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呼啸而过的岁月 作者:初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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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B惊道:“噫!喜欢被CAO?”
小人A说:“你是不是傻?当然是喜欢宁城啦!”
尹天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宁城。
类似那句“我抽烟,我打架,我纹身,我堕胎,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女孩”,尹天对自己的定义是“我想红,我帅,我颜狗,我看男男小黄文,但我是个处……呸,但我知道我不是死基佬”。
小人A说:“承认吧,你就是死基佬。”
小人B说:“承认吧,你就是死基佬。”
他绝望地说:“不不不,我只是喜欢的人恰恰是个男人。”
说完他又是一惊,骂道:天哥!天哥!你有什么想不开要去喜欢宁城?他哪儿好啊!
小人A说:“你放弃吧,他哪儿都好。”
小人B说:“脸好鸡鸡大。”
在每一个春梦里,宁城都是器大活好的type。
尹天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
好在训练时两人都能心无旁骛。
下午是射击训练时间,尹天每每拿到枪,都会在心中咆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过宁城没给他机会。
兵王练习认真,精度也逐渐提上去了。前几天尹天还得言传身教,后面几日就只用站在一旁鼓掌叫好了。
宁城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直到考核开始之时,尹天都没捞到机会骑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裤裆说:“再射不好我就要鬮你了”。
这话多色情啊,可是没法说。
遗憾极了。
最后一天训练结束后,梁正大致讲了讲考核项目及时间安排,前面三天是无补给行军,其间会有各种耐力项目,后面两天是综合射击,包括三种枪支多钟射击。考核结束后淘汰10人,4人来自排名末尾的小组,3人来自倒数第二的小组,2人来自倒数第三的小组,1人来自正数第二的小组。
换言之,仅有排名第一的小组能全员安全。
郭战蹙眉,这与他打听和推测的情况不同。
照上次的消息,只有排名倒数一二的小组有淘汰名额,且只用淘汰掉1至2名组员。
梁正在队伍前踱步,说:“我知道你们几位组长已经得知考核安排,但那是我故意泄露给你们的……假消息。”
队员们脸色凝重,部分眼中还盛着怒气。
“刚才你们听到的才是真货。”梁正笑了笑,“如果不想被淘汰,或是不想队友被淘汰,你们就只能全力争取第一。”
晚上,宿舍比平日里安静。
没人说话,不知道能说什么。
在云南待了一个月,每一日都是炼狱般的训练。没有谁中途自行退出,因为在再也无法坚持时,总会有队友拍着他的背道:“别放弃!”
不愿相互搀扶的队友被淘汰,只要稍稍想一想队友黯然离开的背影,心脏就会狠狠抽痛。
4组的气氛尤其凝重。
周小吉、尹天、王意文、苟杰都是排名倒数前十的队员,纵然郭战与宁城实力逆天,也很难让4组取得正数第一的平均成绩。
如此一来,淘汰掉组员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比起刚到云南时,大家的心理已经发生明显变化。当初沈玉伟等人坚信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视淘汰掉尹天周小吉为理所当然,现在却难以接受,想并肩走得更远,甚至想一同成为猎鹰的正式队员。
相比沈玉伟、郭战,周小吉却轻松得多。
他身子太弱,本就不适合当特种兵。想着自己能占一个淘汰名额,心情竟然特别好。
其实他也想留下来,想和郭战尹天一起努力,但是成绩摆在那里,不淘汰掉他还能淘汰掉谁?
从小他就知道,人应该量力而行,不要奢求自己得不到东西。
自己的离开能让一名队友留下来,他便觉得这离开是有意义的。
收拾好背囊后,他悄悄看了看郭战与尹天,心里默默说:“加油!”
尹天坐在小马扎上,手上拿着一根针,腿上的小盒子里是一把大米。
他在练习针穿大米。
宁城什么事也没做,看着他穿了整整一晚。
熄灯之前,尹天将一串大米提起来,得意地欣赏一番,说:“幸运手链,要么?”
宁城笑了笑,伸出左手。
尹天将大米手链系在他手腕上,问:“怎么样?”
“丑。”宁城摸了摸,诚实地评价道。
“丑没关系,有用就行。”尹天收起针线与剩下的大米,伸了个懒腰,一时手贱,仗着自己站着而宁城坐着,用力在人家头上揉了好几下。
宁城抬起头,眼中竟没有愤怒,只是重复道:“对,有用就行。”
尹天笑起来,眼中淌过干净又纯粹的光。
黑暗中,往日此起彼伏的鼾声被翻身的声响取代。
队员们都失眠了,想着自己,亦想着队友。
宁城摸着扎手的手链,轻轻勾起嘴角。
尹天说的“有用就行”指的并不是手链会带来幸运,而是做成这一串手链的意义——
只有最优秀的枪手,才能在短时间内将上百粒大米串成手链。
他的手,足够稳。
他的眼,足够精。
他的心,足够静。
尹天在用行动说,宁城,相信我。
夜里4点,集合哨吹响,山间大雨倾盆,梁正在雨中大喊:“扛过这5天,有没有信心?”
“有!”响彻山谷的喊声,是46名选训队员整齐的回应。
梁正指向林中被黑暗与浓雾笼罩着的地方,喊道:“走!”
第24章 泪的温度
大雨倾盆,密集的雨水砸在宽大的树叶上,发出子弹一般细密的声响。
队员们背着50公斤的背囊,军靴踩在叫不出名字的低矮植物上,在雨幕中艰难跋涉。
他们全戴着夜视镜,可是雨水彻底模糊了视线,只能勉强靠着手中的指北针辨别方向。
钟凌峰拿着夜视地图,忽然指着上面的等高线大喊:“从这儿上去有个坐标点!”
