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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红莓 作者:Ashitaka(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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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日光渐强,游凯风背个小包姗姗来迟,挤进高二二的集合队伍里,一见举着单词本背着3500的赵劲也在,立马绕远躲远开了三四米。他黑T哈伦裤,中间印了个硕大的白叉,又把自己穿成了活靶子;饱满如汤圆的脑袋上戴了顶MBL的限量棒球帽,足踏aj气垫,腕上一只欧米伽碟飞一串檀木珠,身上挎了台佳能5D Mark3,搭了只适马135定焦镜头。大写加粗的我有钱,快来抢。
  单反穷三代,第一台单反是尼康d800,攒了一年的压岁钱,第二台就换成了两万多的5DMark3。所谓单反穷三代,游健又一直不允许他玩儿这些在他眼里旁门左道不入流的东西,所以目前为止,游凯风也只能算是半个摄影玩家,实践经验丰富,理论知识一概不懂的那种。
  周以庆伸手过来摸他的镜头,被游凯风一阵恐吓,“摸吧,摸花了就废了,这镜头我当时买七千多。”周以庆听罢,好比被燃着的烟头烫了手,飞速收回了手爪向后退了一尺,撞在了缑钟齐胸前,连带着游凯风周围一圈人也倏然像水波纹似的向后散开。
  这尼玛是背了个炸弹啊!算算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卧槽七——千多?!”陆清远这辈子目前为止就摸过卡片机,还是索尼早八百年前就停产的银色那款,就这样儿他妈还当个宝似的搁家藏着掖着,没事儿拿出来清清灰拂拂尘,不到逢年过节绝不拿出来见天光,那架势,是要传下去给陆清远日后当娶媳妇的聘礼的节奏,“你一高中生也太腐败了吧!”
  “你不懂,这就跟你玩儿电竞想买雷蛇一样,信仰你知道吧?”游凯风啧啧嘴,“我要真腐败我早就换哈苏徕卡了,我还至于用佳能么?佳能现在就是屌丝机,我跟你说瑞典人德国人造那相机那才叫,啧,高逼格。”彭小满一旁下意识轻轻点头表示认同,游凯风瞥见了,歪头一乐,“怎么?小满君你用过啊?”
  彭小满本不想装逼,奈何这个年纪就是装逼之欲肆意抽长蓬勃待发的时候,拦都拦不住,“徕卡倒没有,但哈苏用过几次。”
  噢哟深藏不露哦。众人刚听完游凯风一通海吹,听他把这俩牌子夸得呱呱直叫,这会儿便朝彭小满惊异地望过去。
  “就,哈苏用过的是5系的胶片机,501cm,方方的那种,我反正……也感觉不出来好坏。”彭小满被他们瞅得心里发憷,登时后悔充大头了,忙又摆出一副啥也不懂的门外汉架势,“反正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就是糟蹋,相机自己恐怕也不愿意让我这种非专业人士瞎碰……”
  “你说的那个是你们家自己买的?”周以庆问。
  “啊不不不不,不能够,八九万呢我家才买不起。”彭小满连连否认,并辅证道:“我爸他们学校搞测绘,要买一小部分这种好一点儿的器材,所以我就随便沾光碰了碰,公家的,公家的。”
  陆清远正三散着口香糖,猛抓住了重点,紧着又问,“哎?彭小满你爸爸原来是当老师的啊?搞测绘那肯定是是大学吧?哪个大学啊?”
  彭小满哪知道无意一个点头,把家庭情况漏了个底儿掉,“嗯……云古石油大学。”
  “我去?我要没记错那是个个985吧?厉害啊!”游凯风一愣,“令尊是教授么?”
  陆清远笑骂,“令你头的个尊,连文言文都背不下来拽什么敬词,显你特有文化是吧?”
  彭小满被他那句“令尊”给逗乐了,摇摇头,“没,暂时就一系里的小副教授,又忙又迂赚的还少。”
  “伯父教什么专业的?”游凯风继续,又改伯父了。
  彭小满心说有完没完啊还,“资源勘查工程专业。”
  一个专业名词撂出去才总算了结了话题,毕竟谁也不懂资源勘查工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谁也不能再跟着问一句“哎这个专业是不是学某某某某啊?”,只能纷纷报以似懂非懂的点头与诚恳的静默,以示对学术研究者的尊重。唯独李鸢,正用一种极其惋惜地眼光瞅着彭小满,好比一老父亲,在看自家吃喝嫖赌抽,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家败儿子。
  “你这鬼眼神吧,就跟鲁迅大大在看不幸不争的中国人一样……”彭小满怼他一肘,“少侠你是不是在想,我爸一重本理科副教授,是多不积德能教出我这么个数学垃圾啊?”
