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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喊 作者:林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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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研究哪些方法能让他阿爸(杨波)心里“憋屈”。想到一条就拿出来试验,对了就沿用,错了就抛掉重新想。试来试去都太“小儿科”,两三下就让杨波拆了,还挨一顿笑。换个人挨了嘲笑心里该是要别扭一番的,杨顺不,杨顺默默的退到角落里,不吭声,小脑袋瓜又开始不停的转啊转,那架势,还颇有些大将风度。
 
应该怎么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杨顺的“试错法”到他六岁那年可算是初见成效了。说起来,那其实是一次误打误撞。
 
话说当晚十一点左右,两岁多点就不再尿床的杨顺居然在他六岁零十一天的晚上再度尿了,自个儿觉着丢脸得不行,偷偷从小房溜出来,溜到阿爹(阿喊)睡房外边,见门没锁就轻轻推了再轻轻带上,蹑手蹑脚的靠近下了蚊帐的床。还没到床边就听见有怪声——像是……像是妖怪!吃人的!长了尖尖的牙齿利利的爪,一口啃掉人半边身子!!阿爹不会被……
 
杨顺心里抽了几抽,抻长了脖子拼命想把蚊帐里面的“妖怪”看清楚,可是……蚊帐太厚了,天又太黑了……怎么办……不过去的话,阿爹要是被吃了……
 
小崽子矛盾了有一歇,哆嗦着猫下身子,爬到蚊帐下边,一掀,刚好对面屋子做宵夜把厨房的灯给开了,透出一丝光来,他借着光一看——阿爸正抓着阿爹的半边屁股在啃!!
 
啊咧!!原来……原来……阿爸是妖怪!!难怪……
 
小崽子一心只想将疼他的阿爹从妖怪的口里“救”下来,不管不顾的就喊:臭妖怪!!放我阿爹下来!!
 
这不是要命吗?!杨波正在“一触即发”的时刻,你这么一喊,你阿爸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果然,就看杨波拎小鸡仔似的拎了杨顺出去,再“咣”的一声把门关了,落门闩,把小崽子关在外面,任他在外面怎么闹。
 
小的在外面赖,大的在里面争,争到最后,阿喊乱着头发,胡乱套了一身睡衣出来了,把杨顺带回小屋,陪他坐了大半夜才消停。
 
第五十二章
 
第一回搅黄了他阿爸的好事杨顺还是没什么知觉的,后面又有几次,初衷其实是好的——保护他阿爹不让“妖怪”给啃了——这里面充满了孩子式的正义感,幻想自己能像勇士,斗倒妖魔鬼怪,救出亲人,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为了这初衷,杨树可是费死劲了——门闩落了,他就从窗户爬;窗户关了,他就从门上开的那小窗上再爬,想想,那窗多高哇!他也敢爬!
 
不过爬上去就不敢下来了,骑在窗格中间“嗷嗷”的哭。
 
房里头的俩人,一人脸红一人脸黑。
 
小兔崽子永远不会晓得“食物”招来的“怨恨”有多可怕……
 
尤其是这种的——正吃到入味的时候,给人“啪唧”一下断了的……
 
俗称“欲求不满”。
 
细看看,杨波的脸已经被逼入五脏六腑的“欲毒”扭成正宗“妖怪”,连吐出的气都是带“色彩”的。
 
不满啊不满……
 
不满是需要发泄的!光掐小兔崽子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他脸皮厚,谁在旁边看着他都照样“吃”得下,阿喊不行,只要杨顺一有风吹草动,他立刻就顶一张大红脸蹦下床,抓起衣服就望身上套(有次还穿错了内裤,把杨波的给穿了)。阿喊很少有倔的时候,可一倔起来也真要命,死活不让他沾了。
 
好吧,语言行不通,那就剩行动了。行动也能转化成“肢体语言”不是?
 
现下他的肢体语言变得相当贫乏,只剩一个字——肉……肉……肉……
 
以前杨波他也有急色时候,可从没像现在这样严重过。这家伙那段时间常鬼鬼祟祟的溜进洗澡间里,埋伏半个多小时,等阿喊一只脚踏进来……哼哼……
 
可是还是有问题,在洗澡间里么——受环境限制,不能“料理”得那么仔细,太仓促了,总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这感觉循环到最后,反倒把杨波的“渴肉症”撩拨得更盛。
 
想把小兔崽子送回姥爷那儿,不巧得很,杨波他舅妈前段时间刚养下一个大胖小子,姥姥到舅舅那儿带孩子去了,这一去可是得两三年哪!等她回来,自己都“飞升”了!
 
不行啊!得自救哇!
 
于是杨波于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从自个死党手上搞来了一瓶东西。液态的。从纯学术的角度来说,这瓶东西具有诱发人的某种“潜能”的诡异能力。然后,此人于当隔天上午八点半,杨顺小朋友去幼儿园后,用某种不正当手段将李亦华诱至卧室,强行将此液抹于对方……呃……某处……
 
在这个过程中李亦华试图反抗,被压制。双方僵持。僵持过程中有如下对话: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我锁了门关了窗还专门挑了小兔崽子没回来的时候你说我要干什么?!
 
