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撞上青春期II 作者：非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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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这么早！”他气喘吁吁地抱着超大一捧玫瑰花跑过来说，我心说我他妈的已经晚来十分钟了！
“怎么不去里面等我你傻呀你！”他轻轻拍拍我头发上的雪说，我一把打掉他胳膊说老子的毛儿不是谁都能碰的好不好！我怕你这脑残找不着没完没了给我打电话！
“切，我这不是给你买花去了么。。。”他还挺有理地说，我靠，我看一眼那一大捧吃不能吃玩不能玩的玩意儿欲哭无泪说这是给我买的？？？？我快被你蠢哭了好吗！！哎呀。。。我心里抓挠的那个劲儿啊。。。
心里一百个鸭子在乱转，黑着脸进去，是扑鼻而来的火锅香味和暖烘烘的气氛让我心情稍微好转一点点。。。刚落座服务生就拿来围裙，我摆手说我不要，于是她就给成王八围上了，估计看他一身白实在危险吧。。。他围着那个围裙简直蠢到家了，可他看看人来人往火锅热气直冒也就没往下取。点好酒菜后服务员又给拿来两个塑料袋让我们包手机，成王八挑眉说原来消费个几百块也会有这么好的服务，我心疼的肝儿颤啊，几百块够我和张杰一礼拜口粮了！
“哈哈，情侣机啊。”他指指他的白色我的黑色说，我说快别犯蠢了满大街人用的全是情侣机！
“我觉得张杰这个人还可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他做朋友了吗？”他自以为深沉地问我，我懒懒地说知道。
“真知道？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你们全家上下没一个正常的！”我正不爽地抱怨，服务员把菜都上来了，估计是他那一头浅色的毛儿吧，多看了他两眼。
他把肉下到锅里用筷子搅和搅和说嘿，怎么又扯到我家人了？
“切，你知道你爹昨天跟我说什么吗？说要给我当干爹！”
“哈，干爹又怎么了，有我爸这干爹不挺好么。”他完全不当回事儿给我碗里夹了肉我说得得得我自己夹就行了。
“这年头干爹不是什么好词儿！”我吃了一口，啧，料太单调了，说着站起来去把麻酱海鲜酱沙茶酱辣酱花生碎乱七八糟的一通搅合，又盛了满满一碗香菜回来问他你要香菜不，他巨嫌弃地说不要。我最不理解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不吃香菜的人，一种是吃油条不蘸番茄酱的人。。。
“我就不知道你爸怎么就那么。。。哎呀，怎么说呢，反正就感觉对我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拿筷子指指我说：“别以为你是个小受全世界的男人都对你有所图谋似的！”
“你他妈的、”我让他说的恼羞地很，真想一碗粑粑酱泼他脸上！
“我说的都是事实，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那你他妈的倒是解释解释为啥他单独就老联系我老想跟我在一起呢？他妈的换你的话有个老男人无缘无故老找你玩儿逢年过节地还给你送点儿东西冷不丁的还要给你当干爹你他妈的各不各应！”
“我爸又不是单独喜欢和你在一起，他就是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他喜欢你多一点，可能觉得你像我哥吧。我这也纯属个人猜想。”他没看我，望着火锅里的菜说。
“成铭？鬼才像那个冰疙瘩！那直接让冰疙瘩陪他就好了找我干嘛！”
“嗨，他俩就跟仇人似的，谁都不肯见谁的面。”
“为啥啊？”隔着火锅腾腾上升的雾气我问他。
“嗨，这就说来话长了。”他说着端起酒杯要和我碰一个，我勉为其难配合了一下。丫还挺讲究，自己杯子压地蛮低。
