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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远道+番外 作者:四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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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杯子在哪?”我问唐维安。他没有回答,头埋在膝盖里,不知道是不是又哭了。
  我随手找了两个顺眼的杯子,倒满热水,把一杯放在他脚边,手还没缩回来,他就抬脚把杯子踢翻了,有几点水星溅到了我的手背上。
  “捡起来。”我说。
  他抬起头,眼里果然有泪水在打转,但却像个凶狠的动物般盯着我,说真的——毫无杀伤力。
  “捡起来,”我冰冷而缓慢地重复,“去厨房重新倒一杯。”
  “周圣宇,你是个冷血动物,”他说,“我看错你了。”
  认识他以来,我很少听见他说出什么饱含情感的字句,但今天,可谓是一鼓作气都赶上了,但是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几个小时前那种彼此相濡以沫的亲密感,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而现在,唐维安这是缓过了劲,打算兴师问罪了?
  我慢慢喝了一口水,面无表情地说:“想救你的许老师吗?那你去啊,去告诉警察人是你杀的不是许承,最好把我也供出去,我们一起死,去啊,有种你他妈去啊!”
  咣当一声,唐维安捡起杯子砸到我头上,里面还剩了一点儿水,好在已经不烫了。我把杯子放在桌上,走过去拽他起来,衣领在瞬间勒住他的脖子,他满脸通红地挣扎,我干脆捂住他的嘴。
  “我告诉你,别跟我甩脸子,没用,”我看着他说,“你要么就痛痛快快走出去告诉所有人真相,要么就跟我一样,闭上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别他妈没事找死。”我知道他不会,他不敢,跟我一样。
  “都是因为你!”他的呜咽声熄灭在我的掌心里,他剧烈挣扎,朝我的脸上扇耳光,踢我,用尽力气打我,我腾出手去抓他的手,他叫喊着,我们滚到地上,扭打在一起,窗外已是傍晚,霞光从窗缝里溜进来,世界是模糊的橘黄色。
  直到唐维安的背磕到沙发边缘,响起一声骨头的清脆,像是一个结束音符,他陡然软了下去,失去了支撑似的,紧紧抱住我:“周圣宇,我害怕。”
  “我知道。”我回抱他。因为我也一样。
  我感受着他的惊惶,我他妈又何尝不是,他哪里知道,我快被从深渊里喷涌而出的恐惧和罪恶感淹没了,我能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寻找唐维安,深渊里除了他没有别人,相濡以沫就是这么个意思,凑在一起呼吸,他不能离开,就算他离开了,我也会把他拽回来。我们如同末日来临般拥抱,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拥抱了,从骨子里涌出的狠意让它更像一种钳制。
  我们都辜负了许承,我们没能忘记,也不能去上学,至于好好活下去?谁知道呢,究竟怎样才算“好好活”。
  有一天晚上,下起了雨,整个城市被雨雾弥漫,宛如梦中的场景,我睡不着,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房间,我看到唐维安像只虾一样缩起来,想靠近我却又警惕的样子。我叹口气,翻过身,伸出胳膊搭在他的腰上,一点点往上,摩挲他后颈的绒毛。那一刻,我发现比起安静地呆着,我们或许更该干些什么事情。
  我们冒雨出门,去影像店租下一大堆碟片,只是站在门口就闻到了A鬮和香烟的味道,老板热情老道,目光暧昧地掠过我和唐维安,又麻利地扔了两片碟过来,我看他一眼,全都拿走了。
  后来的一幕长久得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不明白它出现的含义,那根本是一个简单到无聊的镜头——唐维安撑着伞,提着装碟片的袋子站在马路边上,我则靠在旁边小卖部的门栏上,叼着一根烟看他。
