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圈撕逼指南之二 巅峰演技 作者:星海拾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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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就算到了穷途末路,你头上总还有苍天,天上都会有神佛。”
“……佛真的无处不在吗?”
“那当然,佛经上不是说人人皆是佛?只要你信我,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佛,随时帮你排忧解难。”
谢正衍抓住容川的后背,感觉自己是一棵孱弱的藤蔓,在冰天雪地里攀附着一棵参天大树取暖,用力咬住他的大衣仍堵不住哭泣。
“你对我这么好,要是将来我离不开你了该怎么办?”
容川闻言,笑着抚摸他的头发,柔声说:“等到了那天再说吧。”
第76章 缝故
和国内所有大城市一样,西安也是每到春节就比平时冷清,路上车流稀疏,行人减半,各大商场店铺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在被大雪雾霾染得灰白单调的街景里掏出疏密错落斑驳杂沓的喜庆来。
容川带谢正衍回到西安的家中已是腊月二十八日下午,他的母亲在路上便来电叮嘱他年三十一定要早些去祖父母家中报到,两位老人们早就盼着儿女子孙们阖家团圆,不能让他们久等。他的几位堂兄妹也打电话问他准备送什么年礼,另外还有同学朋友以及生意场上的邀约都络绎不绝打进来,他的手机号几乎成了咨询热线。
家族聚会不能缺席,外面的应酬容川是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也请求压后,即使这样除夕到初六也排得满满当当的,他感觉很歉意,对谢正衍说了好几次“对不起”。谢正衍和他一路旅游回来已是心满意足,知道像容川这样的身份,社交是事业必不可少的环节,他当然不想拖后腿,妨害他经营人际网。
他越懂事容川越心疼,第二天干脆关掉手机,白天陪他去商场买了一大堆年货,下午又带他去溜冰场玩。谢正衍以前连旱冰都没玩过,走在真冰场上只觉新奇刺激,容川幼年在东北生活,从小爱玩这个,自家制备了好几套护具和溜冰鞋,不用去租那些沾满恶臭的公共用品,而且有他在一旁指导连教练也免了。
谢正衍抓住他的手,摇摇摆摆前进,状似笨拙的老鸭子,五分钟不到就摔了十几跤,后来逐渐掌握到平衡的要诀,勉强学会一些基本步法。谁知容川马上揠苗助长地带他玩起高难度,拉着他满场飞窜,速度极快时耳畔风生眼花缭乱,谢正衍生怕双脚会脱离地面飞扑出去,吓得连连惊叫,一个劲儿求他减速,等停下来便没出息地屈身抱住他的腰,阻止他再继续。
旁边一群女孩子一面嘻嘻哈哈一面捂着嘴叽叽咕咕,看那女干笑的表情,包准都是腐界精英,有两个特别胆儿大的还跑过来搭讪,主动指点谢正衍。容川待人随和也喜欢热闹,谢正衍不善交际却又不会拒绝人,没多久就跟一群少年男女打成一片,在冰上玩推火车,老鹰捉小鸡,虽然后来摔跤摔到骨头疼,也觉得非常痛快。
事后容川还担心谢正衍没玩尽兴,领他去唐乐宫歌舞剧院餐厅品尝宫廷菜,顺便观赏仿唐歌舞。席间菜肴美味可口自不消说,最令谢正衍惊喜的是台上的歌舞表演都称得上货真价实,从软舞、健舞到宫宴舞都跟他在书上看到的很贴近。
餐厅以外国人居多,他们邻座一群欧洲老头老太看得意兴盎然,菜都顾不上吃,可是苦于文化隔阂,品不出底蕴。有个啤酒肚的大鼻子老爷爷见谢正衍不时望着舞台和容川交谈,冷不丁插话:“能跟我讲讲吗?”
