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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就发烧了。”他声音轻如丝缕地说。我赶紧摸摸他脑门，真的很烫！看着挺壮实怎么问题不断呢！！看他那难受的样子，我一时间有点儿手足无措：“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都不想见我了。。。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你。。。”他委屈兮兮地说，我靠，我看着他病怏怏的眉梢眼角，心里直骂自己太过分了，万分心疼地捧上他脸说：“难受地厉害吗？我带你上医院？”

　　“不用了，吃点儿药就好了。。。我懒得动。。。”

　　“你自己没吃药？”

　　“家里没有。。。”

　　“那你等着，我给你买药去，你想吃什么东西？我一道给你买回来。”

　　“没食欲。。。我想吃你做的蛋糕。”他抓上我手，用那漂亮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嗲兮兮地说，哎呦我去。。。我的小心脏。。。

　　“哈哈，来不及了！等我做好啥时候了！先给你买点粥吃了好吃药！想吃什么蛋糕下午再说！”

　　“哦。。。那我要水果粥。。。不想喝没味儿的也不想喝咸的。。。”

　　“毛病。。。好啦，知道啦！”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摸摸他脑袋说。不经常做这个动作，感觉有点牵强，但是。。。很甜蜜。。。原来装可怜这一套真的很奏效，连我都很吃这一套。。。他妈的，我怎么这么坏！他都发烧了我还有心思想这些！暗骂自己一句赶紧加快了脚步。把粥买回来后我端到他面前，扶他坐起来，他却说：“你喂我吃。”

　　“大哥，你是发烧又不是手断了！”

　　“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连这点儿要求都不答应我！”

　　“啊啊啊喂喂喂，喂！”仗病欺人。。。我搬椅子过来，他却盯着我，然后拍了拍床：“你坐这里，搂着我喂。”

　　我晕。。。哭笑不得我坐上去靠着床头，右手小心翼翼地端着粥搂过他来，他就靠在我肩膀上，我左手盛点儿粥递到他嘴边，他就吃一口，我光看他刘海儿了。。。喝完粥让他把药吃了，他就抱着我腰靠我身上不撒手，我顺势也就抱住了他，满满的一怀，他的肩膀、手臂，线条匀称饱满，真是好手感。。。

　　“张杰。。。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或者。。。我是不是有点儿心理变态？我怎么一见你和别人接触、哪怕是正常的，我就不爽！我就怒火攻心！我怎么这么小气。。。”

　　“你当然不是心理变态了。。。是我不好，都没发现我们龙龙占有欲这么强。。。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动别人一根汗毛！”他抬头望着我说，俏皮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我手套口罩全副武装，看谁还打我主意！”

　　“滚蛋。。。片儿汤话！”我失笑抓住他伸出的食指放在心口说：“我那天那种反应。。。是不是很讨厌。。。”

　　“当然没有！我知道龙哥哥是因为真的太喜欢我，太爱我了，爱地不得了才会这样！”他夸张地说，游鱼一样顺着我身子就往上窜，特腻歪地亲了我一下。。。

　　“你怎么病了还这么不老实！”

　　“发烧而已。。。肾还很健康。。。”

　　“你！！”我真就无语了我，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矮油。。。别激动，我暂时不会动你的。。。”

　　“我谢谢你啊！”

　　“上次你都出血了，我上网查了查，有的后果很严重！把我吓坏了，以后真不敢了！”他收起嬉皮笑脸说。

　　“也没那么夸张。。。”

　　“完事儿还疼吗？疼地厉害不？”

　　“废jb话！你自己试试！”

　　“我就是这意思。。。”他千娇百媚往我身上一靠说，我失笑嫌弃地推他：“滚滚滚！我还真受不了你这娘了吧唧的样儿！”

　　我让他躺下休息，帮他把被子拉展，他就乖乖闭上了眼睛。秋日的阳光洒进来，暖融融的，柔软了他每一根发丝睫毛，上翘的唇角兜住了所有阳光，那透明的皮肤真可爱。我轻轻顺着他的发丝，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如果可以，我真的舍不得离开，就算像这样看上一辈子我都不觉得累，不觉得腻。可是外面那一片狼藉我不收拾谁收拾。。。他是不打算过了吗？谁把家造成这样儿我都不觉得什么，唯独他把家造成这样儿想想我都觉得不寒而栗。。。丫可好，弄成这副德行随便撒个娇就呼呼睡去了。。。利落而无声地把房间收拾干净，看着一切恢复了干净整齐的样子，恩，这才像个家。。。哈哈，住惯了整齐的屋子，再让我想想自己以前那乱七八糟的，是挺受不了的。。。手机响了，是刘凯给我发信息让我上一下微博，最近用手机上网多了，流量都用完了。。。打开电脑浏览器搜索栏，下面的搜索历史上竟然写着“怎样快速发烧”！