……你……你涂了什么在我身上?!
 
没什么,是不是挺舒服的?
 
……
 
没事!一会儿就让你“舒服”个够!!你放心——门我锁了,窗我关了,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用布挡了!蚊子都飞不进来!这下行了吧!
 
……
 
李亦华还在不屈不挠的挣扎着,谁想到后来挣着挣着就成了“面团”,给杨波揉在手里,搓巴搓巴吞了!
 
那天那顿杨波吃的那个爽啊!!以后一想起,口水是哗啦哗啦的。
 
可是这毕竟是远水,哪里解得了渴?!偏偏杨顺那小兔崽子给摸着门道了,知道他阿爸的死穴在这儿,就巴上阿喊,半步都不挪。把杨波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捏他掐他也不顶事——啐!这死崽居然懂“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完结篇
 
杨顺经常脸上带着些小红斑,胳膊上挂了点小淤青紧紧吊在阿喊的胳膊上,“阴恻恻”的朝杨波呲牙笑上几笑。“你奈我何”的味道很浓。事情到这里,就从单纯的孩子式的正义感蜕变成孩子式的睚眦必报。
 
俩人把阿喊挤在中间大眼瞪小眼。瞪上十几二十分钟不嫌累。
 
表面上看,杨波是大人,眼神经了许多年的历练,够凶神恶煞,望路边一站,方圆一公里内没人敢近身,一个小屁孩算什么!
 
可那小屁孩不买他的账。他压根儿不怕他。
 
所以,到了最后杨波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滩上……
 
果然有点道理不是?
 
杨波的憋屈和郁闷在延续。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家将不家”——杨波把事情的性质定得挺严重的。正想着该如何“解决”,救星回来了——他舅的孩子让舅妈娘家那边带了,姥姥闲着没事,住了一个来月就说不习惯大城市,闹着要回,那就回呗。
 
杨波乐得脸都歪了,第二天就把杨顺裹上拽姥姥家去。
 
于是“家又家了”,“国也国了”。
 
可惜,杨波的顺心日子没过上几天,事情又来了。
 
要不怎么说好事多磨呢。
 
到底什么事情能“磨”得上杨波这厚脸皮?
 
阿喊妈回来了。
 
哎?这不是好事吗?一去这么二十几年的,可算回转了,从此一家子也算小团圆,大喜呀!
 
问题不是阿喊妈回来了,也不是她是从香港这旁人听上去“香”得不得了的地方回来的。问题是她要把阿喊和阿爷接走。
 
杨波才放下的心又梗上了。毕竟是妈啊,血是怎么都挣不断的。你要以为阿喊从没暗地里想过有爹有妈的话你就错了。他梦里梦见过好多次的,他爸他妈阿爷还有他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乐着乐着就醒了。醒以后他要搂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好久的呆才能缓过来。
 
现下,妈就在眼前,爸也在那边的家等着,梦境变现实,心能不动?!
 
你说杨波能怎么办?
 
冲上去把人劫了关一个谁也找不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还是夜里“干”个死去活来的逼那家伙说不去?
 
得了吧,都不是小孩子了。
 
杨波急,也只能急,他的鬼点子在这时全“死火”了,一条也出不来。还能怎么办,就只剩装可怜这招咯——别小看这个,虽不是什么“花招”——想当年,他还是用这个让阿喊主动那啥的呢。无招胜有招哇!明白么!
 
时不时在阿喊面前飘过(公司暂时不去,在家里遥控),带着“善解人意”的目光,无比“温柔”的瞅他,细看看,里面沉淀了一些“哀怨”两点“愁思”几许“依恋”——欲说还休啊欲说还休……
 
阿喊给他望得一身鸡皮疙瘩。一口气没憋住,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了这是?
 
杨波抬起头来,垂下眼角,幽幽的说:没什么……就是想……你要走了,我就带杨顺住在这儿,什么时候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
 
果然是狐狸。这话说得,明知阿喊是最经不起这种“软”泡的。被点中命门以后,阿喊咬住嘴唇,把挣扎犹豫还有些希望破灭后的受的那点伤统统咬住,甚至都显出沉痛来了。
 
哼哼……挣扎了吧……
 
杨波转身就哼着小调准备吃的去了。
 
光“攻心”还不行,还得“攻胃”。那段时间杨波把吃食翻出花来—— 一日三餐,都不带重样的!有的还特别费工夫,比如那个“柴把鸭”,得挑上好的草鸭,喂谷子喂调配好的中药材,放养几个月,再圈养半个多月——食材本就不好找,找到了还得料理,这料理又是一道大工,先把鸭子整干净,去屁股去脚去头,然后放入瓦褒里焖五个小时,然后放进特制的糟料里入味,入一个晚上,再把鸭子剔骨,肉切成一指宽的条,配上冬菇笋豌豆虾仁,再焖两个小时才能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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