他的蹩脚普通话吓了谢正衍一跳,回话时才发现这老爷子是个汉语门外汉,只学会那么两三句来唬人。容川的英文水平倒跟老头儿差不多,就让谢正衍讲解,自己担任翻译,老头儿一听乐了,招呼同伴们过来收听免费解说。谢正衍紧张得直冒汗,眼巴巴望着容川求助,容川笑道:“随便说说呗,怕什么,反正他们也听不懂,遇到你不知道的我糊弄几句就对付过去了。”
谢正衍有他护航,心下也立定了不能给心上人丢脸,便振奋精神认真当起现场解说。他对唐代艺术文化所知颇多,餐厅的歌舞节目也是些流传极广的类别,就根据演出向这些外国客人讲讲胡旋舞和胡腾舞的区别,霓裳羽衣舞的由来,剑器舞的典故,引经据典,生动详实。他一边讲,容川一边做同声翻译,全程流畅自如,也不知是如何处理那些典籍和专有名词的。老外们啧啧点头,似乎全听懂了,等演出落幕一齐热烈鼓掌,掌声一半给台上的演员,一半给身旁这两位称职的解说和翻译。
返程路上谢正衍格外欢欣,容川见他难掩喜色,也笑意洋洋说:“这下知道当众发言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了吧,刚才表现得很好,以后再遇到需要公开讲话的时候也像那样发挥就行了。”
谢正衍羞赮:“那是因为他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才没那么紧张,要说厉害你才是真的厉害,解说里好多专用名词,难为你竟然都能翻译出来。”
容川失笑:“你可能没顾上听我说话,我大部分都在胡诌,只有霓裳羽衣舞我确定是翻译准确了,以前跟peafowl聊天时他教我的。”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谢正衍骤然一愣,但很快一笑挥之,那人不过是容川的故友,丝毫不值得在意,所以他连他的模样都懒得想,任由他继续埋在记忆的故纸堆里等待风化。
提前接受了补偿,除夕这天他就安心和福子一起宅在容川的公寓里,前天到家时容川便宣布将厨房移交到他治下,他也如愿的买回佐料食材充实领地。可屋主不在,他的好厨艺没人欣赏,当天的三餐也就随便凑合着做了两三个家常小菜,这一路上跟着容川大吃大喝,五脏都被膏腴腻紧了,正好吃几顿清淡的休养肠胃。
社会飞速发展使春节的年味退化到与常日没太大区别,假如不想看春晚里乏善可陈的俗套节目,又不幸孤身一人,那就更没多少过年的感觉了。谢正衍这一整天都在研究剧本,深夜11点才关闭电脑。落地窗外六出纷飞,纸片大的雪也掩不住千家灯万家火,遥远的天际下不时腾起火树银花,那是郊外的居民在燃放焰火,灯下、火下想必都簇拥着骨肉团圆的欢景。
在这天涯共此时的一刻,谢正衍抚景生怀,记得去年今日他独自在家中照顾奶奶,后来二叔和阿芬母子一起来家才吃了顿稍微像样的年夜饭,夜里又受邀拜访玉生烟出了老大一番洋相,狼狈不堪地逃回家,差一点冻感冒。
一晃经年,自己际遇曲折,身边人也是风流云散,二叔父亲奶奶都离世了,母亲哥哥坐监,阿芬母子去向不明,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幸好上帝开恩把容川赐给了他,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他一路扶持庇护,自己肯定无法挺过这许多磨难,此刻他虽然不在身边,可思及他的深情厚爱,就一点不觉得孤单了。
刚想到这里,福子忽然窜下沙发直奔大门,摇着尾巴迭声欢叫,谢正衍疑心容川不该这么早回来,就见他推门入内,黑色的大衣上沾着好些没来得及融化的雪片,赶紧上前帮他脱下来使劲拍打,同时惊奇不已地问:
“你怎么……回来了?”
容川笑着反问:“你嫌我回来得太早?”
“不是!我是说,你不陪你家里人跨年吗?”
