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侧过身和他面对面。
“如果我曾经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欺骗过你,你会不会原谅我?”他竟然做出这样的假设。
“那是过去。”我毫不在意地笑笑,因为阳朔明确地告诉我这是“如果”,我从不信“如果”,只信自己,而我信他。
“如果是现在和以后呢?”又来了。
“如果你是真的爱我。”没办法,只有顺着他的“如果”说才能成功堵住他的嘴,“那我就原谅你。”
“真好。”演得还真像松了一大口气那么回事。
我忍不住笑他:“怎么今天换你比我还感慨了?”
“人老了,自然会比较感慨。”
“拜托,二十八岁的男人才慢慢开始长大,要想变老,再等几十年吧。”
“这么说起来,你岂不是还没出生?”
“我倒是希望我永远不要出生,真的太累。”
“你不出生那我找谁去?”
“干嘛?还赖上我了不成?”
“当然,你自己说的,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你确定不会出轨?就算只是精神出轨都不行。”
“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那你说说看我的魅力有多大?”
“大概大得可以闪瞎我的眼。”
“你这些话也就只能骗骗我。”
“不骗你我还能去骗谁?”
“去骗那些比我年轻的呗?”
“太嫩的,我不喜欢,就喜欢你这样的。”
“无赖!”
…………
我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调侃着对方,直到机场里开始循环播放登机的广播。
“真的要走了。”阳朔递回我的登机牌,小手指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的手背,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抬眼看他,一脸破釜沉舟的笑:“记住,人活一辈子最需要的就是希望。”
“你就是我的希望。”
阳朔趁我不备迅速凑过来偷吻了我一下,猝不及防的我惊得差点大叫出来。
“这里是公共场所。”我轻咳两声,扶着他站起来。
“就算当你老爸的面我也敢亲你,怎样?”
“不怎样。”
“到底怎样?”他撞我的肩膀。
“登机了。”转移话题。
“到底怎样?”脸皮真厚。
“哎呀,让你亲。”无奈,不说出我的真实想法他今天看来是不会走的。
“我就知道。”果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走啦!”架着阳朔,我故意加快了脚步,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头上仍是被绷带缠得像埃及的木乃伊。
“谋杀亲夫啊你?”
“说清楚,谁是‘夫’?”我也学会了死缠烂打。
“你!”一声悲鸣。
(卷一重庆篇完,尽请期待卷二香港篇)
2014—02—11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阔别四年,当我重新踏上这一片伴随我出生和成长的土地时以往所有的回忆都一并涌上心头,我曾坚定地认为我不会再回到这座给过我温暖又让我无比绝望的城市,可如今,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带着我所有的勇气和希望回来和命运做最后一搏。
转眼,阳朔从重庆转院回香港已经半个月,他的外伤不算很严重,经过调养差不多已痊愈,开颅手术也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而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我们的房子租在远离繁华市区的深水埗,被香港所有上流社会的人不屑地称作贫民区的地方,原因无他,这里的房子租金便宜。
我和阳朔目前都处于无业游民的状态,实在支付不起高昂的租金,我也不想再欠老头子任何人情,答应他回香港只是因为他那句信誓旦旦的不伤阳朔性命的承诺。
去医院接了阳朔回家,我还得再回一趟老头子的别墅去取回我和阳朔的行李。
阳朔死活非要和我一起回去,我一万个不愿意他这么快就和老头子碰面,所以我撒了谎,我骗他说老头子这个点还在外面处理帮派事务,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有去无回。而事实上,平时的这个点老头子的确不会出现在家里,只不过今天阳朔出院,老头子一定会在家里守株待兔,他很清楚我有多不愿意再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
再一次踏进老头子的领地,我依然享有四年前那个“大少爷”的特权,出入自由,并且这里的所有人都对我恭恭敬敬,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当我踏进主屋的大门时老头子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逗他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画面在我看来特别好笑,而老头子在和我视线相撞时居然面露些许尴尬的神色,张了张嘴准备和我说点什么,我立马就别开了脸,径直朝楼上去了。
行李是一早就收拾好的,我拎上就走,一点都不想再多做停留。
下到一楼客厅,这次只剩老头子一人端坐在沙发上,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扭头就想走。
“小岩!”老头子却立即起身叫住了我。
身形一顿,我深知这一场谈话迟早要面对,一咬牙,放下行李箱朝组合沙发走过去。
我清楚地看见,老头子的脸上漾开了一丝丝欣慰的表情。
选了个离老头子最远的位置坐下,我直接和他开门见山:“我在外面租好了房子,今天只是回来拿行李。”
老头子神色一凛,沉声道:“爸爸从来没说过不允许你把阳朔带回家里住。”
“我不想吓到他。”我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笑,“一屋子女人和小孩子,这么多年了我都还是不习惯,更何况他?”