  实际上,那时候我们对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还一无所知。
  烟、酒、电影、黄色录像,我不在乎这些对唐维安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反而比我想得要镇定和冷漠,或者说是麻木。
  最后是老板给的两张碟片,当两具纠缠的男姓鬮体出现时,我转头去看唐维安,真遗憾,他已经半闭上眼睛,快睡着了。他旁边有三个空的易拉罐酒瓶,如果他是第一次喝酒,算很不错了。
  我的头也很晕,但屏幕里的内容让我的神志瞬间清醒,我把声音调大了一些,呻吟和醉意杂糅在一起,我躺在唐维安身边,看他重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那些画面上,皱起眉,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低哑的声音睡意朦胧。我凑过去亲了他的嘴唇,胯下涨得发疼。
  我扯掉他的衣服,他没有一丝抵抗,他的皮肤和手指一样,有咝咝贴切的凉意,我听见自己胸腔里发出的一声喟叹,嘴唇在他身体上游走,我把他翻过身,动作粗鲁而惶急,眼前的一切摇摇晃晃,模糊不清,唐维安很快叫起来,我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没什么能阻止我的进入,被他踢翻的啤酒在地上冒着泡沫。
  “嘘,豆奶,”我轻声说,“不要动。”
  最终,他的呻吟声和电视里的声音融为一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他抓过遥控器关掉了影碟机,这一回,从他喉咙里发出的低吟就在我耳边,让我惊吸一口气,但他并不安分,执着地翻过身来面对着我,黑暗中他仿佛泪眼朦胧,我俯下身,嘴唇压在他的眼皮上,吮吸掉他的眼泪。
  “没有人亲过我。”他低声说。
  我抵着他的额头,轻轻问:“疼吗?”
  “疼。”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我抱紧他,他一遍遍摸着我的脸,他的身体温暖得让我忘记一切。高氵朝来临的时刻,我听见血液在体内奔涌的声音。
  那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夜晚,空气充满甜腻的腥味,不记得做了几次,每一次我们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然后醒来又开始,整个夜晚,无法停止。
  17
  【唐维安】
  你经历过的最荒唐的夏天是什么时候?
  2004年,中考。烈日和蝉鸣旁若无人地彰显它们的可怕,每天清晨,当我醒过来,都会摸到满脖颈的汗水,天花板上的吊扇虚弱地转动着,仿佛和我一样奄奄一息。
  我扭头望向临床,周圣宇的床铺是空着的,我穿好衣服,静悄悄出门,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
  男生宿舍区旁边是高中部的体育教材室,一条老式楼梯紧贴在一侧,栏杆锈迹斑斑,楼顶有一个独立水龙头,夏天来临后,周圣宇每天早晨都跑到这里冲凉,然后背课文。
  我爬上楼梯,看到他坐在屋顶边缘的台子上,一条腿支起垫着下巴,一条腿随意地垂在空中。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他也没有回头。我坐在他身旁,四周比楼房还要高大的梧桐树将我们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即使是清晨,日光也刺眼得令人受不了,我的眼睛和脑袋都很沉,就把头靠在周圣宇的手臂上,他的目光盯着手里的化学课本,一动不动了一会儿,他放下书,捏住我的下巴,咬住了我的嘴唇,唇齿相抵,那是和落在我脸上的阳光一样炽烈的温度。
  距离那个疯狂而迷乱的夜晚已经过去一年了,但他只需要一个随随便便的触碰,就能让我的身体全部回忆起来,变得不受控制,心跳加速,呼吸凌乱,全身都违背意志的瘫软下去。
  周圣宇及时搂住了我,贴在我耳边笑:“想掉下去摔死吗?”
