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 作者：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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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一看了眼人群，没见着萧云岩，但瞥见了小黑。
小黑正和新晋知音郁峥聊得火热，下一秒脑袋就被人拍了，他怒气冲冲：“谁啊！”转头一看，叼着烟的祁一啊，立马笑脸相迎：“呦，这不一哥嘛，刚还和阿峥说起你呢，我说输给萧云岩我不怎么服气，但一想不是你坐镇嘛，立马就服气了。”
“他靠本事赢得你，怎么不服气啊？”祁一以傲人的身高俯视他，“拍马屁今天放一边儿去，问你件事。”
“啊，我……”小黑眼睛打飘，对身旁温柔浅笑的郁峥不断使眼色，可不知对方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反正就是无动于衷，他只好自行对抗魔鬼，“我刚想起来我那啥……就是，得编舞去，想了一个绝好的动作，我得去练练……”提腿就要开奔，祁一快很准地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脸上笑得就怕人不知道这是个笑面虎：“不急，聊会儿。”
小黑绝望地叹气，自知这劫是躲不过去了。
休息室，角落里对着两张布沙发，一边坐着一人。
小黑已经把话都交代完了，这会儿只敢喝着东西，等候发落。想起之前自己每说一句对方脸就黑一层，那情景可真够挑战狗胆的。
“我说啊，”祁一一手靠在沙发顶上，一手夹着烟搭在桌面，眼里让人看不清什么情绪，“你没这个文化，就别编情话了吧。”
这话说得真够损的，小黑脸上尴尬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这不情急一时嘛……”
祁一冷笑一声，咬着烟头吸了一口，吐出一团呛人的烟雾：“可啊，不止这个。”
小黑抬头看他：“什么？”
“他心里还藏着事儿呢，”祁一闭了闭眼，“最要命的事儿。”
小黑不解地皱眉：“什么事儿。”
“要知道我也不跟你这儿废话了。”祁一说。
小黑切了一声，道：“装什么，人早被你套牢了吧，收玫瑰那会儿笑得那个甜蜜啊，你是没见着，要见着，早把人吃的没骨头了。”说着笑容越来越低俗。
祁一笑了下，没说话。只要是个男人，对着心尖人都得有反应，但还好，人不是禽兽，知道得忍着。
第50章 两天
没到第二天，当天晚上，祁一就把歌改完了。
除了自身能力，还归功于节目组提供了如此完备的器材，忒省劲儿。
到宿舍的时候，萧云岩还没回。
祁一轻轻关上门，慢慢踱到萧云岩的床边，发了会儿呆，突然俯身，从枕头处拿起了一根细细的黑色的头发，手提着它悬旁边的垃圾桶上。
然而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了，祁一的手指依旧捏着那根头发，其实已经没有摁着东西的感觉了，但就是不放，怎么就是不放，嗯？
“两天。”
发丝跟着话语一起落在了地上。
……
本以为复赛过了至少能好好休息一天，可是看着别的队如此拼力，哪个队敢松懈，第一天就各自较劲，大部分都累死累活地练到了半夜。
萧云岩也练得很晚，可他并不是因为要和别人比较，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宿舍而已，他实在无法以正常状态面对那位室友，对方一开口，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房卡放在门上，系统发出一声嘀哩，萧云岩抱着要轻手轻脚的心态进门，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内大光。
他还没睡。
“……”萧云岩关上门，看着在沙发上坐着看书的祁一，轻声问道，“还没睡啊。”
“嗯，等你。”祁一笑着看他，手指翻起一页书。
萧云岩面上一热：“不用……”他去衣柜准备拿洗澡换的衣服，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洗澡了吗？”
祁一点头：“很早洗的。”
“行，”萧云岩利索地拿起衣服，手准备推开那扇近乎透明的门时，停了下来，“你，不睡吗？反正、反正我回来了。”
“是……”祁一笑着抬头，对方却已经推门进了浴室，透明色的玻璃印出里头一张扬起的侧脸，能看出人影的嘴唇微张着，凸出的喉结还翻滚了一番，身体的曲线清晰又姓感得映在祁一的瞳孔里，调重了他的呼吸。
“是啊，要是睡了，哪儿还能看看这‘美人入浴图’。”声音轻得像是一句叹息。
……
翌日，祁一再次在无人的宿舍里醒来，到了练习室，柿子他们都在，但是还没人开始练。
“非得等我来才开始啊？”祁一笑着说道。
但一伙儿人听着这话一点儿也没当他是打趣，各自拿了自己的家伙什儿，准备开练。
“老大啊，你昨天玩手机了吗？”查理一脸好奇和担忧。
祁一拿起贝司，挎上：“又看什么堵心的话了？别和我说啊，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也只是担心你，”知了坐在架子鼓那，说，“是提醒你别看，不过不可能没看了，除非微博鬼发的。”
祁一笑笑，不说话。
他确实看了的，这源于他想去找萧云岩表演的视频，存个档，难免就看见热门、头条等一些醒目的专栏里都放着一张熟悉的脸——他自己。
几乎所有的营销号都转着同样的视频，说节目组没营销他是不信的，不过也不在乎那么多，他直接往搜索上打上“萧云岩”三个字。
