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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 作者:寂寥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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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路到附近超市里买个菜,正在水产区挑鱼的时候,忽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他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彪形大汉用胳膊卡着一个黑衣黑帽黑口罩的男人,叶真远远看去,觉得他包裹得像个发了霉的木乃伊,那大汉夺过他的相机,利落的一脚把他踹趴在榴莲摊子上。
    木黄的外壳,满是又粗又硬的尖刺。
    叶真听见‘发霉木乃伊’的惨叫,缩了缩脖子觉得挺疼的,再看向那彪形大汉时,那汉子竟也看向他,仅仅目光一触便很迅速的扭头混入了人群中,叶真觉得那汉子的眼神倒像是认得自己似的。
    ‘发霉木乃伊’久久没有站起来,叶真提着鱼慢悠悠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喂,你在跟踪我啊?我怎么哪哪都能看见你,不过你拍的照片这下全没了,回去怎么交差呢?”
    “……”
    “以后别跟着我了。”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私家侦探懵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被这话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榴莲扎到脸上的痛楚,连滚带爬的跑了。
    叶真望着他狼狈的背影,喃喃自语:“看来猜对了。”
    
    第55章 寒冬
    
    锅里的鲫鱼汤熬得咕嘟咕嘟浓白鲜香,叶真拍了照片发给贺骁,想馋馋这个顿顿汉堡薯条的人,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正是贺骁。
    开门见山,嗓音仍带着刚醒的沙哑:“又发吃的馋我?”
    叶真没想到他会直接打来,又惊又喜:“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睡觉吗?这么早就起床啦?你早饭吃什么呀?今天忙不忙?你什么时候…”他心急的问了一连串问题,那头始终静静的,不由得住了口:“要不…你再睡会儿啊,我挂了。”
    “别,”贺骁低低笑了一声,慵懒道:“你继续说,让我听听你声音,刚还想问什么,怎么不说完?”
    “嗯…没什么,”叶真关了火,鼻尖是萦绕不绝的鱼香味儿,窗外是温情脉脉的万家灯火,他很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又觉得他在国外很忙,问了好似在催他似的,只得改口说些趣事,又说到陆元克一直发烧,今晚他不住妈妈家了回来睡的事。
    贺骁身在国外却始终不放心,出国前雇了保镖暗中保护他,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因此也就并不奇怪,只是叮嘱他睡前关好门窗,把窗帘拉拉紧。
    两人都没提跟踪偷拍的事,叶真猜不准那彪形大汉是谁,怕说了惹贺骁担心,贺骁以为他不知道有人跟踪,怕说了他会害怕。
    南方的冬季常有雨,却极少像当晚这样狂风大作,拍窗敲沿的。
    叶真睡在贺骁的枕头上,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忽听见窗外一声呼啸如猛虎哀嚎的北风,神思惚恍间吓得气喘吁吁满身冷汗,一个不大吉利的梦,他缓了缓气摸到手机,被屏幕的光照得眼睛酸痛,虚着眼看原来才凌晨三点不到,瓢泼豪雨直下了一夜,到天蒙蒙亮才停,叶真没能睡着。
    周末不用去公司处理琐碎的公事,洗漱过后就窝在沙发上看书,打算借着这本从贺骁书房里倒腾出来的科技杂志培养点睡意,他太需要睡眠了,眼眶下都隐隐泛起了乌紫,这个鬼样子要是继续下去,等贺骁回来必少不了盘问,好在杂志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很是催眠。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他觉得自己睡了过去,又像还有些意识,墙上挂着的红叶相框蒙了一层纱一般在眼皮上晃荡,他又做起昨晚的梦来,竟觉得更像是真的了。
    少年时期的贺骁穿着一件T恤,手里握着冰激凌背对着他,就站在不远处的电影院候场中心喊他的名字,然而他的嘴巴被人死死捂住,个头太小了,又急又怕,死命挣扎,好不容易扭开身体得以大喊一声:“哥哥”却在贺骁转身的瞬间被狠狠一巴掌打得撞在墙上,而后昏迷之下被抱进车里,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梦魇中画面一转,又是那两个人来抓他了,黑乎乎的两个高大身影进了这间房子,贺骁在楼下和他们打了起来,眼看着一个杯子就要砸下…
    “嗡——嗡——”
    叶真猛地睁开眼,抹了把额头虚汗拿过茶几上的手机,陌生号码。
    “喂,哪位?”
    “出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叶真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是个女人,在他认识的人里如此颐指气使的口吻恐怕便是陆娜了,他顿了顿道:“有什么事可以电话里说吗?”
    “关于贺骁的。”女人得意的笑了笑:“呵,我想你会愿意和我当面说,不想跟你废话,平桥大厦一楼的咖啡厅,快点。”
    叶真本能的很抗拒和她接触,但陆娜很明显已经知道他的死穴,为了贺骁他一定会去,只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到了那里并不止有陆娜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姑娘,红肿着眼睛在偷瞄他。
    叶真坐下后看了看她,她眨眨眼立马开始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连眼镜上都沾了眼泪,陆娜也很快进入角色,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你都怀了,他一定得负责,等他回国姐姐就给你们办婚礼。”
    说完这句那姑娘的哭声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哭得更伤心了。
    “请问…”叶真尴尬的看着她们:“喊我来是什么事呢?”
    陆娜一听他问赶忙坐正身体,挑起一双杏眼责难:“还能有什么事?我表妹怀了贺骁的孩子了,他人不在国内,我只能找你了。”
    叶真喝了口咖啡,微笑道:“又不是怀了我的,找我做什么?”
    “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陆娜瞧不惯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唯恐他不信,急辩:“你们是同性恋!不找你找谁去?我表妹怀了,你就该知趣离开贺骁不是吗?”
    叶真点点头,心道看来跟踪偷拍的人就是你找来的,仍旧笑:“可是我不信,这孩子不可能是贺骁的。”
    “不信?你也不过才回国两三个月而已,和他在一起能有多久?”陆娜越说越激动,拔高了音量:“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勾引到他,你也是有本事,去了人家公司两趟就能把贺总勾到手,你这是跟谁学的啊?你妈当年也是这么勾引到我爸的吗?”
    叶真望着她冷下了脸,他握紧了杯子把手,大有你再说一句我就把咖啡扔过去的架势:“我跟你说过别再讲我妈的坏话,我和贺骁也不止在一起两三个月,我们从小就认识,他早就喜欢我了,我们小时候就亲过,要不是你妈妈绑架我到国外……总之,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所以,你们找错人了。”
    ‘睡在一张床上’这话听在陆娜耳内,只觉得他是在有意炫耀一般,两眼翻白差点气得要呕吐。
    叶真觉得她很无聊,编排这出戏来简直可笑,正要告辞时,却是旁边的姑娘止了哭声,温声细语的抛出一句:“并不是啊,那天晚上我去他家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他还和我聊起客厅墙上的相框,说很幼稚,要拆掉。”
    霎时,叶真浑身一僵,看向她笃定的眼神:“不可能…”
    陆娜见他已有动摇,正欲添油加醋,却被付梅按住手示意稍安勿躁,她不急不缓继续楚楚可怜的说:“真的,那天他有应酬,我们在KTV玩到很晚才回家,我脚扭了他就邀请我到他家住一夜,你知道的,孤男寡女,不过你放心,我没有上楼去,我们只在沙发上…”
    “够了。”叶真猛地站起来:“我要走了,你的谎话太假,我不会相信的。”
    陆娜冷哼了一声:“别急着走啊,今天叫你来还有另一件事,那天晚上我表妹的珍珠耳环掉在他家了,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价值不菲,大概就在沙发上吧,麻烦你找到了还回来。”
    寒冷阴潮的冬季,咖啡厅里却温暖如春,许是开着暖气的缘故,叶真鼻尖沁出了汗,他扭头盯着陆娜和付梅,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里一阵阵的嗡鸣,撑着桌子缓过去,口中徒劳呐呐:“我不信。”
    付梅见快要大功告成,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浇了一泼油:“我相信你们是真爱,可你是男人,你根本满足不了他,不是吗?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猴急的在沙发上就做了,而且…你也不能给他生孩子。”
    叶真瞪大了眼:“他不要孩子的…”
    付梅一改之前的哭丧脸,竟笑了笑,摘下眼镜自说自话:“那时因为你不能,可是…我能。”
    “别说了…”叶真呼吸急促,慌忙捂住耳朵,连搁在椅背上的羽绒服外套也没拿就跑了出去。
    陆娜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忍不住要放声大笑了,她拍拍付梅的肩,直言痛快,付梅却面无表情,手指点了点桌面,说:“怀孕?这跟咱们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啊,你这临时加戏不厚道,要早知道你这么多要求我就不接了,那贺骁不好惹,等他回来我吃不了兜着走…”
    陆娜不耐烦打断她:“行了行了,要加多少钱我无所谓,二哥既找了你来,你本就该听我的。”
    付梅颇看不起她的愚蠢和高傲,也不客气:“翻一倍,尽快安排我出国,至于丁存…他想要的东西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56章 骤雨
    
