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 作者:寂寥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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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今天才刚相见,同他相处得倒还和小时候一样亲密,仿佛分离的这许多岁月都凭空蒸发了,陌生与隔阂只是他胡思乱想的产物,八年的一切孤独恐惧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那此刻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会否也是一场梦?
梦醒了,他就还是变回国外那个不合群的锯嘴闷葫芦。像上午刚见面时那样,乌黑的眼珠盯着贺骁,不敢眨,不舍得眨,他状似痴傻一般跟着进了电梯,快到21层时减速上升带来的失重感吓得他猛然拽住贺骁的胳膊。
“嗯?”贺骁放下手里的东西,微皱起眉看他狠命掐住自己小臂的手指,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魔怔了似的,拍拍他的脸颊:“看见鬼了啊,眼睛瞪那么大干嘛?”
叶真不答,回过神来摇摇头冲他傻笑,管它是不是梦呢,就算是梦,只要有贺骁有妈妈都是美梦。
买来的菜品种很杂乱,他主动洗手做饭,把多出来的整齐码放进冰箱,贺骁就靠在旁边看着,偶尔接两个电话也不避开,好在厨房虽是久未使用,一应厨具调料都还齐全,在国外一个人住,吃腻了油炸速食就自己买点菜烧,会得不多,品相也未见得精美。
一盘土豆鸡出锅,酱香顿时弥漫开来,贺骁从窗边走过来夹了一筷子鸡腿肉放嘴里,叶真忐忑又期待的看着他,得了点头赞赏才长舒一口气,笑眯眯说:“我做得没有妈妈好吃,以后我跟她学。”
贺骁眼神一暗丢了筷子,本欲捉他下巴的手却转去揉他发顶,满目温情:“好,学会了天天做给我吃。”
许是厨房里没开窗闷得慌,随着电饭煲喷出的白雾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叶真傻愣愣的看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是以后要住在一起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目光流连在自己嘴巴上,脸一红慌忙转过头去,又听见身侧一声轻笑。
两个人三菜一汤,贺骁难得吃得这么饱,叶真却心不在焉,刚进门时没注意拖鞋,这会儿瞧见碗是两个,筷子是两对,连去卫生间洗手,摆放的牙刷茶杯也是两个,悄悄低头看了眼淡粉网格的鞋子,这些大多是女式的。
脚趾在里面动了动,他想:是了,这么多年过去,哥哥有女朋友很正常。
大概是最近听陆娜骂他‘抢东西’听多了,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自在,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样闯进别人家里,还用别人的东西,不应该,万一她突然回来了呢?
想到这里一刻也坐不住,放下筷子饭也不敢吃了,贺骁只当他是午饭吃晚了,这会儿肚子不饿。结果他把碗筷洗了,怏怏的说立刻就要走。
贺骁觉得时间还早不急,他却执意要离开,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又犯的什么倔?贺骁不答应,抓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真握着一杯水越发坐立不安,时不时瞟向门口,压根不知道电视里演的什么鬼。
“我要走了…”
贺骁眼睛看着屏幕,其实注意力也没在上面,第三次听见他说要走,怯生生的像哀求,不由得皱眉:“这里有洪水猛兽吗?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说完拿了车钥匙把他拽起来,“走,现在就送你回家。”
“不是…”
“不是?那你是要急着去见谁?”
