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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疼 作者: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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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三教九流

  秦木森转动着手里的碟片,信中约定好这是他们识人的信物。
  “我是秦木森的堂兄,”秦木森不知怎么,想好的说辞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他不会来了,”他的眼睛在黑框眼镜后显示出沉着老练,十七八的年纪像二十多岁,“我还没有告诉他父母,你以后不要寄信过来,不然我们会报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如果柏树真和这位情圣飞亮搞在一起,那其实才更快慰不是吗?跟一个老男人,接吻,做|爱……不知道柏树是不是喜欢这种类型。
  柏树惴惴不安地在房间里等了大半天,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他在想飞亮是不是不会来了?说不定飞亮只是骗钱的?说不定自己这些烦忧对他来说都是笑话?不会的,柏树立即否决。飞亮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想象飞亮是个神采奕奕的青年,比自己聪明洒脱,也很阳光俊朗。也许很强壮也说不定?说不定他有着和细腻的内心不相符的外表。但没关系,只要坐下来聊一聊,他们又会像在信上那样无话不谈了。
  柏树从早等到傍晚,人一直没有来。后来他失落的走出旅馆,天又再下去细雨,他坐到路边,感觉无边的绝望和阴霾攫取住自己的内心。
  柏树在性取向这方面非常敏锐,一察觉自己不对立刻开始求证。证实了又能怎样?他越来越孤独,跟那些朋友在一起时貌合神离,任何人碰他一下他就会反应过激,欲望在他体内突飞猛进。这种无处言说的绝望和孤独让他备受折磨。飞亮是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他的的确确幻想过会和飞亮有进一步的发展。
  少年的春心和少女的春心一样烂漫。
  雨滴打湿了他的眼睫,柏树死寂一般坐在那儿,他好想哭一场,谁来救救我?
  裹着宽大雨衣的秦木森像雨夜里的变态杀人狂,脚步悄无声息,神色安然宁静,他坐到柏树身边,余光见到柏树厌弃地扭过头看自己,才笑着说了句: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柏树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而脸上其他的五官却定格不动,大脑和表情一样僵滞空白。
  “你……”他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是……你……”
  他看到秦木森刻板的脸慢慢转向自己,黑色的镜框挡住头顶路灯的灯光,在他的眼睛上投下朦胧的阴影,那双眼睛因此而透出些深不可测的恐怖。而后几乎是从没对他有过笑脸的秦木森笑了,嘴角均匀地向两侧扬起,微笑的弧度特别标准,好像公式化的假情假意,太标准了,像假人,和他的眼神一样恐怖。
  秦木森又默默站起身打算离开,他只是想让柏树知道自己有他的把柄,让他一个人提心吊胆好了,并没想过切实捉弄他的方式。
  但柏树攥住了他的手腕,他在发抖,“别告诉我家人,求你了!”
  柏树没有心思去追究被人玩弄感情的事情,他现在所有的恐惧都来自有可能被“曝光”的无可挽回的现状。
  秦木森有他的亲笔信,秦木森知道他看过那张碟片,秦木森可能还有更多的能治他于死地的东西,总之秦木森就像片不断放大的乌云遮住他能看见的天光。
  被家人知道就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回轮到秦木森居高临下的俯视柏树了,他对张惶无错的柏树没有丝毫同情,也不觉得快慰,怒意仍旧在浪打浪,铺天盖地的想要寻找一个能发泄的出口。
  他对这样的柏树也甚感恶心,柏树那可怜巴巴的神色让他恶心,柏树在信上饥渴的本质让他恶心,柏树的哀求也让他恶心。
  秦木森别开手腕,对柏树的哀求不予置评。
  “你想要什么?”柏树站起身在他身后追问,“你想要钱还是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揍我一顿也可以,你想让我当着别人的面给你道歉也可以,要么我去找校长,我就说当时是我栽赃嫁祸你,你根本没有偷过东西!”柏树自己也觉得语言苍白极了,他猜不透秦木森,好像这些东西都不能打动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开个条件吧!只要不告诉我家人,我什么都能答应!”