  “我说了么?”李鸢耸肩,接过陆清远递过来的口香糖,强自挺着不笑,“全是你自己说的,看图说话能力还挺强,不愧是语文大神。”
  嘲讽,来自学神的王之嘲讽。
  “你很厌。”彭小满冲他竖起中指,“幼稚鬼。”
  三两宇通大巴依次驶过晚桥停驻在校门口,最后一辆车车身上印着硕大的蜀月楼仨字儿,旁处另绘了只色彩明艳的川渝脸谱,一看就是卫一筌家的私有动产。卫一筌从车上下来,难得穿了一身休闲,鹭高花泽类名副其实,看起来颇阳光帅气不说,手腕上的那只银色石英表更是闪的扎眼。游凯风隔着老远一眯眼,侧过头冲众人小声耳语,“我要没看错,老卫手上的那是爱彼,保养一下上个油都他妈要上万的牌子。”众人倒抽口凉气,再次重新定义了何谓有钱。
  李鸢听完往他腕子上一抓,“那你戴个小欧米伽,可就别出去露怯了。”游凯风说摘就摘,边点头附和,“我鸢爷教训的是,是我装逼了。”
  等张良跟着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人群气氛霎时掀上了高`氵朝,姑娘们犹如水沸或是过年放炮,登时欢天喜地地暗暗脑补出了一场大巴迷情.GVI,心说贴吧的同人文又有新素材了。
  陆清远显然不是好这一口的人,冷静分析道:“瞧见没?这会子这些咧着嘴的女同学,八分之九十九切开全是腐的,搞不好就是个披着马甲的黄文写手。”彭小满凑过去小声附和,“啧,世风日下啊……”
  可再等包括老班在内另几位班主任从车上下来,拍着手,招呼着他们过去清点人数的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帮班主任的出现有多煞风景,皆凝了一脸愉悦的嬉笑。
  游凯风:“哎我去!为什么老班也在?!”
  缑钟齐:“不是说好群众活动不安排上级领导么?江湖规矩居然没人懂。”
  周以庆:“哎谁告诉我他老人家暑假要在家带孙子的?!”
  陆清远:“你们看他背的那个鼓囊囊的包,不会到哪儿还发数学卷子让我们写吧?哦草草草我不去了我走了各位。”
  续铭:“给阴了,妈的。”
  可名儿都报给学校了,刀山剑树龙潭虎穴也得硬着头皮上,都没有不去这么个道理了。李鸢打头向前,步步皆是泣血,步步皆是悲壮。
  卫一筌家的宇通大巴限载人数53,高二二的人数多,又是卫一筌的直接负责任课班级,所以和四班的一起被安排在了这一辆车上。人情世故那一套,游凯风跟着他爸学会了八成,上车之前给司机丢了包软中华,被跟在后头上车的陆清远看见,搂在腋下一顿夹,“你个傻`逼找死呢!老班看不见别的班的看不见,让赵劲看见也够你受的。”
  游凯风噘嘴瞪眼,“敢说丢他去喂鱼。”
  你也就色厉内荏还行,陆清远腹诽。
  分座位,赵劲落单,抱着3500跑去最后一排拐角靠窗的位子;苏起不在,周以庆凑不齐姐妹花,只能按着学校的座位来,和缑钟齐一座,分走了他的一只耳机;陆清远和续铭抱团,陆清远抱顶级学霸大腿,求他帮忙替自己过了卡了一周通不了的消消乐关卡;游凯风李鸢彭小满三角虐恋,一下子不知道谁跟谁坐好。
  彭小满懒得纠结,抱着书包站起来,“来你俩坐吧,我坐后面去。”
  卫一筌和老班上车,老班戴着只某老年旅游团发的一只姜黄的棒球帽,站着点了点清了人数,过后朝彭小满招招手,“来,彭小满坐我边上来,跟你聊聊。”
  命运之手恣睢玩人,彭小满心说我招谁惹谁了。他舒口大气抱起书包,顶着众人的幸灾乐祸,慢吞吞地挤过过道,英勇赴死。
  “来,坐这儿吧,晕车不?晕车靠窗坐。”
