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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闭的电梯门终于打开，缓解了此时此刻尴尬的气氛，几个不认识的人走出来，他俩个人走进去，肖沃先躲进电梯一脚落。

　　摁下上升键，杨野抱臂站在原地，背对着角落里装聋作哑还看不见的肖沃。

　　肖沃感觉空气像是被凝固住，喘一口气都是小心翼翼的，前面的杨野倒是和没事人一样，靠在壁上看手机。身上的烟味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弥散开来。

　　“叮”一声，三楼到了，杨野大步走出电梯，角落里的肖沃慢吞吞的走出电梯，和杨野保持最大距离，盯着前面那个健硕的背影。

　　哼，抽死你丫的。

　　午睡完，“宝贝你好”官方账号更新一则微博，叶天明因档期问题暂时离开，归期未定，摇滚小天王季信暖心登场。叶天明方面对此并未做出回应，季信的微博转发了官微的微博，带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肖沃退出微博，暖心，嘁，不让人寒心就够了。

　　下午又有课外活动，大二班和小二小三班，十几个摄影师出动，胡焕这次站在一边拉着季信不知道在说什么，可能是拜托他不要再惹乱子吧。

　　肖沃站在孩子堆里，动了动脖子上吊着的胳膊，不疼不痒的，感觉有些累赘，他也好像和这些小猴子们欢快的跑一跑，做些小游戏。

　　绑着丸子头的朵朵跑向肖沃，躲在他身后，躲着同样跑过来的一个小男孩儿，两个人围着他转圈圈。

　　杨野坐在跑道边缘，就看到两个不到肖沃大腿高的小孩儿围着肖沃转，一圈一圈，也不嫌晕。被围着的人脸上挂着和两个小孩儿一样的同款笑脸，活泼俏皮，时不时用唯一能动的胳膊轻扶一下两个孩子，怕他们摔着。

　　杨野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放进嘴里。一片树叶悠悠的飘下来，落到跟前的跑道上，杨野吐出一口烟，盯着这片还是葱绿的树叶。

　　“我去，怎么这么多树叶啊” 穿着校服的少年上身外套的拉链拉的高高的，双手躲在口袋里，说话间嘴里哈出的白气飘在寒冬的早晨。

　　杨野沉默地用双手拿着从教室扛来的大扫帚开始清扫CAO场上的落叶，“这才是开始，别抱怨了。” 班主任让他当卫生委员，主要负责室外，他只好每天早晨早起，带着工具和肖沃他们一起来打扫室外卫生区。

　　肖沃拿着小扫把把地上的枯叶子一堆一堆堆在一起，眼看着大片卫生区的卫生都要打扫完了，也没看到其他几个同样负责这里卫生的同班同学。

　　“老武安排的那几个人呢？” 肖沃捶着自己的腰问一边正在卖力清扫落叶的杨野，小扫把太短了，他长得又高，接近九十度下腰，真费劲啊。

　　“都是几个大小姐，你还指望她们？” 杨野把大扫帚随手一扔，丢掉地上。去拿放在一边的垃圾袋，肖沃和他配合着把垃圾处理到袋子里。等他们把活干完，也没等到那几个大小姐。

　　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头往塑胶跑道上捻了捻，大手一扬，随着完美的抛物线，烟头落尽三米远的垃圾桶里。

　　再看看CAO场，围着那人转圈的两个小孩儿早就跑进人堆里，肖沃吊着胳膊还不安份，非要和他们一起玩，找事儿。

　　这几天肖沃看董懂都顺眼多了，跟着董懂还有叶星辰他们组团玩游戏，季信不想参与，在他眼里，这简直有辱他的智商。可是胡焕刚劝说了他，他只好不情愿的跟在小沃身后，拽着他的衬衫衣摆。

