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想换座位 作者:巧克力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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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静也微笑着,笑容里饱含即将为人母的慈爱柔光。
再往后,老同学们还是欢闹着、嬉笑着,你来我往地劝酒,时不时说说当年的糗事,好像都在刻意地把气氛往热里暖。然而,他们都看出来了,司徒硕和夏磊都在假笑而已。
后来大家都有点微醺,便有人说起了近来的工作。于是林宗禹为了缓和气氛似地问起了夏磊:“你那健身房装修好了吗?我最近没地儿去玩儿,感觉马甲线都快没了。”
“哈哈……”老同学们一阵哄笑,都开始问夏磊新店开张的事。
说到这,夏磊拿起了任小静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盒名片说:“快好了,这几天就要试营业了,这上面有新地址,你们都来玩。”
说着,他就拿着一盒卡片,给老同学们一个个地发过去。
到了司徒硕这里,司徒硕抿住嘴巴,挂着笑意去接了,然而接卡片的手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真想扑上去撕住夏磊的衣领问个明白,不是说好了高考后好好谈谈的吗?你去了哪里?你是不是早就和任小静好到一起了,只是做贼心虚,怕我考不好心里愧疚才在高考最后一个月里,假惺惺地两人串通好了来送我鸡汤?
夏磊,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片刻的功夫,夏磊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很熟练地给孕期不适的任小静端茶倒水。
司徒硕定了定神,过了许久才说出:“生意兴隆。”
不一会儿大家都开始吵吵嚷嚷,尤其是冯小虎,喝得迷迷糊糊,开始凑到夏磊和任小静身边聊天:“你小子挺厉害啊,先上车再补票这事儿也做得出来,什么时候婚礼啊?”
不小心听到这一句,司徒硕夹菜的筷子顿了顿,全身的神经都在捕捉夏磊的回复——原来他们两个还没结婚。
“快了,在五月份吧,我和小静都喜欢五月。”夏磊很坦然的模样,笑着回,然后冲大家说,“到时候我会发请柬的,你们都要来哦。”
司徒硕是彻底凌乱了,五月?凭什么任小静也喜欢五月,她有陪你去看过流星雨吗?
然而他还是咽下了一颗苦菊,笑着附和大家:“好呀。”
司徒硕这才发现,原来人的心是可以碎很多次的,每一次都以为碎得彻底,原来那些渣还是可以被人捏起来再蹂|躏一番。
不知怎么他就突然想到了老爸说过的那个伤疤理论,受了伤以后,虽然好得慢,还会留下伤疤,但总有一天还是会愈合的。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会被同一个人反反复复地伤这么多次。不过,那人十年前高考后的失约不是都表现得明明白白了吗?这么凄凄艾艾地又能怪谁。
突然司徒硕觉得有视线打在自己脸颊,感觉很热很烧,他抬头去看夏磊的方向,却不料两人视线死死地对上。
司徒硕只好又挤出一个笑来,说:“嗯,学校有假的话,我就回来。”
因为喝了酒,回去的时候司徒硕打了贾兰的电话,请她来代驾。贾兰在前面开车,司徒硕坐在后排,他的借口是喝多了,想躺一躺。
贾兰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前面专心地开车,司徒硕趴在后排的位置上,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流出来了。他没有抬手去擦,只是眯着眼睛,让泪水肆意地流淌,泪珠滚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很湿、很滑,也很冷。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伤是永远也结不了疤的,只能被自己一次次有意无意地揭开,疼痛中本以为就要愈合,然后又一次被揭开。如此反复,这一生恐怕也就这样了。
春节前一天,老爸带着张阿姨和萌萌一起来家里。这些年,两家人的关系很好,经常走动。萌萌就比司徒硕小两岁,如今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
在她的心目中司徒哥哥一直是很厉害的人物,每次见面都要缠着他聊好久。
司徒硕看老妈带着老爸和张阿姨在新装修的家里参观,便把萌萌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拿出一个从未开过封的乐高玩具,给萌萌,说:“这是我小时候买的玩具,当时花了不少钱,可一直没时间玩,送给你,你拿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们玩儿吧。”
萌萌看着那一颗乐高星球中的死星研究了很久,说:“这个很难拼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玩。”
司徒硕也盯着那个玩具包装看了很久,这是他初恋的时候买给池浩然当生日礼物的,结果礼物还没送出去,就和池浩然闹掰了。后来,和夏磊确定关系的时候,他又想叫夏磊来家里玩,然而,因为紧张和激动竟然一时忘了拿出来。
就和自己胸口那颗热烈的爱心一样,这个属于司徒硕的小礼物,怎么都没有送出去。
“随便玩玩吧,”司徒硕又找出一堆以前看过的漫画和游戏光碟,说,“这些也送你了,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吧。”
萌萌在一堆东西里翻了一会儿,惊觉司徒真是细心,小时候的东西都保存得很好,便说:“那我拿回去捐掉。”
司徒硕点头,帮萌萌把箱子重新打包,却不料看到铺垫在箱底的一条裤子。
他一点点地拉出那条裤子,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这条白色的七分裤,他永远也忘不了。正是高考那两天穿的。
他看着右边口袋那里的褐色污渍,伸手摸了摸,无奈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你们的评论,不敢回复,怕挨揍……顶着锅盖逃跑……
日常晚安吻还是要送上,么么哒……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高考第一天,进考场的时候,夏磊送了司徒硕一块巧克力。司徒硕一直没有舍得吃,也不舍得放进书包,便一直揣在口袋。
当天下午,他本来是想和夏磊一起回出租屋的,结果夏磊先走了,他就索姓去了老妈帮她订好的客房休息。
