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鬼相亲 作者:冲动是魔鬼/箫云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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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盈先生其实根本就不爱他,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只是欲望和占有,而没有平等的爱?可是这解释不通,以盈先生的能力,对他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根本无需花费这么多的精力。
又一只花瓶被从空中甩来,何米动也没动,花瓶砸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炸起的碎末将他的头发挤满了。
盈先生突然不动了,膨胀开满室的浮灰沉寂下来,他背对着何米握住了什么东西,肩膀细细地颤抖,肌肉从上衣里一块块地鼓出去,青筋从后颈往下蔓延,在单薄的衬衣里割出粗粝的线条。明明暴躁的是他,胡乱摔东西的也是他…但总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伤,从他的背影里流淌出来,静静铺满了狼藉的土地。
若是平时的话,何米一定会留在这里,等盈先生平静下来再好好把话说开,但今天何米接受了太多信息,他头脑混乱,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开始想逃避,想找个能让自己暂时蜗居的地方。
他夺步而出跑出了门,将大门向后一甩,慌不择路地冲进瓢泼大雨里。
这场雨来的毫无征兆,乌云仿佛被强硬地聚起,雨丝从天际落下,路上的行人都在互相呼叫着奔跑,但何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水坑里,他跑了几步就停下了来,根本不想再次迈开双腿。
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头顶落下,闪电在眼前劈裂,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身体被浇的冰凉,他苦笑着抹了把脸,一步一步地挪回了服务中心。在他进门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湿透着贴在身上,雨水挂在睫毛上散在眼睫里,他眨了眨眼睛,将雨水从眼眶里抖落了出去。施先生出去上班了,办公室里只有吕小姐和涂先生,两人正坐在屋里谈笑着喝茶,见到何米水淋淋的闯进来,两人把茶都洒了,吕小姐麻利地跑出去煮姜汤,涂先生急匆匆帮他把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从柜子里翻出厚厚的棉服,将何米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何米平时身体很好,但这场大雨来的突然,再加上心情不好,这会儿虽然披着棉服捧着姜汤,他还是冷的直打哆嗦,牙齿在口唇间格拉格拉地作响。
“阿米怎么了,盈先生欺负你了?”涂先生心疼地坐在一边,接过吕小姐递来的热毛巾,将它搭在了何米的脖子上。
何米的大脑乱成一团,他不想说话,但还是坚持着抬眼往向涂先生:“你是什么?”“哎?”“别骗我,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什么?”
涂先生先是慌乱地和吕小姐对视,但很快他就镇静下来,他深深呼吸几口,对何米转过了头,将毛茸茸的白耳从发丝间露出了一点。
“吕小姐呢?”何米转了过去。
吕小姐无奈地转过身去,把一条黑色的长尾从裙底下甩了出来。
“果然、果然……”何米不知该哭该笑,只得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我才是怪物啊……”涂先生心里咯噔一下。“阿米你别怕”,事发突然,涂先生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害怕的不是这个。
我和你们不一样啊。
这样的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呢?
何米头疼的厉害,不想听人说话也不想说话,他抱着头趴在桌子上,让自己躲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涂先生和吕小姐无法,只得关了灯留给他一个自己独处的空间,胡先生在旁边的小镇处理事情还没带手机,应该是过几天才能回来。现在突发了这件事,两人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买了票坐上车,慌慌张张地就去找胡先生了。
何米迷蒙地睡了过去,他的梦里出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无数张放大的脸在梦中变形扭曲,等他满头大汗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趴在桌子上的身体僵硬的转动不开,关节处的酸疼一波波涌上。他想擦擦身体,但是这种黏粘的触感又令他不想选择这么缓慢的方式,他支撑着双腿站起来,挪到办公室旁边的浴室里,伸手拧开了头顶的喷头。
哗哗的水由冷变热,雾气将这透明的浴罩填满,何米没力气在身上打泡沫,只能站在水龙头下,让热水一遍遍从头顶灌下,眼前的镜子被水雾覆着了,他伸手抹开雾气,让自己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镜子里。
普通的男性身体,肌肉很少,肤色正常,骨架也正常,不会突然从发丝里露出耳朵,也不会从尾椎骨上显现出一条尾巴。
可是…不一样啊,和别人不一样啊。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会被赶出来吗?
