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暗恋了小跟班+番外 作者:与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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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学后就在病房外看着,趴在玻璃上,给玻璃上哈一口雾白的气,咕唧咕唧的画朵小花,或是笑脸,然后再用袖子擦掉。
他那时似乎嗅到了生离死别的味道,只是一切都没有那么强烈,都来的不真实,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人,说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呢。
直到他看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的时候,鼻子才有些发酸。
原来有的人真的会离自己而去,原来有的事不代表永恒,花会枯萎,河会干涸,人也会死去,没有人规定谁就能一直陪你走下去,就像是再珍爱的一块手表,被人偷走了的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周帆叹了口气,继续低头铆足了劲的推车,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不管生活是个什么鬼样子,日子还是得过的啊。
国庆假期唐乐过得与平常无异,每天奶奶照旧回去后山剪头发,而他则呆在家里把衣裤都洗了,也包括负责日常的买菜做饭,唐乐虽然不会做什么花样,但好歹平常的家常菜对他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
出租屋里用的还是最原始的煤炉,三留巷向来都是一片拆迁的首选之地,自然没有天然气这种东西,对于电磁炉和煤气奶奶又都不怎么会用,就干脆那原本取暖用的煤炉来烧饭煮菜。
收假前的最后一天,奶奶今早说过她中午不回来,唐乐便给自己草草做了点吃的之后,就躺倒了床上,中午的困意有些浓,他抵抗不住,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乐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想起身去开门,却无奈身子像拖了重重的铅一般,移动艰难。
“咳咳……这么呛。”
唐乐皱了皱眉头,脑袋一阵奇异的剧痛,像是被透明的保鲜膜狠狠的蒙住了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呼吸都喘不过来气,气管仿佛被人掐住了,难受的感觉从胸口蔓延至头顶,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萦绕在周身。
他刚刚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味道是什么,就听到一阵钥匙迅速插进钥匙孔里扭动的声音,他有些疑惑的向大门处望去。
“嘭——”
防盗门被打开后,紧接着是木门被撞开的声响,只见周帆两三步迅速的跑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上一脸迷茫睡意朦胧的唐乐,咬牙暗骂了一声之后,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就将他拉出了门外。
唐乐半踩着鞋子,拖着难受至极的身子被他拽着,踉跄着走到了门外。
一旁是拿着钥匙的房东,见人已经出来了之后,便随意叮嘱了两句之后就下楼去了。
唐乐一头雾水,他有些想吐,干呕了一下,晃了晃身子,周帆见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扶稳他,唐乐抬头看向他,问到:“这,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周帆没好气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指了指屋内愠声道:“自个儿闻!”
唐乐乖乖的转过身去,结结实实的吸了一大口。
他刚吸完这一口,就猛地翻了个白眼,不由自主的扶住了脑袋,脚下一虚,差点踩了个空。
“卧槽,叫你闻你闻一下就好了,有这么实诚的吗!”周帆愣住了。
“你叫我闻的啊。”唐乐小声说。
“我……算了。”
周帆顿时被他噎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他长叹了口气,无奈的摆摆手,抬手一把将门锁住,唐乐见状急了,而门已经被锁住了,可没容得他说话,周帆就在他面前蹲了下去,一拍自己的背:“上来。”
“干嘛啊?我没钥匙啊,你锁了门我怎么进去啊。”唐乐一着急说话就是一连串的蹦。
“傻子!”周帆气的一拍他的小腿:“你丫煤气中毒了!”
唐乐躺在区卫生站的病床上,鼻孔里插着两根平常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得到的吸氧的管子,头顶挂着滴答滴答的点滴,床边是快到人下巴高的氧气罐子,旁边还站着一个黑着脸的男生,他黑着脸从病房外进来,出去,再进来。
高纯度的氧气吸起来感觉挺神奇的,再加之唐乐的大脑到现在还是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潜泳,下一秒就可以到达大洋彼岸了。
“情况不严重,还好发现的及时,吸氧外加挂两瓶药水就可以了,不用住院,过后记得好好调理,一会打完针在外面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回去。”医生头也不抬的叮嘱到。
“好的,谢谢医生,麻烦了。”周帆道谢。
“没事,应该的。”
医生走了之后,周帆就走了进来,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他低着头,一只胳膊肘撑在腿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间病房是儿童病房,就近卫生站的床位不多,只有成人和儿童两间病房,成人病房已经满员了,医生只好安排唐乐到这个挂着海底总动员海报的病房里来。
“陪弟弟啊?”一旁的大妈慈祥的向周帆搭话,显然是陪孙子来打针的。
周帆愣了一下,没有作多解释,便也就认同了:“啊,对。”
“现在的高中生真厉害,都会自个儿上医院了。”大妈感叹,她笑起来鱼尾纹很多。
现在高中生不光会自个儿上医院,还会自个儿把自个儿整到医院里来,周帆有些无奈的看着唐乐的睡颜,感觉自己也是和这个小子上辈子有什么仇,这辈子的麻烦事全都纠结在一起了。
他刚从姥姥家回来,正准备去进货,在楼梯转角处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煤气味,他起初没有注意,可越想越不对,走半路又返了回来,在四下寻找了半天,终于发现煤气味的根源是在拐角处的那扇门后。
周帆虽然很不想见疯老太,但是这诡异的味道实在是让他心里很不安,他便敲门叫唐乐的名字,在叫了十来声无果后,这才发觉到事情不对。
但自己又没有钥匙,他这才急忙去楼下找房东打开房门,把里面昏睡过去的唐乐拽了出来。
若是自己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怕是明天开学就再也见不得这个小萝卜头了吧。周帆皱眉,突然还有些后怕,同时也为自己救了一条人命而感到庆幸。
“帆哥。”
唐乐睁眼,插着管子的鼻子不舒服的动了动。
“嗯。”周帆本能的应了一声,转眼又觉得有些好笑:“你叫我什么?”
