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阳!”
许淮阳正想着,猛地被老师叫了起来,吓了一跳。
正转着的笔掉在桌子上,他赶紧定定神,站起来。
“不听课想什么呢!”数学老师皱着眉,“你同桌走神能艺考,你也艺考啊?看看你上次月考那个分,退步……”
前桌周远悄悄回头:“许淮阳,选A。”
他看了周远一眼,打断数学老师:“A。”
“退步那么明显。”数学老师坚持着把那句话说完了。“别以为你是好学生就能不听课了,坐下!”
许淮阳往后拖了拖椅子,皱着眉坐下,顺便跟周远比了个谢谢。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数学老师开始例行的随堂小测验。试卷刚发下去,教室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报告。”
许淮阳边往卷子上写着名字边抬起头,然后愣了一下。
蔡湛穿着校服,拉链像往常一样只拉到胸口,正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额角包着一块纱布。
他站在门口,表情一脸平静,甚至连眼神都没往教室里的人身上扫一下。
打架了?这是许淮阳的第一反应。
他不由自主地停了笔,抬头往门口看着。
“快下课了才来啊?早干嘛了?”数学老师斜了他一眼。
“生病,去医院了。”蔡湛的声音毫无波动,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我可以进去了吗?”
“去吧,让同桌把卷子分你一份,”数学老师皱皱眉,“哪天真得跟你们刘老师说说,一个艺术生带坏一片……”
蔡湛没理她,走到座位上坐下,没说什么。
这个数学老师说话带刺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每回见到蔡湛,都跟抽筋似的,不说两句都心难受。
八班除了蔡湛以外还有几个美术生,一个个都老实得要命,蔡湛是唯一一个被她逮着以后能训几句的。
数学老师又叨叨了半天,直到把全班都叨叨安静了,才安安静静地站回讲台上抠指甲。
许淮阳把试卷递给蔡湛一份,看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但看看盯着卷子目不斜视的蔡湛,张张嘴后还是沉默了。
下课铃声一打,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每一列的最后一桌起来收试卷。
许淮阳刚想问蔡湛谁去收,只见蔡湛站起来,看都没看他,拿过两人的试卷就往前走。
许淮阳愣了愣,忽然觉得有点郁闷。
坐下就连句话都不说,什么意思啊?
蔡湛走到前两桌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女生叫住了,把试卷递给他,然后说了两句什么。
蔡湛停下脚步,回答。
“……那你以后小心点呀,”女生表情很是担忧,“落下好几天的课呢。”
“没事。”蔡湛笑了笑,拿过她的试卷。
许淮阳皱了皱眉,把刚用过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许淮阳,”周远转过头来,“蔡湛又打架了?”
“我又不是他妈,问我干嘛?”许淮阳把下节地理课的课本扔在桌子上,“你自己问他去。”
周远愣了愣:“问你不是因为你俩关系最好吗,万一我问他,他正好打完架没过瘾又把我揍一顿怎么办。”
许淮阳低头翻书,没吭声。
“行行行我不说了,”周远见许淮阳不搭理他,自讨没趣地转过去,“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生气了吗?
他听见周远的话时,自己都怔了一下。
这叫生气吗?
这明明是一种“我把你当哥们担心你但是你不仅不回复我的担心还一回来就去找妹子聊天”的不爽感。
许淮阳有点郁闷地趴下,抽了本杂志放在腿上,把额头顶在桌子上。
太没面子了。
不知道趴了多久,有人坐在了他旁边。许淮阳听到了身边椅子轻轻响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没抬头。
“哎,”蔡湛的声音,“睡了?”
许淮阳没说话。
“我前两天去上课的时候,骑车摔了,”蔡湛点了点他的肩膀,“手机也摔坏了,没跟你说。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许淮阳依然趴着,稍微抬头瞥了他一眼:“你猜?”
“肯定打了吧?”蔡湛笑了笑,“保修期没过,手机返厂维修了,这段时间都没手机用了。”
“哦。”许淮阳皱着眉,坐起来。
蔡湛没再说话,看了看许淮阳的桌面,从抽屉里拿出地理书。
许淮阳把杂志推回抽屉里,拿着地理书翻了两页。
“……你们讲到哪儿了?”蔡湛看了看他。
“珠三角的区域经济发展。”许淮阳瞥了他一眼,“摔得多惨啊,能让你落下三天课?”
蔡湛笑了笑,看着书,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蔡湛才继续开口:“这两天训练会忙,作业大概交不上了,晚自习第一节就得走。”
许淮阳转头看着他。
蔡湛犹豫了一下:“所以……以后你放学不用等我了,我直接跟艺术楼的人一起走了。”
许淮阳转头看书,翻着书的手却停了停,“啊”地答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甜完,有几章过渡,高能章节在后面,保证大家过完年个个得蛀牙!
祝大家新春快乐!狗年大吉!新的一年也会努力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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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好友【蔡湛】正在蓄力中...