咚的一声,何米用力一拳砸在镜子上,镜子出现了裂纹,那张脸也看不清晰了。
平生第一次表白,得到的居然是被赶出家门的结果。
真是…失败到了极点。何米身体虚弱,心头燥热的火却蹭蹭地燃起,他发狠地握住自己二弟摩擦,绵软的鬮棒很快充血挺立,蘑菇头上挤出了点黏液,在掌心上细微地抖动着。他一手按在浴室的把手上,弯下了腰,另一只手却沾满了水液,在自己的鬮棒上拼命滑动,两颗软垂的蛋好像比之前膨胀了一些,他心头烦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鬮棒上撸动,水波从腰线往下淌,沿着大腿根溜到脚面上,他头靠在浴室边上,大腿内侧绷紧,明明是用力地揉用力地磨,却总是缺点什么,这种已经频临顶点却总也得不到满足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他迫切地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帮他吸一吸,他眼前发花,好像总觉得缺了两片红润而柔软的嘴唇,好像总觉得少了一头柔软垂顺的金发,好像总觉得少了棱角分明的脸,好像总觉得少了一双紧盯着自己的,含情脉脉的眼睛。
“呃……”
何米闷哼一声,乳白的液体一股股从鬮棒射了出去,这些东西好像把他仅存的力气带走了,他脚下发软,习惯性地伸手四处去捞,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手臂在虚空的幻影里握了个空,他重重仰倒着摔到地上,后脑砸在浴缸边上发出闷沉的喑响。爬不起来了。
水波依旧不知疲惫地坠下,朦胧的水雾组成了温暖的幕帘,这种温暖给了他一种错觉,好像伸出手去,就可以揪住这些流动的金发。
啊啊…已经这样了吗。
没有盈先生的话…已经无法满足了。
身体里涌动的东西在狂乱地呼唤着他。
想要抱住他。想要咬他的鬮头。
想揪住他的头发,想啃他的嘴唇,想捏他的大腿,想揉他的胸肌,想抓他的屁股,想进入他,或者被他进入。何米悄悄往下蹭,让那些被灯光浸泡开的金色的水雾砸上自己的胸膛,他握住自己的二弟狠狠地攥紧,岔开双腿,将那些残留的液体挤压出去。
水渐渐凉了。他把手臂横在了眼睛上,久久都没有动弹。
第十九章 回娘家
胡先生坐在回桃源镇的客车上的时候,还在戴着老花镜看手里的文件,刚才忽然天降暴雨,几个人在客运站等了一会儿才坐上回去的车,等车的时候涂先生就在语无伦次地喋喋不休,等真正坐上车之后更是没完没了,胡先生被他吵得头疼,干脆把手里的文件往椅背上一摔:“还有完没完了?多大点事情,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回去之后我再找他谈。”
涂先生和吕小姐这才放下心来。
几个人回了桃源镇,在公司办公室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何米,最后还是吕小姐发现了他。何米赤身鬮体地躺在浴室里,头发还在沿着浴缸边缘向下淌水,眼脸在苍白的面容上浅浅合着,一条还未收口的划痕在水波的浸泡下又泛出了浅淡的粉色。
胡先生古井无波的面容上忽然变了颜色,几条裂纹从他额头上炸起,片刻之后才收拢回去。“去请卫生所的人来给他打针”,胡先生摆摆手指挥涂先生:“打完针就把护士送走,我有话和何米讲。”
何米额头温度很高,烧的软绵绵的也坐不直身体,涂先生矮小的身材在他身边支撑着,总觉得自己要被压成一张兔毛毯子。护士给何米打完了针,涂先生帮他按着药棉,焦虑地抬头问护士:“他要多久才能退烧?”“一般来讲2-3个小时就可以”,护士又把温度计塞进了何米腋下:“和个人体质有关,这位患者体质还不错,退烧过程应该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涂先生,胡先生是要找我谈话吗?”何米轻声说道,他嗓子烧的哑了,说话声音像从砂纸上磨过。
“一会儿再说吧”,涂先生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又在何米身上披了一层:“刚刚才打好针,别这么急着挨骂。”“对不起”,何米抬起只手揉涂先生的耳朵:“我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我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没有没有”,涂先生摇着头把耳朵救出来:“阿米你别随便乱摸…即使你说了什么也不用道歉,我们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亲人,不会把你的气话听进耳朵里的。”“真的吗?”何米挑起眼角,忽然恶劣地冲涂先生的耳朵尖吹了一口气:“现在也听不见吗?”
涂先生用力捂住了耳朵,红色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了白绒绒的耳骨:“阿米你怎么这么不学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米傻乐着打哈哈:“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过去的你若不是现在的你,那现在的你又如何存在?”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两人惊得抬头去看,正见到胡先生拿着一张表格走过来:“你在盈先生家工作的时间早已超过了三个月,时间上也进入本公司的家庭轮换制度的允许范围,根据合同,你可以选择是否继续在盈先生家工作,如果你对客户有意见,公司可以为你安排其它的家庭。”
“啊?胡先生您怎么……”
涂先生连忙喊了起来,话没说完就被胡先生狠狠甩了两个字:“闭嘴。”
“你的意见?”,胡先生拿笔尖遥遥点着何米,眼镜镜面在阳光下闪着银芒:“回答我。”
“胡先生,我……”何米诧异地抬起了头,冷汗突然从后背涌出来,连原本昏沉的脑袋都清明了许多。
“这是公事,我可以六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下面要说的便是私事。何米,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这个小镇为什么存在?”
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便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如果知道,便是变相地接受自己不是这个小镇一员的事实。
该选择哪个?“何米,我说句不好听的”,胡先生调转笔头,用笔尖在表格上轻滑:“这么多年过去,我就是养只宠物,也养出了感情。我只问你一句,桃源镇做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当然没有!”何米连忙高声回道。
“那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桃源镇的事情?”
“也没有!”
“我们不是人类这件事你也应该清楚了,在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以及之后,我向你保证,桃源镇不会有任何变化。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坎,对我们来说却只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和之前一样生活下去,二是离开这里,回到真正的人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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