“帆哥。”唐乐重复了一边:“你刚才不是说是我哥么。”
周帆原本的气都被他给惹笑了:“行吧,就是听起来怪社会的。”
“你不社会吗?”唐乐闷闷的问。
他个叱诧风云的混混头子还怕别人说他社会?。
“不管我社会不社会,你这么正儿八经的问出来,就挺社会的。”周帆说。
唐乐被逗笑了,笑得管子一抖一抖的,难得的笑成了眯眯眼。
“还笑,屋里的煤炉不知道收拾好,万一中毒严重了,你哥我不是医生,可救不了你。”周帆看着他,故意用教训的语气说到。
“嗯,下回我注意。”唐乐说。
“这种事没下回,我给你说,人这命就一次,你又不是玩街机,死了投币还能重来一次,你奶不在屋你就自个儿注意着点,你14了是吧?都上高一了,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安全错误。”周帆的话像开了伐的洪水,收都收不住,直到唐乐皱了皱眉头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周帆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又想吐了?”
“不是。”唐乐说。
“那是怎么了?”周帆疑惑。
“你话太多了。”唐乐抿了抿嘴。
“……我不说了,你睡会儿吧。”周帆闭了嘴。
挂点滴的时间大概有三个小时,周帆便也坐在旁边陪了他三个小时,起初唐乐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听到周帆说费用的问题都算到总账里了之后,也就宽心了许多。
唐乐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来大城市里之后,什么事没办成,反倒是欠了社会人一屁股债,真是造了孽了。
看来他必须得找机会好好赚钱,省得万一哪天社会人反悔了,拿着棍棒刀枪追着他绕护城河一周都说不定,唐乐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周帆时他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是会不由得有些害怕,不过似乎刚开始他的态度还不算太恶劣,直到……
直到被戳中了一个点。
唐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但是却记不清,隐约记得奶奶对着人家的爹妈好一顿言语上的招呼,才导致周帆彻底暴走,每次想起来这件事他都不自觉地脸红,简直有点无颜面对现在在帮助自己的周帆,感觉自己里外都不是个人。
唐乐叹了口气,这积累成山的人情,得还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啊……
第11章 患得患失
唐乐回出租屋的时间和奶奶回来的时间差不多,把他送到楼下后,周帆就推着车火急火燎的走了,而唐乐刚在楼梯上坐下去没多久,奶奶也就阴着脸回来了,没有问他为什么坐在外面,只是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塞进了他的怀里。
“什么东西?”唐乐双手抱着,没办法去翻里面的东西。
“你妈让人给你捎来的新裤子,也是疯了,我看她就是想折腾死我老婆子。”奶奶一头的怨气,两三下打开屋门,被里面还未散去的余味呛得直皱眉,转身飞快的打开了窗户。
唐乐坐在床头,一边有些惊喜的爱抚着铺平在床上的黑色运动裤,一边听着身后奶奶边转悠边絮叨。
原来奶奶中午没有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早上接了一通妈妈的电话,原本妈妈是想借送裤子的机会来看唐乐,直到临上火车了才敢打电话告诉她,但被奶奶骂了一顿,只好悻悻的回去,并让同村的一个大妈给捎了过来,而奶奶中午就是去火车站给他取裤子的。
“破裤子哪儿买不了,城里的衣服店扎堆的开,缺她买的这一条?”奶奶气得不行,转身坐在马扎上,从锅里拿出一个馒头就愤愤的啃了起来,连香菇酱都没有夹:“前些日子斌子刚辞了外面工地上的工作回去,她就敢趁斌子不在就跑,真是反了她了!”
唐乐闻声皱了皱眉,但他没敢说什么,只是把裤子提起来和自己的下身比了比。
他一直觉得妈妈这些年过得挺辛苦的,自从生了二乐之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奶奶恨她恨得要死,尤其是二乐还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就连尸首都找不见,那几年爸爸更是恨不得把妈妈往死里打,打得皮开肉绽,唐乐若是上去拦,就一齐打,几两沉的的铁锨就那么用力的敲在人的骨头上,真的是生疼,疼得唐乐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几乎都要昏死过去。
这么多年,奶奶和爸爸似乎一直都将妈妈视作一个附属品,而非有血有肉的人,一个被人使唤的黄牛,一个任打任骂的生育机器,能在这个世上硬撑着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也实属不易。但唐乐知道,给妈妈支撑下去的一切源头,都是因为有自己的存在。
等有能力了一定要带妈妈走。
唐乐抓着运动裤重新坐在床头,看着煤炉前奶奶虎背熊腰的背影,暗暗的发誓。
他脱了鞋站到床上去,轻手褪下校裤,将这条崭新的运动裤小心翼翼的套在了消瘦的双腿上,他有些兴奋的跳下地,走到门口那面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全身镜前,美滋滋的照了照,简直乐开了花。
坐在右边的奶奶看到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这条黑色的运动裤侧面有两条灰色的条纹,衬得原本就瘦的他腿更长了,唐乐装模作样的将自己白色的翻领长袖扎进了裤腰里,扎出流畅好看的腰线来,这么一看,到还隐约有几分城里公子的样子。
唐乐抓了抓微长的头发,突然冲镜子里笑了一下,而笑得这一下却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因为实在有些不习惯。
他以前不常笑,因为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事发生,平常生活的地点除了家里和学校,就是蜿蜒的盘山小路与田地了,根本没什么可乐的东西,虽然他名字单字一个乐,但可惜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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