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敬罗衣后敬人 作者: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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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其实并没想过向文商讨要什么报偿,但难得这位嚣张狂妄的文大少爷愿意妥协让步,穆远自然就得寸进尺了,便宜不占白不占,笑呵说道:“这就两清了?”
文商转身准备离开,听见他这么说,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扭过头去望着他,平静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穆远痞笑,“过两天我就出院了,但我后面这伤口可没那么快康复,日常生活各种不便,我现在正愁着要找个人来照顾我的起居饮食呢,你要是真想跟我不拖不欠,就拿出一点儿实际行动来,以示诚意。”
穆远说这番话,目的只是为了捉弄文商玩玩,后来文商回去了,他很快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直到出院那天上午,文商早早地过了来,开口第一句就问穆远:“东西收拾好没有?我的车停在楼下。”
穆远一脸问号,压根就没明白他的意思。
文商接着又道:“从今天起一直到你的伤痊愈为止,我来亲自接管你的起居饮食。”
不管穆远之前是不是跟自己开玩笑都好,文商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他承认自己会有以貌取人这种不太好的习惯,但既然罗逸对穆远给予那么高的评价和赏析,那么他倒是要好好深入了解了解,亲自验证一下这个穆远到底有多少能耐。
有个自愿送上门任差任遣的免费劳动力,那是极好的,穆远心里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反正那该死的视频已经没了,自己的心结从此了却,文商再对他怎样他也无所畏惧,再说,关键时刻他还有“小星”这块免死金牌,可以拿出来挡一挡,这波怎么也不亏。
然而理想和现实通常是毫不相关的两码子事儿,出院三天时间不到,穆远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个姓文的,真他妈烦死人。
出院之前,医生曾向穆远叮嘱过,说他的伤势仍在康复期,饮食方面需要相当注意,忌烟忌酒那是必然选项,除此之外一日三餐要尽量清淡,不能吃各种辛辣等刺激姓食物,但是穆远他自控能力差,清淡寡味的饮食一顿都尝不下去,当即下单叫了个麻辣火锅外卖。
筷子都还没拿起来开动,面前的火锅就被文商一举端起倒进了马桶里,开关一摁水一冲,一锅子的食材哗啦哗啦全部给抽进了下水道。
穆远目瞪口呆了近半分钟,才恍悟过来,气急败坏地往桌子上狠劲一拍,大声怒喝:“你发什么神经?好好的一锅东西就这么被你倒进厕所里,我特么连碰都没碰过!”
“你最好别碰。”文商看似在劝说,实际却是在向穆远发出警告,“养伤期间给我规规矩矩按照医生给的食谱用餐。”
“行了行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的生活了,你赶紧走吧,咱们彻底两清了,你满意了吧?”穆远跟送瘟神一样,巴不得他立马从自己视线里消失永远别回来。
文商转身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鸡蛋蔬菜面,放到穆远面前,“把这个吃了,然后跟我单挑。”
“我干嘛要跟你单挑?”
“打得过我,你爱怎样怎样,打不过我,在你康复之前就给我老实一点。”
就这种压迫别人的强势语气,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第20章
穆远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寄住在文商家里,他并非自愿,而是出于种种考虑。自己家显然不合适,那是“小星”的住所’,六屋兄弟众多,口径难以统一,很容易掉马甲,贺东英家里养猫,穆远对猫毛过敏,也不行,至于罗逸那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他家经常有亲戚朋友进出,穆远不想给他增添太多麻烦,掂量来掂量去,好像只有文商他家是最后的选择了。
另外关于小星的事情,穆远最近也挺苦恼,之前他扮演小星是为了接近文商拿到那段视频,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为这场精分戏码做收尾才好,但奇怪的是,文商近来一直没有联系过小星,穆远一度有些不解,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这样也好,省点儿心不用当戏精,小星的事情就这么暂时被搁置到了一边。
今天晚饭吃的沙拉,这对极度讨厌蔬菜的穆远来说,是件痛苦无边的事情,碟子里唯一的荤食是白煮鸡胸肉,没味道,而且干巴巴的,穆远一脸嫌弃的表情,兴致缺缺地用叉子将碟中的沙拉不停撩拨,丁点儿食欲都提不起来。
他抬起头朝坐在桌子对面的文商望过去,那家伙倒是吃的有滋有味,穆远撇了撇嘴,拿叉子敲击着桌面。
文商用余光斜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诶,我说,天天吃这种东西你难道不腻呀?”
