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第一万人迷 作者:车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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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要是容鹤感兴趣,他可代为讲述一番。
容鹤启唇要答,谢林却替他回应:“不劳徐先生费心,容鹤的过去我自会告诉他。”
“是吗?”徐书易悠哉地用指甲刮着纸牌边缘,“包括谢先生当众强暴他那件事?”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若容鹤没失忆,这等于当众揭他伤口;若容鹤真的失忆,也不会有人希望有那样一个过去。容鹤轻咬下唇,内心把徐书易按家谱骂了个遍,忍不住又担心,邦达该怎么看自己呢?
他窘极了,似乎全场都在看他笑话,始作俑者徐先生更是得意洋洋。容鹤装作看牌的样子,把头垂得极低,头顶却忽然有个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击道:“徐先生大约对我们的关系有所误会,我跟容鹤之间哪来强暴?情趣而已。”
“哦,情趣。”徐书易将这两字在口中转了一圈,带着胜利者的自负与无尽的恶意,甩出自己的第二张牌,“看来在巴西时,容鹤与我玩的也是情趣。”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疤。
容鹤再次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一下打死他。
徐书易这番话居心叵测,一石三鸟,既当众下了谢林的面子,又挑拨了两人关系,而且容鹤思忖,以谢林的醋劲,今晚回去自己焉有命在。无需回头,容鹤也能感受到谢林的怒气,他一边痛骂徐书易,一边第一次认真检讨起自己为什么要用失忆梗,检讨刚刚开始,桌子那头爆出一声怒吼。
“放你的屁!”
邦达身材矮小,爆发力却极其惊人。他怒喝一声,挥拳冲向徐书易,由于事发突然,距离又近,两名保镖来不及反应,徐书易竟被他一拳打在地上。邦达是贫民窟出来的孩子,从小跟人肉搏到大,一对拳头看上去小打起人生疼,徐书易被他一拳打懵了,没有还手,紧接着又挨了第二拳。邦达骑在他腰间,哪也不打,一拳一拳光打他脸,一边痛揍,一边大骂:“你这混蛋!你还敢提那件事!刘进宝被我救了,你根本没得手!你还污蔑他!混蛋!不许再欺负他!我揍死你!”
现场一片混乱,保镖助理一同涌上前去,连守门的保镖都不守门了,全体一起拉架。邦达很快被两名保镖拉了起来,他起身了还不忘凌空飞踹,想往徐书易身上补两脚。徐书易则被大家七手八脚扶起,不用仔细观察也看得出他嘴角开裂,眼眶发青,额头的旧伤还没好呢,又添了新伤。
容鹤身子前倾,乐不可支,不经意撞上谢林的目光,谢林眼中半分笑意也无,淡淡地睨着他。
容鹤顿时收敛了笑容,双手放在膝盖,小学生似的坐好。
旁边人赶忙去拿冰块给徐书易敷脸,还有人给徐书易递纸巾,叫他擦擦嘴角的血。徐书易狼狈地揩了揩,把纸巾丢在一旁,这会儿脸上没了虚伪的笑更没了得意,反倒顺眼多了。
他把自己的牌推向牌桌中央,没好气道:“三少快开牌吧,我是七点。”
容鹤不愿开牌,他总共两点,方才笑得那么开心,这会儿也还是要输。身旁的谢林微微向他靠近一分,那人的热度顺着空气的流动传导过来,容鹤略带讽刺地在心里想,有你在我也赢不了了。
他同时翻开两张牌。
一张两点,一张……草花七?!
“我赢了?”容鹤下意识看向谢林,声音压到最低,“不可能,我明明……”
谢林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又用手轻轻按住了他肩膀。
连赢两局,而且大获全胜,容鹤把牌一扫,起身道:“徐先生,我赢了,可以带人走了吧。”
徐书易双手按在桌沿,目眦欲裂地瞪着面前的两张纸牌,半晌,拍案冷笑。
“怎么可能两次都是九点?”他起身指着谢林,“你出老千!”
“这世上难免有巧合,”谢林一脸比窦娥还冤,“而且这是徐先生的场子,要出老千也是徐先生比较顺手,我怎么有这个本事呢?”
徐书易被谢林噎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容鹤猜测这是因为他的确打算做手脚来着,可不知怎的,失灵了。
容鹤远远地招呼邦达过来,邦达绽开一抹灿烂的笑,也往他这跑,脚步稍动,却被保镖拦在前面。
容鹤再好的脾气也要怒了:“徐先生刚才说了,三局两胜,我赢了就可以把人带走。现在我已经赢了两局,难不成徐先生又要说话不算数吗?”
徐书易没有说话,只恶狠狠地盯着两人,显而易见又要食言。容鹤气得双手握拳,肩膀颤抖,身后的谢林一言不发,无声护到他面前。
气氛一触即发,屋里的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正在这时,徐书易的助理接了个电话,匆匆走到徐书易身旁。
他附在老板身旁耳语两句,徐书易的表情由愤怒转震惊再到气极,表情之丰富之瞬息万变,能出书!
然后他“呵”的一声冷笑,咬牙切齿道:“谢林,我小瞧了你。”
“徐先生请我登门做客,我自然要有所准备。”谢林当他在夸自己,敬谢不敏,“徐先生,人,我带走,今晚算你我打平,咱们一起收手,到此为止,你看如何?”
“我有别的选择吗?”徐书易对旁边的保镖一抬手,邦达飞快地跑向容鹤,“谢先生好走,恕不送客!”
