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谈恋爱吗?+番外 作者: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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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阳没忍住嘴角翘起来,可能是因为刚刚解决了一件与之相关的棘手的事,此时再听到这话题,便少了很多敌意,只是觉得好笑。在这个时代,婚恋问题好像成了全民CAO心的事。走到哪里,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亲近的疏远的,总要插嘴问一句:有男、女朋友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有的人不过随口一问,找个消磨时间拉近关系的话题罢了,可怪就怪在这儿,上天入地那么多话题不好聊,就偏偏非要聊这个。傅昭阳本想敷衍说有,后来想了想又说没有。
司机笑了笑,倒是跟其他人的看法都不一样,而是说:“没有也是好事儿,着急忙慌一辈子,到了岁数被人劝着谈恋爱结婚,好像结了婚就占了天大的便宜,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他把音箱的声音关小了一点,说:“他们把你哄进坑里就不管了,收入高的还行,收入低的得抓瞎。原来吃吃喝喝还能腾出点烟酒钱,结了婚生活水平直接掉个档次,要是碰不到合适的,千万别凑活着过,还不如单身的时候呢。这不光说男的,女的也一样,什么都能凑合,就是这事儿不行。”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何苦非得难为自己呢,又不着急去投胎,耐心点儿等等呗。”司机师傅讲的又生动又哲理,全是人生感悟。
傅昭阳听得投入,下车前一看计价器,乐了,比平常打车多了五块钱,看来这哲理不是白听的。
傅昭阳上楼先洗了个手,又到砂锅前看了一眼,把鸡汤里的血沫儿给撇了,撒了把盐。
整个城市沉浸在黑夜里,他洗了澡上床,躺着刷了一会儿微博,古玉衡受伤的热度已经褪了,只有一些粉丝还在骂剧组,说如果电视剧换男主角,将来播出的时候绝不支持。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也像古玉衡的一个脑残粉,从十年前开始带着无望的感情,单方面的窥视暗恋。但小时候他是不承认的,他只承认那叫暗恋,这样好像就能显的他们的地位平等一点,距离拉近了一点。往后的几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好像慢慢变淡,但他却再没遇到一个像古玉衡那样耀眼的人。
傅昭阳收起手机闭上了眼,古玉衡少年时的模样映在他脑海里,懒散的穿着睡衣撑着下巴,手指间夹着一只笔,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但其实草稿纸上空白一片……
他想着想着,久未纾解过的欲望便抬了头,此时画面忽的一晃,变成了古玉衡拉着他的袖管仰头看着他,红着耳尖,有些害羞地说:“就……约炮啊……”
看,无论他嘴上怎么义正言辞,心里都还是想的,怎么能不想呢?
傅昭阳把手伸到下面去,古玉衡微红的耳尖,喷着热气的嘴唇,半垂着的迷离的眼神,连身上的温度和味道都变得无比具体而清晰……
睡觉的时间总是短暂,眼睛一闭一睁,一夜过去了,再一闭再一睁,就差点睡过头。
傅医生跳下床,把染着鬮液的内裤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里,火速洗了个战斗澡,又将在电砂锅里保温的鸡汤倒进饭桶里。
……
古玉衡今天早晨的闹钟奏效,铃声一响他便睁开了眼,走廊里的光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投进来。他半垂着睫毛,眼睛懒懒的看着那束光,等着有人来打碎它,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那双大长腿迈到他床边……昏暗的病房里他们相互对视,不可抑制地靠近,古玉衡闭上了眼,思考着到时候是要矜持的揪住床单,还是要遵从本心带着诱惑揽上傅昭阳的脖子。
他正幻想着,病房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傅昭阳高大的身形将原本投在地上的那一方光影搅得破碎,像搅乱了一池春水。古玉衡几乎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他睁开了眼,闻到傅昭阳身上带着水汽的沐浴乳香味,心里暗自想,他今天早晨应该走得很急促。