　　。。。看见这几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点开看看，百度知道里竟然还真有教人怎样快速发烧的，竟然惨无人道地写着：先做下剧烈运动让身体多出点儿汗，趁汗最多的时候用冷水洗头冲澡，洗完头打开冰箱用冷风吹三分钟，我不信你不感冒发烧。。。我操，这人们都闲的蛋疼！

　　心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我是生气还是心疼，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做这种事。。。我望着他的睡脸，最终克制了想发飙的冲动，心疼战胜了生气，不管怎样，他现在的确是发烧了。。。我凑到他面前，我好想抱抱他，可又怕把他吵醒，最后摸摸他头发，亲了亲他嘴唇：“真是个笨蛋。。。呵呵。。。”我轻轻搂住他，趴在床上把脸贴在他胸前，他的气息，就算感受一辈子都觉得不够。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竟然可以拥有这么可爱的你。。。让人这样牵肠挂肚，无法割舍，所有的情绪都被你牵动。。。你少看我一眼，我会失落一整天，你对我皱一下眉，我会难过很久很久，你碰别人一下，我会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下来，可是只要你对我笑一笑，只要温暖地贴近我，我所有的倔强都会被你打败，我的世界就会被你的温柔瞬间点亮，我应该是最幸福的，因为直到这一刻，我还确定，你是我的！

　　满怀幸福地奔驰在大街上，超车无数挨骂不少，直奔店里厨房做蛋糕。可可奇怪我怎么来了，我指指自己，然后比了个心，然后做了个吃饭的动作，他秒懂说那直接从店里拿就好了啊，我笑笑边摇头边筛面粉。不是我亲手做的，怎么会有幸福的味道呢？一块布朗尼芝士，底层巧克力的微苦醇香和上层芝士的香甜细腻把温柔的口感挥洒到极致，放上两颗樱桃，会不会觉得甜蜜满满，幸福满满呢？那美妙的味觉体验仿佛已经绽放在舌尖，亲爱的，你一定会喜欢的！一想到他能吃到这饱含幸福甜蜜味道的蛋糕，一想到他可以明了我对他满满的爱，就很开心，开心地合不拢嘴，认真地把它装进盒子，系上最漂亮的丝带。做好后真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又分秒必争地往回杀，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一小时不见就恍如隔世啊！哈哈。。。夸张了。。。

　　双手捧着蛋糕生怕磕着碰着了，进了电梯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也懒得看了，先回去再说~！可是当我兴冲冲地跑回去时，却看见家门大敞开着，眼前的景象让我所有的幸福感觉，灰飞烟灭。

　　是我太不孝了。。。此刻我竟然不想用“妈”来称呼那个女人，她那尖锐可怖又让我觉得无比恶心的声音勾起了我二十年来所有所有痛苦的回忆，此刻她正指着张杰无休止地谩骂咆哮，夹杂着哀怨和啜泣。她恨不能把身体全部掏空变成利剑直指向他，因为不能骂地再彻底一点她快要崩溃一样。

　　张杰就那样低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我想他这辈子还从没遭受过这样的对待，所有人都喜欢他，想和他亲近都来不及。而他遭受的所有那些闲言碎语、□□谩骂，却全是我给予的！那尖锐的声音就像刀子，正一片一片地剐着我的心。

　　我冲上去一把推开她指向张杰的食指大喊说：“别骂了，别指了！！！！！”

　　“龙龙，别这样——”张杰制止不及，我却遭到了一记重耳光，直感觉眼前发黑。

　　无所谓。。。无所谓。。。不就是耳光吗？反正在她面前，我从来就没有过尊严。我不在乎，尊严算个狗屁。只是我满怀幸福做的蛋糕，碎了一地。我这样认真做的，他还没来得及尝一口。我真的就是这样卑微，我真的就是这样不堪，我从小就被无法选择的束缚撕扯，我想要拼尽全力让你觉得幸福，却时常因为我的不堪给你带来酸涩的滋味，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只会做好一块蛋糕，你说的，很甜的。

