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鬼相亲 作者:冲动是魔鬼/箫云封
Tags:
胡先生提起涂先生的领子就往回走,丝毫没有被后面那小孩的隐忍无措而惊扰,涂先生忍不住走几步就停下来,痴痴地望着那边舍不得离开,胡先生叹息一声,不得不揉着太阳穴把他拉走:“他长大后会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但他一定会再来我们这里工作。”
“您怎么知道?”涂先生慌忙竖起了耳朵,连嘴巴都在惊讶中裂成了三瓣,胡先生从兜里掏出一只萝卜,擦都没擦就送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胡先生双手插兜,转头便走:“我说过的话,是一定会发生的。”
说的也是…联想到那个随便编出来的传说…胡先生简直就是个游戏BUG…
十七年后,黑发棕眼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递过了一份简历:“您好,我的名字是何米,想要应聘贵公司的服务岗,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涂先生呆呆立在门前,手里的文件呼啦啦掉了一地,汹涌的泪水立刻涌上了他的眼眶,他努力抑制着想要扑过去抱住何米大嚎一场的冲动,五官抽搐到保持不了耳朵和嘴唇的形状:“唔…好的…呜呜…我去和胡先生说…呜呜…”何米连忙送出一张纸巾:“呃…您还好吗?”“没事,你长的像我一个去了远方的朋友,我太激动了,呜呜…”
涂先生用手捂着已经露出白毛的耳朵就往回跑,吕小姐正准备去客户那里上班,结果她一见何米就忘了怎么发音,于是干脆仰天长鸣:“昂——二儿昂——二儿昂二儿二昂——”
还没等她这余音绕聊三日不绝的喊声结束,她就被一条长鼻子卷着腰拽了进去,大门“咚”的一声被关上了。何米急的伸手去拉,门后面突然闪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往大门里看了一眼,万分嫌弃地对何米道:“对不起,这些人太激动,让你见笑了。我是这家公司的BOSS,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谈吧。”
何米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BOSS亲自来对他进行面试。而在一门之隔的屋子里,项先生甩着又长又厚的鼻子,把吕小姐抛上去又拉下来,涂先生疯狂地啃完文件啃沙发,啃完镜子咬凳子,施先生被这帮疯狂的人吓得到处乱窜,整间公司顿时鸡飞狗跳,锅碗瓢盆乱飞,打碎的鸡蛋和墨水混在一起,在墙壁上开出朵朵后现代主义的狂花。
半个小时之后,胡先生和何米走进公司,何米被这还没装修好的架势吓了一跳,胡先生只得板着脸给他解释:“之前有位客户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所以过来咆哮了一场。”
“哦…”何米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心道这客户岂止是咆哮了一场,这是海啸了一场吧。
何米就这么在家政服务中心扎根了,并和涂先生他们成了同事。
而一年之后的今天,胡先生和涂先生对面而坐,两人仍觉得这十多年的时光像是场梦,大梦初醒,每个人都在悄无声息地成长。
但涂先生还是想问:“胡先生,您为什么知道阿米一定会来我们公司?”
“人类社会里有句话,叫做‘三岁看到老’”,胡先生把手指交叠起来:“何米从小就喜欢和人黏在一起,不愿意出门,对新奇事物兴趣不浓,有种得过且过的敷衍心态。他有些洁癖,喜欢摆弄东西,上进心不强,但是心思细腻,很能体会到别人的情感。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有开疆扩土的欲望,家政服务类公司应该是他的第一选择,而我们公司,可以说是他唯一的选择。”
涂先生汗如雨下:“那、那时候他才三岁…”
“我说错了?”“没有。”
涂先生默默垂下了头。
这两个人在公司里缅怀‘过去’,何米却在电影院里对‘现在’束手无措。
“盈先生…唔…你放开我行不行…”
何米一只手往外用力推着盈先生,另一只手却没什么力气地支撑着自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在包间外大力捶门,盈先生却把何米晨勃的欲望含在嘴里,用自己肥厚滑腻的舌头舔来舔去,将那软绵绵的肠皮又迅速变成了根硬邦邦的金锣王。
盈先生两手握着何米的胯,用膝盖将他双腿用力向两边分开,何米的衣服不知第几次被撩开,乳尖更是涨成了晕红的樱桃,沙发不是太长,于是他脑袋垂在沙发后面,满耳嗡鸣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一条腿被盈先生抓起来按在沙发背上,屁股和大腿都被对方的手掌掐的通红,酸麻和舒爽像海浪一波波涌上来,他下身涨的发疼,大腿根细细颤抖着,摸上去就像柔软的丝绸。盈先生根本没理外面的敲门声,而是四肢并用地将何米捧起来,进贡似地用唇舌讨好他的二弟,何米开始还想反抗,后来就干脆自暴自弃地捂住了眼,任凭盈先生使用摸索出来的手段,痛快淋漓地将他吸了出来。
两人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工作人员手都敲红了,何米挡着脸去补交了罚款,拉着盈先生慌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衣服买过了,牙也堵过了,电影也看过了,何米本来以为他们能顺利到家的…但他错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又路过了一个运动器材专卖店,专卖店门口摆着个透明的篮子,篮子里装着许多新批发来的篮球,那些篮球个个饱满圆润,在朝阳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盈先生本来正紧紧盯着何米,结果余光扫到了篮球,他就迅速把目光锁定在了篮球身上,他大步跑过去,上下左右地将那些篮球观察了一番,随即从兜里掏出张纸条,把它拿到篮球旁互相比较起来。何米摸到他旁边看了看,那纸条上一共画了四幅图,第一幅是两个人对坐在一起吃饭,第二幅图是两个人头靠着头在一起看电影,第三幅图是一个被拍扁的篮球,第四幅图是两个抱在一起摔打的人。
这四幅图下每个都延伸出了一条线,四条线交汇到一起,同时指向了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鸡。
那小鸡仔的上半个身体露了出来,下半身还塞在壳里,壳上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感情。”
连起来就是…感情鸡雏。
何米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第十六章 惊变
盈先生以一种痴之如狂的目光望着那些圆滚滚的篮球,一圈圈光晕从他身上扩散开来,每一圈都涂满了“非它不可”的期待,何米试探着伸出手想抓起一个球,可是还没能碰到,盈先生就手起臂落地逮起一个,用力往地上一掼!