那身影越来越近,傅昭阳放下保温壶,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睁开的眼,似乎是吓了一跳,脑袋有一个不自觉向后仰的动作,顿了一下才问他:“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古玉衡小声说:“等你啊……”
他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但不是尴尬,一种粉红色的暧昧气氛在病房里流动起来。
古玉衡说完就有点忐忑地半垂下眼,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眼看。傅朝阳也正看着他,嘴角抿出个有点羞涩的笑容,抬手过来,似乎是想摸摸他,但伸到一半又觉不妥,要重新插回口袋里。古玉衡一把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两人的掌心互相磨蹭着,古玉衡不由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过了几秒钟,或许更长、或许更短,古玉衡的时间体系已经基本罢工。他看着傅昭阳果然抽回了手,心里正失落着,那手便朝他的脸伸过来,在他前额靠上的位置非常轻柔地拍了拍。用那把姓感低沉的烟嗓对他说:“再睡会儿吧,我上班了。”
古玉衡没想到是这个套路,一时间有些呆住,嘴巴不自觉张开,傅昭阳笑了笑转身准备走,古玉衡忍不住在病床上低低地叫了一声:“那个……”
傅昭阳回过头来:“什么?”
“你……你没事儿的话……多来看看我。”他硬着头皮说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傅昭阳的目光包裹住,一簇簇像起了火,连皮肤都发烫,他竟然对小黑猴子说出这种话……
“好。”
古玉衡看着傅昭阳出了门,嘤了一声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好想谈恋爱啊,他都快被傅昭阳看硬了,谁能想到曾经的小黑猴子竟然长成这样了呢……他简直想扒光了自己,等傅昭阳来查房的时候扑上去把他给办了。
……
傅昭阳嘴角噙着笑,开晨会的时候大家都在一处,说完了正事,便有人调侃他:“傅医生这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兴,一早晨都在笑。”
他没说话,去查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高兴,对着病人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等走到另一间病房门口,同行的医生提醒他:“傅医生别乐了啊,这个病人刚刚截肢。”
傅昭阳进屋之前特意抿了抿嘴,脸上终于严肃起来,上楼的时候却还是没忍住,他马上就要重新见到古玉衡了,瞬间连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都清新起来。
VIP病房里,十八床的病人一大早起来就端了一碗鸡汤,张岩胡乱买了豆浆和油条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吃。古玉衡喊他:“给我分一根油条。”
“不给,你连一口汤都不给我喝,还老板呢,抠劲儿。”
“你女朋友送的汤你能给别人喝吗?”
“我就没有女朋友!”
……
两人正闹着,傅昭阳进来了,古玉衡脸上立刻换上了矜持的笑容,张岩在旁边啧了啧嘴。
“汤怎么样?”傅昭阳问。
“好喝,我很喜欢。”古玉衡咬了咬下嘴唇,抬起手里的勺子和碗,问:“你要尝尝吗?”
“不用,我在家里喝过了。”
“哦。”他有些失落的准备把汤放到一边,没想到傅昭阳看到他的神情,忽然弯下腰来,就着他喝过的勺子嘬了一口。古老板猝不及防激动地差点把碗给打翻。
傅昭阳故意似的,咂了砸嘴,评价道:“嗯,确实不错。”
古玉衡一边脸红,一边忍不住笑,抿着嘴角翘起,眉梢眼角全是春意。
待傅昭阳出了病房门,他才问张岩:“我刚刚表现怎么样?”
“饥渴难耐,骚气冲天。”
第12章
傅昭阳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仍处在一种春心荡漾的状态。
上手术的时候连陆友良都看出来了,说他:“小傅今天心情不错啊。”
他们站在手术台前,病人已经麻醉好躺在上面。等手术开始四十多分钟进入正轨,麻醉师调侃傅昭阳:“以前没注意,小傅医生这个星期心情好像一直都不错啊,什么时候看见都是一副笑模样儿,老实交待是不是谈恋爱了?”