　　最简单的游戏，老鹰抓小鸡。从小朋友里面选轮流选两个小“老鹰”，抓捕一群巨型“小鸡”。

　　张昊然老师作为“母鸡”，张开双臂护着身后一群他的“孩子”，几个女老师躲在中间，肖沃憋不住玩心，跟在董懂后面，抓着他的卫衣。

　　董懂从后面转头冲他笑了笑，肖沃这才觉得，这人，长得还真好看啊，也冲他笑了笑。

　　游戏一开始，大二班的毛毛同学便和小三班的乔乔小同学满CAO场溜达。张浩然张大双臂左右拦截，后面不短的队伍跟着他晃。

　　两个小男孩儿仿佛两枚短腿炮，爆发力十足，一个往左跑一个往右跑，还挺有战略头脑，绕着这群比他们大十几岁的老东西左颠颠右癫癫。

　　最终乔乔同学以速度取胜，抓住了队尾的季信，抓着他的皮夹克如拎小鸡一般放在专门画圈的牢笼里。

　　季信一手捂着脸，感觉自己真丢人，面子都丢没了，该死的智障游戏。

　　第一局游戏最后抓了三只“小鸡”，连带着自以为丢人的摇滚小天王。

　　一只“老鹰”换成小二班的小女孩儿，跟着上一局没有抓到一只小鸡的毛毛一起，站在两侧的所有小朋友稀稀落落的喊着加油，十几个摄影大哥小哥也跟着“老鹰小鸡”们疯跑。

　　胡焕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大大小小的画面，嘴里含着巧克力。身后的总编辑舒口气，总算有点好素材能剪辑了。

　　就在大家放松的时刻，张昊然“母鸡”妈妈拦着两只小“老鹰”晃悠，后面的小鸡们也跟着摇晃，灵活的小女孩冲破“母鸡妈妈”的防线，跑到队尾想要抓住上一局就被先抓到的季信。

　　傲慢的小天王不允许自己再丢人，使了力气抓着前面的肖沃往左跑，前面的肖沃刚迈出右腿，重心集中在右面，被季信这一拽，一个没站稳马上就要摔倒地上，单手紧抓着前面董懂的衣服。董懂感觉到不对劲，随着肖沃“啊”的一声扑到在地上。

　　杨野腾地从跑道边冲到这边来，苏萌她们跟在后面。董懂压在肖沃的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杨野第一时间把董懂推到一边，他最担心的是肖沃的胳膊。

　　辛亏董懂反应快，摔倒的前一刻把肖沃吊着的胳膊举过他头顶，避免了一场惨案的发生。

　　肖沃懵懵的躺在草地上，大脑先是几秒的空白，然后反应过来被杨野扶着肩膀坐起来。一大群小萝卜头也围过来，还有几个摄影大哥，坚守职业道德，继续录影。

　　苏萌她们都被吓到了，伤口缝合不到两个，这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出事儿，那可真是大发了。一想到又是那个季信，苏萌就生气。

　　季信站在外围，挠了挠头发，他倒是没摔倒，可是也没觉得多自责。

　　唉，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心中有数。

　　“老大，没事吧。” 苏萌紧张的看着自己老大，又帮着已经黑乐乐脸的杨野把她老大搀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 肖沃被杨野扶起，站直身子，撇了杨野一眼，有点意外，还有点不好意思，更多的却是溢出胸口的惊喜，脸上倒是云淡风轻。

　　杨野看着他没有意外，黑着脸走开，什么也没说。肖沃看着他离开，又迅速把脸转回来。再看站在一遍的季信，肖沃心想，我是不是和他有仇。

　　“沃哥，你可吓死我了。” 董懂和他说话。

　　“多亏你，也吓着我了。” 肖沃看着董懂，“谢谢你。”

　　季信啊季信，你能不能学学人家董懂，肖沃在心里吐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肖沃不敢再参与进去，苏萌也不敢让他再冒险了，下了场坐在一边让小孩子们继续玩，季信自觉的退出了行列。

　　疯玩了一下午，毛毛坐在肖沃身边休息，肖沃帮他打开小水壶给他水喝，毛毛喝了水呼呼的大喘气。肖沃盖上盖子，说，“毛毛啊，你可该减肥了哈。” 一下午可就抓着了俩小鸡，难为你还跑了一下午……

　　坐在回京市的车上，肖沃看着车窗外的天空，回忆着下午杨野的反应，一会儿笑一会儿皱脸，说不出来到底什么感觉。

　　坐在旁边的苏萌问他是不是摔坏了脑子，肖沃这才开始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

　　

 

第14章 十四

　　肖沃这周末回他爸妈家休息，周五从自己公寓收拾了东西背着背包在小区门口等车，好死不死，又碰着了杨野。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那天是他第一时间跑到自己身边，把自己扶起来，还那么紧张他的胳膊，肖沃心里就泛酸。你都和我分手了，干嘛还要让我对你再动心呢？

