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清看见了门口偷听的弟媳，使了个眼色。叶倩惟了然的走了进来，语重心长的说，“小芥，你不要介意，季衍笙发生事情后，我查了一下你大姑的案子，知道了些关于你的事情，你现在已经要在金安读书了，你反正也不会在你姑姑那里住，那住学校还不如住在这里，你也知道医生说小笙的智力有所下降，情绪也有些不稳，你不在他身边你能放心吗？爷爷奶奶们都很喜欢你，你就留下来吧！”

　　季衍笙一直看着楼上，见他妈妈笑着走下楼，朝他眨了下眼睛，季衍笙笑了。也是，一个是商场上，一个是政界里，两个身经百战的女强人，怎么会搞不定一个不谙世事还在学校读书的周芥。

　　季衍笙的爷爷奶奶在做饭，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方媛清怕周芥尴尬，拉着他说着话，“小芥，你什么时候要去学校办开学手续。”

　　周芥想了下，说道，“28号吧。”

　　季森雲算了算，“还有三四天。”

　　方媛清点了点头，“到时候我送你去，应该有些东西要拿吧，正好一起了。”

　　叶倩惟也点了点头，“应该是有挺多书。对了小芥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周芥回答道，“古典文学。”

　　季衍笙的外公点了点头，“挺适合你的。”

　　于是一人一句里，周芥忙着回答，全然忘记了尴尬，不适。

　　季衍笙笑着看着他轮番的回答的，礼貌而周到。

　　聊了一会儿，季衍笙的爷爷就说道，“好了，开饭了。”

　　方媛清说道，“爷爷奶奶，喜欢做饭做家务，我们家就没有阿姨，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和爷爷奶奶说。”

　　周芥忙的点了点头。

　　季衍笙爷爷端出来一道道菜，然后看着放到周芥面前，“小清说你喜欢偏甜的口味，你奶奶特意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周芥被慢慢的关心包围到有点惶恐了，但是又是如此的幸福，说什么都有点多于，就笑着点了点头。

　　开学那天方媛清起了个大早，甚至周芥的门就是她敲开的，然后随意的吃了早餐就去了学校，都挺陌生的，两人慢慢地问着，交了学费，领了书，报了道，确认了相关的事情，两人就往回走了。半道上周芥回了一趟大姑家，小姑正好在家，周芥介绍了一下季衍笙的妈妈，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又在奶奶房间拿了些东西就离开了。

　　小姑急忙要准备去上班了，现在她还在大姑那里帮忙，事情挺多的。急急忙忙的只来得及嘱咐了一句，“小芥，在学校注意安全啊，有时间过来吃饭。”说完不等周芥回答，门就自己关上了，声响还挺大。周芥看了眼大门，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他朝方媛清笑了笑，“阿姨，我们走吧。”

　　回了家，季衍笙在和爷爷一起下棋，周芥走了过去。

　　季衍笙看着他，“回来了。”

　　周芥点了点头。

　　晚间两人凑在一起翻照片，周芥无奈的说道，“奶奶的遗像按规矩我爸带回去了，我把奶奶的相册都拿过来了，你来看。”

　　季衍笙问道，“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周芥想了想，“应该有吧。”

　　两人慢慢翻着，不只是有，从小到大的比自己家里看见的还要全，季衍笙搂着周芥，任何一个细节都能看出他们祖孙两的深厚感情。

　　“以后我们也要拍这么多照片，然后等老了一起翻照片。”季衍笙提议道。

　　周芥点了点头，伤感一晃而走，原来被人爱着这么幸福。

　　周芥开学了，课时不怎么稳定，每天就坐季衍笙爸爸的顺风车去学校，课晚一些，就去图书馆等一下。课完了就坐公交回来。周芥没时间，季衍笙的康复还是要做，于是就外公开车外婆陪着，回到家爷爷奶奶已经做好饭菜。

　　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个一公里，周芥慢慢走着，甚至有些被迫不及待，季衍笙站在门口等，他已经能站不久了。周芥跑过去。季衍笙接过他的书包，然后在唇上亲了一下。周芥看见一边浇花的外公，掐了他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季衍笙笑着在他后面走着。

