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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甫洛夫的狗 作者: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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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破镜重圆 HE

  草原一望无垠,绿色蔓延至山脚下, 天气阴,云雾缭绕。吻轻柔地像空中飘下的一粒雪花,翩然落到唇上。
 
第20章 下
  冷战结束,方唯喜不自胜,一下午玩得兴高采烈。到傍晚两人从马场出来去吃饭,方唯坐在副驾驶,提议:“去陵南路那家餐厅吃吧。”
  “开车过去起码要一个小时。”周锐昀提醒他。
  关系破冰,方唯姓子里那点任姓又敢冒头:“去嘛,反正晚上也没事。”
  周锐昀只好启动车子。路程漫长无聊,方唯掏出刷朋友圈,最新一条是谢衡发的动态,在炫耀新买的一只挂饰,逼真的金色豹子,看着十分炫酷。
  方唯评论道:“很贵吧,又是挪用你爸爸公司资金买的?”
  前几天见面,饭没吃成,谢衡因挪用公款买车一事露馅,被提溜回家狠狠整治了一顿。方唯逮着机会就想损损他。
  谢衡秒回:“滚/鄙视”,几个共同好友看见评论,分分钟八卦脸,两分钟后谢衡赶紧把这条动态删了。
  方唯使完坏了心情不错,跟着车载音乐哼了两句。周锐昀开车间隙看他一眼,笑道:“在看什么开心事?”
  “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发的朋友圈挺有意思的。”方唯想到了什么,“谢衡,你知道吧?你们高中是一个班的。就是他。”
  周锐昀嘴角的笑容忽然敛了。方唯先开始没注意到,还在说:“你记得吧,他比较高,爱惹事,学习是你们班倒数。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去找你,有时候还会碰上他,他每次都……”
  方唯突然住了嘴。周锐昀的侧脸看上去平静无波,但他敏锐地嗅到了一点儿冷淡。他才想到,谢衡这个人对于周锐昀或许不是什么好的记忆。高中那会儿,方唯爱去找周锐昀玩儿,谢衡发现了以后总是十分不屑,好几次他们迎面碰上,谢衡都会冷嘲热讽周锐昀,态度轻蔑、言辞难听。
  方唯暗自咬了下舌头,怎么一时忘了这些呢。他不知道要如何打破沉默,话断在半路很是奇怪。悄悄地去看周锐昀,对方侧脸线条冷硬,没有表情。
  周锐昀忽然开口,“他当时染了头白发?”
  “不是,不是他,染了白发的应该是你们班的蒋霄吧……”方唯松了口气,“不记得谢衡也正常,你们也不太熟。”
  “那就没什么印象了。”周锐昀说,“那时候的事都不怎么记得了。”
  前方堵车,喇叭声此起彼伏,车道骚动地像早晨的菜场。音乐声缓缓流泻出来,方唯静了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高三为什么突然转学了?”
  “嗯?”
  “我当时从楼梯摔下来,摔得比较严重,养了两个月才好,再去学校你就不见了。”方唯说,“我问老师,都说你转学了,去夜市找你,你们家也不在了……”
  在一起的时光太快了,总来不及谈论点别的,这还是方唯第一次说起盘旋在心中已久的疑问。他期盼着被答复。
  周锐昀一瞬间握紧了下方向盘,手指骨节凸起,复又松开,连接的腕骨处泛起丝丝疼痛来。
  “家里人决定搬家,去了广东。”他听到自己还算冷静地声音回答道。
  “那时候你都高三了,怎么会那么仓促地去广东?”方唯疑惑不解,他眼神清澈,顶着张天真的面孔。
  ——那是周锐昀最讨厌的样子。
  多有趣啊,他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这世上竟有人不知自己犯过什么错、背着什么样的罪恶。
  “绿灯了。”方唯见他不动,提醒道。
  周锐昀硬生生克制住内心亟待涌出的恶意,尽量平静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妈妈决定要去广东的,说那边有朋友要带着他们一起做生意。”
  “哦。”方唯不知真假,因为结合现状来看——他们一家又搬了回来,并且过得似乎不太富裕——那证明,这句话好像漏洞百出。可方唯还算愿意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毕竟对方也没有骗他的理由。
  到了餐厅,周锐昀去了趟洗手间,方唯点菜。手机响了一声,谢衡发来微信,问话奇怪:“你知道谭西原喜欢吃什么吗?”