“据说以前我爸挺穷的，养我哥我都成问题后来又生了我，我妈总希望我爸找个正经的工作，可我爸就爱研究股票，每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最后家里钱一分没有，债欠了不少，我妈实在受不了带走家里所有的现金和我哥就跑了，留下半毛钱没有的我爸和几个月大的我。”说着吃了口东西和我说：“你说能怨谁？也不能怨我妈，真是逼到那份儿上了。可就这么丢下我爸跟我是够残忍的。我爸说他那会儿抱着饿地哇哇直哭的我死的心都有了，可他说他死了我怎么办？大冬天的晚上就一家一家地去敲亲戚家的门儿，那会儿他们被我爸借钱都借怕了，有的连门儿都不肯给开，后来没办法就胡同儿里乱窜，挨个儿敲陌生人家的门，可能敲几十家才有一个女人有奶的，上百家才会有个别几个愿意喂我的。”成王八说着鼻子都红了，我听了也觉得是够心酸的。。。
“我爸说他恨透我妈了，他说他发誓，如果有一天他发达了就连被我妈带走的我哥他都绝不想再见一面。”
“后来呢？”可能觉得他小时候挺惨的吧，我主动给他倒上了酒。。。他手扶杯子看我一眼意思是你小子还算讲义气说：“我爸说后来他就用背带背着我上工地干苦力活儿，怕转头砸到我也想给我扣个安全帽儿，可大人的安全帽儿我仨脑袋都能塞下了，就和当时的工友从垃圾堆里捡了点儿硬塑料儿洗了洗给我做了个小安全帽儿，我爸说现在他还留着那玩意儿呢，我偷看过他望着那玩意儿发呆，你看我爸像个会哭的人吗？其实他背着我没少哭。”
“你说就冲这个辛酸史你小子也不能把家产败了啊，我觉得你以后真得学学花钱谨慎点儿。。。”我得扯回正题啊。。。
“诶诶诶，别打岔！”他瞪我一眼继续说：“别看我爸嘴上说恨我妈和我哥，不过我小时候我妈没少带着我哥来找我玩儿，我爸估计也知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我爸用之前玩的股票终于小赚了一笔，不过他没急着还账，自己当起了包工头儿，为了揽更大的活儿借了高利贷，可是眼看还贷期限要到了他为了保住那次生意硬着头皮没还。。。那些人来催过他，可不见成效，以为我爸赖上不打算还了。那天正赶上我妈带我哥来看我，我知道我爸不在家，就让他俩和我回家坐坐。我妈说要给我俩去买点儿好吃的，让我俩先自己进去。没想到开门进到客厅后，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俩人把我俩都控制住带走了。。。”
原来成王八老不敢自己回家，一回去必须检查每个房间有没有人是因为这个吧。。。当时丫更是一小屁孩儿，肯定吓尿了。。。
“高利贷的人逼我爸还钱，我爸四处筹集还了一半儿，他们就把我放了，可剩下那一半儿我我爸不是不愿意还，实在是在那个节骨眼儿把工程款抽走等于之前一切努力白费，就这么一犹豫，那些高利贷狠狠打了我哥一顿，还把照片发过来。其实我爸后悔的很，不过没机会补偿了，是警察把我哥救出来的，我哥说他从那以后就是个没爹的人。后来我妈带着我哥嫁到外地，唉，一个普通人家的男人吧。据说对我妈和我哥还不错，就是穷了点儿。不过————总归是有工作，不像我爸当初那样的。”
“你对你哥倒是好的很。”
“他是我哥，我俩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说我能不对他好吗？他考学考到北京，除了学费连生活费都要自己打工挣，性格不好又住不惯宿舍，我好说歹说才劝他和我住一起。你说我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老来老去还在意什么面子，愣是提都不提我哥这茬儿！”
“他知道你会照顾他的。”
“嗨！我哥要强的很，我给他什么他都不要，他来北京上了快四年学就接受了我给他买的一双鞋！你说他妈的亲兄弟你有必要跟我这样吗！”他说地气得不行，抓着筷子愤恨地指着空气。
“恩。。。有些人就是把很多东西看的比感情、比生命都重要的。”其实不愿接受别人的爱就是一种自私，这是后来张杰训我的时候说的。跟我在一起时，他从来没骂过我更不可能打我，他说我可以残忍地对待任何人，却不舍得动你一根汗毛，无论什么原因怎么可以打自己爱的人，打了，就回不去了。