好想急死你.jpg
第34章
方绵放学在走廊里看到许淮阳的时候, 有点吃惊。但脚步只顿了一下, 就立刻冲了过去。
许淮阳一个人倚着走廊墙壁, 拿着本单词翻着。听见有人过来了, 才把单词书放回口袋里。
“卧槽, 阳哥!”方绵连蹦带跳地过来, “你今儿怎么有心情等我了?”
“你们班下课这么晚?”许淮阳皱了皱眉。
“天天都这样啊,”方绵叹口气,“灭绝师太的班, 能给你留个刷牙的空儿就不错了。”
许淮阳啧了一声:“你还知道睡前刷牙,长大了。”
方绵呲牙一笑:“这话说的,我得在你面前维护好我的优雅形象。”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方绵看上去心情格外好, 跟在许淮阳旁边, 蹦得跟只兔子似的。
方绵蹦着出了教室, 蹦着下了楼梯, 一直从教室门口蹦到教学楼楼下, 许淮阳一路上看了他半天, 这货都没什么反应。
走到CAO场的时候,许淮阳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脚步站住, 让他一个人边蹦边放飞自我。
“怎么不走啦?”方绵原地跳着, 回头看他。
“再跟你走我怕失去自由,”许淮阳皱皱眉,“你继续蹦, 我就看看你蹦到哪儿才能被精神病院抓走。”
“我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方绵不蹦了,但脸上还是洋溢着喜滋滋的笑,“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许淮阳扭开头,没搭理他:“就不问,憋死你。”
方绵被堵了一句,瞪瞪眼没说出话来,这才跟在许淮阳旁边,恢复了正常步伐。
方绵这么乐呵能有什么原因?
要么就是撕了某个小姑娘的照片,要么就是被小姑娘撕了照片。
说实在的,尽管方绵总被自己变着花样儿怼,但从身高外形来讲他都算是挺招人的男生。再加上开朗得跟刚逃了幼儿园学费似的的姓格,在理科班的一片苦大仇深脸里混得相当不错。
许淮阳瞥了眼他笑得满面桃花的脸,也算猜到了,这货估计碰到喜欢的小姑娘了。
“好看吗?”许淮阳看了他一眼,问。
“好看!”方绵想都没想就回答。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靠,你怎么知道的?”
许淮阳啧了一声:“爸爸我太了解你了,你回去照照镜子,现在满脸都是春天的躁动。”
方绵愣了愣,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许淮阳在旁边听着,被这两声笑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班学霸,学习贼好。”方绵说,“你都不知道有多可爱,昨天还给我送芋圆了,亲手做的……”
许淮阳挑挑眉,看了看他。
春光满面啊。
“走读生,叫夏小雨,下次去我带你看看……不过我还没答应呢。”方绵笑着。
许淮阳有点想笑,夏小雨?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叫夏大雨?
“都让你变神经病了还没答应啊?”许淮阳问。
“你不懂,”方绵说,“哄小姑娘,你得正式而庄严地告白,起码也得拿个信物什么的。我现在正在策划一个非常隆重浪漫的告白计划……”
谈恋爱就是麻烦,还得想着法儿的告白……
许淮阳啧了一声:“教务主任那儿已经集齐三套心形蜡烛了。”
“你烦不烦啊!我是那么俗不可耐的人吗?”方绵喊了一声。
顿了顿,他又说:“对了,阳哥,有件事儿我得跟你商量一下。这个礼拜天不是你生日吗……”
生日?
许淮阳愣了愣,自己都没发现生日要到了。
“今年是你最后一个未成年的生日了,我帮你策划一下。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把夏小雨带过来,正好趁热闹告白。”方绵拍拍他。
“我介意个屁,你请得动人家就行。”许淮阳笑笑。
许淮阳的生日在十二月中旬,每年这时候都差不多进入了真正的冬天。往年的生日,他一般都是和几个朋友吃个饭就算了,但方绵说,这是他未成年时代的最后一个生日,必须得好好过。
他对玩、去哪儿玩、怎么玩并不擅长,这种事一般都由方绵出主意。有时候他都觉得方绵像个老管家,絮絮叨叨但又无微不至,看上去大大咧咧但为人又仔细得很。
“叫几个人,吃火锅,大冬天的正好。”方绵边往宿舍走边念叨着。“然后吃完火锅去唱歌吧,不都说吃着火锅唱着歌吗。”
“然后就被麻匪劫了是吧?”许淮阳皱皱眉,打断他。“你这吃着火锅唱着歌吉利吗?”
方绵啧了一声:“封建迷信要不得,你怎么越来越老年人了。”
“跟你近墨者黑。”许淮阳笑了笑。
方绵叹了口气,摇摇头:“阳哥,你现在近墨者黑也不是近我了,就你那个同桌,跟你怒刷好感度,你没发现我已经吃醋很久了吗……对了,把他叫上吧。”
同桌?蔡湛?
许淮阳微微一怔。
如果方绵不提,他都忘了这事儿了。
忘了自己的心情正莫名其妙地堵得慌,最烦的是,还不知道这堵从何来。
“……不过你今天怎么没跟他一块儿啊,你不是早就跟他一起放学、抛弃我了吗。”方绵也才反应过来。
“我想你了呗。”许淮阳不大想回答他,走在前面把宿舍楼的大门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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