　　周芥上完这个学期最后一天课的时候，身上一轻，也算是解放了。

　　一出校门就看着季衍笙在校门口等他，周芥惊喜的走了过去，“你怎么会来？”

　　季衍笙说道，“我喜欢看见你出校门的样子，和高中那时候一模一样。”

　　周芥笑了，问道，“外公送你过来的？”

　　季衍笙回答说，“他在那边等我们。”又说道，“下次我开车接送你好不好？”

　　周芥点了点头，“好啊。”

　　方媛清其实暗暗提过，要不要请周芥的爸妈吃顿饭，周芥拒绝了，他怕会伤害到季衍笙的家人。于是偶然一次就主动和家里提了自己的事情，他爸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出去，于是周芥就再也没回去了。

　　第二年的清明时节，周芥带着季衍笙，方媛清带着季森雲去拜祭了周芥的爷爷奶奶。季衍笙跪在墓前恭敬地拜着。他从不后悔帮周芥挡了这一枪，没有这颗子弹，他的未来也不会有周芥。

　　第二年夏天，季衍笙回了公司，继续上班，他没觉得他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可能是现在他很幸福。

　　后来周芥纠结之下，还是季衍笙帮他做了决定，继续在金安攻读硕士学位。后来又在季衍笙的决定之下，周芥留在了金安大学，做了一个大学老师，其实有人帮着做决定的感觉真的不错。

 

　　☆、就是谋杀

 

　　濒睡之际，感觉到床的那侧一沉，顾川又清醒了过来，迷糊的看向一侧的张肃绡，问道“案子很难办？”

　　回得晚不说，坐在那写写看看直到半夜还不睡，一大早留个馒头包子

　　就没影了。

　　张肃绡摇了摇头，脱了外套准备关灯睡了，就看见顾川躺在那里。

　　睡衣挺大的侧躺着能从衣领看见白皙的皮肤，勾勒般的锁骨，喉结，还有隐约着的一点，张肃绡眼神深了几分，不做声色的收回了去关灯的手，然后拉开被子，躺了上去。

　　顾川见他精神也没问题就没深究了，躺回去准备继续睡觉。

　　只是背上却搭上了一只手，然后顺着往下探进了被子里，顾川一僵，有些别扭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张肃绡碰触到了顾川的手臂，肌肉紧绷的。看着顾川的后脑勺，拉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然后把人捞着搂在怀里，双手从他腰间穿过，紧锁着，头凑到他的肩上。

　　顾川正要挣扎，就听见身后的人说起案子来。

　　张肃绡轻轻的在他耳边叙述着，“银行等待区一个男人被捅了一刀流血过多死了，可是那么多人监控也有，就是没有一点线索。”

　　顾川没听进去多少，全部的感觉都在相触的地方，从张肃绡单方面说出那些话之后，更多的变化是在心里，平时相处里该怎样就是怎么样，今天这陡然的一下，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别扭。

　　张肃绡见顾川没声音，在他肩上轻咬了一口，然后手指小心地挑开他的睡衣，然后抚摸了上去。

　　顾川睡了半晌了，身上挺暖的，张肃绡手心温度还是有些凉，顾川一惊，要不是被张肃绡束缚着，再加上一半的不知所措，不然非得全武行收拾他一顿不可。

　　张肃绡见他用力想挣开反而把他拉回胸口，然后翻身按着他的肩膀，撑在他的身上，看着脸色明显慌乱的顾川，突然笑了，“原来你还会有这表情！真是少见，得多看几眼。”

　　顾川瞪了他一眼，“大晚上不睡觉闹什么妖！”说着去拉他的手，想把他翻到一边，不过张肃绡固执的按着他的肩膀，没让他给掀下去。

　　张肃绡任顾川不满的看着，然后笑着飞快的倾下头在顾川脸颊上亲了一下，“闹这个！”

　　顾川简直想给这流氓两个棒槌，他不自在的用手背擦了擦他脸颊上被袭击的地方，然后咬着牙说，“给我下去！”

　　张肃绡看见顾川这样子就更是乐意了，趁他不备又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一口，动作迅猛，掩耳不及盗铃。