“我见我妈最后一面时她说要去给我买好吃的，可到现在我都没吃到。十几年了，过着没妈的日子。”他说到委屈处，两眼瞟着天花板，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他就用拇指关节抹了抹。
“你爸对你不是也很好吗，他真的很爱你。”
“他对我是很好，可我总觉得他的好太笼统了，带着很多补偿的性质，让我觉得好地有距离。他一切都顺着我，我说什么他都说好，他都答应，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交流————有时候我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其实就是撒娇想让他陪陪我抱抱我哄哄我，可他却把所有我说的那些不好全部换掉了--”
“那你就直说啊，大老爷们儿有时候心思没那么细腻--”
“唉，那会儿不是小么。你说我要现在跟他说爸你抱抱我，我靠，你不觉得恐怖吗？”
我扑哧一笑说，是挺恐怖。
“虽然他很爱我，可我却像一直没人爱一样。”
“那是你不懂知足。”
“漂亮话当然说的不费力气。”
“那啥，肉吃的有点儿腻，你帮我拿点儿小西红柿去。”我示意他去自助小料台拿点水果过来，他无奈只好站起来过去了，我趁机把那块手表塞在他衣兜儿里。当面给他又要跟我闹不机密了。
吃完饭一起回去，路上掏出一根烟点着了抽，他说我靠你还抽烟呢，我说饭后一根烟快活赛神仙啊，他说怎么从来不见你在张杰面前抽，我哈哈开玩笑说我得在他面前保持我奶油小生的形象啊，他说你就怎么不能在我面前表现一下呢？我说女人都有只为悦己者容的节操，何况我堂堂男儿郎。
“。。。。。。”路灯下他又是一副纠结的屎拉不出来的表情。
“干嘛啊？”
“接吻是什么感觉？”
“我靠，别告诉我你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没十个八个相好的。”我鄙视地看他一眼说。
“如果、”说着他抿了抿嘴，咽了下口水说：“我现在抱住你让我亲个够你会不会杀了我？”
“那倒不至于，杀人犯法。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我怎么着也是一信教的人，顶多就是大家从此是路人喽。”我看他一眼，他盯着我便秘症状直升三级。。。
“那抱一抱总可以吧？”
“不可以，尤其是这种状态下。”
“那他妈的你一长辈抱抱你大侄儿不犯法吧！！”
“哈哈哈哈。。。你确定你愿意当我大侄儿？”
“昂！”他不耐烦又急促地答应了一声。
“那就乖乖听你叔的话回去洗洗睡吧，玫瑰花贵巴巴的也别扔，找一花瓶儿泡上还能观赏几天，走吧走吧。”说着我轻推她肩膀继续往前走。
不要说情非得已，不打算付出的话，就要杜绝一切形式的暧昧。我不喜欢玩这种游戏，更何况对方还是同性。
“我要追你。”电梯里临分手时他笃定地盯着我眼睛说。
“哈，但愿你能追得到，不过别怪我丑话说前面，你成功的机会基本为零。”
“不试怎么知道？反正我跟张杰不是朋友了，公平竞争！”
“哈哈哈。。。”我笑笑把他推出电梯说拜拜。
公平？怎么可能公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其实我很懂成王八，在这个年纪说喜欢太容易，被环境、身边的人影响也太容易，最后搞到连自己真实的性取向都分不清楚了。喜欢有很多种，朋友之间的喜欢也很多，不喜欢怎么会呆在一起呢？但不是只要是喜欢就能用“追”来得到的，在这个基情四射的年代，也不是朋友之间有点“喜欢”就要谈恋爱的。尼玛的啊，难道同性之间就不能有点儿纯洁的友谊吗？
说实话，我倒有点儿好奇成王八会怎么追我，等着看他好戏呢。别骂我卑鄙啊，我不是没劝过他，而且小孩子得慢慢开导，你越说不可能，他越来劲，谁还没个叛逆的时候啊。我也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的，还真不想因为他自己一时钻了牛角尖儿就挥手拜拜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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