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的囚徒(海盗风云5)作者:松冈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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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利忽然苦笑出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渴望过进人教会。多半,将来也永远不会吧?
建造了威斯敏斯特的是古代罗马人。但是,对于英格兰人来说,威斯敏斯特是阿尔弗雷德大帝——从冷酷无比的维京人手中保护了人民,统一了七个分裂国家的伟大君主——的城市。不错,在首都转移到伦教前,这里是王国的中心。
“好出色的走廊啊。”那捷尔对为他们带路的司祭说道,“据我所知,直到上个世纪为止这里都是最长的存在吧?”
司祭点头。
“您说的没错。这可以说是人类想要让神之家更加出色,更加无与伦比的热诚的具体表现吧?听说你们两位是船员啊。”
“对。”
“那么,回头您可以去观赏圣堂内的洗礼盘。那是非常美丽的东西,上面雕刻着海上男子的守护圣人尼可拉斯大人的生平。如果一边看着它一边追忆着圣尼可拉斯的话,据说可以得到守护。”
杰夫利心想。国教会处于偶像崇拜性的理由,不承认对于圣人的崇敬。但是这位司祭却似乎并不在意。
(说的好听是脱俗,不好听就是随便。不过也许主要还是因为迟钝吧。)
就算是在司祭们身上,教义也没有贯彻到底。如果他们口中的叙述都各不相同的话,民众一定会感到混乱吧?怪不得越来越多的民众都厌倦了无聊的说教,而去偷偷信仰天主教了。
(算了,好像马宁主教还是受到大家尊敬的……)
最初听到杰夫利他们的来意的执事,甚至因为过度强烈的冲击和悲愤而昏迷了过去。和那种纤细的神经相比,还是不能不说现在带路的司祭的神经过于粗大了吧。
但是,他好歹也是在马宁主教身边生活的人。必须也向他进行一下确认。
“主教在出发去伦敦之前,感觉上怎么样呢?”
司祭回头看着杰夫利。
“您的意思是……?”
“也就是说,身体的状况。健康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啊,您是这个意思啊。”
司祭微微一笑。
“也许是出于神灵的慈悲吧,主教一向和疾病无缘。虽然偶尔会被虫牙所折磨,但是也只限于拔牙之前。拔牙之后,他的食欲比以前还要旺盛呢。”
“是这样吗?”
那捷尔代替沮丧地陷入沉默的杰夫利询问。
“那么可以请问一下圣堂的生活如何吗?想必有各种各样不便的地方吧?”
司祭带着一付正合我意的表情说了起来。
“可以说是足以媲美以前的修道院的严格呢。马宁主教无比重视祈祷和冥想。从半夜的‘夜半祈祷’开始,到当天晚上进行的‘就寝前的祈祷’为止,几乎每隔三个小时就不能不去圣堂集合。”
“那么岂不是睡也睡不好了。”
“确实,最初的时候非常疲劳。我也经常会因为打瞌睡而受主教的斥责。”
“是这样啊。”
看到那捷尔投来的视线,杰夫利轻轻点头。他明白那捷尔想说的事情。就算再怎么说是习惯了,一段段的睡眠也会让神经无法休息,很难驱除疲劳吧?
(就选样无法消失而累积下来的疲劳,也许从结果上来说就是缩短了主教的寿命,造成了他突然的死亡。)
当然。这只是推测。关于主教的身体,还必须向其他司祭们进行询问。但是,对于杰夫利而言,刚才的话让他感到了希望之光。
在马宁不在的期间负责留守的白发司祭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温和的笑容迎接陌生的客人。
“欢迎来到威斯敏斯特。我是乌德曼。”
他还什么也不知道。杰夫利的胸口微微疼痛。如果听说了事情的话,乌德曼一定也会体验超过自己的伤心吧?
“我是洛克福特,这位是我的部下格拉罕姆。”
为了避免事情变得麻烦,他决定不说自己真正的身份。
“我们作为女王的使者,不能不通知您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
乌德曼的脸孔微微有些发白。
“是什么事情?”
“马宁主教在晚餐席上突然晕倒,就那样承蒙了主的召唤。”
“怎么会……”
“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想必您会觉得无法相信,但是主教的去世确实是事实。”
“噢……”乌德曼当场瘫在了椅子上,“为什么?他是因为什么才去世的?”
杰夫利俯视着泪眼朦胧,急速老化的司祭。
“不清楚。我们之所以赶来这里,就是想知道您是否有什么线索。”
乌德曼不安地看着杰夫利。
“我?”
“对,主教是否有什么疾病的征兆?就算是些微的小事情也可以。比如说,是否平时就脸色不好,或是您曾经见过他痛苦的样子?”
考虑了一阵后,乌德曼说道:“这么说起来,最近他减少了葡萄酒和淡啤酒的数量。他说也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吧,醉意很快就会扩散。我想他也许是感觉到了心悸吧?”
杰夫利立刻抓住这句话不放。
“也就是说他心脏比较弱吗?”
那捷尔也间不容发地询问。
“其他有什么类似的征兆吗?”
乌德曼耸耸肩膀。
“没有注意到。而且关于他也许产生心悸的问题,也只是我的想像。主教是对自己非常严格的人,就算身体真的虚弱,我想他也不会让周围的人注意到,让其他人为他担心吧?”