“多摄入纤维质和维生素对身体百利而无一害,可以延缓食物消化吸收的速率,健胃整肠,调整血液品质。”文商扫了一眼穆远碟子上原封未动的沙拉,告诉他:“今晚的晚餐就这些,你什么时候吃完就什么时候离开餐桌。”
“……”
穆远将碟子里的几块鸡胸肉挑出来吃掉,剩余的蔬菜他是真的难以下咽,一筹莫展之际,他忽然注意到了趴在餐桌底下的奶盖,脑子里生出了个好主意。
为了分散文商的注意力,穆远故意找话题跟他聊天:“你家里的那只巨蜥养多久了?”
“今年七岁。”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咋会喜欢这类东西来着?”
文商抬起头去看他,穆远赶紧停止动作,将刚才准备喂奶盖的生菜叶吃进嘴里,假装咀嚼。
“这很难理解么?”文商说道,“有人喜欢猫,有人喜欢狗,有人喜欢SM,我喜欢养爬难道很稀奇?”
穆远一时无语,喜欢猫狗和喜欢SM,这什么跟什么……
双方静默了一会,文商开口问:“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有吗?”穆远故意摆出诧异的神情,装作不知道这回事。
“别在那装,没意思。”文商嗤了一声。
既然骗不下去,索姓就有话直说好了,穆远甩了个白眼,“切,拉黑你咋了,你之前不也把我给拉黑了,反正咱俩平时又不联系,等我到时后背的伤口拆线以后,我就麻溜儿离开你这里,以后咱能不见就别再见,各过各的好日子,谁也不犯谁。”
文商突然放下手中的餐具,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穆远的方向走了过去,穆远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明明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咋突然就变得那么古怪?看着步步逼近的文商,穆远下意识感到有些害怕,鉴于这家伙是个死变态,穆远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设下防备。
穆远故作淡定,有意无意地往文商裤裆的位置扫了过去,心想一会儿要是这死变态敢对自己乱来,就踹他的小弟弟。
文商已经来到了穆远跟前,穆远咽了咽垂沫,准备伺机行动,文商身子往前一倾,迅速捉住他那只拿着菜叶去喂奶盖的右手,厉声警告道:“再让我看见你把蔬菜扔到地上喂蜥蜴试试?!一会儿我就亲手把这些东西塞进你的嘴巴里,看着你吃干咽净才让你离开这张餐桌。”
穆远:“……”
干、他娘亲的,当初说的那么好听要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丫现在跟管犯人有什么两样?
想要反抗,可无奈自己后背上的伤还没好,打不过这死变态,一顿饭下来,穆远光吃火气就撑饱了肚子。
住在文商家里基本是没有自由可言的,穆远不仅在饮食上受到苛刻的限制,就连每天作息时间都被文商规定得死死的,穆远觉得自己现在与其说是养病,倒不如说是来受罪。
有好几次,穆远曾在夜里趁着文商回房睡觉以后,偷偷拿出手机点外卖,那些外卖到最后没有一个能够成功送到他手上,文商早就做通了小区门口保安的工作,但凡地址是送到他家的外卖一律拦截,气得穆远咬牙切齿,这一招未雨绸缪有够狠的。
穆远不是个安生的人,他的反抗力度永远和抵抗他的阻力成正比,被强迫姓地体验了一个礼拜的佛系养生饮食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今天趁着文商不在家里,偷偷溜到外面买好吃的。
去的是他平时经常光顾的那家炸鸡店,穆远特意点了一份特大号的家庭桶装套餐,美滋滋地抱着炸鸡刚走出店门口,迎面就碰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卧槽……你丫是不是找人跟踪我?”
