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被撩日常+番外 作者:凉吃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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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懵着的时候,一辆摩托“轰”地从身后窜过来,停在了许淮阳面前。
骑摩托的人戴着头盔,许淮阳看不清样子,但还是听见了他大吼的一声“上来”!
他一秒都没犹豫,长腿一跨,立刻蹬上摩托的后座。骑摩托那人“轰”地一拧油门,径直从男人和面包车之间冲了出去!许淮阳在巨大的引擎声中听到身后男人的破口大骂,面包车也立刻加了油门,掉头追在了后面。
但摩托到底也比小破面包车快,拐过两个路口后,面包车就被远远甩掉了。
许淮阳没带头盔,脸被风吹得生疼。眼见着面包车跟不上,摩托车才停在了一条人比较多的路上,前面坐着的人把头盔摘了下来。
一头绿得发亮的头发从头盔里跳出来,把许淮阳晃了个眼瞎。
是龙哥。
许淮阳从摩托车上跳下去,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不由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哥一脸淡定,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点上,又摸出一根递给许淮阳。许淮阳犹豫了一下,接下了。
“吓坏了吧?”龙哥瞥了眼许淮阳,又把打火机抛给他。
“你……龙哥你怎么在这儿?”许淮阳还没缓过神来,刚刚太急,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救了自己的是他!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龙哥跟抬杠似的,塞了一句回来,“我店在这片儿,骑摩托转转怎么了?”
许淮阳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还没定下神来,犹豫了一会儿,把打火机还给龙哥,烟收进了兜里。
“你认识刚才那人吗?”沉默了一会儿,龙哥问。
许淮阳摇摇头,他怎么可能认识打架打得这么专业的人……
“看你也不认识,”龙哥笑了笑,叹口气,“你这是惹上多大的事儿了啊。”
顿了顿,龙哥又说:“你自己出来小心着点,有头一回肯定还有第二回,真盯上你了,跑都跑不掉。”
许淮阳“嗯”了一声,默默点头。
刚才他真有点吓着了,连偷袭带小面包车,如果龙哥没来,保不准下一秒就是面包车上下来人把他绑回去勒索赎金……
“那帮人是专业混混,之前就见着过跟着你。这么大了一点儿反应能力都没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种矮子我一口气能打三个。”龙哥啧了声,拍了拍他,“自己小心着点儿,你要出了事,有人得先急个半死。”
许淮阳沉默了一会儿,问:“蔡湛让你看着我的?”
龙哥啧了一声,眯眼:“你猜。”
许淮阳笑了笑:“我不猜,肯定是他。”
龙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许淮阳看着他的笑,忽然有点不大舒服。
蔡湛是不是走之前就知道自己不安全了?
所以,他到底为了自己的事,考虑了多少?
让他住在自己家里的安排、冰箱里放着的钱、时时照看他安全的龙哥……蔡湛已经把他需要的东西通通准备好,在他没来得及意识过来的时候,就给他铺好了路。
这种事无巨细的考虑,让许淮阳有些难过。这是第几次,在往前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兼顾他?
真的……够了。
够多了。
第77章
有些事情真的会越想越堵, 而现在, 每当想到蔡湛, 许淮阳的内心总是会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安和烦躁。
蔡湛总是想替他做好万全的准备。若让自己心无旁骛地往前, 根本就做不到吧。
龙哥在旁边点了烟, 烟雾被风吹到眼前, 又慢慢飘散。许淮阳对着有些朦胧的烟雾发呆,忽然感受到一丝莫名的钝痛。
心口的钝痛。
“你现在去哪儿?”过了一会儿,龙哥转头看看他, “送你吧。”
许淮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嗯,我回学校。”他说。
把许淮阳送到学校,龙哥也知道了他暑假留校的事。许淮阳只告诉他假期学校有事, 住在学校会方便一点。再三叮嘱不要把他留校的事告诉蔡湛。
不过就算是这样说了, 估计蔡湛也会知道的吧。
龙哥打着哈哈答应了, 扬扬手踹了脚摩托就走了。许淮阳看着他扬起一片飞尘的背影, 忽然觉得蔡湛也很神奇, 总是能认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
他们的生活环境相差太大, 许淮阳是鱼缸里的孤独金鱼,蔡湛是出生在雨夜里的小鹰。
小鹰更野,也更好强。如今它刚刚抽出羽翼展开翅膀,要离开被雨水打湿的冰冷巢穴,寻找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而金鱼的水面, 却忽然结冰了。
许淮阳回到宿舍把东西放好,留校的人整栋楼不过寥寥十几个。此时往对面宿舍的窗内一看, 再也看不到蔡湛走动的影子。
整栋楼里都是静的。
时间像停滞了一般,他一点点铺好床,把书架上的东西摆好。然后坐在桌子前,撕了张纸,给自己定暑假的计划。
写作业,复习,写稿子,吃饭,继续复习……
等写完了才发现,这个暑假似乎并没有什么计划可言。每天的事情,好像都是重复的。
一瞬间,许淮阳忽然觉得自己又被打回了以前的状态——过往几年中不断为消磨时光而无聊生活的状态,一切都成为了无意义的重复。
屋里很热,门窗都没开,让人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淮阳有点发呆,定定神后把时间表贴在了桌上,又爬床,把睡前可以温习的提纲试卷贴在枕头旁边的墙上。
贴着贴着,他忽然扯扯嘴角,笑了。
不是完全不领蔡湛的情,而是蔡湛的帮助真的让他很难受。
一是因为自己总觉得拖了他的脚步,二是饶不过自己的自尊。
许淮阳的心情很差,像是拐进死胡同一样拧了个疙瘩,怎么也转不出来。他现在没法去别的地方,只要接近自己家和蔡湛家那一片,就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糟透了。