　　可是我连这块蛋糕都无法完整地交给你，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

　　“龙龙。。。”他拉住我捡蛋糕的胳膊，他的声音充满急切，如果她没在，他一定会心疼地抱住我，可现在他只能这样保持距离地，用声音安慰我。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连自己都感动不了，怎么感动别人。。。好吧，我不是感动了，只是太感同身受了，眼泪鼻涕横流，真的是到了横流的地步。

 

　　☆、第 81 章

 

　　她和亲戚来北京买东西，本打算当天来当天回，但是亲戚有事还得留在北京，她就来找我了。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想到，开门后出现的竟然不是我。张杰在挨骂的间隙偷偷给我发信息让我先不要回来，可是我没看。他解释说自己原来住的地方房租到期了房东不打算续租，他一时没找到住的地方所以暂住，只是暂住，解释完就去收拾出一背包东西来便要走。我看见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电视柜上的那张照片带走了，把他放衣服的那个柜子锁住了。临走前他和她说，我知道我说的话您根本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说，龙龙真的已经很乖了，有些苦他不愿意说不代表没有，所以请您在生气动手之前，多体谅一下他，好吗？如果您都不能给他宽容，他还能奢求谁呢？说完他就走了，留她指着他背影骂：我宽容他，天主不会宽容我！她喊完就转过身来就冲我骂，我不想听也听不见，只觉得脑袋里一阵轰鸣。她骂地声嘶力竭，面红耳赤，骂地不尽兴就糟蹋东西，鱼缸摔碎了，遥控器扔地上了，窗帘拽下来了，靠枕、毯子都打乱了。我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温馨的家被她践踏，只是她像厉鬼一样的身影，在我的心里撩起一波又一波的暗涌，横冲直撞，仇恨的暗涌。有些瞬间，仇恨的火焰烧地我难耐，我竟然会想做一些极端的事，可是我没有，就让心里的火直烧，不知道哪一天把我烧地面目全非失去自我，我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她发泄完了，累了，就瘫在沙发上，用胳膊搭在脑袋上，闭着眼无止尽地呻吟，好像这口气没喘匀就会死了一样。我不想解释更不想面对这一摊让我觉得恶心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丧尽天良的魔鬼，那也是你逼我的。如果有一天我走向地狱，那是你一步步推我进去的。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甚至在我几岁大的时候就习惯了，习惯了看她无事生非习惯了看她极端的发泄方式习惯了她各种蛮横的纠缠，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眼睁睁地看她躺在地上撒泼撕扯自己的衣服，而我依旧玩着自己的沙土。

　　我没有反应不代表我没有感觉，可这无数次的折磨让我习惯了无能为力。有时候我羡慕那些看到这种事情还能热心地上前劝说的人，因为太在乎，因为我不敢，因为我不知道怎样面对。

　　如果只有我和她在时，我会觉得秒秒都难熬。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和我爸吵架，我爸一气之下走了，她就像现在那样瘫在床上。我真的很害怕，不敢走近更不敢说话，可是那种安静地只剩喘息声的气氛，让人好压抑，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看到放在那架旧风琴上的竖笛，我就拿起来吹上音乐课时教的曲目，好像是欢乐颂。我刚吹了没两个音符，她就冲过来一把抽走我的竖笛，狠狠砸向远处大喊别吹了。我站在原地，不敢去捡，也不敢说话，就连还保持着拿竖笛姿势的手都不敢放下。

　　那架风琴是她花二十块钱和唱经班的老师买下来的，买回来练习圣歌。琴身上的褐色油漆一片一片地剥落，有很多音都不准。刚搬回来时新鲜地不得了，踩着踏板再摁下琴键，它就能发音，我找不准键，就拿彩笔从第一个键开始依次往上标1，2,3,4,5,6,7。。。标好后就按着音乐课本上的简谱弹，弹出熟悉的声音时就很开心。不过我对它三天半新鲜，往后就不再注意它了。我只记得有一次晚上她不在，屋子里又停电了没有电视看，我爸就点上一根蜡烛放在琴上坐下来，随手打开我的音乐课本，上面有一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他说他小时候也听过这歌，便打开琴盖，用那双粗糙的手按着书上的乐谱弹了起来，昏黄的烛光下，我看着他的手却觉得竟然是那样灵巧。他一边弹一边跟着琴声断断续续地唱，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