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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配圈撕逼指南之二 巅峰演技 作者:星海拾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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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励志人生 业界精英 网配

    衣服怎么穿也有讲究,谢正衍一窍不通,最后仍由店员一手料理。脱衣服时他发现二叔的内外裤子都尿湿了,店员说大部分人死亡时都会失禁,民间说法是给家里人留财。穿寿衣时他又见整套衣裤没有一颗扣子,店员说:“寿衣不能有扣子,‘扣子、扣子’,克扣子孙多不吉利,上下里外的衣服都得用布带子来系,这才是后继有人的意思。”
    谢正衍对照谢天德的情况,只觉得这话含着无尽讽刺,收拾好换下的旧衣服,按店员指教的找块荒地点火焚烧,这样死者就能走得干干净净了。
    傍晚返回老屋,谢依依和她妈卢俊宏已经来了,卢俊宏正跟廖淑英比赛骂街,谢正衍印象中这对妯娌早年也常起争斗,口才基本旗鼓相当。这次她势单力薄,龙虾店的很多伙计在场,都出于义愤帮着廖淑英责骂这个利欲熏心逼死前夫的恶婆娘,谢家的邻居们也前来凑一嘴,借着别人家的纷争活动唇舌。
    卢俊宏此番来只为谢天德手里那十万块钱,得知存折上只剩下二万五,认定失踪的七万五是被廖淑英一家拿去了,一步一跳脚地逼她归还。廖淑英岂是好相与的?别说没拿,就是拿了,吃进去的肥肉也断不可能吐出来。加之平素跟谢天德虽不亲厚,但好歹是自家人,眼见得教外人活活逼死,也不禁愤气填膺。更况且仇家自动找上门,旁边还有这么多熟人瞅着瞧着,她说什么都得抖一抖威风。
    谢正衍不想听泼妇吵架,也疲累得懒于责问二婶堂妹,人死万事休,现在即使拿唾沫星子砸死她们也不能让二叔复活,又何苦在灵前吵闹,教他不得安宁?
    他绕过喧嚣的人堆走进灵堂,往长明灯里添了些油,重新在二叔牌位前点上一副香烛,回头见谢依依跟进来。刚才她没给卢俊宏助阵,一直冷眼旁观,别人不理她,她也不理人,脸硬得像块图章。此时她顶着图章一样坚硬的表情走到谢天德遗像下,拿起供桌上的香,从包里掏出打火机,那打火机临时故障,嚓嚓的响了好几声也没擦出半点火花。谢正衍心想理应让她给父亲上三柱香,上前用自家的打火机帮她点燃。
    谢依依插上香,对着牌位拜了三拜,仰头凝望遗像,几分钟内纹丝不动。从侧面看过去,她的面部仍旧冷硬,眼睛好似两座冰湖,封锁一切情感,但仔细分辨,又能于冰层裂缝中看出一丝纠结,里面分明暗含着结痂的痛楚。谢正衍凛然一震,觉得这种眼神似曾相识,紧跟着想起过去照镜子时常常在自己眼睛里看到,那是对身世的迷茫,对自身来历的怀疑,以及永远记不清父亲形容的憾恨。
    屋子里倏忽卷起一阵旋风,吹得烛火灯火矮矮欲熄,谢正衍抢上去护持,谢依依也结束伫思,扭头对他道一声:“谢谢。”
    这是她首次主动跟他说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褶皱,谢正衍蓦的心酸,暂时中断了对她的恨意。他相信迈出这道门槛,这位堂妹将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强者,她亲手斩断了脚下的根脉,唯有殊死搏斗才能生存,而摒弃内心所有柔软羁绊的人向来战无不胜,往后她定能够实现全部野心,达成全部目标,得到一切想得到的。可是那些都将与感动无关,因为她已彻底冷血。 
    第一夜过去,清早谢正衍接到阿芬电话,昨天收到铁柱媳妇发出的讣告,她连夜买车票赶回来,指望再见一见谢天德。谢正衍想到廖淑英也在追究那消失的七万五,阿芬若前来哭灵,必然引起怀疑,母亲为钱六亲不认,再作贱起阿芬来可怎么得了。于是婉拒阿芬来灵前吊唁的请求,约她在别处见面。
    阿芬早哭成泪人,见到谢正衍便拉着他的袖子问:“你二叔真的走了?真是自己上吊走的?”
    听谢正衍讲述当时情形,又捂脸啼哭,大声呜咽道:“他怎么这么想不开,亏他还时常开导我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自己竟然这么傻,这可教我怎么办?”
