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Tags:重生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云砚:“……??”
搞什么?今天把他叫来结果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丢他一个人在这不知所措。
云砚在门口叫了他几声,没得到回应,最后气呼呼自己回了主卧。
一整天贺闻远都没有出来,饭也没有吃。
云砚在莫名其妙的情绪里失眠到凌晨五点,最后终于一个人在双人大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梦里总有一个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在呼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时而缥缈,时而又近在耳边。
等他睁眼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宴西园安逸的大床上了。
首先云砚下意识伸展四肢,当即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手腕被举过头顶,铐在一起拴在一根柱子上,双脚同样被捆缚住不得动弹。
然后是环境,他身下垫了一张床垫,垫子底下却不是床而是阴冷氵朝湿的地板,这里空间不大,但很空旷,连个窗子也没有。
云砚动了动,试图坐起身,手腕被卡的有点疼,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衣,证明昨天回宴西园不是一场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云砚清了清嗓,试图叫出来,但不等他发出声音,房间唯一的一道铁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背心的壮汉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转头和外面的人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另外两个同样着装的男人。
第一个进来的背心男问他:“吃东西吗?”
云砚皱起眉头打量着他们,戒备道:“这是哪?你们怎么把我弄来这的?你们要什么?是冲着谁来的?”
这个情形真是让云砚熟悉的有点泪流满面,可是上一次清醒时他明明还安安稳稳的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太抓马了,怎么可能?
他这边脑子高速运转着,那边背心男却依旧面无表情给他整了碗豆腐脑上来,示意伙伴帮他解了手腕和脚腕上的枷锁,甚至贴心的问他坐着硬不硬,需不需要加一个床垫,冷不冷,要不要再来条被子。
云砚揉揉自己发麻的手腕:“……”什么鬼。
背心男:“对了,你被绑架了。”
云砚:“……”哦,一点惊喜也没有。
“嗯……”背心男思考了一会儿,旁边的同伴替他开口:“你就是贺总的小情人吧?你最好祈祷自己有点价值。”
一点波澜起伏也没有的音调,丝毫没有威胁力。
“你们这是……在……演戏吗?”云砚嘴角一抽一抽的。
“当然不是。”几个人异口同声。
“那,有这样对肉票的?”云砚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周身,好笑道。
背心男脸上立即变色了,唰地站起来:“对、对不起,哪里您不满意吗?我刚刚问你了啊,有没有不舒服,你又不说,冷还是热?还是东西不合胃口?贺……不是,老板交代说豆腐脑就可以了啊,太丰盛了也不像绑架你说是不是。”
云砚:“……”大兄dei你好像说漏嘴了?
☆、Chapter 46.
“贺总想玩什么啊?”云砚问。
“什么贺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说。”背心男一脸紧张。
“那你们绑架我是威胁谁啊?”
“……”
“你管不着!”
“行吧,那,你们老板,这么问可以不,你们老板到底想玩什么啊?”云砚往前坐了点,拉过桌上的豆腐脑打开闻了一下,“咦,只有筷子啊,有勺吗?”
“有有有有有,您、你等等——”其中一个人急吼吼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冲回来九十度弯腰双手递上个大汤勺。
云砚:“……”
背心男如同背台词一样生硬地一板一眼道:“我们老板和贺、姓贺的有仇,绑架你来威胁他,懂了吧?你现在就、老老实实配合,配合我们,别动什么花花肠子,否则别怪爷、我、我们撕撕撕撕、票。”
云砚:“哦。”
“好烫。”
“您你你你慢点吃,要不我给你吹吹——刚买回来的装在保温盒里怕凉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哥几个第一次绑架没有经验您多多担待……”
“算了,下次注意。”
“是是是是——”
云砚一边吃早饭一边享受着贵宾级别的肉票待遇,这几个不知道贺闻远从哪聘过来的三线十八流小演员,演的认真又荒诞。
云砚都怀疑自己在参与一场大型行为艺术了。
他甚至有点怀疑人生的真实姓,毕竟如果有人死了又活,穿越了又穿回来,有过系统开过挂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还一遍又一遍经历着相似的事情,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一场被别人算计好的戏剧。
虽然这个无比相似的绑架案处处违和,假的不能再假,但云砚觉得贺闻远一定是有什么想通过这个告诉他。也许贺闻远一开始就没有要求这些演员演的多真,不需要让他相信这是一场真实的绑架,他只是想给他营造一个环境,给他看些什么,听些什么,想起些什么。
他的确想起了很多东西,这些相似到不可思议的场景和台词,无一不指向上辈子那场绑架。那场害他丧命的绑架。
可吊诡之处在于,如今这个贺闻远又如何得知呢?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往后的十几个小时,更奇诡的事情还在出现。那群“绑匪”像模像样的给贺闻远打了威胁电话,竟然提到了白禾。
几乎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台词——
“也不知道贺总更看重哪一个,只好费点功夫,都弄来了,希望总有一个让贺总你在意吧?如果有的话,今天下午五点,你一个人,不许报警,来我发给你的地址。记住哦,一个人。如果很不幸,贺总一个也不在意的话,只好怪他们命差了。”
这辈子的贺闻远和白禾根本没什么牵扯吧?
