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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的表情，齐志远摇头，“我知道我说的话一般人都不会相信，但我对她没起别的心思。别人都把她当成是我的女伴，见她喝醉，让我先送人离开。关键我根本和她不熟，又问不出她的地址，只能去宾馆定个房间让她住下。”

　　我觉得接下来的场面，完全能够想象的出来。齐志远的解释显得很苍白，偏偏他的神色没有一点心虚。

　　“我准备离开，她缠了上来，在走廊里大喊大叫，说什么我不能抛弃她。”齐志远满脸厌恶，语气里还蕴含着火气，“她闹成那样，我怕有人认出我，只能先和她进了房间。之后她吵着要喝酒，还非要我和她一起喝，说什么只要我喝一杯她就不闹放我走。我信了她的鬼话，等喝完那杯酒，醒来后……”

　　“那酒里放了药？”在齐志远没有欺骗人的前提下，我只能想出这个可能性。

　　他点头，伸手揉了揉额角，一脸的疲惫，“我知道我完了，思茹她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她的脾气我很了解，要是被她知道，我怕这场婚姻会结束。”

　　“可是你不仅没和那个女人断干净，你还把她的孩子带进了家！”我重重的写下这句话，不可否认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止不住的火大。爱母亲还做出这种事，这是活生生的把人逼死！

　　齐志远捂住脸，声音有些哽咽，“是啊，我简直是个混蛋！我以为当做没发生就什么事都不会有，没想到她会直接缠上我，我给过钱道过谦她依然不放过我。”

　　一个男人被女人逼成这样，说出去谁信？

　　“后来我再无法忍受，想要请人把她安置好，她却跟我说她怀孕了。太可笑了，只是那么一晚，她竟然怀孕？！我不相信那会是我的种！”

　　齐志远此刻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他站起身拿起拐杖，脚步凌乱身体还在发颤，“她说要是赶她走，她就死在我面前，到时候一尸两命，警察要是查起来，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她要毁了我！”

　　家里的佣人见到了齐志远的情况，想要过来又不敢靠近，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仿佛是以防他身体不行而随时待命。

　　齐志远看了气得一挥手，吼道：“别管我，你们做自己的事去！”

　　等到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他，他才低声叙述起来，“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决定让她打掉，呵呵，做出这种决定的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偏偏那个女人突然消失了，我担心她会出现在思茹面前，实在没了办法，跟思茹坦白了一切。”

　　原来在齐承到齐家前，妈妈就知道了这件事？

　　“到最后结果你也知道了，等那个女人再出现，是带着儿子来的。”齐志远应该是没了力气，颓丧的坐了下来，“她说想让她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只有一个要求，她要我抚养她的儿子。”

　　“我带齐承去验了DNA，确认了他和我有血缘关系，接着跟那个女人签了一份协议……我以为一切结束了，我可以把孩子养在外面，不带回来。那个疯子……她真疯了，她自杀前给我打了电话，警察找到我，让我协助调查后给我看了她写的遗书。她用她的死给她儿子争取到了合理的、正式的身份，我无论如何都得带他回来。”

　　叙述完当年完整的事情经过，齐志远整个人的灵魂如同被抽空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默默走回房间，路过走廊时让佣人去照看一下他，心里则在想着，假如齐承他记得小时候的事，记得自己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他恨我们一家人都有理由。

　　到底是他的性格变成我不知道的样子，还是他原本的性格就是那样，只不过是我没发现？

　　相比于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晚我睡得很沉，等醒来头都发疼。而齐志远在去公司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齐志远说过要让我和严祁碰面，没料到碰面的地点定在了医院，我和严祁面面相觑，氛围很是奇妙。齐志远的身体本来就够糟糕了，车祸算是把他最后一点生命力给吸走，肇事人陪在床边不停道歉，哭的泪流满面，比我这个当儿子的还像儿子。

　　在齐志远走前，他艰难的颤声嘱咐严祁好好照料我，看着严祁点头应答的模样，我眼眶忽的有点湿润。律师、文件、财产，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走之前带着笑，连肇事人都没责怪。

　　我也从此刻有了一种感觉，从今天起，我真的是……一个人了。不，我看向身旁的人，我还有他。

 

　　☆、第三十章

 

　　关于齐志远的葬礼,几乎是严祁一手包办,这些天他不仅要忙着公司的业务，还要打发来齐家登门拜访的各种人物，忙个不停。相比之下我只要在客人来时摆出个哀伤到无法开口说话的样子,就什么事都没了。

　　齐志远去世还上了新闻,他平日里做了不少慈善,可以说名声相当不错。和我签约的公司知道这件事，特意给我批了假，让我处理好家事再来工作。在这种时候我显然不可能和剧组人员一起参加电视剧宣传的娱乐节目,为此我特意发了条微博表示歉意,收获到无数粉丝的安慰。

