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真实(海盗风云3) 作者:松冈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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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虽然好像不是那捷尔……)
无论是谁,自己都不想让他死。一想到因为自己而使别人受到伤害,海斗就觉得无地自容。
(不做些什么不行……)
海斗爬上台阶,手碰到了舱顶的盖子。
(可是,我又该做些什么?)
不知道。混乱至极的海斗脑海里,响起那捷尔的声音。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从这里出来。”
命令是不能违抗的。海斗紧紧地握住梯子,如果现在出去,那捷尔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这个……!”
突然,文森特发出愤怒的声音。
那捷尔揶揄道:
“你躲得好啊。从右边出手,居然只挂这点彩就了事。”
海斗不禁微笑起来。和杰夫利说的一样。但是,下一y那捷尔托马斯杰夫利海斗的面部就僵硬了。敢从那捷尔右边攻击的敌人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的。加快起这句话的同时,这次传来了文森特的冷笑。
“多谢你的夸奖,你虽然是个海盗,不过手腕也相当不错了。”
没有听到那捷尔的回答。海斗的以及跳得像在敲钟,那捷尔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一瞬之后,又有新有脚步迫近,有人在杉西班牙语叫着。
“阿利瓦,麦斯特莱!艾•多拉贡!”
海斗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闪出光辉来。他们在叫的是这个意思:船长,上来,是恶魔之龙——
“米艾路达——”
文森特发出焦急的声音,里面也有包含着无法掩饰的失望。但是,他是不屈的男人,压制住了动摇,用以前一样不带一丝口音的漂亮的英语说道:“你在这附近吧?海斗?我是不会放弃的!你是我的人!下次……”
那捷尔激动地打断了他:“没有什么下次!”
再一次,脚步志和剑锷撞击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海斗脱了力。
“别想逃走!杀呀!”
伴着那捷尔的叫声,感到西班牙人已经跑远了。是明白自己的失败,已经撤退了吧。
(法兰西斯•德雷克来救援了。不快点跑掉的话,也许会连自己的船都被击沉的。)
海斗的胸口掠过一阵爽快。为什么德雷克会在这里?也许是在地上工作干烦了,就在里斯本巡回散心吧。
(理由什么的随他去,真的很感谢他救了我们啊。)
海斗微笑起来。这时头上的盖子忽地开了,露出拿着油灯的那捷尔的脸来:“凯特,你没事吧?”
“你才是,没事吧?”
海斗快步爬上梯子,检查那捷尔的身体,忽然发现他的上臂正在流着血,不由大惊失色:“你受伤了啊!”
那捷尔若无其事地说:
“被刺到一点而已。”
但是,经历过吉姆的临终的海斗却不能像他一样不在意。
“快点一起过来!”
海斗拖起那捷尔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飞奔出黑暗的船底,而后一口气跑到甲板上,迅速地脱掉外衣,站在那个汲取海水的抽水筒下面。
“休,在我身上泼水!”
西班牙人撤退后,迅速开始扫除甲板的休被叫住,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海斗立刻向他重复一次:
“我要给那捷尔治伤,可是必须要把我身体上的脏东西洗掉才行。”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休握住抽水筒的把手,用力地摇起来。
还是一样寒冷的海水浇在海斗身上。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发出惨叫声,只是紧紧地咬住牙齿忍耐着。
休对他说:“差不多可以了吧。”
“谢、谢谢你……”
海斗以颤抖着的声音回了个礼,再次抓住呆了一样看着自己的那捷尔的手,向船舱跑去。
“怎么了?为什么赤裸着身体?”
看到在后部甲板上奔跑的海斗,杰夫利向他叫道。
“要给我处理伤口,他进了污水舱,说要把身体洗干净。”
代替因为寒冷而张不开口的海斗,那捷尔答道。
“处理伤口?是桑地亚纳吗?”
那捷尔对杰夫利的问题点点头。
“我也给了他一剑,打个平手。”
“做得好。我这就要去向阁下道谢,现在不走不行。过会再去看你。”
然后杰夫利转头看着海斗。
“你也很努力了。帮别人处理伤口很好,自己也别忘穿上衣服啊。”
海斗一边点头,一边推开总算到了的船舱舱门。
“总之先擦擦身体,万一你感冒了那可就麻烦了。”
那捷尔说。
“知道了。”
海斗从杰夫利的衣箱里取出送给自己的衬衫,披在肩膀上。然后打开放杂物的带锁箱子,从里面拿出葡萄酒酒瓶。那捷尔皱起眉来。
“如果上让我喝的话就没有这个必要,也不觉得怎么疼……”
海斗拔开栓子,手起那捷尔负伤的手臂:“不是,要洗伤口。”
那捷尔大吃一惊。
“那是法国红酒啊!太浪费了!”
“比起酒来,不是自己的手臂更重要吗!”
“还有水在啊!”
“那是多久前的东西,现在不能用了,还是酒精对消毒比较好!”