  老班拍拍手边的椅背,递给续铭一只塑料兜,摸出只扩音小蜜蜂戴上,活脱脱就是个讲话带口音的末流小导游,“来班长发一下这个,一人一个。跟你们说一下啊,这是学校给你们申请的大赛志愿者证,里电大盖了公章的,我们这次是以校园参观身份去的,它们那边领导一共就给我们学校批了八十五个名额,也就说,这个志愿者证一人只有一张啊,用笔写上名字脖子上挂好了,丢了不让你进门,我可不管啊。”
  想了想还是得耳提面命一下,“你们几个不要垮着张脸啊,那谁谁谁心里都清楚我不点名了就。”陆清远游凯风当即滑下椅背藏住了脸,“不要说我扫兴,说你们放个暑假好容易出去一趟我一小老头还死乞白赖跟着,我真不愿跟着,那班主任不跟着行么?不就怕你们在外地整什么幺蛾子么?说好了,这次你们代表的是鹭高的形象,在别人家地盘你做不了主,都收敛点,尤其是那些抽烟打架骂脏话的,皮都给我绷紧了,我没看见也就算了,别给你母校丢人。”
  卫一筌站起来补充,“还有,这次去的人很多不知我们学校,其他国家的队伍也有,所以先和你们说一下,里电大那边有两个校区,占地面积都是几千亩的,不是比赛选手的同学,千万要跟着你们各自班主任行动不要乱跑,我的电话写在黑板上了你们那天都记了吧?牌子上有场地负责人电话但轻易不要打,对鹭高影响不好,当天会给你们自由活动的时间,所以不要蠢蠢欲动擅自行动,好吧?”
  学生纷纷戴上胸牌,报以掌声与点头,示意自己定当服从组织安排。
  老班挥挥手,“行吧,现在六点二十,到里上大概九点左右,没事儿的可以睡一会,少吃零食不要大声喧哗,晕车的上你们卫老师这儿领个塑料袋,不要搞到人师傅的车上啊。”
  司机师傅极贴心地关了车厢里的照明灯,挂挡加油,引擎震动。大巴发车,平稳驶下晚桥,顺着乌南江的方向,开向乌南高速。七月晨起后的乌南江上总是水汽漫漫,如同浮着一层软烟罗纱。间或会有渔船早归,划过静谧水面,船尾会遗留下稍纵即逝的两迹浅浅波纹,过桥洞前,要先鸣笛。李鸢接过游凯风递来的耳机,塞进耳里一听,是战车乐队的冷金属电子风,就又摘下来奉还,“听这个我会吐。”
  老实说,他还是喜欢彭小满ipod里的歌单,不为抬高品位而可以刻意搜罗冷门小众的风格,单只听旋律,好听就好。李鸢透过车窗看蜿蜒狭长的乌南江,倚在窗上。向前的动作被他视作一种逃离,街景持续向后退去的不间断流逝,也令他心里涌生一阵不可名状的轻松与快慰。他不知道青弋什么时候开始,竟会给他这样的一种极其中二,且又不知所谓的压力。
  彭小满坐在前排,鼻梁到嘴巴一线偶尔会在座椅的缝隙处露出来,鼻尖翘翘,睫毛也翘翘。他小心翼翼地嚼着口香糖,大佛在旁,他怵得连泡泡又不敢吹一个。
  “你也别紧张啊,不跟你说期末考试,就瞎聊聊,又不是学校。”老班摘了小黄帽,拍拍大腿冲他笑,“以前一直想跟你聊,考虑到你刚转来,怕你拘束,也没找你,今天正好有机会。”
  “看着老师我就紧张我也没办法……”彭小满捂捂胸口,“您说吧,我缓一缓。”
  “嗐,怕老师干嘛呀?高中老师是最不会害你的,最想着为学生好的,你记住。”老班指指他胸口,“身体怎么样,上次进过医院之后,有没有再有不舒服的?”、
  彭小满摇摇头,“再没了,吃着药呢,跟正常一样儿,这边空气好,比待在我们云古还舒服些呢。”
  “哎哟你们原来那个学校,别说空气不好了,它就是开在香格里拉,那个军事化管理的地方,有几个人能舒服啊,啧。”老班素来不认同云古一高那类超级中学的铁腕管理,高度计划,他撇撇嘴,“早就该转了,你这身体状况,那地方真不适合,不是我一老头在这儿挑拨离间啊,是真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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