　　也许这就是成为明星的好处之一，你难过会有很多人陪你难过,你开心也会有很多人陪你开心。至于一些专门黑人的……无视好了。

　　齐志远一走，齐家的确动荡了好一阵，我看严祁忙的那么辛苦，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毕竟那些事都该是我的麻烦，结果被严祁一力承担，我成了那个坐享其成的主。说实话齐志远给严祁的好处，我觉得严祁根本看不上眼，他之所以会留在这里，绝不是为了高额的薪资。我询问过严祁原因，他依然没给出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自从那个吻之后，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义正言辞的说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了。除了必要的问候，他和我就没好好聊过几句话，直到我在家休息够了，小段给我接了几个通告我也不去上节目后，他终于按捺不住的找我谈话。那架势，一板一眼严肃的很。

　　“为什么不去工作？公司那边有我在，你不需要分心想别的。”齐家的佣人们对严祁算是很眼熟了，他一来就为他泡上茶，严祁则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目光与我一触即分，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像长辈。

　　我撇了下嘴，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工作不工作关你什么事？反正现在这样挺清闲。”

　　“你的梦想难道不是在娱乐圈里混出头？”严祁拧起眉，满脸的不赞同，“明明有了机会，为什么不去做？你要知道想成名的人很多，你不趁着机会多出镜，很快观众就会忘了你。”

　　“这个暂时不会，《仙路情缘》正热播呢，我看网上刷的帖子还挺热。”我摆摆手，见严祁眉心紧皱的模样，噗嗤一笑，向他那里靠近了些，“话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去娱乐圈是工作，不是玩玩？你看我现在算是有一大笔钱的人了，爱干什么都行，凭什么要进那个圈子看人眼色？”

　　他一瞪眼，这回视线对上我没有逃开，“齐彦，你不可能这么想！你要是个怕看人眼色的人，一开始就不会进去！”

　　“啧啧，你怎么比我自己还要清楚我的样子？”我继续向严祁身边靠近，他一愣，屁股像着了火一样，赶紧站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我看到严祁扫视了下客厅，最后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是小段接的通告不好？还是你想等着接演什么好角色？”

　　我摇摇头，反问了严祁一句，“阮薇最近怎么样？杀青宴结束后她有没有和你联系？”

　　“……”严祁缄默不语。

　　我紧跟着问道：“你甩了她？”

　　这下他轻笑了起来，“我和她从来没开始过，什么叫甩了她？”

　　“那你和我会不会有一天变成从没开始过的状态？”我眨眨眼，直截了当的询问，“你会不会在未来某个时候，当做不认识我，把我忘个一干二净？”

　　严祁猛咳了一声，窘迫的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齐彦！你乱说个什么！”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我歪过头，装作分外难过的垂下头，“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想在娱乐圈混出头，小段选出来的通告对我这个新人来说都是很好的磨练，但我这些天真没心情去。只要一想到有一天，你有可能离开我，我就……”

　　“停！”严祁不等我酝酿下去就打断了我的话，我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脸的无奈，“齐彦，你不觉得说这些话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你怎么会对我……”

　　“喜欢？”我走到严祁面前，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头向后偏了偏。严祁这个样子真的很有趣，他要是真想避开我很容易就能做到，但他非但没避开，对我的担心促使他再一次接近我，这可是他自己的选择，“坦白了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严祁似乎松了口气。我嘴角一弯，又道：“因为这种感情要比喜欢强烈、深厚得多，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有种感觉，我们是彼此吸引的。有你出现的地方，我不自觉就会关注你，同样，有我的地方，你的目光始终聚集在我身上。”

　　“严祁，你不可能否认对我没好感。”我确定万分的说道，“你骗不了我！”

　　“……”严祁可能是被我这些话震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板着一张英俊的脸，“齐彦，这是错的，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这种好感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你懂么？”

　　我点头，“当然懂，不是男女，是男男。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

　　“咳咳！”严祁再一次被我呛得猛咳，我连忙抽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却被他避让开来，“你不懂！我和你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我不相信我说的这么明白，表达的这么清楚，他还会不接受我，“我听齐志远说，你当监制是为了见证梦想？你要见证的恐怕是我的梦想吧？你进齐家公司又是为谁？为了薪金？或者说是为了……我？”

　　“总不至于是想吞了公司？”我嗤笑，“如果真是那样，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这个目标更容易实现？”

　　“够了！”严祁站起来，一把将我按在了他坐的椅子上，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只不过调换了个位置，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一片阴影投射了下来，随着心脏一声响过一声，我不自在的动了动，眼角的余光向上瞟了瞟，严祁黑着一张脸，现在看起来……有点吓人。

　　“你怀疑我？”严祁弯下腰，一只手扳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了起来，“齐彦，你在怀疑我。”

　　我摇头，盯着他的眼睛，心情竟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与其说怀疑你，我更倾向于你是喜欢我才做了这一切。你了解我的话，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藏着掖着，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为了齐家还是为了我？”

　　严祁听我这么问，手松了开来，神色多了几分苦恼和纠结，“……为了你。”

　　我忍不住微笑，我知道他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那你还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就算是真正的恋人都不可能做到你这个程度，我们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可能！”严祁吼道，我被他的声音惊了一惊，再看向他，他眼中的神色我完全看不明白，黑色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不少难以言说的话语，他闭上眼，张开口道：“我可以解释，但你不会懂。”

　　“噗。”我两手环胸，轻嘲道：“我倒是不相信有什么我不懂的。”

　　“那好。”严祁呼出一口气，低沉的嗓音飘散开来，“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