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二十四 作者:枕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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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出门。
其实我是想在家里待一阵子,但是看见那俩整天你腻歪我我腻歪你的打情骂俏的贱样,我就觉得自己还是躲远点好。
人心脏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我说你们俩怎么不回学校啊。傅闻意就回一句在学校多不方便啊。
我说你们在这我也不方便,赶紧回学校学习去。
他说哥你最好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千万给我们安身之地啊。
我觉得自己的脸都黑了。
敢情他哥我这么恶毒?
“哥,你有意见?”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我有意见,”我举起一只手指指房门,“你们要是能小声点,我就没意见。”
“哥你真流氓。”他痛心疾首。
得,我流氓。
结果他很快又换了一副表情,又是那种类似小心翼翼的神情,我以为他趁我不在的时候又毁坏了什么家庭财产正准备坦白从宽,结果他半天吐出几个字。
“哥,你失恋了?”说完端详着我的脸色。
“你从哪看出来我失恋了?”我反问回去。
“不是我,是罗震,他说你那天回来的时候不太对劲,这几天也不怎么在状态。我倒是没注意,他可眼尖。”
我的心里不能不说没有震动。
“别瞎想,你们好好呆着就行。”我起身准备出门。
“不是哥,上回你带回来的那个白经远……”
“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打断他。
“可是……”
“你想问什么?”
“哥,”他犹豫了一下,“你们在一起了么?”
我沉默了一下。
“我出去买点菜,该做中午饭了。”
我不知道那句“我们在一起”自己为什么说不出口。
恋人这两个字总是让我恍惚,我和他,从来都没有做情侣的感觉和自觉,我只知道我要待在他的身边,我们接吻、□□,做着情侣间做的一切事情,唯独没有说过喜欢、说过爱。他没有,我也没有。
大多数时候,我们像两个习惯了寂寞的人彼此依靠,只是因为太了解彼此,才走在了一起。我想我们在一起,或许缺乏激情。
又是一个秋天,我又一次见到了景然。声音带着金属般冰冷的女孩,笑起来的样子很纯粹,两只耳朵各带着一只大大的银质耳环。
我们是在烤鸭店遇见的。
“苏惟光。”还是她先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啊,景然。你也来卖烤鸭吗,这家店做的很不错。”
“我以前不爱吃烤鸭。”
“是给男朋友买的?”
“以前不爱吃,”她慢慢地说,“现在不知道怎么就想吃了。”
“我怀孕了。”她说。
我无话可说。看她的样子,实在没有一丝初为人母的欣喜。我甚至在怀疑她是否结婚。
“还好么?”我把手里刚出锅的烤鸭塞到她手里。她不说话,盯着我,盯着烤鸭上方袅袅的白色雾气。
“苏惟光,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
我沉默着看着她,心里产生了一个危险又大胆的想法。所以我继续沉默地看着她,等待她说话。
“让我嫁给你吧。”她轻轻说。
“开玩笑的,”她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说你还真信啊,你看你的表情,太精彩了。”
我叹气:“孩子总是真的吧?”
她收敛了笑容,算作默许了我的问话。
“孩子是我的,和他无关。”她沉默之后静静地说,双手拿着烤鸭,好像在取暖一样。神色显得十分坦然,好像没有遭遇过任何难过的事情。
“别这样看着我,”她不满,“那种怜惜又谴责的表情。我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你这种表情,悲天悯人。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她说。
虽然是很不客气的话,但是我知道,她是好心。
“那我走了。”我付了钱,拿起自己的那一份烤鸭。
“恩,再见。”
“再见。”我说。
“苏惟光。”她又叫住我,眼睛里似乎波潮暗涌。
“怎么了?”