    从咖啡厅跑出来,扑面的寒风像凌迟的刀片一般在叶真身上刮骨剃肉,薄毛衣保不住热气,倒更像是将冷气吸在了皮肉上似的,冻得牙关打颤。他脚步踉跄却执着的跑到路边打车,伸着一只细瘦胳膊却没有出租车停下,一时急了,踏下站台,往马路上走去,竟是神志不清要去拦车。
    “嘀嘀——”一连串的刺耳鸣笛声,惊得叶真略恢复了清明,站在车流里不动了,不远处的保镖方威吓得半死,百米冲刺似的跑过去把他抓回路边。
    “哥哥!”叶真站稳后冲他大喊,在看清他脸的时候又失落的垂下一双大眼睛,眸光暗淡:“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而后又小声自言自语:“他不在,怎么可能是他…”
    方威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哥哥就是雇主贺骁,做他这行的,也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只得叫了辆出租车给他,叶真也不客气,他很焦躁,上了车直接打到贺骁家,风风火火开了门进去,却在看到沙发的一瞬间力气被抽干了。
    脑中不可抑制的幻想出贺骁和那女人交叠的身影,画面逼得他几近失控,贺骁于他而言早就不止是‘喜欢’二字那么简单了。
    他是他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叶真从小没父亲教导保护,就把贺骁当作是父亲;叶真没有兄弟姐妹玩耍亲近,就把贺骁当作是亲哥哥,甚至于他情窦初开之时,刚刚尝到一点爱情的滋味,就是对贺骁的占有欲。
    在他的潜意识里,贺骁是罩在他身上的一层坚硬的壳儿,他依赖他就像唇齿相依一样密切,可刚刚那女人的一席话像一枚钢针活生生刺穿了壳儿,扎到他肉里去了。愈刚愈脆,壳儿裂了缝,呼呼灌进冷风来。
    他抠着墙壁几乎要把指甲抠翻,背上的薄毛衣沾了汗贴在身上,如坠冰窖,忽然站起身像要逃离点什么似的,他跑上楼钻进被子,把自己捂得一丝缝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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