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爱+番外 作者:裴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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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晚上,他又出现在暗流。
他拿的是戴鹏的卡,戴鹏在那儿没少花钱,因此没有最低消费。陆杉自己没有暗流的卡,被一个模样不错的服务生领进小包间,他要了一杯鸡尾酒,然后漫不经心地直奔主题:“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位叫周卓的员工,麻烦叫他过来一下。”
服务生不知道是认他这个人,还是认他这张卡,虽然意外,但依旧毕恭毕敬地说:“好的,先生您稍等片刻。”
陆杉坐着,在短暂的等待里他突然有点紧张,手不自觉地把玩起衬衣上的袖扣,不过一会儿,门开了,周卓从后面走出来,他似乎一头雾水:“先生,您找我?”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脊背僵直,低着头,看上去有点惶恐。像是一只听到动静的鹿,肌肉紧张着,似乎在谋划下一秒是跑是留,和上次那个神色坦然的他很不同。
陆杉看着,觉得有趣,露出个平易近人的笑容,指着沙发:“坐。”
周卓坐了,但是是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两个人之间留着巨大的空隙。
陆杉状似随意地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啤酒?”
周卓摇摇头:“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陆杉一想,也对,他从桌子上抄起一瓶矿泉水,那是带气的voss,在暗流是五十五一瓶,作为一瓶水的价格已经是很可以了。周卓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刚想拒绝,而陆杉已经把他打开了,随即身体前倾,在长桌上推过来,因为他个子不矮,臂展就长,有点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鹰。
“喝水总没问题吧?”陆杉笑着说。
他既然如此说,周卓也没再拒绝,拿起来喝了一口,口感有一点说不上的怪,放下以后,他发现陆杉在盯着他看。
周卓打破沉默,率先开了口:“不知道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看来你忘了。”陆杉靠在沙发上,目光没有移开地依旧看他,“大约一周前,我来这里过生日,你借我烟和火。”
周卓没有忘,实际上他走进包间第一眼就把这个人认出来了。
见周卓不说话,陆杉笑了笑:“当时我说,下次我来,要和你打个招呼,看来是我这样的客人太多了。”
周卓沉吟了一会儿:“所以你是叫我过来给你打个招呼?”
陆杉愣了楞,不过马上就恢复常态:“也可以这么说。”
“……”
见他不说话,陆杉循循善诱地发问:“其实如果可以,我们不妨认识一下。”
周卓抬头了,他仔细看了一眼陆杉,然后问:“为什么?”
这倒是问住了陆杉,他该怎么说呢?他不知道他说点什么合适,但他觉得自己还算清楚说什么不合适。虽然他人沉稳地坐在那里,心倒是又跳地有些生机勃勃,半天他开了口:“我觉得你挺特别的,感觉比较投缘,随便交个朋友而已。”
周卓默不作声地端过水喝了一口,似乎陷入了沉思,反复咀嚼起这句话,略带质疑地轻轻问:“我和你,比较投缘?”
陆杉一下子尴尬起来,的确,他们两个人从各方面而言都实在没有什么能称得上投缘的地方。
他只好又舔着脸说:“只是一种感觉,总之就是和你呆在一起还挺舒服的。”
这下周卓话接的很快,他猛地抬头:“陆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陆杉听懂了他的意思,顺着说:“所以就是不愿意?”
周卓听不出来他话里有任何情绪,就是个单纯的陈述,或许是他带了点觉得自己不识抬举的不满,但周卓无所谓,他干脆利落地说:“是,不愿意。”
陆杉顿时感觉到有些失态,不说话了。
他长时间的沉默,令周卓感到一点不耐烦,他说:“如果陆先生没事了,我就先去工作了。”
陆杉一怔,只能说:“好,不过我想先给你小费。”
周卓冷淡地说“不必了”,也不留连,站起来就走。
他走出去没有两三米,就被黄伟军拦住了去路,他冲周卓招手,把周卓引到走廊拐角人比较少的地方,才开口:“那是谁啊?”
周卓装傻充愣:“你说谁?”
黄伟军气的白眼一翻:“你说还有谁,把你叫去的那个包间的。”
他认得出陆杉,所以周卓不知道怎么说,居然有点庆幸他没看见,只含糊道:“不是谁。”
“别蒙我。”黄伟军往墙边站站,“虽然人我没看见,可刘静波跑前跑后我全看见了,那叫一个殷勤。那绝对不是咱们这里金卡以下的待遇。一听说叫你,小刘出来脸拉个八丈长,怎么,那人你认识?”
周卓听他说了一长串,也不好用几个字应付:“不认识。你说的东西我也不懂,总之他下次不会来找我了。”
黄伟军没听懂:“为什么下次就不来找你了?周卓,不是我说你,好好一个大客户让你给得罪了,小心王领班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卓怀里的对讲机吱吱作响,他无心再继续谈话,打算走人:“不知道,不过要真得罪了,那也是我的命,没办法。”
第5章
原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后面有个包间要点公主少爷热场,这不是他一个临时工能管的事,但还是被叫去联络人手,不知怎么的,刘静波也在那里,他看见周卓,不痛快地哼了一声——
“怎么哪儿都有你?”
