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GL] 作者:钟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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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蛊和赤蝉蛊差不多,只是赤蝉蛊发作的慢,患者经常一年半载才死,婴儿蛊则即发即死。婴儿蛊是红斑蝉在化蛹的过程中被一种叫做膨化红菌的真菌入侵,形成类似冬虫夏草那样的东西。不同的是,它并不像冬虫夏草那样有着极大的医用价值,而是一进入人的肚子,进入酸姓溶液中,就会像泡沫一样大量繁殖增生扩大,导致误食之人肚子鼓胀,就像金哥这样。”
“这不是婴儿蛊吗?你为什么说不是?”有人问。
“因为一般的婴儿蛊是真菌侵入红斑蝉蛹后不久,红斑蝉就死了,膨胀的是膨化菌,而赤婴蛊则是蝉菌共生,名叫红蝉草,既是蝉又是菌,即可以飞,又可以无限-sheng-殖,这才叫真正的可怕。”
薛一说的这些又是细菌又是酸姓液体的,还有什么无限-sheng-殖,村民们大多不读书,就算读书也只是小学文化,懂的不多,只知道非常非常厉害,弹幕却炸开了锅:这玩意儿在未来社会爆发过,害死不少人,想不到这么早就出现过了。
弹幕大神见金哥两次蛊发的情况不对,也怀疑是恶名昭著的膨化菌搞的鬼,等她去查完资料回来,薛一已经想到了,这会见问题解决,才站出来说薛一知道的好多,好厉害。
薛一说她不过多读两本书而已,这些苗寨人才叫厉害,这么早就发现这些现象,只是无法解释,所以误认为蛊,走向封建迷信去了。
乔婆婆见薛一不但治好金哥成文,还说的头头是道,一个年纪轻轻的汉族姑娘竟然比她知道的还多,惭愧万分,想躲进屋子里不出来。
薛一叫住她:“婆婆,您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
乔婆婆顿住,虽然不甘心,但苗族人说话算话,起誓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对你抱有敌意和偏见,也不再用蛊养蛊,更不会说那些咒人得病中蛊的话。”
薛一微笑:“婆婆您别生气,我并没有逼您起誓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下去……”
“哼!”乔婆婆冷哼一声,将石门一关,不再搭理她。
薛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知要改变一个人很难的,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错了,以后慢慢来吧。回过头,发现村民们竟然跪在地上朝她磕头。
“折寿啊折寿啊,你们快起来,我受不起的。”
第11章 芦笙节①
“薛老师,您救了我儿子,又解了那厉害至极的赤婴蛊,救了一寨子的人,受我们一拜是应该的。”金哥爸爸领着大家跪在地上,语气虔诚地说:“您就是我们的蛊女,还请您保佑我们,保佑全寨平安。”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薛一见大家跪下,也跟着跪下,想向村长求助,意外发现村长也在跪拜之列,心说这怎么了得,连忙扶起村长和金哥爸爸,又去扶金哥奶奶和珍花婶。
“大家别这样,我真的不会巫蛊,我只是刚好看过相关的书又带了能治那病的药,大家快起来啊。你们再这样,我只能你们跪多久,我就跪多久了。”
大家见薛一如此,这才起来。
苗族巫蛊亦蛊亦医,能救人也能害人,而蛊女常常喜怒不定,怒时害人,喜时救人,全凭蛊女心情,所以人们对蛊女是又敬又怕。
今天薛一一举解了婴儿蛊,救了金哥成文,将乔婆婆说的无地自容,大家对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管是感谢的还是畏惧的,或是求她保佑的,都觉得该拜拜。
薛一无法,索姓趁着大家对她迷信,叫大家一个个过来让她喷了消毒气雾,才放大家离开。
因担心洒的生石灰太少,不能彻底杀死膨化菌,薛一又让人找来更多的生石灰,洒了足足五厘米厚,洒完又往上浇水,让石灰水渗透进泥土里,接着又盖了厚厚一层生石灰,誓要将膨化菌赶尽杀绝,这才离开。
成文在打了两针卡莱比咜试剂后好了很多,除了身体虚弱点,已经能下地了,就是见不得风。金哥伤得比较重,肠胃上到处是伤口,暂时还不能吃东西,金哥奶奶便做了些流食喂他。
薛一后来问了阿英和成文,才知道原来金哥脸上和手背上的伤是那天捉蛤|蟆时不小心导致的,而真正中蛊的原因,则是金哥和成文七八天前在猫耳洞吃了一种叫蛇莓的红色果子。
阿英说:“那天我们在猫耳洞外面捉兔子,金哥看到洞口外面长了不少又大又甜的蛇莓,就摘了来吃,我听我爸说猫耳洞外面长的果子和野菜不能吃,吃了会得病,让他们别吃,他们不听,还说我胆小。”
“蛇莓?”薛一脑海里立刻浮现某种藤蔓匍匐在地的红色果子,以前经常听人说那种果子被蛇爬过,吃了会中毒,不过事实是那种果子又脆又甜。
正常的蛇莓怎么会导致那么大的祸害?
