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相报何时了 作者:颂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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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南被戳得脊梁骨都歪了,他咳了一声,想反驳,却被梁铮打断了,“无聊就看雪,饿了也可以啃雪。”门口的出租车按了几声喇叭,梁铮提着包往前迈了几步,感受到背后似乎一直有道湿漉漉的目光在追着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关上门的那瞬间他用手挡了挡,回头望了谢宗南一眼,眼神没落在他身上,但声音却很清晰,“四天,应该能回来了。”
谢宗南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咧嘴一笑,目送他快步跑下台阶,梁铮穿了件羽绒服,裹得很肥,整张脸埋在围巾里,就露一双眼睛,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在他身上,跑起来就跟一只猫似的。
屋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只有哗哗落雪的声音,谢宗南站在原地,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又开始觉得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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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关系彻底结束,现在是互相被撩到有点动心的关系啦~嗯关于小谢咬他就是脑抽+美色误人+有点感动吧,之后就是互相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慢慢暧昧咯,路还很长。
19
一直以来忙惯了的人忽然间因伤休假了,实在没事可做。
谢宗南先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诚恳的阐明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再也不那么冲动了,
季炀护短,气得给院长信箱投了封检举信,非得给谢宗南讨个说法,电话那头曾主任跟季炀拌起嘴来,混杂着科室里其他人的安慰和关心。最后季炀让他好好休息,手好了再来上班,快过年了,不怎么忙。谢宗南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点头说知道了。
时间还早,谢宗南回屋睡了一觉,中午的时候有人送外卖来,是小区门口的小饭馆,老板说梁先生订了四天的外卖,要想吃什么就尽管说。
谢宗南受宠若惊的收下了满满一盒私房便当,摆盘倒是挺好看的,东西不怎么好吃。
外边的雪小了一些,零星的飘在门口光秃秃的树杈上,天地一片白茫茫,谢宗南睡多了,躺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给梁铮发了个信息。
对方半天没回,估计在忙,谢宗南按了几个频道,都挺无聊的,在客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后,他觉得自己莫名的烦躁,这种状态不正常。
去看书吧,谢宗南想,看书能静心。
看了几页《心外解剖学》,又开始走神,瞄了一眼手机,梁铮还是没发信息过来,谢宗南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决定还是去阳台看雪算了。
谢宗南自认为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小时候在外婆家,别的小孩都喜欢捉蛤蟆,抓田鸡,奔跑在山野田间,赤着脚弄一身泥巴回来。谢宗南这洁癖打从娘胎里起就沾染了些,所以一点儿会弄脏衣服的游戏他都不参与,独独喜欢钓鱼,七八岁的小屁孩在鱼池边一坐就是一天,亲戚邻居都说他乖巧斯文,不爱闹腾,长大了一定跟他爸爸一样,特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气。
再长大一点,学习和打工把他业余时间都占走了,整日忙于生计四处奔波,回家倒头就睡,同学们的聚会,游戏都鲜少参加,久而久之也就融入不进去他们的活动,连那时候同龄小孩喜欢什么他都不知道,导致在毕业的时候落了一个“不合群”的名号。
读大学那会儿好多了,但总归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跑步,这样的生活延续至今,直到搬进了梁铮家,他觉得自己的姓格仿佛改头换面,回炉重造了。
陆桐也跟他说,“你没觉得你最近过分活泼了么。”
“有吗?我挺安静的。”
“你最近不仅话变多了,还会跟人斗嘴了。”
“估计......被刺激的。”
谢宗南停顿了会,才继续抬手翻书页,过分活泼,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梁铮谈完生意已经很晚了,不想回宾馆,在街上逛了逛。
B市比他们那儿冷多了,出门就仿佛身在北极,梁铮把自己裹成球,站在马路边看川流不息的人群蹿动,看灯火辉煌的街头巷尾。
大概临近过年,街上很热闹,人们的笑脸被斑驳的路灯点亮,人潮聚合在来来往往的城市一角,笑声透过空气传到他耳里。
好像全世界都在不停的走,只剩他一个人伫立在斑马线上,缓慢而沉重的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寂寞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任何征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窜进脑海,在辗转的冬夜飘进身体的每个细胞里,其实并没有刻意想起什么,心情也不错,可就是觉得寂寞了。
大概是在陌生的城市里,热闹的夜晚总容易让人想太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觉渐渐淡了,而现在又陡然冒了个头来,砸得他有点儿措手不及。
谢宗南的电话来的很及时,对方挺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在忙吗?”
梁铮的声音闷在围巾里,“忙就不会接你电话了。”
谢宗南笑笑,“也是,你工作谈好了?”
“嗯,差不多吧,还有点后续工作要做。”
谢宗南摆弄了下手里的笔,“谢谢你今天给我叫的外卖,不过.......真挺难吃的。”
梁铮戴上帽子,躲到避风口,“知足吧你,我现在还没吃饭呢。”
“还没吃饭?快十点了你一直工作啊。”谢宗南喊了一声。
“嗯,我现在溜达在街上找吃的,不过太冷了,人又多,我还是回宾馆煮泡面吧。”
谢宗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挺郑重的。
“怎么?”
“泡面多吃不好,容易脑瘫。”
梁铮说,“你个手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谢宗南眉毛动了动,“等我手好了给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
梁铮勾了勾嘴角,“炸土豆片儿,炸小黄鱼,炸豆腐,炸年糕........”
谢宗南有点无奈,“你能吃点健康的吗?”