傅昭阳笑着也不说话,两眼盯着陆友良的手术刀。他在手术台上一贯沉默,还跟着老师,到底不能放肆。
陆友良倒也跟着笑了,问他:“真谈恋爱了?”
“还没谱儿呢。”这回傅昭阳答了。
张莲调侃:“诶哟,那也肯定是有目标了。咱们都以为陆主任要把千金许配给你呢,看来小傅医生这徒弟还是不够亲啊。”
陆友良眼角漾出些笑纹,手术刀没停,说:“我们家千金还想多留几年呢。”
像傅昭阳这样的,在外科医生中算是非常幸运的了,有陆友良这样的老师带着,大小手术都拎着他,没理由不进步。实践出真知,相比同期毕业的同学,傅昭阳的业务水平肯定是要高出一大截,更别提还有批本科毕业直接读研的,或者转行去干别的营生的。
这台手术结束时时间还早,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傅昭阳去食堂吃了饭回来,又到住院部晃悠了一圈,倒不是去看古玉衡,毕竟还有正经工作。
下午两点,前天做完大脚骨手术的小姑娘今天回来换药。
她当时写情书的时候大概没想到,换药时竟然是主刀医生亲自上阵,对上傅昭阳时整张脸不自觉涨得通红。傅医生没注意,坐在对面捧着她的脚,像被人点了笑穴似的,一边拆她脚上的纱布一边说:“看,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这么个大帅哥坐在对面捧着自己的脚丫子,估计搁谁身上都得脸红,小姑娘看着他温柔的笑脸,只有忙不迭点头的份儿。
旁边的护士是张莲,一边帮他递工具一边说:“咱们傅医生手艺又精湛了,你看这刀口,将来长好了都未必能看见疤。”疤肯定还是要留,不过要是长的好保养得当,不凑近了仔细看一般看不出来。
傅昭阳通常情况下是不接话茬儿的,但今天心情格外好,便接了一句:“以后长大了,夏天就能穿高跟鞋了。”
这话用他那把烟嗓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姓感,好像要上演一出中国版的《洛丽塔》似的。
小姑娘轻轻咬着下嘴唇点点头,等他把最后一块胶布粘好,鼓起了勇气问:“傅医生……”
张莲还在旁边站着收拾器材,小姑娘不由瞥了她一眼,到底是小孩儿,还没法儿做到当着别人的面坦坦荡荡问男生要电话。傅昭阳语调向上嗯了一声,见她正看着自己,便又补了一句:“怎么了?已经好了,再过一个星期来复查,一会儿去输液室挂水。”
“您……您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她说完又掩耳盗铃地补充道:“以后我的脚有什么问题,都能联系您吧?”
傅昭阳还没说话,旁边张莲先插了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着打岔:“我们傅医生的手艺那是没的说的,肯定没问题,有问题你随时来医院,他跑不了。”
傅昭阳亦附和:“对,而且一个星期以后还要复查,不会让你带着毛病走的。”
两个成年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等姑娘出了门,张莲才笑着调侃傅昭阳:“咱们小傅医生真是老少通吃啊,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没你搞不定的。”
傅昭阳没理她的话茬儿,只是笑了笑。
他下午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把上午的手术记录写了,正准备出门去找陆友良,就听见张莲喊他:“傅大夫,VIP病房十八床的那个病人摔到了,就是上个星期入院的那个明星。”
傅昭阳听见这话,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往住院部跑。到了病房里发现陆友良已经在了,正在帮古玉衡检查伤腿,见他过来,说:“推去拍个片子吧,看看内固定歪了没有,不行晚上重新做手术。”
古玉衡躺在病床上大概疼狠了,额上冒着汗,脸都白了。屋里除了一群医护人员没别人,张岩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陆友良还有其他事,给傅昭阳交待了差事,就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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