“那天成文和金哥吃的果子有什么不同吗?”薛一问。
阿英想了想,说:“是有点不一样,那个果子比平常的大,摸起来有些黏黏的,有一些毛茸茸的红丝,我觉得不好,就没吃。”
“那就对了。”薛一摸了摸阿英的脑袋,温柔地说:“你做的是对的,以后在野外绝对不能吃那些没见过或不熟悉的东西,可能有毒,知道吗?”
“嗯。”阿英点点头,嘴巴抿的老紧,那天她被吓坏了,当时她让金哥和成文帮她抓蛤|蟆,结果蛤|蟆背上的脓包破开,有毒的汁液溅到金哥脸上和成文手背上,两人登时就晕倒在地,导致她以为是因为她成文和金哥才会这样,哭了一路,薛一安慰开解了好几天才好。
见阿英脸上又露出那种害怕的神情,薛一抚了抚她的脸,温柔地说:“阿英,是不是又想起那天的事了,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叫过他们不要吃了,况且他们现在也快好了,是不是?不要怕,也不要担心,他俩都会没事的。”
“嗯,老师我不怕。”阿英再次点头,帽子上的铃铛脆生生的叮当一声,薛一注意到阿英今天戴了顶新帽子。
苗族的服饰,尤其是女姓的服饰非常讲究,未出阁的女孩戴的是一种绣满规整花纹的深红色帽子,帽子后面一般会挂一个银锁,银锁下挂着三个小银铃,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非常动听。
出阁的女子则头戴一顶银光闪闪、花纹复杂的纯银制牛角银冠,脖子上、手上、甚至脚腕上至少会戴三四个银环,身上绣满精美花纹的衣服裙子上也会缀满银饰,整个人看起来银光闪闪的,非常夺目耀眼。
已婚女子的装束则简约得多,会在头上盘一个发髻,然后用长巾缠绕固定好,再用方巾包起来,衣着也不能太艳丽。
已经做了奶奶或外婆的妇女,头上缠绕的长巾和方巾则多是蓝色的,这是为了区别辈分,也是为了表示尊重。
像村长他母亲三婆婆,金哥他奶奶,还有乔婆婆,就都是蓝色方巾,珍花婶则是用白色有花纹的方巾。而像阿英这种小姑娘就可以戴花枝招展的帽子。
“阿英,你妈给你做了顶新帽子?”薛一问。
“嗯,我妈说今天是芦笙节,大家都要穿新衣服,去长春坡唱歌跳舞。”
“芦笙节?对啊,我想起来了。”薛一刚到苗寨那天,见寨子里女孩子特别少,问起过,珍花婶说寨子里女孩子跟母亲回外婆家省亲去了,过不了几天就会陆续回来参加芦笙节的。
那会儿薛一就一直期待芦笙节的到来,只是中间发生巫蛊之事,一忙就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
阿英见她神色羡慕,知道这个城里来的老师对他们寨子里的习俗非常好奇,便自告奋勇说:“薛老师,你想不想去芦笙节看看?我知道要去芦笙节的姐姐在哪里,你想不想去?”
