他的背:“我先下班了,你好好干啊。”
陆柏乔“哦”了一声,身子往门诊部挪动着,脑袋却偏向辛海离开的方向。辛大仙飞奔出门,跨上武玄的摩托车,戴好头盔拍了拍恋人的腰,搂了上去。
转头回来,周莜正好走到陆柏乔面前,从他手里接过星冰乐,默默吸了一口。
“唔,谢谢啦。我最喜欢抹茶味的,如果能加红豆就更好。”她找到皮夹想给陆柏乔零钱,却摸出了一张会员卡,“哎,忘记我还有这个了。下次我再请你吧,拿卡可以买一送一。”
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陆柏乔却觉得肋间神经一点点痛起来。他不敢喘气,站在原地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周莜浑然不觉,一个人往门诊室走。
陆柏乔没病,他还活得下去。只是难受,一时无法呼吸。
辛海是他朋友,周莜也是他的朋友,他们和他都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每天甚至还吃一样的食物喝一样的水。但这两人的遭遇对比太过鲜明。
辛海是多幸福啊,周莜是多坚强啊。作为中间人的陆柏乔,既能体会到他的快乐,又能体会到她的悲痛,这才是最残忍的事情。所以陆柏乔内心极度摇摆,伤心但又哭不出,憋得难受。
人和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距呢。明明都是好孩子,却拿不到同样的分数,幸福的人半梦半醒,不幸的人却只能抱着残存的希望摸爬滚打。
人生有千万种发展,千万种可能,随之能衍生出来兆亿个可歌可泣的故事,都是得已与不得已。体会过极乐与死痛,才会明白这才是“活着”的美妙。
明天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不是很让人惶恐吗?但也让人心生期待。
早上六点半,急诊进来了一位高龄孕妇,一直在嗷嗷乱叫,十分惊恐地抓着自己丈夫的耳朵,扯得后者龇牙咧嘴,还不敢离开。
陆柏乔立刻联系孙姣莓,请她赶快到医院来,查看是否有手术的必要。两人正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周莜的手机又“哔哔哔哔”响了。
她不耐烦地掏出来,本想直接按掉,一看之下却大惊失色,转头对陆柏乔说:“我姥姥那边出了事,你先撑着,我去去就回!!”
陆柏乔还想喊住她,话却堵在了喉咙口。咬咬牙,转身对孕妇家属说:“麻烦留一位先陪着,其余的请先跟我去办理入院手续。”
出了门的周莜足底生风,往楼上的病房跑去。她的手机和医院的设施是通过程序联通的,如果病人心跳血压出现问题的话手机能第一时间收到反馈。
她的姥姥是肺癌晚期了,前年查出来三期,做过几次化疗,年初又因为胸腔积液和心包积液入院抽了水,后来频频出现呼吸衰竭,肺部感染,现在也只能靠呼吸机勉强维持生命体征。
她到病房的时候,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护士在房内,就连隔壁床的病人也不在,床上平平整整,竟是转去了别的病房。
她焦急地查看姥姥的病情,发现她全身浮肿,人已经休克,心电监护仪上心跳已经归零了。周莜朝走廊大喊着:“有没有人!过来帮忙!推台除颤器过来,搭把手啊!!”
喊完她就翻上病床做心脏按压,希望能让自己的姥姥的心跳重新恢复。
她这么按着,按着,按了十分钟,还是等不来人,实在等不及了,跳下床跑出去,在同楼层的病房里狂奔着搜索,终于找到了一台除颤器,赶忙往病房里推。
可就在她拿起仪器准备CAO作的时候,门外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人,打着哈欠,往门里看了两眼。
“别费劲了,老人家前两天清醒的时候都说了,不要抢救。”
胡安的刷手服皱巴巴的,他理了理头发,靠在门边。
“你怎么知道我姥姥想什么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她说话?”周莜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胡医生,你不来帮忙也行,走远点可以吗?”
胡安看着发火的周莜,眼睛转了转。
“赵涧华女士前两天和我聊过天,”他说的正是周莜的姥姥,“肺癌很痛啊,她一直和我在说疼。我就给了她一点吗啡。后来她就问我认不认识周莜,我说认识啊,是我徒弟。”
周莜根本不管他,电了一轮之后立刻准备第二轮。
“她说,知道外孙女在这里工作,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就想转过来看看外孙女。也是,我们院对内科啊癌症什么的处理肯定比不上六院,她转过来就是为了你。”
“那又怎么样??”周莜已经哭了,心电监护仪上心跳还是一直线。
胡安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第三轮。
“所以你作为她的孙女,就让她好好走吧。听话。”胡安冷静地说,放开了周莜。等了一会儿,他见周莜不再冲动,转身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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