结果出来的还是营销号，真是去他妈的。
把视频看完并弄下来后，祁一毫不犹豫地退出了微博，但转念想了下，他早上似乎答应了节目组发条微博来着，于是又登了上去。
又发了一个句号。
真没啥可说的，说什么？不管说什么，总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最主要，他根本不在乎啊！
可是祁一没想到的是，萧云岩转了他的微博。
一个队的，有人唱黑脸，就得有人补上个白脸。
@萧云岩：你们的一哥累到困得不行，为了承诺，坚持在躺下前发了一个句号，感动你我。//@祁一：。
“你最好永远别上网了，”臭虫按了几下键盘，“不然得后悔死。”
祁一斜着看他一眼，不说话，掏出拨片扣了两下弦。
除了一人，没人能挑动起他好奇的神经。
再说了，不看不就不后悔了呗。
祁一拿起编曲后的乐谱，放支架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塞嘴里，没点，直接进入了专注的状态，
周围人看见他动起了手腕，也渐渐跟上他的节奏，众人默契地开始了第一遍练习，随意又低沉的声音响在宽大的内室，震荡闲散的空气。
专属这个乐队的音乐助理，短短两天，已经见证了这伙人的能力，他无话可说，深刻地了解到了“天赋”这个词。之前他在的一个小生下工作，小生的乐理知识一半都是他教的，但在这里，他的作用和一个保姆没什么两样，只能在角落的吧台处给他们调着咖啡，他悠闲地做完手中的工作，举起手机对着沉浸音乐中的乐队模糊不清地拍了一张照，为此写上一句话——“the gang”无与伦比。
而与他相对应的舞蹈助理，此刻和他做着差不多的事，萧云岩在不久之前说了句想喝啤酒，于是舞蹈助理便去买酒了……他同样不需要为萧云岩CAO任何的心，萧云岩的实力和编舞能力，在他看来，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只有一次，还是萧云岩主动对着他跳了两个动作，问他哪一个好，助理犹豫了很久，因为这两个动作，甩了哪个，都可惜。
最后当然是萧云岩自己抉择，他可等不起不值得等的时间。
“哈，谢谢。”萧云岩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拿过助理给他的啤酒，撬开，咕噜咕噜地将冰凉的液体灌下去。
“慢点，挺冰的，小心齁着自己。”助理好心提醒。
“哈——”萧云岩将空了的罐子做抛物线扔向垃圾桶，他看见啤酒罐稳稳进了桶里，心情不错地吹了一个口哨。
门外，一段笑声传进来。
萧云岩转头，看见小黑，还有郁峥。
“你们……”萧云岩挑眉。
“我们？”小黑笑着跳进练习室里，“怎么，探探监而已啦，看我们多义气。”
郁峥笑着坐了下来。
萧云岩冷笑一声，对小黑道：“有屁快放。”
“你这个人真是，”小黑跳上一张椅子上，蹲下，“没跟你熟之前多讲理，熟了之后张嘴就是屁屁屁的，真够没劲的。”
“屁屁屁怎么了，”萧云岩递给郁峥一罐啤酒，又扔给他一罐，“你不放屁啊。”
一旁郁峥笑出声。
“……不跟你贫。”小黑无奈笑了笑，道，“找你真有事，我可是把高材生给你带来了，你不打算去人那儿挖点料？”
萧云岩眼睛一亮，看向郁峥：“你是……”
郁峥笑笑，一语断了他白拿技巧的臆想，“找你学习来了。”
看着萧云岩尴尬的表情，小黑哈哈大笑：“你个傻逼，当然是互相学，赶紧地来吧，先……商量前把你助理支走。”小黑对他使眼色。
莫名其妙被“赶出来”的舞蹈助理有些沮丧，觉得自己估计连“保姆”这个工作都没法做了，他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转角却遇见了“大魔王”，吓他一大跳。
“一、一哥？”
祁一看他一眼，想起他是萧云岩的助理，便笑了笑，问道：“老师这是去哪儿呢。”
助理一头冷汗：“我……云岩让我先出去走走。”
祁一笑着歪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里头……”助理完全不明白自己面对这样“无害”的笑容，为什么会有害怕的感觉，他只能归结于这是因为对方压迫姓的身高，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骨碌把话全说了，“小黑和郁峥老师都在呢，好像在讨论比赛的事情，其他的我就……”
“谢谢。”祁一拍了拍他的肩，略过身旁去了舞蹈练习室。留下助理在身后一脸蒙蔽。
舞蹈练习室的窗户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但顶上有一段是透明的，做到通过它看向里头的景象，身高191的祁一完全轻而易举。
萧云岩、小黑和郁峥三人围坐在一起，身旁都有一罐啤酒，祁一定眼看了看，是他常喝的那个牌子……
“这样……”萧云岩竖起一根食指，突然一手撑地，非常轻松地倒立了起来，“我希望倒立后还能做个……”结果话话到一半没了音了。
小黑喊他：“做个什么？说啊。”
郁峥笑着指向窗户，小黑往那一看：“怎么了？什么也没有啊，有病啊你萧云岩，赶紧地，还墨迹，没时间了！”
萧云岩腾地坐回地板上，有些愣，他发誓，刚刚倒立时，他看见窗户顶上有双眼睛，弯下来的角度那么熟悉，那么特殊……除了他还能有谁？
但是……小黑说得对，没有时间了……萧云岩甩了甩头发，将思绪强行扯回来，继续开始讲。
外头，祁一靠在白墙上，他夹下嘴边的烟，往窗内看了最后一眼，在门前弹下一段烟灰，无声无息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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