那可怜的篮球自从出了柜,就一直盼望着在篮球场上大显身手,只是它此生还未曾见到篮筐,就唱着《小白菜》香消玉殒了。
它的悲歌盈先生根本没有理会,只见他左手摔完右手打,右手摔完用脚踩,这一筐的篮球在何米晃神的片刻里就被摔成了一片残渣,东一张西一块的篮球皮被甩的到处都是,落日余辉之下,这些碎块倒真的像极了菜市场那些没被买走的小白菜,脏兮兮油汪汪地倒在地上,向世人诉说它们的悲戚。器材店的店主从店门里跑出来,他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半句话没说就倒下了。店主太太哭天抹泪地冲出来:“我们新进的篮球啊都是最新款的啊两天之前才被人偷走一批,这一批求您给我们留几个吧!”
何米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冲过去把盈先生拉开:“盈先生你为什么打别人的篮球!”
盈先生停下动作,委屈地看了何米一眼,随即不满地扭头:“打、篮球。”
身经百战的何米立即心领神会:“这个打不是那个打,打篮球不是‘打’篮球好吗?有些事情该怎么做,你能不能先问问我或者二郎?”
盈先生惊讶地看着何米,似乎又被他这种嫌弃的语气给中伤了,眼见着他眼角又泛起嫣红的泪光,何米只得压下怒火,耐着性子哄他:“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但是我根本就没骂你…总之这篮球不是这么打的,一会儿我告诉你该怎么打,行不行?”
上下眼皮努力眨动了几下,盈先生吸着鼻子,将磅礴的泪水硬憋了回去。何米立刻转向店主太太:“对不起我家孩子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您数数篮球被他打坏了多少,少了多少我都会赔钱的。”
店主太太这才平静下来:“哎,也没什么的,家里有这么大的孩子,脑子又不太好使,家长也很不容易吧?这些篮球放了好几天也没人买,就给你算八折赔偿吧。”对于人类语言已经有所了解的盈先生似乎察觉了“脑子不好使”的含义,他转过脸就晒出了牙齿,银光闪闪的齿尖在夕阳下闪着锐利的寒芒。
何米直接从兜里掏了个生鸡蛋塞进他嘴里,那口白牙被鸡蛋一堵,顿时就成了团黏黏糊糊的蛋花汤,盈先生皱着眉头呸呸呸地跑走了,何米转脸对店主太太微笑:“早上出门忘了给孩子喂饭,您见谅啊。”
店主太太同情地对何米点点头,干脆把赔偿价打了个七折。何米拉着含含糊糊说不清话的盈先生快步离开了这里,两人沿着平时不会走的路进了个窄巷,窄巷的那边是个废弃的学校,前面围着个破烂的篮球场。不过这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应该大敞四开喜迎八方的门被关上了,只有坏了几个洞的铁丝网围在那里,四只掉了漆的篮球架孤独伫立在围栏里,无端给这里添上了股秋风萧瑟的悲凉意味。何米走过去,弯腰看了看最大的那个洞:“不行啊,这个洞太小了,咱们俩都…”
他这句话还没落下,盈先生就伸手拉住铁丝网的两边,穷凶极恶地往两边一拽。令人牙酸的撕拉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这原本只有脑袋大的洞现在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这两个人还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何米只得跟着改变了后半句:“…都能轻松地走进去。”
这篮球场地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连场地线都被磨的看不清楚,何米也是很久没打篮球,规则之类的也记不太清,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教盈先生投篮。他托着篮球在手上转了个圈,抓过盈先生让他看着篮筐:“盈先生,你来想想,要怎么让这个球从那个篮筐中间穿过去?”盈先生眯起眼睛看了个篮筐又看了看球,很快就露出了神采飞扬的表情,令何米惊讶的是,他的话说的越来越顺溜,这些语句虽然不长,但是意思却都能表达清楚:“转过去,我来穿。”
“哦……”何米狐疑地转过身去,心道这莫非是盈先生独家不外传的技能?
不过什么投篮技能不让人看啊,不让人看别人怎么知道有没有投进去?
他的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回答,不过这个回答是建立在“篮球架子被拔出来”的基础上的。
盈先生在何米回头的时候就大跨几步走到了篮球架子前,他仰头看了看这钢筋铁骨铸成的东西,随即把手放在了上面。
如果篮球架子也有生命的话,这会儿应该惊慌失措地跪下来大哭求饶了。
夕阳给盈先生的侧面打下了一道阴影,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挥洒下来,砸在篮球架子上,落到草地上,又慢慢浸润在土里,他左手拿着篮球,右手握住架子用力一提,这庞大的东西发出了临终的哀鸣,紧接着就在他的掌控下重重倒在地上,扑起的尘土拂了他一头一脸。等何米拖着僵硬的脚步走过去的时候,盈先生已经兴奋地将篮球从那球筐里穿了过去——哦,球筐被他拽下来了。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