“我没有…”叶真被他咄咄逼人的问话问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会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在国外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他,可是,强撑起笑意:“你女朋友快要回来了吧,我穿着她的鞋子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贺骁二话不说抱住他腰就吻了下去,嘴唇碰在一起的瞬间比燎原之火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舌尖将将探进柔软唇瓣里以解相思之苦,叶真着实吓得愣了一秒,扭头奋力挣扎:“不行,哥哥,她…她会生气的。”
对方却像闻见了血腥味的恶狼一般充耳不闻,喘着粗气按住他后脑勺又亲上来,舌头探进嘴里迫不及待勾住他的舌尖,霸道的在湿润温热的口腔里侵犯掠夺,缠绵濡湿的吻弄得人头昏腿软,若不是腰间的手臂箍着,恐怕早就站不住了。
贺骁停下的时候,叶真闭着眼睛两手紧紧抓着他衣服,大约是受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热烈爱意,眼角竟不由自主流下眼泪来,贺骁搂着他叹了口气,复又吻他眼睛,吻他微微张开的嘴巴,极尽温柔。
好一会儿叶真才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黑长睫毛粘在了一起,看上去可怜又委屈,他咬了咬微麻嘴唇,像做了坏事一样大气都不敢出:“哥哥,不可以这样。”
贺骁沙哑着嗓子:“不可以?那怎么办,亲都亲了。”
“我…我要走了…”
“然后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叶真听到这话陡然哭声就大了,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呜…我想见你。”
贺骁看着他抬起手臂捂住眼睛的动作,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憋不住笑了,按着他脑袋让他靠在怀里:“怎么还是这么傻?这有什么可哭的,你把我抢过来不就行了?”
“啊~?”叶真有点懵,看了眼粉拖鞋又看他。
“啊什么啊?”贺骁给他抹眼泪:“我没女朋友,这些东西都是我妈的,她偶尔回国会来住几天,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后不能见我了。”
“……”
夜色迷人,归途短暂,头顶路灯昏黄莹润,四周树木微风漱漱,叶真抱着一大袋零食下车的时候看都不好意思看贺骁一眼,闷声说了句再见就跑走了,太丢脸了,才见面第一天就哭了好几回,明明自己在国外好几年都不掉一滴眼泪的。
第40章 期待
星夜疏朗,淡云流动。
叶真抬头见广袤巨幕下一轮满月当空照,脚下鹅卵石小道上也被皎皎月色映衬得分外圆润娇俏,忽觉不远处的蜿蜒江上送来习习晚风,泥土味裹挟了一丝清明水汽,惬意凉爽。
小保姆正陪叶明柔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拎着一大袋子零食脚步轻快的走进来,拿了许多分给她吃,另见他妈妈在给他织毛衣,心中更加温暖,忆起小时候也是一入秋妈妈就要给他织毛衣了,靠坐过去看见她正在对着图纸样子数针数,看来是打算勾一朵小巧的六角雪花。
叶真眼角弯弯,明知故问:“妈,你要弄哪个图案啊?我都长大了,不能太幼稚啊。”
叶明柔从毛线盒子里挑了一卷白色出来,噗哧一笑:“知道知道,特意给你选的黑色底,只是太素净了也不好看的,只在左边肩上勾一朵吧?”
“好。”他妈妈总是特别爱弄雪花雪人之类的,因他是大冬天生的,那年北方积雪成灾,他一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瘦小,母胎里发育不足又兼早产,虚弱得连啼哭声都似小猫叫一般。
叶明柔坐月子时抱着他下床走动逗弄,小小婴儿对着窗外硬装素裹的天地,好奇的睁大了乌溜溜眼珠儿,头一次笑便是看见了窗檐下顽皮小孩们堆的一个雪人。
这事是小时候叶明柔哄他睡觉时说给他听的,她说:“妈妈当时就在想,说不定你是个小雪人投胎的,看见了好朋友笑得那么开心。”
沉浸在往事里,叶真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他妈瞧见他这么高兴也笑了,问他今天是遇见什么好事了,本还担心他去公司开会会遇到刁难。
叶真正抓了颗橘子剥皮,尚未深秋,泛绿的橘皮冒着酸涩汁水,里头的果肉却已是黄橙橙的了,撕下一片放进嘴里,酸甜生津。
吃了橘子肉的人不会在乎它苦涩的皮,今天刁难固然是有的,但能与贺骁重逢足以让他忘却在陆家的不愉快,何况…他悄悄抿了抿嘴唇,贺骁还强吻了他。
一想到刚刚缠绵霸道的吻,舌尖不禁泛起点点酥麻,仿佛耳边还能听见贺骁压抑的喘息,他心头如敲起了乐鼓一般雀跃,神神秘秘附到她耳边只说遇见一个人,这个人很好。
叶明柔听他语气既甜蜜又羞涩,俄而竟连耳朵根都染上了红,只当他是遇见了喜欢的女孩,欢喜道:“是谁呀,她叫什么名字?”