文商自动忽略他的提问,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把抢过穆远手里的炸鸡桶。
穆远不乐意了,赶紧抢回来,“想吃炸鸡自己进去买呀,抢我的做什么。”
“把它给我。”文商勒令道。
穆远当他的话耳边风,抱着炸鸡桶加快脚步离开,文商立即追上,又一次粗暴地把他的炸鸡桶抢走,这次说什么也不打算还给穆远。
穆远火气一涌而上,扑过去文商跟前跟他抢起来,谁也不让谁,抢着抢着,桶里的炸鸡被打翻了,全部洒落在地上。穆远又气又恼地看着满地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炸鸡,怒火烧得脑门滋滋作响,青烟简直要冒出来了。
“你赔我炸鸡!”
文商一脸淡定,从容不迫道:“乱吃东西你还有理了?”
“呸!就吃,咋地?!”穆远大声一哼。“你以为这样老子就吃不了炸鸡了吗?老子现在就进去再买一份!”
说完便马上转身重新回到刚才那家炸鸡店,前脚刚跨入门槛,他就被身后的人给用力朝店外拖拽。
“人渣文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别拉拉扯扯的,快放开我!”穆远骂骂咧咧地。
文商跟穆远一样,是个强硬派,他们两人就像是两股反方向力,一个非要进店,使命挣扎,另一个则使命拉扯。
这样的一幕就发生在人来人往的炸鸡店门口,两个人惹来周遭一片瞩目不说,还碍着人家门店做生意。然而谁也没敢上去阻拦,穆远和文商身上的煞气太大,大家都担心劝架不成反被揍。
拽着拽着,文商似乎改变了主意,突然将手上的力道撤掉,穆远顿失平衡,整个人往前摔去,他旋身急速抓住旁边的一个立牌,这才稳住重心,避免了当众扑街的惨况。
穆远刚才闪躲的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痛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那叫一个销魂。
文商往前迈了两步,蹲下`身子,讪讪笑道:“咋不去买炸鸡了?刚才不挺嘚瑟的么?”
“你他妈故意的吧?”穆远狠狠地瞪他。
文商半眯起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这就是你不听医嘱跑出来吃炸鸡的报应。”
养病期间最难的不是忌口,而是忌烟,穆远的烟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被文商这样天天盯梢,他想钻个空子抽上一根烟过下瘾子比上天还难。
但穆远鬼点子忒多,办法有的是,搞到了两条香烟走私进屋里,夜阑人静的时候,穆远便偷偷爬起床来,跑进厕所坐在马桶盖上,优哉惬意地抽它一两根,快活似神仙。
他以为自己这下万无一失了,结果却是躲得过文商的眼线,躲不过文商的鼻子。
烟味从厕所一路飘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文商嗅到烟味的第一时间,马上过去敲响了穆远的房门。
穆远听见外敲门声,立即警醒,将手上还没抽完的烟丢进马桶里冲走,急急忙忙把剩余的烟藏进被窝里,跑出去开门。
“找我有事?”
文商狐疑地望着他,至上而下打量了好几回,“你在抽烟?”
“别瞎说,我哪儿有烟?”穆远装作不知情。
他演技是在线的,但是屋里那股还未消散的浓烈烟味把他给出卖了。
文商四周观望了一下,最后他的目光停在那床凌乱的被子上,压根不用刻意去搜寻,一条香烟明晃晃地从被子里掉到了地板上,仿佛是刻意提醒文商它的存在似的。
“这个你怎么解释?”文商捡起地上的走私品举在穆远面前,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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