  他的手伸进我的裤里,我慵倦地勾住他的脖子,屋顶上是被晒得灼烧的水泥地,几乎能烫伤皮肤,但周圣宇从不关心这个,他粗暴又果断地按倒我,握住我的腿就冲进来。我们尽力客制声音,这里几乎没有人来,只有时不时从楼前经过的脚步声,说话声,很快就会远去,没有人知道上面正发生什么。
  我仰头望着阳光洒落的树叶,神经质地想:还有二十天,还有二十天中考。
  然后我便无法呼吸了。周圣宇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这混蛋越来越变态了。
  “想什么呢?”他俯视我的眼睛,阳光在他背后铺天盖地。
  我用力掰他的手,但他像是打算捂死我一样,力道极大,身下的撞击越来越重,越来越快,我感到自己如同被扔上岸的鱼,不论如何摇头摆尾,都逃不过窒息而死的结局。
  你他妈快点——我只能拿眼睛狠狠瞪他。
  “认真点。”周圣宇低声笑了,19岁的他长得高大挺拔,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姓感而邪气,他的桌兜里每天都有别人送来的情书,那些信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香味。
  “除了我,和在你身体里的那一部分,什么都不准想。”他松开了手,我闭上眼,大口地呼吸。
  我们用凉水冲了身体,靠在台子下方等水珠蒸发。我捡起他的化学课本,检查他的复习进度。
  “真他妈烦,”他又一次回答错误后暴躁地抓头发,“还不如跟你再来一次。”
  “来你的头!”我恼羞成怒,拿课本敲他的脑袋,“快点背,下次许老师问起来怎么办。”
  许承最终被判十五年,关押的地方在距离城市很远的郊区,灰白色的水泥高墙,墙上布满森严的电网,一望无际,与世隔绝。我们上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带了两大包他的书。
  但是我们没等到下一次,就在那天,第一节 课下后,校长带走我和周圣宇,两个警察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笑容亲切,神情却带着麻木的无动于衷,正在把桌上的几张照片装进信封里。
  “是关于你们许老师的事。”校长看着周圣宇,而我则一步冲上前,打掉了警察手里的信封,照片散落在地上,所有人的话语戛然而止,我像是被人点了穴道,顷刻无法动弹。
  那是躺着的许承,闭着眼睛,面色青白的许承。
  2004年的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我想得到一份独一无二的成绩单拿给许承看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校长说,许承的遗体已经被他的家人带回去了,葬礼的时间确定下来,他会通知我们全班同学参加。他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下去,愣了一会儿,我转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门,一路冲向学校大门。
  “唐维安!”
  “豆奶!”
  校长和周圣宇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很快被我甩在身后,就在快要接近学校的伸缩防盗门的时候,我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是我,豆奶,是我。”周圣宇剧烈地喘气。
  我的胸腔干涸,我茫然地摇头:“你信吗?我不信,我不信。”
  “冷静点。”他拴住我的胳膊,好像怕我会割腕自杀一样,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冷酷,无情。
  我推开他,一步步后退着,眼泪夺眶而出:“周圣宇,你是不是很高兴?他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你做过什么了,这样真好是不是,连老天都帮着你……”
  “闭嘴,唐维安。”他冷冷地盯着我。
  “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就是这种人!”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许承的死彻底击垮了我,“你杀了我吧,像我杀了你妈一样,这世界上就再也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了,好不好?”
  许承说:“好好活下去。”可他没有告诉我,现在这样我还能怎么活下去。
  “不可能了,”我说,“不可能了周圣宇,我没办法,死得应该是我们才对啊,是我们啊你知不知道……”
  “你他妈给我闭嘴!”
  他环视四周,大步朝我冲过来。我的背紧抵在伸缩门上,泪眼朦胧地指着他:“你别过来!”
  “豆奶……”他从来都罔闻我的话,蛮横地、凶狠地抱住我,声音里有疲惫的妥协,“我知道,你别说了。”
  是啊,不止他,还有我,我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举起烟灰缸,这双手染满鲜血。我们是共犯,有他就有我,为什么我一直都不肯承认?
  烈日灼烧的五月,我却浑身发冷,我用力咬着周圣宇的肩膀,努力把自己缩进他怀里:“我害怕。”
  他抚摸我的后颈:“没关系,还有我。”
  “我考不了试了,”我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我不想呆在这儿,我不能面对那些书,我……”
  “豆奶,”他轻声打断我,声音在耳旁,“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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