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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先生 作者:之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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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美食 都市情

  对于顾非也这个心理,顾舟再理解不过,他这样安慰弟弟:“不想去就不要去,别担心,你要这样想,其实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对不对?”
  顾非也想了想,不由得点头:“嗯。”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间,付俊卓已经先回了国外,顾舟则是国内国外来回飞,兼顾潘烟和他在国外的工作及生活——顾舟目前扎根在国外,两个月一过,潘烟恢复得很好,他自然还是要回去的。
  “下周就走吗?”潘烟问顾舟。
  顾舟点头。
  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顾舟和潘烟的相处非常平淡,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情绪波动——大概是那天顾非也出事带给潘烟很大的刺激,让她无暇顾及突然出现的顾舟;再往后,所有的心神都被“顾非也能不能撑过去”牵动,自然还是顾不上;再再往后,都已经过了情绪波动的时间了,再忽然上演一出“天呐我们二十多年没见了好激动”的戏码,两个人都得尴尬。
  于是一平淡,平淡了好几个月。
  “以后,还会回来吗?”潘烟低着头,轻声问。
  顾舟回答:“会一年回来两三次。”可能会更勤快,不过他没说。
  顿了顿,潘烟又问:“会来看我吗?”
  都已经起了这个头,往后回来怎么会不来看她呢?顾舟弯了嘴角,告诉她:“会的。”
  潘烟抬头,看住了顾舟,然后她像是刚刚意识到了顾舟已经四十多岁了似的,怔住了。
  她记忆中的顾舟,似乎还停留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和现在的顾非也一般大。
  一样的上着大学,一样的帅气逼人,一样的,是她的心头肉。
  这人啊,一老就容易感触多,她忽然觉得心口非常空,甚至连呼吸都会产生巨大的回音。
  二十几年。
  像是有巨大的漩涡困住了她,把她往中心卷去。她在一片天旋地转中这样想:二十多年的时间,去哪了呢?
  一周后,顾舟登上了飞机。
  也是一周后,曾培铭回了一趟国,冲到渡城找顾非也玩儿。
  “非儿!哥回来了!要不要约饭!要不要!”
  顾非也将手机拿开一点,以保护耳膜:“带你家狗子回来么?带了的话就约,不带的话,不约,我们不约。”
  曾培铭夸张地嚷嚷:“非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没带狗子我们就不是好伙伴了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比不上一只狗子吗?”
  “狗子怎么了,那狗子可是你的宝贝儿子。”
  曾培鸣:“……你就说吧,我们还是不是好伙伴了!”
  顾非也声音里都带着笑意:“不是。”
  “薄凉的人类!”伴随着一声哀嚎。
  久违的培式夸张哀嚎,顾非也心情非常美丽:“哪里约?”
  半小时后,西瀛里一家简餐厅,顾非也和曾培铭面对面坐到了一起。
  曾培铭变瘦了,也变黑了,潇洒还是那样潇洒,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恨不得把顾非也淹没。
  “想死我了。”曾培鸣这样说,表情沉痛,就差抹着泪了,“还有,你怎么又帅了?”
  顾非也瞧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你也帅了啊。”
  曾培鸣带回来一个消息,就是他和甜甜准备先把婚结了,到时候想邀请顾非也去当伴郎,顾非也自然是一口应下来。
  这天,两个人在渡城各种疯玩,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临分别前,曾培鸣甚至还想过和顾非也去酒店,或者直接去顾非也的一居室,两人聊他个一晚上,直到他想起了聂细卿。
  曾培鸣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寒颤,他想:算了,果然还是下个月回来准备毕业的时候再聊吧。
  “我明天一早走,不要来送我。”曾培鸣说。
  “去吧,不会去送你的。”顾非也朝他挥挥手。
  玩了一天,心情倒是很放松,就是有点疲劳,顾非也现在只想飞快地回去洗个澡,然后抱着聂细卿型抱枕进入黑甜的梦乡。
  话说最近聂细卿还是很忙,早出晚归的。
  “不会还没有回家吧?”顾非也自言自语道。
  三十几分钟后,回到了聂细卿的住所,顾非也发现,他家抱枕还真不在家。
  说起来最近聂细卿回家都比较晚,顾非也基本上习惯了,也就没有再去特意联系,只是先洗了个澡,然后在客厅里边看书边等人。
  如果顾非也现在打聂细卿的手机,他会发现,这个时间聂细卿的手机是不通的。
  聂细卿的手机此刻正躺在在某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四分五裂。
  时间倒回好几个小时之前。
  聂细卿去了丁义章那里一趟,返回途中,被一棵横在马路上的树逼停。
  车子停下后,聂细卿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立刻重新启动车子,准备掉头,然后他发现后路也被堵了。
  堵他的那堆人里,领头的是聂文骞的一个手下,名叫施泽。
  这位施泽在聂细卿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什么样的角色呢?大体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搅屎棍——聂细卿每次遭受危险,基本都跟这位脱不了关系。
  小时候比较忌惮这个人,大了也就无所谓了,然而施泽一如既往地不讲道理,带了一大帮人,前后围堵,要“请”聂细卿“回家”谈谈。
  于是一个小时后,聂细卿出现在了聂文骞的居所,和聂文骞面对面坐着。
  确切地说,聂细卿两只手分别被铐在厚重实木椅子的左右扶手上,被限制了自由,旁边还站着恶势力代言人施泽。
  “我本来不想找你。”聂文骞说,“但是,你的母亲做了些事情,我对她很失望。”
  林栖梧到底做了什么,不用说,聂细卿也能猜出来一二。
  XX集团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财务危机,且聂文骞个人也因为某些原因接受了相关部门的调查。
  “你要和我谈什么?”聂细卿问。
  XX集团目前情况很不乐观,掌权人聂文骞却很是气定神闲,他靠在椅背上:“谈怎样才能让你母亲知错就改。”
  “那你大概要做无用功了。”聂细卿笑,“她根本不在乎。”
  没有自保能力的小时候尚且能眼睛眨也不眨地推出去,何况是已经成年许久的现在?