　　那人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个塑料袋走过来。

　　肖沃想要假装看不到，可是心里却告诉他，人家第一时间赶过来关心你，你怎么能这么白眼狼呢？！

　　吊着胳膊硬着头皮挥了挥左手，“买饭去了？” 肖沃看了看塑料袋，里面大概是一份盒饭。

　　被打招呼的人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订外卖啊？” 他又添了一句。

　　杨野看到他身后的背包，这才冷冰冰的开了他那金口，“从公司回来”。

　　意思就是买饭只是顺便捎回来。

　　肖沃感觉这样的对话十分别扭，搞的他好像很关心他似的，单手揣进裤兜，准备跟那人说声谢谢便溜号。

　　“哦” 抬头看向杨野，“那天，谢谢你哈。” 低下头准备迈脚开溜，刚走一大步，哦，是半步，就被杨野拽住了背包。

　　“你去哪儿？” 声音还是冷冷的，不紧不慢。

　　“我回我爸妈家啊。”肖沃皱着眉回头，不知道这个煞神又犯的哪门子病。

　　“你没有家么？”

　　肖沃吊着胳膊向杨野微微一笑，这是他最后的态度，“我都这样了，你说我还能自己在家呆着吗？” 

　　“哦” 杨野松了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肖沃朝他的背影吐了下舌头，真是莫名奇妙。

　　可是谁知事事难料啊，等肖沃回到他爸妈家，迎接他的却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空房子。

　　“爸，我妈呢？” 肖沃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背着背包和他爸打电话。

　　肖卫东那边声音听着乱乱的，有唱歌的声音，还有叫喊的声音。“喂，儿砸，你妈在旁边那。” 

　　电话换成了林爱雪的声音，这就得用喊的了。“儿子，我们在云南呐……”

　　此时的肖沃，仰躺在沙发上，背后的背包还没有卸下来，肖沃心想，今天出门就应该查一查黄历，是不是写着不宜出行。他爸学校组织老教师春游，肖主任和林老师便跟着大队伍一起去了云南，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到了云南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不能自力更生的儿子。

　　没办法，肖沃男神锁好家门，背着背包慢悠悠的晃走在小区的水泥路上，看着两边居民楼家家户户亮着的温暖昏黄的灯，感慨这天大地大，竟没有我一人容身之处！我好恨……

　　师傅家太打扰，丁小星那对狗男男好不容易过周末好像也不太合适，苏萌，一个小姑娘就更不合适了，肖沃思考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地方可以收留他，最后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公寓。

　　背包里的衣服白收拾了，看来这两天又要靠外卖生存，肖沃把背包甩到地摊上，郁闷的扑进沙发里。

　　晚上八点，吃完了水饺外卖，肖沃剔着牙看电视剧，刚受伤那会儿和苏萌一起吐槽过得这部玛丽苏肥皂剧已经接近尾声了，男女主绝不出人意料的相信相爱的在一起，男二女二一个订婚一个远走他乡，无聊的他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动。

　　后背上痒痒的，肖沃才想起来自己该洗澡了，现在天气不热，上周末他爸给他洗的澡，在津市录节目的时候他只简单的用湿巾擦了擦身子，这会儿才感觉自己脏脏的。可是现在又没有人帮他，最后，肖沃还是自己动手了，他自己给自己打气，艺高人胆大。

　　结果就是，浴室地滑，肖沃十分完美的把自己玩崩了。

　　清香的沐浴液随着淋雨的水流冲散成无数泡沫，随着身体滑倒地板，肖沃把受伤的胳膊平放在放置台上，单手给自己搓背，放置台上的手机还放着某歌手的歌曲，氤氲着水汽的浴室里回荡着“吹呀~吹呀~”的女高音。

　　头顶的洗发水泡沫不慎流进眼睛里，肖沃禁闭眼睛转身找墙上挂着的毛巾，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洗发水渗的他眼睛巨疼，转回身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地上，头部还撞到了浴缸的边缘，疼死他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受伤的胳膊也跟着整个人滑倒在地，并且接触到了地面，撞到了石膏，现在他只觉得伤口那里有被撕开的感觉，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