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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过+番外 作者:红尘紫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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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豪门世家 民国旧影 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汉威看得热泪盈眶,那个如水妖一样娇艳可爱的香丫儿,尽管他是个被这个世道扭曲了的身在风尘的男宠。但他那柔弱的质地,怎么能坚强的面对这些惨无人道的酷刑和黑衣社禽兽的狰狞嘴脸,坚守了秘密到生命的尽头。
  卢定宇不知道汉威为什么哭,以为他毕竟年轻,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被这些惨不忍睹的刑讯照片唬吓住了。
  “胡大哥!”一声凄婉的呼唤,二月娇随了Nancy进了门。汉威慌忙擦了泪,又意识到自己手里的照片,忙乱了收捡了香丫儿的刑讯档案匆然塞进密宗袋。
  胡子卿起身,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二月娇,又看看一脸愁容抹着泪的Nancy,奇怪的问:“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一潭浑水
 
  二月娇哭得可怜,他和Nancy是才从医院过来,小不点儿翁骥已经被医生断定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胡子卿皱起眉,将信将疑问:“哪个医生说的?不是老方说,这几个学生里,伤势最轻的就是小不点儿吗?”
  胡子卿分明记得方之信跟他讲过,送进医院的七个学生,五男二女,其中两个女孩子是因为被黑衣社的畜牲们糟蹋了。而那五个男孩子,伤势最重的是那个被肯定为赤党的学生领袖,被老虎凳残掉一条腿,浑身血肉模糊的,胡子卿本来最担心他的安危。其它的几个男同学据说看来还没伤了筋骨,尤其幸运的是小不点儿,浑身没见什么血迹,就是虚弱。怎么好端端的就要临近死亡呢?
  Nancy看了眼二月娇,有些难以启齿的说:“是米勒大夫说的,他说小不点儿内伤太重,怕活不过两、三周了。”
  二月娇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终于哽咽了说:“他的伤~~他~~他伤得~同~~同我那可怜的哥哥~~香儿~~同一~~同个地方。”
  胡子卿听了重重的捶了下桌子,一些档案应声散落在地上,“无耻,下流!”
  二月娇哭得伤心,说:“他们用了电刑~~还有火烧~~还~~还~~有蝎子咬的~~。”二月娇瘫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汉威震惊了,他手里正拿着香丫儿受刑的照片,想想瘦小的小不点儿,这个十五岁大的孩子,放弃了天津显赫的家庭,出来为了抗日闹学潮。想想他瘦弱的身体如何能面对黑衣社的大刑。汉威悲愤交加,简直是义愤填膺了。
  胡子卿明白,黑衣社的人猖狂到根本不是为了逼供而施刑,他们敢有恃无恐的随便给人罗织罪名,然后拿犯人来满足兽欲。
  “这些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就该拿来千刀万剐!”卢定宇愤恨的说,“耸人听闻!”
  身为坐镇西北的一方父母官,他胡子卿和卢主任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地盘里发生这种令人发指的惨剧,更何况对几个手无寸铁的学生。起初卢大哥对他派兵抄黑衣社还颇有微词,他怀疑黑衣社这么猖狂的折杀学生,肯定是奉旨办差,幕后主使是何先生。直到现在,胡子卿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那位满口仁义道德的义兄会拿这么狠毒又龌龊的方法对几个毛孩子。
  “报告!”副官进来,“西京何总理回电。”
  胡子卿长吸口气,屏住呼吸,接过电文看看释怀的一笑,抖了电文对卢定宇说:“没事了,老头子骂我举动太鲁莽,自请处罚就算了,以后不要再犯。”
  卢定宇沉吟片刻说:“这么就过去了?”
  胡子卿还是志得意满的笑了笑:“所以我要扣了黑衣社的畜牲们,整治他们只是一方面,我就是要抢在他们从老头子那里搬援兵前把东西都处理好。现在我们又先去请了罪,老头子都说恕了我了,黑衣社再去告状也占不得先手了。”
  这么大个闹剧就如此轻易收场?汉威心中虽然不太信,但也暗自佩服胡大少爷就是命好,次次任了性子惹出大祸总有人庇护而免遭责罚。这黑衣社无论如何也是老头子设在各地的眼线,可能是狐假虎威猖狂了些,可胡子卿一名军政大员,就居然敢家门内斗的举兵把黑衣社给剿了,还真是让人‘佩服’了。
  “汉威想什么?不说话?”胡子卿问。
  “我是想,”汉威说,“这回电有些怪,不该呀?”