方绵一家暑假要出门旅游,临走的前一天,被许淮阳强行从家里扯了出来。
许淮阳的收入毕竟还是太少,兜里攒不住钱。跟方绵的这顿饭是在校门口的小饭店吃的,临吃完的时候,方绵拦下了他,主动要求请客。
他看着方绵去前台买单,没说什么。默默从兜里摸出来龙哥白天给他的那支烟,走到门口点上了。
从住进学校宿舍的那一刻起,心里发闷透不过气的症状就从未减轻过。
黄昏渐渐沉下来,许淮阳看着校门口的这条街道,第一次觉得夜风这么凉。
这条街上有很多家小店:和蔡湛吃过的那家“天下第一粉”,陪蔡湛发烧时输液的小诊所,蔡湛给他剥虾肉的那家小龙虾店……一闭眼,他似乎还能看到两人骑着自行车从路上窜过去的画面。
夏夜的风和着满天星辰,连带着少年的身影,一不小心全都刻在了脑海里。
“你又抽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绵从饭店里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
许淮阳笑了笑,没像平常那样把烟掐灭,而是低头看着面前的街道。
“最后一支了,再买也买不起了啊。”他笑了笑。
方绵皱了皱眉,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方绵才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最近缺钱?要不我……”
“不用。”许淮阳啧了一声,打断他,“你可留好你自己的娶媳妇本儿吧,给我个机会,体验一下勤工俭学的生活。”
方绵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
他太了解许淮阳了,许淮阳好强,好强到从来不把自己的难处完完全全地说出口,也没法安心接受别人的帮助。许淮阳见不得别人为他而奉献什么,长久的独身生活让他对“奉献”二字有种本能的恐惧感。
连拒绝帮助都是回怼的语气。
“方绵,我想跳车了。”
许淮阳静静地说。
方绵愣了得有五秒钟,才忽然反应过来许淮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的那个梦。
——我走在戈壁滩上,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满眼都是漫无边际的沙子和土。
——一列火车从旁边开过去。我就跑啊跑啊,追上它,跳了上去。车一直往前开,周围的景色也不动,开啊开,我也不知道要开多久。
——我以为车上有人,可是从头找到尾,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有目的地,可是戈壁还是戈壁,开了很久都没有。
——你说,我要不要跳车呢?
……
“你想好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绵才有些艰难地回问。
许淮阳一直在沉默着,他的沉默比发泄更恐怖,
“我觉得我在浪费生命,”过了一会儿,许淮阳才说,“浪费他的,也浪费我的——如果没这么多事情需要考虑,我们都可以过得更好。”
许淮阳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决绝的味道。
“这样对谁也没好处。他没法毫不牵挂地往前……我也得一直念着,我怕我欠的这些还不上。”许淮阳吸了最后一口烟,在旁边的树上捻灭烟头。
方绵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陪他站着。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许淮阳笑了笑,看着他。
“你跟他……说了吗?”方绵低着头,看着地下的一块砖,“说不定他没这么想呢,也不用你还什么……”
“方绵,你没听懂我什么意思。”许淮阳啧了一声,转头盯着他,“我不是大公无私到觉得不能拖累他才这样,而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和他在一起耽误我自己的心情,你懂吗?”
方绵张了张嘴,彻底没了话说。
过了半天,他才挤出来一句:“你觉得对就行吧。”
许淮阳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觉得不对,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
蔡湛是被吕琰的大喊大叫闹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眼钢琴上方,节拍器旁边摆着门口十元店里买的小闹钟,闹钟上正指着晚上七点。
吕琰他们是吃饭回来了吧,跟群鸭子似的,吵吵闹闹地钻进琴房。
蔡湛本来想再练一个小时后五点去吃饭,结果一不小心标了标谱子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就成了晚上七点。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觉得嗓子里也有点不对劲,有些隐隐发痛。再一撇旁边,大概是睡着的时候忘记了关窗。
好像有点感冒了。
饭是吃不成了,正要起身开灯继续练琴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眼放在钢琴角落上的手机,上面消息提示的小灯正一闪一闪地亮着。打开一看,竟然是许淮阳。
蔡湛有点意外,许淮阳很少在这个时间跟他联系,就算有什么话想说,也都放在九点后的休息时段里。微信里只有很简单的两个字——回电。
他啧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拨通了许淮阳的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半天,几乎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终于被另外那边接了起来。
“喂?”
话筒里传来许淮阳的声音,蔡湛皱了皱眉,总觉得许淮阳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他定了定神,问。
“龙哥跟你说了吗?”许淮阳说,“我留校了,暑假要住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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