郭战拿过地图,来回对比,半分钟后丢下背囊道:“我上去拿,你们原地休息!”
“休息个屁。”宁城推开挡在前面的周小吉,“雨那么大,这儿又没遮挡物,坐下来泡澡吗?”
沈玉伟附和道:“对,这地形太陡,你一个人上去危险,咱们一起去。”
“人太多更危险,上面路都没有,一哄而上把泥沙踩崩了怎么办?”宁城也放下背囊,“就我和郭战上去,你们在这儿等着,如果半个小时我们还没回来……”
“别瞎逼逼,打个卡都回不来咱们不如就地解散。”尹天将宁城的背囊拉到自己身边,看似不耐烦道:“快去快回,超时早饭没你们的份儿。”
宁城想削尹天,却被郭战推了一把。
因为CAO心队员而痩了10斤的组长带头向前方的陡坡跑去,喊声从雨帘中传来:“宁城跟上!”
这是五日考核的第一个项目——定向越野。
队员们需根据地图、指北针等工具,找到规定的坐标点,并在坐标点处的箱子里取出标有下一个坐标点信息的纸条。
坐标点异常难找,就算是天气晴好的白天,也需花费大量时间确定方位,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暴雨之夜。
而确定了方位也不意味着成功,不少箱子都藏在峭壁或深穴中,想要拿到得费极大功夫。
郭战与宁城逆着暴雨奔跑,到了陡坡处才知这坡不仅陡得可怕,而且大量砂石已经被冲垮,人若强行攀爬,势必面临极大的危险。
郭战上前数步,踩出一个个小坑,回头道:“踩着我的脚印走。”
“你这算是保护我吗?”宁城笑起来。
“废话,好歹我是组长。”郭战小心翼翼地探路,手指抠入泥沙,指尖传来阵阵刺痛。
宁城轻哼一声,也不反驳。
两人岂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
从踩上这随时可能塌方的陡坡时,他们就已是将生命交予对方的兄弟。
箱子取得还算顺利,途中虽然都摔了好几跤,但所幸没有负伤。
看着两人回来,周小吉连忙迎上,尹天看着计时器道:“嗨呀真可惜,再晚6分钟你们就没早饭吃了。”
宁城弹他的额头,毫不留情地戳爆他的泡泡,“说得跟咱们有早饭吃似的。”
所谓无补给行军,指的便是无水无粮。
郭战一边鼓掌为队员打气一边说:“我们争取在天亮之前再找到3个坐标点,然后分头找吃的去!”
尹天跃跃欲试道:“交给我!我认识能吃的蘑菇!”
宁城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背囊,白他一眼,“我宁愿吃毛毛虫。”
尹天咧着嘴鄙视道:“你真的很恶心。”
日出之前,队员们顺利完成计划。郭战嘱咐道:“尽量找能量高的食物,别管恶心不恶心,咱们现在吃上这一顿,为了赶时间可能得到晚上才能进行下一次补给,能多吃就多吃,蘑菇别找了,吃再多也比不上一只毛毛虫!”
尹天五官都扭曲起来。
周小吉安慰他,“天哥,毛毛虫除了恶心点儿也没啥,真的。”
真你妹!
尹天想了想那东西在自己嘴里蠕动的情形,便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
宁城凑过来说:“别怕,我偷偷带了好东西,待会儿给你。”
尹天以为那“好东西”是一袋压缩饼干,再不济也是一包糖,然而20分钟后队员们各自献出逮来的“食物”,他才知道宁城要给他的是风油精瓶子那么小的一瓶醋。
宁城扯着手上的蚯蚓叹气:“哎,本想逮毛毛虫给你沾着醋吃,时间太短没逮到,只有这一头盔蚯蚓了,快吃快吃。”
吃你妈啊!尹天捧着爬满活蚯蚓的头盔,胃酸都差点呕出来了。
宁城在蚯蚓上洒醋,催促道:“吃啊,不吃等会儿哪有力气和其他四个组刚?”
周小吉逮的是一条小蛇,这会儿皮已经被郭战给扒了,他抓着一截红彤彤的肉跑来,“嗖”一声丢尹天的头盔里,语重心长地说:“宁哥说得对,不吃饱怎么和别的组比赛?”
说完,还顺走几滴醋。
尹天没有参与前期的生存训练,当他重回队中时,无补给耐力训练已经结束,所以吃虫子这种事他只听周小吉绘声绘色地讲过,自己虽咬过一只虫子的脚,却从未完整地吃掉虫子,也没见过一群人围在一起像烫火锅似的大嚼虫子、蛇、青蛙。
还都他妈是生的!
见他迟迟不动,宁城不耐烦了,抓起两条蚯蚓就往他嘴里塞,边塞边说:“这蚯蚓是我洗过的,你别那么挑行吗?哪儿难吃了?又不是让你吃屎!想想咱们的革命先辈,想想红军过草地时都吃的啥?一头盔蚯蚓而已,看把你愁得……公举病犯了吗?当兵就得有当兵的样子,别耍少爷脾气,我他妈还是少爷呢!我不也吃了吗!”
尹天被嘴里那股和着泥巴烂草味的腥臭熏得差点背过气,很想怼一句“公举病晚期的难道不是你”,张嘴却又被塞了一块生蛇肉。
他痛苦地想,活着真不容易。
没死的都是斯巴达勇士。
用完“早餐”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宁城收拾干净头盔,重新扣在尹天头上,见他一脸懵逼,还欠揍地揪了揪他的鼻尖,说:“公举,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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