  胡子卿仔细问,汉威就说是预感不好,也不深说。心里却想,每次在家做了错事,明知要挨打时,那痛痛快快当场被大哥咆哮了打上一顿的,多半也疼得有限,疼过就算了;最难挨的就是明知板子要上身,大哥却隐忍不发,沉积到一定时候才爆发出来,那个积累在一起打下的板子是最痛苦难熬的。汉威只能暗自祈祷,他对黑衣社事件的预感是错的。
  胡子卿安慰二月娇说,明天他去拍电报,从国外请几位有名的大夫过来诊断,他相信能救活小不点儿,不然天理不公呀。但心里还是暗自鄙薄黑衣社的无耻。劝走二月娇,胡子卿回到办公室,喊来方之信,让他连夜提审刑讯过小不点儿和香丫儿的特务,要他们老实交代罪行。方之信刚要走,胡子卿喊了他暗示他说,等审问清楚,一些刽子手可以被正法,以平民愤。
  胡子卿的不依不饶,汉威相信这潭水会越搅越浑。
  “司令,电话,龙城杨司令的。”胡子卿简直头要崩溃,怎么忽然间会生出来这么多事端,老杨、小亮,老天~~
  胡子卿接起电话没寒暄两句,汉威就听他说:“汉威吗?他就在我边上,你直接问他吧。”
  汉威奇怪大哥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来找他,接起电话毕恭毕敬的刚问候一句,就听大哥那凝重沉稳的声音问:“威儿,你先跟大哥保证,你不敢隐瞒大哥任何事情。”
  汉威听了心腾的跳到喉咙,忙偷眼看胡子卿,心想大哥知道小亮去了苏俄?慌忙应了说,“小弟不敢,没曾瞒过兄长。”
  又听大哥说:“汉威,你敢对大哥保证,小亮你从没见到?”,汉威更是犹豫,不知道大哥是不是抓了把柄才这么说,“没~~真没~~”
  “没有就好,”大哥语气稍微缓和,说:“小亮曾买了去西安的火车票。你给我记住,若见了他,就把他送来,如果你帮了他干出欺瞒我,欺瞒祖宗的事,你自己知道下场。”大哥的话刚硬威猛,汉威听得汗毛都要立起来,忙支吾应付说知道了。
  大哥又喝道:“你把我说的重复一遍。”
  汉威真觉得心虚得乱跳,他紧张的重复说:“大哥,汉威保证,汉威真不知道小亮的下落;他日若是见了他,就送回龙城大哥身边,如果知情不报,伙同小亮做出违背家门的事,任凭大哥处罚。”
  汉威边说边偷眼看卢定宇和胡子卿的表情,卢定宇若无其事的翻着文案,胡子卿却是一脸难言的笑打量着他。那副神态俨然是说:“你小子可真有种,这谎言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杨汉威不该被打?那怕天下谁挨打都是冤屈的了。”
 
  节外生枝
 
  胡子卿晃荡着悠然的来到汉威身边,对他说,“等下我跟你哥有话讲,对他说先别挂电话。”
  汉威惊惧惶然的目光的望着胡子卿那副抿了嘴狡诘的诡笑的面容,生怕他会节外生枝的捅破自己的谎言。
  汉威一手紧捂住话筒,两手直作打揖的动作,一脸的愁苦央求胡子卿手下留情。胡子卿更是得意,仿佛捉弄一个被他牵住了尾巴的小老鼠,对了话筒喊说:“伙计,你跟汉威说完话,我有个关于汉威的秘密我必须要告诉你。”
  汉威吓得腿直发软,摇晃着胡子卿的手,跺着脚暗示告求他饶命。
  “汉威,你怎么了?这么紧张和我哥说话,怕我跟你大哥告状,他那么老远,就是想打你屁股也不能从电话里钻出来。”,胡子卿边说边笑,那副捉弄人的开心,就连低头认真读那些密件的卢定宇都不由抬头观望,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闹些什么。
  汉威终于在电话里听到大哥说:“你把电话給你胡大哥。”
  汉威无奈的顺从了把电话怯怯的递給胡子卿,又怕说话大声被电话里的大哥听到,低声的央告声:“子卿哥,”
  胡子卿拉紧汉威的手腕,象是擒住个随时会逃跑的孩子,另手接过电话说:“伙计,你今天打电话尽管放心,现在绝对没人去听你我电话,黑衣社那些孙子的老巢被我端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寂,胡子卿一纵身坐到书案上,“我没诳你,我又不是汉威,我平白的诳你做什么?”汉威急得恨不得按断电话,真不知道胡子卿要说出些什么。