  “口味正常,不过好像不太喜欢吃海鲜。”方唯回过去,“干嘛,你要跟谭哥吃饭吗?”
  “是呀,他请我。”短短五个字,也能读出谢衡的嘚瑟。
  方唯:“骗我是狗。”
  “汪,哈哈哈哈哈。”谢衡嬉皮笑脸,“虽然我没骗你,但我愿意按着你的心意来,让你以为我在骗你。”
  “???你被盗号了吗???”
  谢衡发了张自拍过来,结束了对话:“是本人,不说了,我去订餐厅。”
  方唯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谢衡前两天跟自己说要包养谭西原的话,结合刚刚这厮古怪地模样,不会真让他得逞了吧?
  方唯忧心忡忡,谭西原中午才给他发过道谢短信,说家人刚刚做完手术,很成功。他忽然想到了哪里不对——谭哥之前跟他说过,手术是昨天,怎么成了今天做完的。他打开手机想问下当事人,结果一条短信还没编辑完,手机因没电自动关机了。
 
第21章 
  事实倒没方唯想的那么糟。谢衡那晚被逮回家,挨了一顿狠训,心情欠佳。
  他母亲杨尔岚姓格强势,又把儿子拉回屋里训斥了一通。
  “你整天在外头都干些什么?让你去公司学习,你整天迟到早退就算了,竟然挪用公款!”杨尔岚拉下脸来,“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把他在外面搞出来的那个野种也安排进公司了?你再这样混不下去,指不准哪天这诺大家业你一分钱都没得机会拿到。”
  杨尔岚口中的那个私生子据说头脑灵活、能力优秀,甩了不成气候的谢衡好几条街。连谢老爷子都颇为赞赏,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尔岚忧虑自己丈夫有认回这私生子的打算,那接班人、继承人自然也会有所改变。
  偏偏谢衡浑不在意,靠在沙发上把玩个抱枕,心不在焉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想养狗吗?我看了,觉得边牧不错,托朋友……”
  “我在跟你说正事。”杨尔岚打断他,皱起眉。
  “多大点事啊,刚刚爷爷不都没生气吗。”谢衡不以为意,捻了颗葡萄丢进嘴里,“钱我是拿了,您再补进去就是了,自己家的公司,哪有那么严重。”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通,气得杨尔岚胸口起伏,张嘴斥道:“你爷爷不说你那是对你失望了,你还以为这是好事呢!我告诉你,挪用公款这事儿我不给你擦屁股,你自己想办法把后续问题解决好。”
  谢衡不以为杵,嘀咕了一句:“小题大做。”
  杨尔岚没听清,又说道:“好歹你跟小唯学学,人家在公司犯了错还会主动担责。”
  “方唯怎么了?”谢衡张口问了一句,没等人回答就自己想了起来,好像前段时间听方唯说过, 他弄丢了设计方案,在公司加了一周班,当时还夸了许久谭西原,说谭哥人好,给他出主意、陪同一起加班加点赶设计。
  杨尔岚还在耳边念叨他,谢衡思绪已经飘远了。杨尔岚看他半天不吭声、心不在焉的模样,气得半死,抓起个东西就扔他脸上。
  “我在跟你说话,你玩什么手机!”
  谢衡拿来砸中他的抱枕,站起来抚了下母亲的肩头:“我看就养边牧吧,跟朋友定了一只,这两天就送上门。”
  杨尔岚脑中的神经断了,感情讲的口干舌燥了,这人根本没听进心里去。她欲张口,谢衡先发话了,他看了看手表:“发火容易长皱纹,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去敷个面膜,喝杯牛奶。我爸今天又不回来吗?”