杰夫利追问:“还有一件事要向您请教。听说在圣堂只能进行短时间的睡眠,这样身体会积聚相当的疲劳啊。”
“那倒确实是。但是,早晚都会习惯的。因为这已经成为了日常的生活。”
“但是,如果是习惯了这样规律正常生活的人,如果参加了从傍晚直到半夜的宫廷式宴会会怎么样呢?而且又在他人的劝酒下,超过了平时的酒量呢?”
“那么有可能会打乱身体的惯性。但是这也毕竟是假设。我并没有在近距离见到主教临终的样子,所以只能说我也不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杰夫利再次和那捷尔交换视线,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又是同样的回答。多半不管去圣堂的哪个地方,都只能得到大同小异的回答吧。
(主教没有老毛病,而且没人注意到他有哪里不舒服。也就是说,看起来他还是非常健康的。这么一来的话,大家都会觉得他的死亡过于突然,只能接受是被凯特毒杀的说法了。)
反正都是白跑一趟。沃尔辛厄姆的话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杰夫利猛地握紧了拳头。
(不行,这不可以!现在放弃还太早!)
他知道,自己的认输也就意味着凯特的生命走到尽头。所以他绝对不能放弃,杰夫利的手是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而存在的。而不是为了斩断他的生命。
(我可不打算竖白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
杰夫利振奋起精神,思索着今后的对策。和在旁边还是垂头丧气的朋友一起。
“那捷尔。”
哀伤的灰蓝色瞳孔,转向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什么事?”
“还是按照当初的预定带乌德曼司祭去伦敦吧。”
那捷尔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不认为有什么意义。要证明凯特的无罪,他的话太缺乏分量了。”
“我也这么认为。如果他能证明马宁主教的肉体确实发生异变,也许还会有人对毒杀说法产生疑问。但是现在这种样子,虽然算不上王牌,但是应该也不能被当成置之不理的证词。尽管主教没有亲口表示过身体的不适,但并不是没有感觉不安。如果是心脏疾病的话,突然的死亡也就算不上奇怪了。”
咀嚼着杰夫利的话,那捷尔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为了帮助凯特,不管是多么小的可能性也应该赌一把吧?但是,还是有问题。”
“比如说呢?”
“司祭是否会跟随你前往伦敦。在主教去世的现在,他事实上就是圣堂的最高责任者,他应该不能离开大圣堂吧?”
“哼,这个只能好好问问了。”
杰夫利回头看向带着困惑的表情注视着两个窃窃私语的来访者的老人。虽然他不认为圣职者都是慈悲为怀,但是至少乌德曼看起来还是很讲感情的,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会为了无辜被问罪的羔羊而伸出援手。所以杰夫利决定把他们来到威斯敏斯特的真正理由,毫不隐瞒地和盘托出。
“可以拜托司祭大人和我们一起去伦敦吗?”
乌德曼皱起了和头发同样雪白的眉毛。
“为了什么?”
“其实马宁主教的死亡还涉及了杀人嫌疑。”
乌德曼的嘴唇颤抖起来。
“怎么会是杀人……骗人的吧?”
“非常遗憾,那是事实。我们之所以拜访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个。
杰夫利跪在地板上,带着求助的眼神凝视着坐在椅子上的主教。
“请您一定要帮助我们。那个无辜落下杀人嫌疑罪名的人是我庇护下的少年,他只是因为异教徒的身份就成为秘书长官沃尔辛厄姆的眼中钉。”
乌德曼点头。
“你是说那个从ZIPANGU流落到这里,成为了女王陛下的小丑的少年吧。原本主教前往伦敦,就是为了让这个孩子接受洗礼。”
“您说的没错。少年……凯特他从心底倾慕主教。不可能杀害主教。但是,有个因为被新人夺走了人气而产生嫉妒的小丑,却为了陷害凯特,而告发说他在主教的杯中下毒。”
“多么丑陋……”
乌德曼呻吟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继续了下去。
“但是,既然他对凯特的嫉妒显而易见,那没人怀疑这个小丑的证词吗?”
杰夫利微微浮现出苦笑。
“我也这么认为。宫廷中的诸位应该也没有异议吧?但是,他们不会宁可触怒拥有绝大权力的秘书长官,也要去证明凯特的无辜。”
“女王陛下的意思呢?”
“虽然她非常同情遭受冤枉的凯特,但是陛下一向以坚持正义而闻名,所以无法单方面驳回沃尔辛厄姆阁下的控诉。所以陛下表示在找到真相之前,必须经过公平而缜密的调查。”
乌德曼浮现出满足的表情。
“不愧是我们的领袖。多么出色的态度。我也要好好学习才可以。”
“请您一定要!”
杰夫利吻上了乌德曼祭服的前襟。
“请您帮助我们。我们所追求的公平和正义仅此而已。”
那捷尔效仿了杰夫利的举动。
“我们希望得到的只是您的良心。我们不是要求您为凯特说话,只是希望您能跟随我们回伦敦,重复一遍刚才对我们所说的话。”
感受到他们火热视线的乌德曼,烦恼了一阵后说道:“我们走吧。反正都要把主教的遗骸运送到威斯敏斯特来。虽然说是顺便听起来不太好听,不过我可以在对于凯特的审判中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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