不,重点是,这是一出演给他看的剧本。为什么?贺闻远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固然可以解释成,贺闻远知道他在意白禾才把白禾设计进这个剧本里,可是那也太巧了不是吗。
地点,顺序,说辞,一个也不差。
上一世,贺闻远通过警方的协助锁定了他和白禾所在的位置,然后选择了先去救白禾,人救了出来却落入龚成天的圈套,在龚成天拿他做人质相威胁时,或许为了自保,或许是判断的确救不下人质了,总之贺闻远干脆利落结果了他。
这些他不想再回忆起来的东西,又一点一点在人刻意的提醒下统统想了起来。每一个百爪挠心的细节都不放过。
在这样一个荒诞的剧本里,云砚忽然莫名的入了戏,听见了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如果一切都是一出被设计好的折子戏,他是否会在同样的场景中宿命谢幕?
云砚的脑子被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到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了,静待发展。
被震惊了许多之后他也有些麻木了,但当他被几个“绑匪”架着走出这间屋子,见到周围的景象时,还是实打实的呆住了。
他没见过这个地方,但他知道他来过。那海风的味道太过熟悉,和每每梦回时的阴影重合的一丝不苟。
这就是他死过一次的地方。他不会认错。
每一步,他心里默默数着数,就如同当初什么也看不见时,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便只好计算步数,在心中侧写。
一百七十五,总共一百七十五步后,他站在了靠海的矮崖边缘,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然后云砚似有所感的回过头,看见了踱步而来的贺闻远。
他的瞳孔骤缩的一下,因为,贺闻远身边的人,竟是白禾。
白禾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惶惑,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看到远处的云砚和绑匪之后,且惊且惧地退了半步,躲在贺闻远身后,拽了拽他的胳膊,似乎在询问些什么。
贺闻远没理他,眼睛一眨不眨定定望向云砚。
“绑匪”开口了:“贺总,幸会。”
又来了,一模一样,太奇怪了。云砚嘴唇翕动,想问却颤不成声,复又闭上,眼神复杂地回望贺闻远。
“为什么?”他的眼睛如此问。
贺闻远面色深沉,却是什么答案也看不出来。
许久,或许也不久,就在“绑匪”说出那句让他自裁的挑衅地话来后,贺闻远面如深渊的表情便了,他满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一如曾经云砚噩梦里的样子,然后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拿他威胁我?你们弄错了。”
他偏头看了眼白禾,似是眼里全然没有对面的人质,右手缓缓附在了腰间:“撕票?请便吧。用不用——我帮你们?”
云砚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炸裂,信息像失去了滤网般纷至沓来——
为什么贺闻远会说出一样的话,重演一样的结局,这里,到底是哪里,他,到底是谁。
同时云砚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次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看见,看见贺闻远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看的清楚他右手以怎样的轨迹摸出了腰间的□□,怎样慢动作般地抬起对准他扣下扳机,看得清楚他眼中闪烁着不同话语中那样轻松的火焰,也看得清楚,他的左手,以一个漫不经心的姿势掠过了耳尖,摸了摸耳垂,他甚至好像看见了,空气因子弹而颤动的波纹。
“砰——”
血花,是血花吗,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红。云砚瞪大了眼睛,在子弹的推力下后退,跌下矮崖,坠入深海之中。
哪里,哪里不对,是哪里呢。
不,不管怎样,他是不是又要死了?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吗?再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转世和重生,是永别了,对吗?
“噗通——”
全世界陷入海底,万籁俱静。云砚依旧睁大了眼睛,脑子似乎已经无法运转了,只是,只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了呢。
忽然,头顶上方的黑暗被一个影子打破了,有人跟着他跳进了海里,向他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抱住他自甘下坠的身躯,然后往上游去。
“哗啦”一声,两个人一起冒出了海面,然而外面并非矮崖岸边,而忽然变成了大海中心,风暴交加,电闪雷鸣,方才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海中紧紧相拥的两人。
云砚怔然抬头,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并不真实。
那么,其实,他早就已经死掉了吗?难道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死前的一场黄粱梦,眨眼间便烟消云散?
云砚低头,看向自己中弹的胸口。
没有,没有血,没有洞,没有伤。
眼前黑了一下。这时贺闻远扳起他的脸吼道:“别睡过去!小砚,小砚,能听见我说话吗?!”
世界忽然又有声音了。原来贺闻远一直在说话。
“嗯?”云砚傻傻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闻远环顾了一下天气,似乎也明白这个世界随时要坍塌过去,方才急切的声音却忽然平静下来了,他的眼中一直是化不开的哀愁,轻声道:“你……想不明白吗?”
云砚皱了皱眉。
他抬头摸了摸贺闻远的脸颊:“你……哭了?”
云砚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想不通。在暴风夜的海上飘浮并非一件辛苦的事,但云砚却感受不到实质姓的痛苦,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贺闻远,喃喃道:“是梦吧?你为什么跟着跳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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