  “是么?”聂文骞也笑,“我看不见得。”
  聂细卿看着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爹,忽然想起那个已经过世很多年的人。
  那个人教了他很多道理,那个人很有胸怀,非常温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和眼前这个狠毒的中年男人一比,两个人都姓聂都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令人怀念尊敬的那位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眼前这位,竟然才是生父。
  有那么一瞬间,聂细卿似乎有些理解林栖梧隐瞒这件事的心理——如果这些年间,林栖梧真如在医院时所说的那样,自始至终心里只有聂长宁的话。
  这就是珠玉与瓦石的区别。
  聂长宁是聂家独子,聂文骞却是聂老爷子外面收养的,据说是为了辟邪还是什么的,请算命先生算了一卦,于是找了一对普通人家的龙凤胎,收养了其中的男孩。
  却没想到,收养回来的这个白眼狼,害死了聂家独子。
  “你想想怎样劝劝她。”聂文骞道,“否则……”
  聂文骞没继续说,但意思已经摆在那里了,百分之百没有好事。
  聂细卿不见紧张:“我很好奇,她做了什么。”
  聂文骞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不知道?”末了,又看向聂细卿,笑,“你这个姓格,表面看起来和你父亲很像,温和无害,其实你比他要聪明得多。”
  聂细卿没有说话。
  聂文骞陡然沉了脸色,他死死地盯着聂细卿:“那里面也有你的手笔,你会不知道?”
 
第89章 
  从小, 聂细卿对聂文骞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抵触, 哪怕那时候聂长宁还在, 哪怕他一年也不一定能见上聂文骞一回,但就是不行,一见这人就打心眼里不高兴。
  现在想想, 大概冥冥之中,凡事都是有原因的,后来,就是这个人以一种残忍的方式, 毁掉了他的家庭。
  所以这次,要说聂细卿没有掺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不仅掺和了, 还没少搞事情。
  聂文骞目光阴鸷,死死地盯着聂细卿, 似乎要看穿这个人,把他心里的各种想法诡计都剖出来,一件一件慢慢清算。
  看得出来, 聂文骞这次是怒到了极致, 聂细卿隐隐觉得, 这人存了弄死自己的心。
  XX集团的财务危机固然严重, 但这么大一个集团, 一时之间也不至于说倒就倒;当年聂长宁的死固然和聂文骞脱不了干系, 但即使知道了真相, 也因为年代久远从而很难取证——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聂文骞就算被查了,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至于亲自下场扣人。
  毕竟聂细卿小时候几次三番差点狗带,聂文骞也从来都没出过面,不管明里暗里,基本都是施泽代劳。
  那么这次,要么是雷声大雨点小,聂文骞没打算真的动聂细卿,要么就是这人真到了穷途末路,想要拉个垫背的。
  作为一个集团的高层,什么情况下会穷途末路呢?聂细卿也不是不清楚,这位沾过毒。
  聂细卿和聂文骞对视着,不发一言。
  他在思考,如果对方立即发难,撇去最不愿意的打亲情牌的套路,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可能姓有多大。
  看来看去,总感觉这种可能姓无限接近于零。
  且不说聂文骞本人是什么想法,按照从小套路,光施泽一个人,就已经足够麻烦。
  两个人的沉默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聂文骞收回了刚刚那股子压迫的目光:“好好劝劝她。”
  聂文骞开始打电话。
  他开的免提,拨号几秒钟,对方接起。
  “是我。”聂文骞说。
  对方沉默了一阵,几秒钟的空白,然后开口:“我已经搜集了所有的证据,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失去一切了。”
  是林栖梧。
  这位女士的声音显得特别平静,下“死亡通知书”也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我知道。”聂文骞笑了一声,竟然有点沧桑的味道,他朝对面的聂细卿看了一眼,开门见山,“聂细卿在我手上。”
  这句话一出,林栖梧那边暂时没有做声。
  “交换么?”聂文骞说,“只要你答应,我就不会伤害你的儿子。”
  林栖梧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点的笑意:“你这个人,总是太贪心。”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不像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从来没想过什么叫天伦,什么叫善终。”
  意思很明显,她拒绝任何形式的交换。
  聂文骞拧了眉,说:“你和聂细卿谈谈吧。”
  林栖梧拒绝得非常利落:“不需要。”
  “没有余地?”
  林栖梧反问:“你对长宁有过余地?”紧接着,她提了语速继续说,“这么多年,你愧疚过吗?没有!从来没有!”
  事关当初的事情,聂文骞关了扬声器,起身出门。
  聂细卿的视线落在聂文骞刚刚出去的门上,喉咙口有些血腥味——先前被带过来的时候,稍微和施泽那帮人交过手,受了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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