    哭着哭着再次提出要去灵堂祭拜。
    谢正衍不得不硬起心肠劝说:“家里人正疑心二叔把钱花到哪儿去了,您和二叔的事他们都知道,见了您肯定要问。要是知道他借给您五万块,您就脱不了身了,这灵堂千万去不得啊。”
    阿芬悲痛欲绝:“要是因为我收了他五万块就害他送掉一条命,我这辈子都不安生,这个糊涂鬼,怎么不为我想一想,黄天啊,要不是阿铭还绊着我的手脚,我也跟他一块儿去了。”
    她边哭边抽自己耳光,披头散发的样子真像个含冤抱恨的女鬼,谢正衍见此惨状难免陪哭一场,带她去殡仪馆看望二叔的遗体,好歹找一点心理慰藉。这一去,两个人又在冰棺前哭得死去活来,直到工作人员前来催他们离场才相互劝止住。
   离开殡仪馆阿芬仍抽抽噎噎自怨自责,说:“你二叔前几天跟我通电话还说春节要去北京找我们,我跟他开玩笑说最近都在买彩票,他马上发了10块钱红包过来叫我多买几注,说如果中了大奖就买房子跟我结婚,我想试试运气,还真买了50块,现在都没来得及查开奖号码,他人倒先去了。”
    谢正衍眼看她定住脚跟痛哭,忍泪劝慰:“芬姨,二叔一直很爱您,觉得自己没能力照顾您,心里很愧疚。他对您如何您比谁都清楚,为着他这片心也得保重,再说您还有阿铭呢,他一个小孩子孤单单留在北京,又生着病,身边不能长时间没人。您还是尽快回去照顾他,二叔的事都交给我,我会好好料理的。”
    阿芬问他准备如何处理谢天德的骨灰,谢正衍早有打算,依家里人的意思是谢天德无妻无后,遗骨留着也没用,不如洒到黄浦江里完事。谢正衍坚决不同意,说自己会出钱为二叔购置墓地,无论如何要留个念想,以供日后祭奠。
    阿芬听了感激涕零,抓住他的手使劲握住:“小衍啊,你就是你二叔的儿子啊,今后也是我阿芬的儿子,我将来要是有办法了,肯定回来找你,有我们家阿铭的好日子过,也就有你一份,这话你一定要记牢,老天爷给我作证。”
    按照现代殡葬习俗,死者亡故后停灵三天便要火化,谢天德1月1日凌晨2点自杀,火化时间安排在1月4日凌晨4点,据丧葬店老板说这是个吉时,不但有助亡者升天,还能为生者转运。谢正衍遇到这样重大的变故,容川却是在1月3日早上才得知消息,而且若不是他和谢正衍通电话时刚好听到他身边的哀乐声,谢正衍还打算多瞒他一阵子。
    “你在参加谁的丧礼?”
    “……我二叔前天去世了。”
    容川跟谢正衍聊过各自的家庭情况,知道他这位二叔是个难得的好人,跟他感情深厚,也就不难猜到谢正衍目前的心情,正要安慰他,谢正衍抢先说:“我待会儿再打给你好吗?现在正跟妈妈谈事情。”
    他声气疲倦消沉,听起来不止遭受丧亲之痛,还摊上了棘手的麻烦,事实也确是如此。容川来电话前他一直在听母亲发牢骚,先是说想去参加火化仪式的人太多,光龙虾店就有十几人报了名,再加上谢天德单位保洁队的同事,少说三十号人,为这些人准备交通工具就是笔不小的开支。还有,按规矩,凡是参加仪式者,都得向人家回赠一份香皂毛巾,象征洗晦除祟,这些礼物也都还没来得及置办。最最要命的是仪式完了总得请大伙儿吃顿饭吧,如今物价高,上哪儿吃饭都不便宜,前前后后杂七杂八算下来,至少还得往里搭个几千块才对付得住。
    廖淑英算完这笔帐,意思是想一切从简,把那些准备去参加仪式的亲朋一律谢绝掉,这样车马费酒菜钱就都免了,事后再到批发市场买些廉价洗化用品挨个给他们送去,尽量能省则省。
    谢正衍说:“龙虾店个叔伯阿姨都是二叔个朋友,保洁队伊些同事就更伐用说了,大家都喜欢二叔,想最后送他一程,拦着伐让人去太伐近情理。而且,伊拉来吊唁都是送了丧仪的,加起来也有一两万,还不够请客吃饭么?”