  杨尔岚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熄灭了,她没见过如此会狠戳自己母亲心窝的白眼狼。她盯着儿子上楼的背影,泄气地坐在沙发上,感到头疼欲裂。这真是个扶不起阿斗,偏又是她疼到骨子里去的孩子。
  谢衡像个无事人般,半夜溜家门找人喝酒去了。酒到兴处有好事的朋友问他最近在追的那个男人到手了没,谢衡施施然一笑,并不答话。
  刘谌在一旁笑道:“前两天谢少不是说快成了吗?天时地利人和,人家缺钱,你送钱,那层关系不就名正言顺了?”
  谢衡问:“要是人家不肯,又从别处借到钱了呢?”
  刘谌晃了晃酒杯,道:“先礼后兵,既然礼他不要,那就得出兵了。”
  谢衡靠在沙发上咂了口酒,刘谌以为他在考虑自己的意见,便主动凑近,在耳边道:“谢少要不要帮忙?我对付过不少这类清高的硬茬,训两顿就老实了,乖乖在你脚下当只狗,保准你床床下都爽利。”
  谢衡斜他一眼,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不用,我自己来。”
  刘谌啧了声,坐回原位,手伸进旁边的女人裙底,捣鼓起别的事来了。
  谢衡不想玩儿,百无聊赖下翻起手机,看到张照片——谭西原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处理数据,眉头微皱,眼睫顺下一片阴影,神色颇为倦怠,又十分宁静。
  这是他之前威逼利诱让方唯偷拍的,对方宁死不从,可又架不住他软磨硬泡,敷衍的拍了一张侧脸照。
  谢衡忽然变了主意。
  原定在周六进行手术,却临时改期。谭西原跑去找医生,得到的答案倒是怪异——手术医师换了人,并且换的是业内知名医生。
  这看起来是个好事,但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他要问,但问不到人,谁也不说。
  手术推迟了几天,当天结束时谭西原看到了谢衡。
  谢衡打扮的人模人样,一凑近还能闻到点香水味,病房内外少有这类花蝴蝶出入。他挺显眼,三三两两的小护士和病人家属都偷偷觑他。
  上一次见面闹了不愉快,无非是谢衡打听来他家里人住院,喝完酒过来闹事。抓着谭西原说了一通难听话。
  ——“你缺钱对吧,我可以给你。”
  “你可以用别的东西还。”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谭西原当时心情焦躁,可没功夫搭理这等无赖,沉下脸就要赶人。谢衡喝得多了,厚着脸皮拉他的胳膊,还在说:“你考虑一下,肯定不亏。”
  谭西原冷笑,说:“滚。”
  谢衡被骂了也不气,谭西原要是走投无路了,必须得考虑,他觉得自己势在必得,乐颠颠地滚了。
  结果没成想,半道杀出个方唯坏了他的事。
  坏了也罢,谢衡想通了,方唯说的没错,何苦利用别人的救命钱达成自己的预谋。这年头可不流行卖身还债、强制包养,多俗气呀。
  谭西原接了一瓶水,热水咕噜噜地冒着热气,谢衡他后面跟着,一言不发。
  水瓶满了,盖上塞子。谭西原却没动,良久后,他先开口:“是你找的徐医生?”
  谢衡没说话,默认了。他学聪明了,没主动邀功,先等对方猜出来才大摇大摆地来炫耀功劳。
  谭西原转过身来面对他,说:“手术很顺利,徐医生是业内翘楚,我之前联系很久他也没排出时间来……谢谢。”
  “顺利就好。”谢衡说。
  谭西原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他转身拿一次姓杯子倒了杯水递给谢衡,谢衡闻了闻,不习惯纸质杯子的生涩味道。
  “只有这个。”谭西原说。
  谢衡耸肩:“没事,我不渴。”
  对话不太流畅,两人也无话可说。谭西原低头整理东西,谢衡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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