“阿嚏......”梁铮打了个喷嚏,将衣服裹紧了些,“B市得有零下十度吧,冻死我了。”
谢宗南说,“你赶紧回宾馆待着吧,溜达个什么劲儿啊。”
梁铮说,“我隔壁住了个土老板,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每天晚上嚎个不停,换你你乐意呆那儿欣赏活春宫啊。”
谢宗南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那你也去找个呗。”
梁铮去便利店买了瓶热牛奶,嗦了几口道,“我找谁?”说着轻轻笑了一下,“也对,漫漫长夜,天这么冷,不去酒吧热乎一下似乎说不太过去。”
谢宗南怔了几秒,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这问题有点傻,“你真去找啊?”
梁铮乐了,“不你让我去找的么?”
谢宗南走到窗边哈了口气,用手在充满雾气的玻璃窗上画了朵雪花,再用手抹掉,捻了捻湿漉漉的掌心,小声道,“还是别去了吧,外面不安全。”
梁铮笑容很浅,微微的抿了下唇角,“家里就很安全吗?”
“啊?”谢宗南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没事,”梁铮推门进了一家日式面馆,被扑面而来的暖气熏了一脸,他摘了围巾,“我吃饭了,挂了,你慢慢学习吧。”
谢宗南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在学习啊。”
梁铮笑道,“猜的。”
挂断电话后,梁铮的面很快就上来了,空虚的胃渐渐被温暖填满,梁铮舀了一口汤,手脚都热了起来,蓦地眯起眼睛满足的笑了笑,寂寞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好像又淡了些。
谢宗南在自给自足,自娱自乐,自生自灭了三天以后,终于憋不住去了趟医院。
帮着季炀巡了几趟病房,又陪着沈阿姨聊了会天。
沈阿姨最近情况不太好,他儿子准备年前接她回去。
帮着整理了下东西,谢宗南看见沈阿姨头发很脏,决定帮她洗一洗。
“小谢啊,你真是个好孩子。”
谢宗南给她擦头发,“我手不太方便,刚才没抓疼你吧。”
沈阿姨笑得很开心,“没有没有,挺舒服的。”顿了顿她又叹了口气,“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孝顺我就知足咯。”
谢宗南也笑笑,“您儿子是做大事的人,在外边赚钱很辛苦吧。”
沈阿姨说,“一年到头都回不来几次,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家都顾不上。”
谢宗南拿梳子梳了几下,“趁着过年回家,让他好好陪陪你。”
沈阿姨闻言摇了摇头,挺苦涩的笑了一下。
谢宗南也不再过问了,帮她把头发吹干,临走前偷偷往她包裹里塞了个红包。
回到办公室,季炀叫住了他。
“你手怎么样了?”
谢宗南伸手晃了晃,“没事,伤口不算太深,再换几次药就好了。”
季炀看着他,手揣兜慢慢走到他面前,“梁铮是你哥?”
20
谢宗南愣了愣,有些惊讶的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季炀把白大褂脱了,换了件棉服,冲他笑了笑,“够巧的,梁铮跟我男朋友生意上认识,昨天他告诉我,就你受伤那晚,梁铮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教训一下小梅老公。那男的混道上的,忌惮我男朋友忌惮得要死,那天被揍得挺惨,据说现在还躺家里动不了呢。”
谢宗南跟弹簧似的蹦起来,“他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了?”
季炀点点头,“你们不是亲生的吧?”
谢宗南说,“我妈和他爸在一起了。”他笑了笑,“挺戏剧的,我跟他成兄弟还没一段时间呢。”
季炀说,“那他对你挺好的。”
是挺好的,谢宗南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之前冲进警察局来捞人的时候他就没想到。
后来因为他受伤而生气就更没想到。
结果还有更跌破眼镜的,梁铮居然找人揍了他,是想为自己报仇么。
他有些不着边际的想,那还怪自己太冲动。
明明你更冲动。
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有点惊讶,有点感动,有点开心。
每个人都是矛盾体,而梁铮更甚,这种感觉很强烈,似乎一直来回在体内碰撞,让人捉摸不透,撕掉一张他伪装出来的凶狠面具,又还有另一张。
谢宗南有点明白了,撕到最后剩的一定是他漫不经心的外表下,藏着掖着的隐秘的温柔。
季炀忽然盯着他的手笑了,“你自己包扎的吗?怎么那么丑啊。”
谢宗南笑着摇了摇头,梁铮包扎的时候绕了好多圈,把手绑的跟炸药包似的,抬起来都挺费力。
季炀笑得停不下来,“这是包了几层啊,你坐下,我给你弄过。”
拆开了一点,谢宗南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梁铮抿着嘴唇给他包扎的样子,低头就能看见他垂着的睫毛和头顶的发旋儿。他手很笨,整个过程都很粗鲁,弄痛了他两次后才小心翼翼的呼了口气继续,自己刚说了句“好丑”,就被他瞪回去了,有些笨拙的将纱布缠起来,这边散了那边掉了,弄了很久才勉强完成包扎。
谢宗南嫌弃的不行,结果对方好像挺满意的,他也就没说什么。
纱布被掀开了一层,谢宗南忽然不动声色的移开,就着之前的痕迹原路盖上去,笑了笑说,“算了,不麻烦了,就这样吧。”
“随你高兴。”季炀啧了一声,“小谢,我发现你最近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啊?哪儿不一样了?”谢宗南摸摸鼻子。
季炀想了一会,“具体说不上来,一种感觉吧,你现在.......”他比划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像你这年纪的男生,没那么绷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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