海斗干脆地说着,倾斜瓶子,流出来的红葡萄酒混着血液滴到地上。
“之后我会扫除,所以现在别发脾气啊。”
向着呆呆看着酒与血的水渍的那捷尔叫了一声,他苦笑起来。
“我不会生气的。”
海斗点头,继续处理下去。用清洁的绷带包住洗干净了的伤口,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而已了。
(看来真的只是刺到一点……)
太好了,海斗在内心安心地长出了一口气。伤口不大,这样做了之后一定会痊愈的。但是绝对不能大意。吉姆也是,最初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好转了一样。
想起了吉姆悲哀的临终,海斗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看来是因为从紧张中断了线的缘故。没有办法,一直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体会着恐惧,无论怎么粗的神经也会发出哀号的。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起来了?”
注意到海斗样子的那捷尔顿时慌了手脚。
“拜托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出来?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海斗摇着头,以颤抖的声音说:“我、我已经不想死了……那、那捷尔也是……不要死啊……”
那捷尔不禁苦笑:“笨蛋,谁会因为这点小伤就死掉啊。”
“绝对?绝对不会吗?”
简直像撒娇的小孩子一样,海斗也有这种自觉。但是,就是这样问着的时候眼泪仍然在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自己也知道很难看,可就是止也止不住。
“没关系了。”
就像在船底一样,那捷尔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住了海斗,安慰着他。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非常温柔。
“不会做出让你痛苦悲伤的事情的。如果有人那么做了的话,就算那个人是我自己我也不会原谅。”
海斗也紧紧地回抱着那捷尔的背。从身体上传来的体温缓缓地安抚了心中的波浪。等到克制住呜咽后,海斗才放开那捷尔,然后浮起一个害羞的微笑,静静地继续包扎伤口。两个人彼此都沉默着,却不会觉得压抑沉闷。海斗不可思议地看向那捷尔,发现他也在用灰蓝色的眼睛看向自己,而后,两个人都微笑了起来。在这个瞬间,理由变得无所谓了。只要在一起很愉快,就不需要语言。
“怎么样了?包扎好了吗?”
这时杰夫利回来了。仔细看看,他的身体上也有着擦伤,不消毒可不行。恢复了精神的海斗,抓起了桌子上的酒瓶。
“疼疼疼疼……!做什么啊!”
突然就被酒浇到的杰夫利发出惨叫声,那真是好狼狈的声音,海斗和那捷尔一起失笑了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的。)
海斗一边给杰夫利包扎一边想。这次也击退了文森特,无论他来多少次也是一样。只要与杰夫利与那捷尔,还有克罗利娅号上的所有战友在一起,延迟。是的,自己如此确信。
“哦呀?怎么了,小猫咪它……”
杰夫利一说,海斗才醒过神来,对啊,忘记了重要的事了。
“布拉其——!”
小猫摇摇晃晃地跑进船舱。在海斗的脚边乖乖地坐下。
“对不起!我把你忘在那里!”
被海斗抱了起来,布拉其满足地低哼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地撒着娇,看来文森特没对它做出过分的事情。路都走不稳的它,是从船爬到了这里来吧。
“喂,你没事吧?”
杰夫利问那捷尔,怕他打喷嚏。
“啊。”
那捷尔向海斗微笑,认真地说。
“精神力量就克服了……”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大大地打出的一个喷嚏,彻底地击溃了那捷尔的面子。
“啊,请多加油哪,用精神力量。”杰夫利戏弄地呵呵笑着说。
海斗也笑得抱起了肚子。这么愉快的心情,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呢。
(看起来,是对凯特动心了。)
摊开航海日志,杰夫利叹了口气。不是在说自己,而是那捷尔。
(紧抱着哭泣的凯特,对他微笑……没办法,那家伙居然也有那么温柔的表情啊。)
其实,在进船舱之前杰夫利就看到两个人了。由于他们之间那种气氛的气压,没法进到里头去。是啊,那捷尔脸上浮出的表情自己不会看错,他对凯特动了心。
(那付表情之前也曾经见过,吉姆死的时候,他把满身鲜血的凯特抱到这里来的时候……)
这么说起来,也许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陷入恋情中去了——杰夫利不由咬紧了踌。那个有名的木头人好朋友的春天终于到来了,本来的话,自己应该第一个为他高兴的。但是自己就是无法打起这种心情。
(因为对方是凯特。那个孩子是掌握着英格兰命运的存在。是不允许被轻率地当成恋爱对像的,凯特不能被任何人所有。)
但是,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否定的思想的时候,杰夫利忽然发现到,刚才的那些话简直就像是专门对自己说的。
(是啊……凯特是英格兰的人,说什么都只是假仁假义,我根本就是在嫉妒那捷尔而已。)
杰夫利啪地一声折弯了手中的羽毛笔。因为这个动作飞散开来的墨水糟蹋掉了自己喜欢的衬衫,杰夫利焦躁地叫起来:
“可恶……!”
恼怒得抱着头的杰夫利,忽地转头看看睡在墙壁上挂着的网绳吊床上的凯特。这个吊床是从原来的“拉斯蒂拉•玛丽斯号”,如今的“圣乔治号”上弄来的。英国式的吊床是帆布做的,而这个则是用粗绳子编成网状。原本是比利时原住民用的东西,后来传到了葡萄牙。即使在得不到杰夫利的“温暖”的时候,也不用睡在冰冷坚硬的舱板上,凯特感激死了这个能够温和地包裹身体的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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