徐书易转身走出大厅,容鹤注意到他还没出门,保镖就递上冰袋,徐书易接过来赶紧敷在脸上,可见伤处挺疼。邦达干得漂亮,他仰头望着容鹤,一脸邀功的表情,容鹤禁不住疼爱地揉了揉他的头。这个动作过于亲密,叫谢林有些不爽,他轻咳一声,容鹤赶忙跟邦达保持距离。邦达不明所以,目光转到谢林身上。
“你做了什么?”邦达问,“他竟然这么干脆就放了我们?”
问到了容鹤的心坎里,容鹤也点点头,看着谢林,表示附议。
连容鹤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里竟然掺杂了些许夸奖。仅这一点夸奖就叫谢林得瑟起来,他轻轻搂住容鹤的腰,无声宣誓自己占有权的同时,轻轻一笑:“秘密。”
三人走到楼下,司机和保镖早已把车备好,等候多时。保镖照例给三人拉车门,容鹤刚要坐进去,身后突然传来高跟鞋踏地的“笃笃”声。
“容先生!”
容鹤回头,来人是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姑娘。
她手里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很准确地认出了哪个是容鹤,将花递到他手中。
“容先生,这是徐先生叫我给您的。”姑娘笑道,“今晚待客不周,徐先生用这捧花向您赔罪。他说,比起您客套地叫他‘徐先生’,他还是更希望您能像从前一样叫他的名字。”
只有两人恋爱时容鹤才亲密地喊过徐书易的名字。
容鹤拿着花,终其一路都没敢与谢林目光对视。
三年前容鹤问过谢林,为什么他有那么多机会弄死徐书易,偏偏都忍了。谢林道谢氏的确为三家翘楚,可徐氏也风头正劲,谢氏没有一口气吞并徐氏的能力,若是留个尾巴,只怕后患无穷。况且,徐书易的筹码似乎不仅徐氏,在没摸清徐书易的底细之前贸然动手,可能适得其反。徐书易急着弄死谢林,则是因为三年前他找了方显合谋,有方显在,不愁搞不定谢氏。后来方显死了,他便也不敢对谢林下狠手。
三年前,因容鹤之死,谢林主动与徐书易开战。这很不明智,但谢林痛怒之下只想给容鹤报仇,已然无所顾忌。双方斗了三年,外界都以为凭谢氏实力早该获胜,没想到却不分胜负。徐书易看似弱势,其实后劲无穷,谢氏看似狂风骤雨,却也如当年谢林所判断,没办法一口气把徐氏吞并。
于是如今,双方偃旗息鼓,进入短暂的休战期。
三人回了家,管家早给邦达备下房间,带他去休息。容鹤一路分析着谢、徐两家这点事,也是心事重重。进了主卧,他习惯姓地打开顶灯,手掌抽回的刹那,忽然被人握住了。
谢林拽着他的手,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柔声道:“你说自己失忆了,习惯倒是没变。”
容鹤悚然一惊,不自觉退了一步。
谢林问:“你不打算对我解释一下吗?”
“什么?”容鹤竖起浑身汗毛,十二分警惕。
“巴西那件事……”谢林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甚至还挺感兴趣,“你不解释一下?”
容鹤“咕咚”吞了口口水,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容鹤斟酌着措辞,“他不是比你先找到我了吗,就想跟我……不过你别担心,他没得逞,我把他打晕了,给他额头上留了道伤,跑了!”
容鹤干笑,谢林看着他干笑:“他做到哪一步了?”
容鹤又吞了口口水。
“没……没有太过分的,就是亲了几口,抱了几下……”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去问邦达。”
“他没进来!”容鹤放弃抵抗大声道,“除此以外……做得差不多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无边的寂静,寂静到彼此的呼吸声都要没了。谢林脸上毫无表情,所有的情绪都深深隐藏在眼底,仿佛一场海啸爆发前,谁也不知道大海隐藏了多少愤怒。容鹤与谢林相识这么久,深知谢林发火时还不是最恐怖,最恐怖的是他什么都不说,甚至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克制不住地发抖,即便谢林什么都没做,可他也吓得发抖。
“对、对不起……”太害怕了,他的声带都在颤抖,声音也愈发低声下气,“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谢林不解地问,他已然如此愤怒,竟还能将情绪控制到这一句是略带温柔的,“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强迫的。”
容鹤怔怔地盯着谢林的脸,没法相信这话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谢林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容鹤抿了抿唇,失笑,“你突然这么明事理我真有点不太习惯。”
谢林也笑了。
他屈起食指,用指节刮了刮容鹤的脸颊。
“时候不早了,去换衣服吧。”
容鹤逃也似地进了衣帽间。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徐书易送的玫瑰花。这一路太紧张了,他竟忘了扔,这会儿发现,他扔烫手山芋似的把花扔在旁边台子上,又在心里多咒骂徐书易一遍。拉开衣柜,他脱下西装外套,把衣服挂了进去,要脱衬衫时,身后突然响起轻而缓慢的脚步声。
下一秒,谢林从后面抱住了他。
略带胡茬的下巴反复磨蹭他的脸颊与脖颈,谢林的手隔着布料在他身上抚摸逡巡。容鹤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使劲推拒谢林的手臂,颤声道:“你不是说不生我的气吗?”
“我确实不生气,”谢林搂紧他的腰,恨不得将他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我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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