    谢天德的丧事廖淑英百样不管,唯独对收白包表现积极,这些天吊唁者赠送的丧仪基本上都流入她的腰包,试想这么一号貔貅德行的人,怎可能松口吐钱?不仅抢白谢正衍一通,理由还挺充分。
    “侬二叔遗书上写伊那二万五的存款有一万五是留给侬嗯奶养老的,昨天吾去银行问过,银行说要取出这笔钱必须让公证处开证明,卢俊宏挨个老婊、子和伊个小婊、子也必须到场,侬说迭个事体哪能扯得清?所以要先用介丧事上收的钱垫这笔开支,还伐晓得够不够呢。”
     谢正衍清楚她算盘上每一颗珠子,面无表情问:“嗯奶也是侬阿婆啊,侬照顾伊几天都要斤斤计较?”
     利剪般的讽刺一举戳穿廖淑英的虚伪,女人的脸登时变换了五种颜色,在暴戾的铁青即将溢出面堂时,容川的电话恰巧□□来替谢正衍挡驾。上周他随舅舅去欧洲同经销商谈生意,连带考察那边的行情和工艺,行程大约很忙碌,有三天没联系谢正衍。这时来电话是关心他的近况,说自己今晚乘飞机返回上海,问他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好顺路带回来,谁知正遇上谢家办丧事。
    谢正衍挂了容川的电话,转身就跟廖淑英说:“大家个车费饭费都由吾出,不要侬花一分钱。”
    他讲电话期间廖淑英一直在酝酿骂词,若继续纠结费用,必定来个鸡争鹅斗。现在谢正衍给出的决定虽令她微感诧异,但转眼又唤起新的不满。
   “侬是在路上捡到金子了,替死人挣面子,介多钱存起来不好啊,非要乱花,侬就是天生个败家子!”
    她眉眼狞恶两手抓空,看样子很想从谢正衍身上掐下一块肉。不喜欢这个小儿子,可不代表不喜欢小儿子挣的钱。谢正衍单方面默默宣告决裂,而她尚未觉察,因她习惯轻视他,以为他不过一时赌气,过后仍会服服帖帖回来供她驱使。她也一直以谢正衍的造物主自居,坚定地认为全靠自己大发慈悲他才能获得做人的资格,仅凭这点就有权CAO控他的人生,享受他的一切付出,虽然他蠢笨无能庸庸碌碌,但好歹是个免费的帮工,以前每个月还能定期上缴一笔报恩费。这些好处她一样没忘,还等着不久的将来继续回收,因此谢正衍乱花一分钱,都相当于侵犯她的利益,她绝不能容忍。
    “吾这几个月没要侬交钱,侬就大手大脚起来,以后家里要用钱个时候让侬拿,侬是准备跟吾装傻伐?吾告诉侬……”
     一道警觉的光忽然在廖淑英眼里闪过,打断即将成型的谩骂,她犹如嗅到腥味的狐狸警觉地转动眼珠,目光像钻井的钻子狠狠戳到谢正衍身上。
    “侬老实跟吾说,侬二叔失踪那七万五是不是侬拿去了?”
    谢正衍悲哀地咧开嘴角,但看在母亲眼里恐怕是得意的默认,她立刻上前一步抓紧他的手臂,五根渗透贪欲的手指仿佛鹰爪,厚厚的冬衣也难以抵挡。
    “侬得了钱可不许独吞啊,起码分五万给阿拉。”
    阿拉估计是指她和谢正兴,谢天佑这个名存实亡的家主如今也和谢正衍一样是个碍眼的累赘。
    谢正衍对母亲的情感本已枯竭,如今又在干涸的泉眼灌了一层泥浆,她嫌弃他如一块嫌弃一块破布,他厌恶她像厌恶一只爬虫,多说一句都是负担,任她凶神恶煞,淡然地抛下一句:“我去超市买香皂和毛巾。”,便径直走出家门。
    离最近的超市还有几步路时,容川的电话又从大陆另一端飞来,急于询问自己能否帮上一些忙,并且不等谢正衍开口,已先行考虑了数条。
   “你二叔是不是明早火化?要去多少人?准备好接送车辆没?火化结束后还得请客人吃饭,你打算订哪家饭店?”
    谢正衍心想容川会有此一问,应该是由于之前听自己说起家中状况,知道谢家人丁稀少亲缘淡薄,二叔又是个妻不贤女不孝的光棍汉,死后无人发送,多半事事都得依靠侄儿。而自己又懦弱恇怯,难以独当一面,必然需要外援。
    思及此处,他不得不佩服容川在人情世故方面的丰富常识,这人优越的双商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显现,细致得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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