　　顾川这下真的是发火了，一把揪着张肃绡的领子，任谁被这样当成小女孩逗着，都会暴躁的。

　　张肃绡没有抵抗的被顾川揪到一边，“你他妈的赶紧睡觉！”然后拉紧自己的被子，然后一脚把还在里面的张肃绡踹了出去。

　　张肃绡见自己确实是捋了老虎胡子，再加上又上了一天班又加了一晚上的班，真的是累了，也不敢再闹了，拉过被子安分下来。

　　顾川却一直燥着，心里有团火，恨不得把张肃绡揉成一团扔出去才顺心。只是这里面有多少对张肃绡早出晚归的怒气，多少的别样意味就不知道了。

　　一大早，顾川就醒了，迷迷糊糊的听见厨房里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越听越清晰越清晰就越睡不着。张肃绡反常的在厨房忙活着，全然不像之前那种留两馒头的趋势。

　　张肃绡其实是按着自己的规律早早的起来了，只是察觉到依偎在自己肩边的顾川还熟睡着，很不落忍也不乐意，就想着反正案子没有任何线索，去得再早，也就那样，还不如好好的把家里的安抚了，张肃绡想了一晚上，案子破不破生活还是要过的。

　　于是，等顾川精神不济的走出洗漱间，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是玲琅满目了，他疑惑的看着小心翼翼端着一大碗汤的张肃绡走出厨房，忍不住问道“这是干嘛？”

　　张肃绡见顾川丝毫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心里一喜，笑呵呵的说，“今天不要去那么早，赶紧来吃早饭，这早餐啊，还是要讲究一点。”

　　顾川将信将疑的坐上去，张肃绡站在他旁边忙活开了，拿了个面碗，夹了几筷子泡在热水里的面条，然后青菜，还有肉酱，鸡蛋，然后小心地舀了几大勺汤。顾川看着眼前这红的绿的，一夜休息，正好饿了，看了眼张肃绡，慢慢吃了起来，还行的，和张肃绡第一次做的那碗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张肃绡有些得意的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顾川瞥了一眼抱臂站在那里的人，说道“你不用吃了？要看去一边。”

　　张肃绡坐到他的旁边，胡乱的夹了几筷子。

　　顾川看了眼张肃绡，认真的吃面。

　　吃完，张肃绡有些撑着了，坐着没动，看着准备起身的顾川说道，“诶，我案子没进展，卡了半个月了，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帮我去看看？”

　　顾川瞟了他一眼，“给你白干活？”

　　张肃绡豪爽的说，“奖金归你。”

　　顾川只是没说，张肃绡那一小点奖金还真是没有多少诱惑力，不过表情表露的很彻底。

　　张肃绡挫败的说，“别这样啊，帮个忙呗，一整队人瞎忙活了半个月了，要不然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都行？”

　　顾川心里一动，“行，成交。”

　　张肃绡见人骗到了，就放心了，赶着时间赶紧把碗筷洗了。

　　顾川看了眼没什么可做的，就拿着个小壶，给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仙人球喷了点水。

　　张肃绡和顾川到的时候，人已经大齐了，楼上楼下一派祥和，认真忙碌的祥和，看来都卯着脾气在较真了，张肃绡进门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带着人上了二楼，他们正围在一团聊着什么，见薇薇那样乐呵呵的笑着，一目了然不是聊案子。

　　看见走在张肃绡后面的顾川，也都很熟悉了，薇薇笑着喊道，“顾大帅哥，你来了呀！”

　　顾川点了点头，然后超其他几人也笑了笑，等一一打过招呼，张肃绡直接把人拉进了会议室，早会是例行的，尤其是这几天，副局两天就来一次，打进来的电话更是络绎不绝，整队人都把手上其余的事情撇下来了，一门心思着手这个银行凶杀案。

　　张肃绡看了眼啜着热茶的顾川，对几人说道，“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没有一点进展，我让顾川过来听听，帮着找找线索。”然后拿起资料，打开电脑，接着说到，“现在我把案子梳理一遍，然后把这几天队里的进展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