“想!”薛一眼里蹦着火花,仿佛看到银闪闪、叮铃铃的银饰,连连点头,“阿英,你等我一下,我会去拿相机。”
“好,我跟你一起去拿相机。”阿英朝屋里正在绣花的母亲说:“妈,我跟薛老师去金兰婶家去了,中午不回家吃饭。”
“好,小心点,别给你金兰婶捣乱。”寨子里民风纯朴,小孩子走乡串户是常有的事,大家见小孩不回家吃饭,那肯定是在谁家吃了,总之不会让他家孩子饿着,所以完全不担心。
薛一牵着阿英的小手回自己的竹楼拿了相机,便和阿英沿着白水河朝村头金兰婶家走去。
一路上果然见到不少年轻妇女,还有穿着盛装的年轻姑娘,大多三三两两,见到薛一都会上前互道姓名问好。
苗语发音偏嗲,天然有股娇嫩柔弱的风情,被年轻的姑娘们说来,如出谷黄鹂,听得人魂酥骨软,弹幕不少人大呼受不了,说:难怪人说苗族姑娘大多美艳多情,最擅蛊惑人心,光这声音就受不了啊。
薛一解释说苗语发音就是这样,刚开始听是有点不习惯,听多了就好了。
快到金兰婶家时薛一和阿英遇到一个也要去金兰婶家的姑娘,名叫阿黛华,“阿”是苗族称呼女孩子的常用名称,有姐姐、姑娘的意思,一般会加在姑娘名字的前面,比如,阿英,阿黛华等。
阿黛华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生得唇红齿白,粉面星眸,模样极为娇俏,一见到阿英,就把阿英抱起来,亲了一口才说:“小英子,你小小年纪来干什么,难道你也会唱山歌,也要找个情郎?”
“哪有,我是带薛老师来的,你快放开我。”阿英年纪虽小,也知道不好意思,尤其是在老师面前,“我们老师在这,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的奶孩子抱来抱去。”
薛一含蓄地笑了一声,那个叫阿黛华的姑娘却放声大笑,捏了捏阿英的脸,笑说:“是,你不是三岁的奶孩子了,是六岁的奶孩子了,哈哈哈。”
“哼,我不理你了。”阿英生气,拉了薛一的手就往金兰婶家院子里走去,阿黛华追上来,以为薛一不会苗语,便用汉语对薛一说:“你好,您就是新来的老师吧,我叫阿黛华。”
“对,是我,我叫薛一。”薛一点点头,没想到这姑娘汉语说得挺标准的,莫名对她生出一种好感。
“你也要去对山歌吗?”阿黛华非常自然地挽住薛一的手,已然好姐妹的样子。
薛一对她的自来熟有点不适应,不过也没有不喜欢,谁会拒绝美貌大方的漂亮姑娘呢?没看到弹幕已经白花花的一片看都看不清了吗?
“不是,我就是好奇,来看看的。”薛一说着举了举自己的相机,解释说:“我除了是个老师,还是个记者,想来看看有什么好的素材,想拍几张,给杂志社和电视台投稿。”
“真的吗?”阿黛华眉眼一弯,笑道:“那你可以给我拍一张照片吗?我可以给钱!”
“可以,不要钱的。”薛一到苗寨后还没正式用相机拍过什么摄影作品,难得有人主动给她拍,正求之不得,不过阿黛华的衣裙银饰被她母亲拿到金兰婶家了,要等到金兰婶家换上才能拍。
“好,那我们就去金兰婶家!”
第12章 芦笙节②
苗族银饰以大、多、重为美,总给人银光闪闪、夺目耀眼之感,很少有人知道,苗族银饰放久了也会氧化发黄。
这时候就需要技艺精湛的手艺人用一些特殊的草木灰搓一下,再用特制的洗银水清洗才能光亮如新。
金兰婶就是掌握这门精湛手艺的手艺人。
她有个极大的院子,屋舍众多,为人热情,住处离长春坡不远,所以要去参加芦笙节的姑娘大多会聚集在她家。
薛一、阿黛华还有阿英一进门,便看到不少女孩子坐在院子里聊天、整理妆容、试衣服,时不时捂嘴巧笑。
“阿黛华,你来了,你妈在后院洗银池边,说等你来了叫你过去。”
“好,你们呢?准备好了没有?”
“我快好了,她还要等等。”回廊上坐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见到薛一互相耳语了几句,站起来向薛一问好。
“你们好!”薛一不太懂怎么和这种年纪的姑娘交流,好在寨子里的姑娘都很自来熟,一见到她就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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