  秦木森本来打算放过他的,柏树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可是他觉得特别可笑的是,他竟然让自己开个条件?
  现在,我有你想要维护的东西,你来求我不要破坏它。那当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凭借一时喜好把它毁了呢?你不是活该么!
  这样还不够,就这么放过他太容易了。
  秦木森又转身走向柏树,神色又恢复他的一丝不苟,“你什么都肯做?”
  柏树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依然在发抖,“是,我什么都做。”
  “好啊,”秦木森道:“那我就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柏树的颤栗刹那间停止了。
  那天他浑浑噩噩的把秦木森带回自己的房间,被按住头指使,“你不是看过影碟了,我要一模一样的。”
  柏树屈辱地闭上眼,凑到秦木森的腰间埋下头。
  秦木森终于觉得痛快了,心理的快慰远超生理上的,他知道这种做法很恶心,因为他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去含一个男人的器具,这太脏了!所以当柏树吞吐这个脏东西时他就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后他看到柏树像影碟里的人那样给自己做扩张,趴在书桌上说:“好了,你进来吧。”
  秦木森没有影碟里的人那么温柔,每一下都很用力,他听到柏树疼得直抽气,看到他紧紧闭着眼、咬牙把临到嘴边的叫喊吞回去。从始至终柏树都没吭声,也没看过他。他尽力维持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等秦木森走掉后,柏树才哭出来。
  他被他最讨厌的人给日了,还不如去死!
  其实秦木森跟他一样,也觉得这事儿办得太恶心,他竟然跟柏树上床了?那是柏树,最恶心的人!但是很公平,一个毁了一个的半个青春,一个毁了一个的半个初恋。
  起点都由恶意出发,只是行到中途忘记了初衷,也改变了轨迹。
  
 
  ☆、柏树林
 
  柏树行尸走肉般过了两天,这两天比两星期还漫长。每分每秒放空大脑趴在书桌上发呆,稍微有点儿响声,他就会回到被秦木森日了的残酷的现实里。
  他对所有人的碰触比以前更敏感,女的还好,要是男的当即会炸毛似的跳起来。被秦木森攥过的手腕一直在疼,后面更不用说,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在第二天若无其事地来上学。
  不能不上学,爷爷奶奶会起疑心,万一把爸妈叫回来,不就刚好称了秦木森的意?
  柏树的眼圈里兜着热泪,眼神却冷得能冻成冰。他一想起做那事儿时秦木森的嘴脸就想吐,想抽他一顿大嘴巴。可其实他压根儿没看到秦木森那时的脸,那时他根本不敢看,而且姿势也不允许,除非他的脖子能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
  反正就是恶心,疼,疼得不得了!秦木森那根东西比石头还他妈硬!妈的老子早晚拿根石杵捅死你!
  柏树捂住涌出的泪,对秦木森又恨又怕,怕的是不定什么时候,全家人就会拿着那些信和碟片来质问自己。
  于是他鼓足勇气敲响了秦木森的家门,老太婆一看到他可热情了,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茶送水,听说他来找自家孙子反倒是很惊讶。
  “他还没回来呢,还要等会儿才下班。”
  柏树心想那正好,“我去他房间等他。”
  不等老太婆说话,他忙不迭地冲进秦木森在阁楼的小房间,五分钟不到把这里翻了个底儿朝天,就是没找到自己要找的。
  累了一天的秦木森听说柏树在房间等他,也没来得及洗澡,光着膀子一身臭汗推开门,正瞅见柏树在撕他的床单。
  “别费劲了,”秦木森一开口给柏树吓得打了个哆嗦,“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儿,我已经扔了。”
  “扔了?”柏树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他脸色惨白眼珠黢黑,看着离精神病不远了,“你要我做得我都做了,你还想怎么样?把东西还我!”
  两个人打完了处男炮依然相看两厌,秦木森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这人就他妈是一把犯贱当饭吃的贱骨头,当初上他简直就是吃了屎!但毕竟也是上过了,上过了,就感觉比柏树硬气,就感觉柏树再也抬不起头来,像以前那样理所当然的趾高气昂了。
  他的态度愈发鄙夷,“我说扔了就是扔了,你爱信不信,就你那些恶心吧啦的玩意儿,你以为我稀罕留着?”