  又听胡子卿自鸣得意的说:“老头子知道了,我都上表请罪了,他说下不为例。我这连夜提审那些混蛋呢。”
  对面的大哥肯定是吃惊不小,可也不见他劝什么,胡子卿就又说:“我跟你说关于汉威的事呀,”胡子卿再看汉威,已经脸色发白,冷汗淋漓。就直入正题说:“你可真冤枉汉威了,黑衣社的人都供了,那个娈童死在船里的,是黑衣社的人弃尸的。是那些王八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嫁祸,他们自己都承认了,卷宗全在我手里。你想想你把汉威打成那个样子,你这个当哥哥的不觉得愧心吗?你伙计真该申请去黑衣社替云老西,你的手辣可比得上他了。”
  不知道大哥在电话那边说些什么,汉威只能听到电流的嗡嗡声音,但他总算长舒口气,也对胡子卿的促狭无可奈何。想想两个多月前那场劫难,汉威心里还是后怕。
  胡子卿说:“你不給汉威赔不是,那我可要借报纸新闻去为汉威昭雪了。”
  杨汉辰在电话那边的笑声汉威都能听出些来,胡子卿把电话递给汉威说:“你来接,你哥答应给你赔不是。你好好诈他一笔,想想要些什么补偿你受的罪。”
  汉威接了电话,但还是心中有鬼,听大哥只说了些在西安要好好做,明辨是非效忠党国之类的套话,就草草结束了。没又一句半句对当初误会他情杀香丫儿那件事的歉疚。汉威本也没指望大哥会对他说抱歉的话,倒是胡子卿有些为汉威不平。
  汉威第二天就去医院看小不点儿,医生说小不点儿情绪不稳。
  病床前,二月娇和一个学生在照顾小不点儿给他换药。汉威终于目睹了那令人发指的伤势,心痛得难以形容。汉威想起那日小不点儿英气勃勃的同婷婷在军营演出那感人肺腑的《白马篇》,那神采飞扬的可爱的样子,俨如同床上这个眉目深陷,脸色青绿的病人判若两人。
  汉威心里很难受,一天的心情都阴沉沉的。
  胡子卿下令枪毙了几个残害香丫儿和小不点儿的主犯,二月娇也觉得对死去的哥哥有个交代了,拉了汉威同他去香丫儿的坟头去拜祭一番。
  胡子卿是晚上才在中央的再三追问下,把军队撤出了黑衣社。
  二月娇在香丫儿的事情沉冤得血后,决定把当晚的戏目改成《窦娥冤》,请胡子卿和卢主任、汉威、Nancy一起来听戏。胡子卿也痛快的答应,他晚上请大家吃夜宵,去吃菊花锅。
  戏还没唱到“有日月朝暮悬”那精彩的片断,胡子卿就接了一份急电急匆匆的回军部大楼了。临走只匆忙的跟卢主任耳语几句,汉威也不便多问。散戏的时候,卢主任也推托有事,先走了,汉威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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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的夜色中,飞机起飞了,同开飞机去别处不同的是,胡子卿不知道面临的命运是什么。他能想象到何先生铁青着脸的样子,或许他已经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但胡子卿一定要说服何先生收回这条军令,挽回无辜的方之信一条命。
  经过几便同地上的信号联络,飞机在规定轨道降落了,停在跑道上。
  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没多久,今天的回来是那么戏剧性.
  “呦,胡司令,果然是您呀。可着这天下敢开飞机独来独往的长官,也就您独一份。”老机修师‘老东北’提着电筒同几个兵过来。
  胡子卿下了飞机就将装备扔给“老东北”说:“帮我找辆车。”
  “不忙,车在外面等您呢。我起初还不信您趁这黑灯瞎或的过来呢。”
  “你知道我要来?”子卿惊异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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