“怎样都不行的话,就放弃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上回聚会的时候,我就想说这句话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我在马路上站了很久。我想,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很对的,世界上最无法隐藏的两样东西,一样是喷嚏,一样是爱情。
我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绕着这条路走了一圈。慢慢走。又是秋天了,上一个秋天也是这样的迷惘,当时我们之间还很暧昧,说不清的关系,说不清的牵连。而现在,跳出了一个谜题,又进入了另一个谜题。我们之间,陷入了困境。
也或许只是我一个人的困境。
这样淡淡的,慢慢渐行渐远,时间大概会洗刷一切。我并非没有想过娶妻,因为我想,我已经不会再爱上另外的男人。
既然不能得到,倒不如留个孝顺的名。不过如此。而已。
意料之外的是,白经远很快打了电话过来,我接到他的电话,心中不能说没有一丝欣喜,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在乎我。
“惟光,我来接你。”
“说好我们都冷静,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情。时间到了,我会回去。”我压抑心中百转千回的情感,几乎觉得自己溃不成军。为什么只要一碰上他,什么都会乱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又充满了磁性。蛊惑人心。
“你回来收拾一下,我接你回去。”他停顿一秒又说,“我在你家楼下。”
我看见了他,靠在低调的银色汽车上,穿一件深蓝色的风衣,俊朗的脸,阳刚又硬挺。眉宇间是成熟男人的风韵。他的皮肤比较白,衬着深蓝色,浑身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强大气场。
我一步步的走过去,停在他面前。看着他,我们都不说话。
他和一年前不一样了。改变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他以前总是很沉默,带一点温润的腼腆。而现在,他更成熟、优秀、自信,并且多了强悍。他不说话的时候,开始带给人紧张,以及震慑。
那双眼睛依旧清朗,却带上了我看不懂的幽深。
“我和你一起上去,还是我等你?”他先开口。
“没多少东西,反正还是我家。”我笑。
他似乎不是很高兴听到这句话,但我无暇顾及了。我上楼开始收拾东西,要拿的并不多,本来也没什么好拿的。
“上车。”
他给我系安全带,动作简洁明快。
“我们先回去,要想的话,你回家之后也可以想。如果你要一个人,我可以先在设计室住几天。”
“你不用……”
“就这样。我先出去住,你搬回来。”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反常态。
“惟光,”他在服务区停下,“这些天我也在想,结论就是,我想要你回来。”然后他看着我,狭长的眼里是隐隐的幽光。
“其实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我说。
“所以继续,既然你觉得不错。”
我转头看他。
“继续看着你和其他女人出双入对,继续看着你早出晚归,继续在你面前强颜欢笑,继续假装我不认识你我和你没有那种关系。是吗,白经远?”我轻轻说。
“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你也遇见过的,惟光。”
我想起我的几次相亲,我想起我冷淡对待那些女孩子的态度,我想起我坦诚的那一句“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起自己一路对他执着对他死心塌地。
我沉默了。
“我们在一起大半年,惟光,我在乎你。”
我在乎你。我承认,有生之年能够听见他这一句“我在乎你”,我知足了。换做几年前,不,哪怕是在几个月之前,我也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句话来。
我也在乎你。
你不会想到,我是多么在乎你,就是在这一刻,我的眼泪几乎决堤。男人不应该轻易掉泪,可是偶尔,也想要停息。
然而事实是,我没有掉眼泪,甚至在几秒之内,我的眼睛已经干燥的像是风干的衣服的质地。
有一个人,他对你不是特别好,他没有说过什么话,他甚至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你甚至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有你。但是你死心塌地。只是因为少年不识愁滋味,掉进了火坑,飞蛾扑火也微笑着赴刑。
我在等他说这一句话,我的要求不高吧。我想。
我在乎你。
我也在乎你。
我又回来了。看着熟悉的房间,有他和我生活气息的房间,我一进门就直奔厨房。我拉开冰箱,没什么菜,只有很少的熟食。
“你这些天吃的什么?”我问。
“就……随便吃一些,我做的东西虽然可以吃,但是,我吃不惯。”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犹豫。
心软的感觉。又泛上来淡淡的甜。下一秒,我想到他的胃。
“你不会这些天都在外面解决的吧,还是说一直在吃泡面?那样你的胃不难受吗?你能不能注意点?”我忍不住说。
“恩,我知道了。”他的眼神变得很柔和。
我极力控制自己心悸的感觉,那温柔的传递的情感却挥之不去。
“哪怕自己做的吃不惯也要吃啊,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吃什么?待会去超市买菜,我做。”
他的一只手从背后揽住我,宽厚的胸膛抵住我的背,他把脸埋在我的发间,然后又抱得更紧。他说了一句话,用我听不见的声音。
他的吻落在我的颈项。
我闭上眼睛体会着他的温柔。我一直在逞强,离开的那天我其实已经后悔了。
“白经远。”
他用脸对着我,无声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 来嘛,木有人嘤嘤嘤嘤~~(挥舞小手绢,怨念脸,哼
☆、割舍
……
就这样沉沦吧。
神说我们有罪。是的,我们罪孽深重。我的罪从来不曾减轻,只是日益深重。我离不开他,现在,他开始变得离不开我。因为我。
他也有罪,我的罪加诸在他身上,正如他的罪加诸在我身上。
我们拥抱着入眠的那一刻我在想,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不要说出口。只要能保他周全,只要如此。
我没有问那个男孩的事情。
一转眼又要过年了,J市下了一场非常大的雪,满地的银白,树枝上、房檐上,窗上、车上,银装素裹的一个季节,空气冰冷直入身体的每个细胞。
我们说好一起回S市。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终于到了一起回家过年的时候。虽然所谓的一起回家,也不过是回到各自的地方。
“喂,手这样放很不舒服。”我拍拍他落在我的肩膀上的手掌,示意他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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