怀着即将迎来最后一天高考,同时也是他和夏磊约定要“聊聊”的兴奋,那一夜他睡得很好。第二天,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就继续穿着那条白色七分裤揣着巧克力去考场。
想着再考过两门就能和夏磊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司徒硕非常开心地去了考场,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上午的理科综合,题一直答得很顺手。然而出了考场的时候,他感觉一阵眩晕,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都是饥饿过度低血糖造成的。于是他庆幸裤兜里还揣着夏磊送的巧克力,便拆开吃了一半。
他没舍得全吃光,虽然他知道,只要他想要夏磊还是会给他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他就是留下了另一半塞进了裤兜。
中午没见到夏磊的影子,他想再忍忍,还剩最后一门了。
下午考试的时候,考场里的灯突然亮了,他抬头往窗口的方向瞄了一眼,才惊觉天空中乌云密布,看似要下暴雨。
不过,无所谓了,直到那个时候,他还坚信夏磊会是他出了考场第一个见到的人。
但是,交了考卷,出了考场,被一波又一波来接孩子的家长擦着肩膀挤到角落。直到一声惊雷,真的下起雨来,他也没有见到夏磊的影子。
于是他就那样站在师大附中门口,冒着雨水等夏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那一天的雨真的很大,司徒硕觉得几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那么大的雨。
雨水冲坏了师大附中门口的花坛,泥水从里面涌了出来,可即便这样,司徒硕还是倔强地站在那里等他的夏磊。
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那半块巧克力,直到它们都融化了,粘在湿漉漉的裤子上晕出一片褐色的污渍。
司徒硕从尘封了整整十年的回忆里恍过神来,竟然觉得和当年一样喘不上气。
“司徒哥哥,你怎么了?”萌萌丢了手里的漫画,冲到司徒硕身边问他。
司徒硕看看已经逐渐熟悉的屋子,再看看萌萌,什么也没说起身拿了外套出去了。那一宿,在寒风中,他呆坐在曾经属于他和夏磊的长椅上很久很久。
大年初二,司徒硕一个人去了商场,这些年虽然很少回来陪老妈,但他还是习惯买点小礼物送她的。
他一个人站在满是丝巾的专柜前,犹豫着是要送贾兰女士哪一条。正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
司徒硕转身,原来是任小静。看她一个人挺着个小圆球站在身后笑,一时间司徒硕觉得难以把她和十年前,在碗池里玩滑板的嘻哈妹对上号。
“你怎么一个人?”司徒硕本能地觉得孕妇一个人在街上都是危险的,无时无刻都需要人陪着。
任小静却笑了笑说:“我来看看丝巾,想送老妈礼物。”
司徒硕手里刚好捏着一条,便说:“这家的丝巾很好看,我也正想着要不要送我妈一条。”
任小静从司徒硕手里接过丝巾去看,果然很漂亮。
司徒硕想起以前一起住过大半年邻居的小静妈妈,那个总是显得很温柔的女人,在楼道里遇到时总会谢谢他给小静补课的阿姨,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妈妈还好吧?”
“她?”任小静放下手里的丝巾,又去看别的,说,“不太好,胰腺癌晚期,已经在医院住了好久。”
司徒硕听得心尖一颤,脑海里那女人的笑脸变得越发明显,觉得很不可思议,又确定一遍:“真的?”
“嗯,”任小静微笑着点头,好像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特别平静,说,“真的。”
“呼……”司徒硕长叹口气,看着任小静选好的礼物,便抢着付了钱,“我来送阿姨吧。”
任小静没有拒绝,只是拉了拉司徒硕的衣袖问:“司徒,我们谈谈好吗?”
司徒硕没有回话,默默地跟着任小静在商场的休息区坐下,两人点了酸奶来喝。
他本以为任小静会跟自己诉说母亲的病情,却不料她开口就说:“司徒硕,你知不知道夏磊这些年过得好苦。”
司徒硕从任小静那里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恍然间就像是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一个月。那时候,任小静总是来自己租住的小屋,总是对自己说夏磊的各种好。也正是有了她的那一番话,司徒硕才对夏磊重新燃起了希望,等着高考后的“聊聊”。
“是吗?”司徒硕佯装漫不经心,咬着吸管不放。
任小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很勉强,说:“我不知道你们间有什么误会,但我是真心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中的任何一位再继续难过下去了。”
司徒硕耸了耸肩,笑着说:“我很好啊。”
“你?”任小静摇头,“哎,我说实话吧。这一次的同学聚会,就是我和大家伙商量的,想给你和夏磊一个重逢的机会。我们知道,这么多年,你们还是忘不了彼此。”
“你还真是很洒脱啊,把自己老公往一个同姓恋身上推。”司徒硕又觉得有点看不透任小静了。
“我是要和夏磊 ‘结婚’了,可那只是为了能给我妈一个交代。我妈那病,你也能猜到,恐怕根本撑不到五月。还有……”任小静说着,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肚子里根本就不是夏磊的孩子,是我前男友的。”
“你……”司徒硕觉得这一切反转地过于剧烈,一时有点难以接受,竟然开始语塞。
“嗯,我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还成了现在这样,哈哈,”任小静强颜欢笑,“夏磊只是想帮我,他总是见不得女孩受到伤害,尤其是他妹妹去世以后……”
“你说什么?”司徒硕震惊,听到“他妹妹”三个字,脑海里立刻蹦出了小叶子清纯甜美的微笑,身子不由地前倾,紧张地捏着酸奶瓶,问,“小叶子她怎么了?”
任小静再一次抽动鼻子,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她说:“我不信你不知道?”
司徒硕猛地后仰,后背贴上沙发靠背,却还是觉得空虚,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常常围在身边,能唱会跳的女孩怎么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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