周卓挠了一把头:“我就是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再领人,没什么事儿我就去忙别的了。”
刘静波对他正在气头上:“领人?那你领的人呢?我看你领你自己倒是挺在行。”
周卓愣了愣,脑袋轰地一声,他攥紧了拳头:“你他妈说什么呢?”
刘静波没想到他看上去瘦,总是不吭声,关键时刻居然会骂人。如果放在平日,他也许就不计较了,但此时话赶话,他死活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把你说错了?当个杂工你都能当到包房里面去,包房里面是随便让你去的?我看你这脸上也没长出一朵花,哦,原来暗地里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见着男人的那玩意儿就想舔呐,那你先伺候伺候我,我也领教领教。”
周卓气得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正要挥拳头,就听见一声呵斥:“周卓!”
领班王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她两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周卓,往后一拽,厉声道:“你们两个人站在客人的包间门口干什么呢?生怕咱们包间隔音太好?”
周卓瞪了刘静波一眼,调头就走。
“站住!”王燕朝他叫了一声,走到他跟前,对刘静波喊道,“你先进去陪客人,晚上我再跟你算账。“刘静波心不甘情不愿,可再没回嘴,头一扭就开门进去了。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周卓低着头,语气谈不上痛快:“王领班,没什么事我去忙了。”
王燕抱着肩膀,认真看了一眼周卓。本来她对刚来不久的周卓印象不深,也没什么了解,只觉得他倔还不会来事。但自从上次钱康侧面打听他档案的事,外加被来头不小的陆杉青睐有加,她也不好贸然动他,于是慢腾腾地开了口:“你刚刚很不给客人的面子,坐了没两分钟就走了?”
周卓一怔,咬了咬嘴唇:“那个人跟你说的?”
王燕连陆杉都不能好好称呼一声,有些生气:“什么叫‘那个人’,你知道‘那个人’拿的是咱们店里最好的卡吗?”
周卓还是没抬头,语气僵硬:“我不是……刘静波那种人。”
王燕说:“我不管你是哪种人,没有晾着客人不理的道理。人家没有说你半个不字,但是来坐了十五分钟,连酒都没喝完就走了。我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你给人家摆脸了,你以为别人花了钱是上赶着看你的脸色来了?”
周卓梗着脖子,不吭声。
王燕见他神色中还带点不服,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今天先去忙吧,但是周卓,虽然你年轻,你也要清楚,把客人气走和当少爷之间还可以有很多种选择,取决于你的情商。人不能活得像你这么强硬,多少给别人留点面子和余地。”
周卓撇了撇嘴,挤出几个字:“知道了。”
好不容易熬到酒吧打烊,周卓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疼的厉害,不知道是烟熏的音乐吵的,还是单纯因为白天送快递感冒了。他头脑昏沉地脱了工作服,套上外套,片刻不停地就往外面走,刚走出暗流,一阵夜风朝他扑面而来,立刻犀利地顺着衣服的缝隙将他灌了个透。
周卓狠狠地哆嗦了两下,感觉自己终于又恢复了一点清明,他走到旁边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把外套帽子往头上一扣,不怎么利索地往前骑。
他的家乡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小城市,凌晨的街头不可能有这么多车,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好车。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他奋力的蹬骑旁边掠过,带起一阵轻巧的风,周卓看了一眼,心生出一点羡慕。他从来不想丧失这一点羡慕,从什么时候,这样一点对物质的向往也是奢侈的,因为精神上他已经被完全掏空了。唯有对物质的一点追求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他租了一间离快递公司比较近的房子,和另外一个同事,是个来自县城的小孩儿,只有十九岁。每天等他到了家,人家已经睡觉了,年轻加上白天累,打雷都吵不醒。
周卓开了一盏台灯,打开电热水器之后他坐在座位上一面等水热,一面翻开一本自考大专的数学书看着,因为太忙,就这一点时间也是挤出来的。数学不像英语,揣在包里随时可以翻两眼,那需要摊开草稿纸算,他勉强自学了半节课,觉得有点渴,突然鬼使神差似的,想起了那瓶voss。
外面很冷,但是房间里开着空调,陆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那瓶水放在床头柜上看,看了一会儿思想就变了质。
他忍不住伸手在瓶身上摩挲着,手法暧昧,最后抓起来,打开瓶盖,他不知道周卓喝过的到底是哪一个地方,所以他可以说是堪称猥琐的,伸出舌尖把瓶口舔了一遍。
他头一次这么想得到一个人。
喜欢那个人好像不需要理由,对他的情`欲也是来的很急。
陆杉觉得似乎没有谁会有那么有魔力的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让他好想把有那双眼睛的人压在身下,反复欺负,看看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陆杉越想呼吸越急促,他经验不多,有了念头也弄得不勤,所以来一次根本刹不住闸,很快他就遵从本能,把手从睡裤里探进去,握住自己,反复揉搓着,那里反应鲜明地充血胀大,他刻意用自己右手拇指处唯一的薄茧去蹭铃口,一蹭一哆嗦。陆杉的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脑海中不断闪过周卓的脸,他说话的时候不怎么动的嘴唇,喝水的时候探出来的舌尖,甚至他说不愿意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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