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坏话。”
“他说你教他高数,是个很好的学长。”
“他嘴巴真甜。”
“他只跟我提过一次你,我却对你印象很深。”
“因为迎新会?”
“不,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奇怪的人,他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不是他的朋友,只是个经常去他们宿舍串门的奇怪的人。”
“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
沉默。
过了几分钟她还是没离开。
“我今年底要去日本。”
“啊?”
“我要去日本留学。”
“然后呢?”
“可能不回来了。”
“开玩笑吧。”
“真的,我们学校日语系的学生只要大一两个学期能保持在年级前两名,大二就可以去日本留学一年,回来再读大三。”
“不是只去一年而已吗?”
“我在那里有亲戚,可以想办法进一所东京的好大学,读完大学我会留在东京。”
“真是恭喜,那赵毅算什么?”
“我真的很喜欢他。”
“那又怎么样?”
“可我还是选择去日本。”
“结果你还是要抛弃他。”
“我无法对他说出我要去日本的事情。”
“难道要我去说吗?”
“拜托了。”
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
“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上。”
“他的朋友里我只知道你。”
“我和他真的不是朋友。”
沉默。
她大约真的以为我不想帮她。
这种好事,我怎么不想帮?只是我不想被他更加厌恶。
“你既然当初就有去日本的打算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让他喜欢上你又抛弃了他,这不是玩弄他的感情吗?”我再也忍不住。
“不,我真的喜欢他,也知道他很重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说着哭起来。
“一开始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不就好了吗?”我冷下脸,语气里已有怒意。
一开始就没有你该多好!
我已不想在食堂在多呆一分钟,吃了一半的饭早就没胃口再吞下去。
我站起来,把剩下的饭菜倒掉,再把餐具放到回收处就离开了食堂。
那一整天我都坐立不安。
他的甜甜要去日本了!
要抛弃他一个人去日本了!
说不定,他没有了甜甜,就会多看我一眼了。
说不定,他没有了甜甜,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说不定,他没有了甜甜,就会愿意属于我了。
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笑意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甜甜,他对甜甜真的投注了许多感情。
为什么轻易地抛弃他?
为什么梦想比他还重要?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让他伤心不会让他难过,我会对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因为他就是我的梦想。
9
恍惚间又过了几天,我已不再去湖边背单词,只是每天在宿舍里神游。
正出神的时候,什么声音响了起来。
听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我的手机。
那是刚上大学时父母给我买的手机,我只用它来发短信,而且甚少用它打电话,更不会有人打电话给我。
翻出手机,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好奇的接了起来。
“喂?”
“方瑞雪?”
怎么会是他?!
“赵、赵毅?”
“我已经回到学校,可以到学校门口接我吗?”
“啊?”这简直是比天上下红雨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行吗?”
“不、不、不是,你在哪个门?”
“西边的。”
“你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
挂了手机我就直往西门狂奔。
五分钟,不多不少。
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何其少,根本没有帮他拿东西的必要。
“没有东西要我帮你拿吗?”我喘着大气问。
“没有。我没叫你来帮我拿东西吧?”
“呃……那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就冲着你回学校第一个找的人是我,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
“没有,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哦。”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自然不是谈话的地方,我和他并肩走进校园。
在无人幽静的小道上,只有我和他。
“寒假里,我想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边走他边说。
“是、是吗?”诚惶诚恐,谢谢你还想得到我这个人。
“一开始我只觉得你是个奇怪的人,对人莫名其妙的热情。后来发现你是同性恋,又觉得你这个人很恶心。可你总是对我很热心,还教我数学,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你绝对不是坏人,对你的印象又变得好起来。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人家说谎,更加讨厌你说谎。”
他的话让我仿佛置身于在巨浪滔天的小船,上上下下大副地动荡。
当然,最终我还是被讨厌了。
我只能沉默。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是个说话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
我把头低下去,不想看到他说话时的表情。
“可是,你却是一个让我忍不住想去依靠去讨好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他看着我的眼睛笑,我在他乌黑的眼眸里清楚地看到我自己。
“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友人,我想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你也只把我当朋友,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他,难道笑这答应这种荒谬的提议?
“我不是同性恋,也不知道喜欢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更无法想象和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所以从生理上我不可能接受你,你还是不要对我有任何期待。”
他就是这样敢把话明说的人,我真恨这样的他。
“做朋友我才不会对你好!”
丢下这句话,我逃开了他,远远地逃离他的身边。
不喜欢我没关系,但请别让我做你的朋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逃开了他,我如森林里的迷路者一般,不知道哪条路是我该走的。
即使选择了某条路,就这样走下去就真的没有错吗?
我买了很多啤酒,然后全部灌进早就空荡荡的肚子里。
脑袋变得麻木,全身飘飘然。
可是赵毅的话却因为酒精的关系变得更清晰了,并且不断不断地在耳边回响。
我捂住耳朵试图挡去那恼人的话语,没有用,没有一点用。
终于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盖过了他的声音。
听了一阵才想起来是手机在响,我把它从裤兜里掏出来按了接听键后放到耳边。
“方瑞雪吗?你在哪里?”
怎么还是那人的声音?不听!
“快回答我!”
急什么?我还没跟你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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