  柏树手里还抓着秦木森的枕头,跟他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钟,继而把枕头砸向秦木森。当然是不疼的,但是砸掉了秦木森的眼镜。秦木森别过脸攥住枕头的一角,想要蹲下身去捡眼镜,结果在离它只有毫厘之差的距离时,从天而降一只脚,“喀嚓”把眼镜踩了个稀巴烂。
  秦木森的动作像按下了定格键,他布满汗液和机油污垢的脊背在夕阳中闪闪发亮,有三五秒钟才直起腰,斜过眼来阴骘地盯着柏树。
  不戴眼镜这张脸看着有些陌生,柏树注意到他的鼻梁骨很高,还是个双眼皮,一点儿也不丑。但就是不顺眼,看他一眼心里长了草,再看两眼草上窜起火。气地两天没吃饭的柏树都有点儿晕。
  “这是怎么啦?”老太婆施施然来到门口,面对一屋狼藉,又瞧了瞧明显在火气上对峙的俩人,“树苗,是木头拿了你什么东西吗?”
  柏树没来得及说话,老太婆又仰起头指着秦木森,“你不要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家里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拿了人什么东西赶紧还回去!你不在乎脸面我们还在乎呢!要是让人知道老秦家出了个小偷,你让你爸爸怎么出去见人?”
  柏树看到秦木森冷冰冰地瞥了眼老太婆,又眼皮一掀盯准自己,阴恻恻地问:“我偷你东西了么?”
  柏树哪敢说啊,他对老太婆扯了个牵强的笑脸,“没有,我就是跟秦木森闹着玩儿呢!他没偷我东西。”
  老太婆还不相信,又见柏树没有要走的意思,分明是想跟秦木森说什么又碍于自己在不方便,只好恋恋不舍的下楼去,临了还嘱咐柏树,
  “有什么需要跟奶奶说啊!”
  秦木森用脚踹上门,步伐缓慢而沉稳地走向柏树,越走他近视的眼睛就把柏树看得越清楚,看清楚他的慌张和愤懑,看清楚他的心虚和厌恨。
  柏树向后退了一步,避开秦木森即将贴上来的胸膛。
  “怎么,嫌脏?”秦木森锁视着他皱起的眉头。
  “你本来就脏!”柏树知道自己应该服软,毕竟还有把柄在他手里,可要他事事顺着秦木森那是不可能的。“把东西还我!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
  “一次就做完了?你不是饥渴到每晚都做春梦的地步了么,一次能够么?我脏?”秦木森渐渐将柏树逼到窗户边,估计生平所有的恶毒和刻薄全冲着柏树爆发了,什么难听说什么,怎么刻薄怎么来,“你就干净了?你跟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老男人都敢去开房,在信里每天跟人家互诉衷肠,人家没钱你上赶着倒贴钱让他过来,早巴不得□□了吧?柏树,你根本贱透了!”
  柏树从没受过这等侮辱,当即劈手甩了他一耳光,甩完还不解气,正待甩第二下被秦木森猛地拉住胳膊撞到了窗户上。他又挥起拳头要揍秦木森的脸,却被秦木森一记膝盖磕在了小腹,立时疼得直冒冷汗,抓在窗棂上的手指白得毫无血色。
  “你敢碰我我杀你全家!”柏树杀气凛凛地瞪着秦木森,裤子却已被扯下了屁股。
  秦木森捞住他的胳膊向外一扯,“那你滚啊,现在滚!”
  柏树维持着狼狈的模样站在一地杂物中,眼睛猩红地瞪了秦木森好半晌,虽然想一走了之,可也真是不敢滚。
  巨大的屈辱像老鹰的利爪把他整个人提到虚空之中,从秦木森出现在那家旅馆门口开始,他每天提心吊胆神魂恍惚,精神始终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是一种过于温柔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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