“我看家里那么热闹,想到你一个人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跟他们说朋友在我这儿寄养了一条狗一只猫,我早上出门时忘记给它们喂食,估计都饿坏了。我奶奶最心疼小动物,听了马上撵我回来。我晚饭时喝了点酒,让堂妹开车送我,那丫头嫌麻烦,在街对面就赶我下车,害我淋了一身雪,冷死了。”
他撒了二分之一个谎,这里确实有一条狗,可一只猫又在哪儿?谢正衍随即明白猫是指代自己,脸上也染了酒醉的酡红,又想到容川为体贴自己中断与家人的团聚,顶风冒雪赶回陪伴,那感动好似开水浇到冰面上,头脑里热气蒸腾,一把抱了上去……
新年的钟声早敲过了,谈兴正浓的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偎在沙发上天马行空地聊个不停。谢正衍前几日心事重重,这时才兴致勃勃问起容川在马达加斯加的经历。非洲大陆是著名的宝石产地,容川早前就曾游历过其中许多国家和城市,得知他当真去过津巴布韦,以前给自己看的当地照片也是他亲手拍摄的,谢正衍不禁称奇,想他不过二十七八岁,见闻已比很多人一辈子都多,怪不得眼界非凡,连跑火车都别开生面。
容川应他提问,为他科普起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讲到日本时由此及彼地引出自己的小秘密,打开手机相册给他看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品。
那是些造型精巧各异的机器人模型,谢正衍偶尔会在微博看到别人刷这个,知道是日本著名动画片《高达》的周边手办,容川的相册里起码有几百个这样的模型,肯定是经过多年积累慢慢发展壮大的。
“你喜欢高达?”
“是啊,小学时就爱上了,这些是我十几年的劳动成果,有300多个。”
“在哪儿呢?给我看看。”
“都放在老家了,改天有机会带你回去看。”
“你为什么买这么多啊?”
“我想集齐舰队,去拯救全宇宙。”
“哈哈哈,你真的好中二。”
“可惜有一款百鬼丸的我没收集到,那会儿还在念小学,期中考试考砸了我妈不给我买,等攒够钱日本那边已经绝版了。”
“现在还能买到吗?”
“估计难了,十几年前的产品,都成古玩了,日本国内都很少见,反正我从没看到过。”
谢正衍让容川给自己看看那个绝版模型的图片,悄悄用心记下,回头跟他开玩笑:“你爸爸妈妈是怎么评价你的这一爱好的?”
容川有点郁闷地笑叹:“还能怎么评价,说我幼稚呗,看见我拼模型就骂我不务正业,所以我都是偷着玩的。”
“那你干嘛不放在公寓玩,还要带回家。”
“建好的基地不能随便挪动,也为了让舰队成员增强团队凝聚力,你不知道,这些模型一旦拼好就注入了创造者的精神力,是有感知的。”
“哈哈,我打赌,这种话打死你都不敢跟周围人说。”
容川伸手拧了一把谢正衍坏笑的脸,白眼道:“是啊,我身边都是正经人嘛,听了肯定要笑话,那么你呢?你也会嘲笑我?”
看他似笑非笑注视自己,满眼毋庸置疑的信任,谢正衍情不自禁靠住他的肩膀,无限依恋地保证:“当然不会。”
初一到初四容川都在外走动,但每天最迟10点前一定到家,陪谢正衍聊会儿天才就寝。初五他原定随父母访客,可对方临时有事外出,行程便取消了,他高兴极了,立马载上谢正衍外出玩耍,还专门挑了有意思的线路——去华县爬少华山。
此山位于秦岭北麓,距西安100公里,山上峭壑森森,峰峦奇骏,素有小华山的美誉。浅山中的红崖湖畔有座“玉清观”,里面的道士烧得一手好斋菜,而且鲜为人知,容川曾在朋友安利下去过一次,印象颇佳,下山时就领着谢正衍赶去那边吃晚饭。
道观里果然清门静户,当家的几个道士看样子都是心虔志诚的修行者,待人接物时的气度与那些一味坑蒙拐骗赚香火钱的败类迥异,请他们先去左近游玩,6点半到斋堂吃饭。道观建筑面积不大,屋舍古朴得近乎简陋,但周围绝美的自然风光却能令蓬荜生辉,昨晚刚下过一场好雪,笋石玉立,松萝堆银,把世界装裹得仿佛琉璃仙境。
谢正衍闻到一股腊梅香,和容川往后边林子里寻觅芳踪,大约走出五十步来到一块小敞地,一群鸟儿散在地上啄食,小调皮似的蹦来跳去,周围大片竹林围绕着寥寥几株寒梅,最大的一颗梅树下亭亭立着一位青年。那人秀发过腮,身材颀长清癯,穿着纯白色的羊毛大衣,恰似从雪中走出的一般,本是背对着这边,听到他们靠近的脚步声警觉地回头一望,双方都蓦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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