老头子眼角一跳,眼中快速掠过一丝凌厉的光,但很快就恢复了他自以为很慈父的样子对我说:“如果是因为这样,爸爸可以立马另外买一套房子让他们搬出去住。”
“何必这么麻烦呢?”我抬眼瞥向老头子,失笑道,“相比我,他们更需要你的照顾。”
“可你是爸爸的儿子!”老头子有点激动了。
“难道他们不是?”抬手指向外面花园,几个小孩子正互相追逐着玩耍,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但我不能剥夺属于他们的权利,所以我义正言辞地告诉老头子,“既然生了他们就该负责到底,我不希望他们步我的后尘。”
一句话就堵得一向舌灿莲花的老头子哑口无言,这一点一直都是我最厉害的武器,可以杀人于无形,既然当年他可以绝情到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时至今日,我也不稀罕他所谓的补偿和忏悔,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如果你没什么还要和我说的,那我就准备走了。”说罢就从沙发里起身,想到那个考验还是忍不住放软了语气对老头子说,“还有,你所谓对阳朔的考验我请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晚一点再进行,阳朔今天刚出院,需要时间恢复元气。”
老头子仰着头和我四目相对,半晌都没给我回应,就这样默默地望着我不说话。
“爸?”我生涩地喊他。
“啊?”老头子露出一脸刚回过神来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只是刻意在逃避而已,这点伎俩,我早已见怪不怪,已经上过一次当,还有什么理由再上一次?
“我希望你晚一点再对阳朔进行考验。”我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不能再装作没听到。
老头子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而后轻扯嘴角露出无奈的一笑:“如果我不答应恐怕你会更恨爸爸。”
“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我收回视线,不再看有些落寞的老头子。
“好。”
指指大门的方向,我说得决绝:“那我走了。”
“留下来陪爸爸吃一顿饭吧。”老头子也站了起来,想朝我靠近又怕我反感最终还是站在原地一脸期待地望着我,“就一顿简简单单的饭。”
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我紧紧咬着下嘴唇,不得不说我有些心软,但一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我又变得无比绝情。
“不用了,有人在等着我一起吃饭。”说完就再不回头,拎上行李箱快步走出这座金碧辉煌的监牢。
老头子并没有追出来,他的手下也没有冲上来拦住我的去路,我就这样一路无阻地挣脱了这座牢笼。
回到家时阳朔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让刚出院的病人为我做饭实在是不应该,所以我“狠狠”地批评他:“下次不准再这样了,别忘了,我现在也会做饭的。”
“绝对下不为例!只不过住了这么久的医院,我想伸展一下筋骨而已。”阳朔总是知道怎么逗我开心,伴随缠绵的吻,他贴着我的耳朵,暧昧地低声喃喃,“如果我再犯,随你在床上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正常男人绝对禁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挑逗,我也很丢脸地立马就起了反应,为了阳朔能尽快恢复,我只能极力克制欲望推开他灰溜溜地逃往洗手间。
“吃饭了啊!”阳朔在背后叫我,但我明显听出了他的语气里隐藏着笑意。
“我,我洗手。”支支吾吾地回应阳朔,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咔嚓”落了锁。
下面那位仍旧高昂着头没有一点点熄火的势头,我不觉好笑,自从阳朔车祸入院,我一直禁欲到现在。
尝试着用意念让自己冷静下来,结果阳朔的脸一直在脑海里飘来飘去,导致的后果是欲~火越烧越旺。
逼于无奈,只能咬牙解开裤头用手解决,此时外面的阳朔一定嘲笑死我了,洗个手居然都能洗这么久,丢人。
2014—02—21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搬家之后生活算是基本安定了下来,我也很快就找到了一份足够养家糊口的工作,本来我只是抱着去碰碰运气的心态,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敢保证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几年前我还在念大学时经常会利用一些课余时间去兰桂坊的一家名叫夜会的酒吧兼职做调酒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夜会竟然没有物是人非。
夜会的老板见到我时仍像多年前那样亲切,还热络地揽着我的肩膀询问我当年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人间蒸发了。时隔多年,其实很多事情并不适宜再拿出来暴露人前,所以我只能随便编个理由客气地和老板寒暄,当我委婉地向老板提及是否能回来工作时老板竟也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好人多一些。
至于阳朔,他刚刚出院我并不建议他立马就开始找工作,而他这次居然出奇地听话,没费我多少唇舌就答应我暂时乖乖待在家里休养身体。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工作起来自然而然就特别带劲,值得我兴奋的还有光顾夜会多年的一些熟客对我这次的回归给予了最直白的支持,老头子那里近期没有什么异动,阳朔的身体也在一天天恢复,目前来看形势还是一片大好的。
每天的生活虽然单调得只有家里酒吧两点一线,但是却过得无比充实且踏实,没有人来打扰这样的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和阳朔两个人,这间破破旧旧的出租公寓就是我们的全世界,我们不需要向别人乞求一些什么,我们自给自足过得比谁都安心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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