“是贺骁哥哥!”叶真惊喜的大喊一声,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缝,“妈,你一定猜不到吧?我本来还打算要回C城去找他呢,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收购公司的总经理…”
叶明柔怔愣了一瞬,见他继续眉飞色舞的说着贺骁的好,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的爱慕。
小时候他俩就十分的亲密,但那时儿子还小,又都是男孩,她压根没往情爱方面想过,更何况贺骁帮衬她照看叶真,面冷心热,对叶真就像亲弟弟一般,叶真从小没什么朋友,性格怯懦孤僻,好容易跟着他有了些顽皮开朗模样,她心里只有感谢和宽慰。
“真真,”她扶了扶毛衣针,微笑掩饰内心的波澜:“你被拐走的时候贺骁吓坏了,这些年一定很内疚,下次见面要解释清楚啊,他心眼实,如今见了你,定会想方设法的要弥补…嗯…不过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该有女朋友了吧?”
叶真心头咯噔一下,内疚…他会是因为内疚才对自己那么好吗?可是接吻这种事…
不敢轻易告诉妈妈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既怕吓着她也怕她会反对,一时心虚得眼神躲闪:“现在没有…可能有过的吧,毕竟他是那么优秀的人。”
“嗯,有时间喊他来家里吃饭,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嗯。”
这一夜,母子俩各怀心思,心如乱麻。
隔天清晨,老郑不请自来,说是陆元克叫他来接他去公司上班。
叶真没想到陆元克会真的不顾陆娜感受,老郑见他欲言又止,似是不情愿去公司,便透露陆娜小姐并没有被撤职,只是公司正式签收购协议之前,他也能行驶和陆娜一样的权力,也就是说让他们‘姐弟’一起做总经理。
叶明柔知道陆元克在想什么,离协议签订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挂着个总经理的名头,能享受什么权力?他想要的不过是观察叶真的能力,顺带也能借着这个契机把叶真卷进陆家的漩涡。
几年前刚住进疗养院的时候,他以为她神志不清,天气好就经常抱着她去外面晒太阳,讲一些安慰她的话,诸如:其实他偷偷安排了人在国外保护叶真,还要把财产都留给叶真之类的话。
有时也会说起他父母被丁家害死的往事,不过怕吓着她,匆匆谈起便略过了。
叶真本不想去公司,怕碰见陆娜会惹出是非,但想起答应过贺骁要参加最后的签订会议,不想他失望,思量再三,还是去了。
不过庆幸的是一连四天都没见到陆娜,料想她大小姐定也是不愿意看见他的,这样再好不过,等月末的签约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再也不搀和陆家的公司了,算算现今已经26号,也没几天了。
他日日准时去上班,当然也不全是难熬,至少有一件最开心最期待的事,贺骁每天都会来公司楼下接他吃晚饭,不加班的时候就买菜回家让他烧给他吃,前天贺骁很忙,晚上要加班,他们就找附近馆子吃了些。
昨晚贺骁送他回家的时候他妈妈邀请贺骁来家里吃饭,贺骁许久没尝过她的好手艺,也十分想念,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然而,今天叶真照常去公司做事,本以为陆娜不会来的,谁想到下午的时候忽听见外头一阵骚乱,正疑惑,办公室的门就开了,陆娜冷着一张精致白脸,踩着咔哒咔哒的细高跟进来,包包往沙发上一放便命令他从她的办公室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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