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安辉说是有事,让我帮他上节课。”龙安辉是跟崔东旭宫亚平一个学院的,比崔东旭早两年执教,今年新带了一个班。
“那小子倒真是个触霉鬼。”宫亚平想想也不能太着急了,赶鸭子上架反而适得其反,便也只得作罢。
跟余贞静一家子告别后,宫亚平在车上说了一路来,说他外甥女什么爱好,学什么专业,又扯起他妹夫一家多么有钱,在海东市有多大的房子。崔东旭听了心里好笑,公公怕是真老了吧,喝了点酒就八婆起来了。
对付大一新生一堂课崔东旭自是不在话下,备课都不用,拜宫亚平宫大老板所赐,经验足得很。
走进教室跟学生们简要介绍了下自己,崔东旭就开始天马行空地讲了起来,不是课本上的内容,纯粹讲些植物学科方面的趣事,激发新生对农类学科的热情。
“老师,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啊?”正讲得起劲,突然下面有个女生举手问道。
“哦,行,问吧。”崔东旭很有范地打住话头,示意她提问。
“崔老师有没有女朋友啊?”那女生很是大胆地大声问道。此语一出,满堂嘘声。
“嘢,那学生叫什么名字?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下。”崔东旭什么人,在这学校四年本科六年读研,给大一大二学生上课上得多了去,什么风浪没见过,自是不窘迫,那些见崔东旭一张嫩脸想调侃拉关系的学生想法自是会落空。
“老师老师,我也要去你办公室。”崔东旭话音一落,瞬间十几双手举起来了,课堂一片喧闹,让崔东旭晕倒的是,其中竟然还有几个趁机捣乱的男生。
“哎哟喂,我就纳了闷了,龙安辉这倒霉催的教导员今年收的都是些什么弟子啊,一个个这么活跃,小时候被惯坏了,都没挨过老师的训是吧。”
第18章 第十八章
宫亚平走进学院的大办公室时,崔东旭和龙安辉等几个青年老师正在谈得热火朝天。
“什么事这么开心,天花板都快被你们笑掀了。”宫亚平板着脸道。
“哦,院长来了,呵……,我们正在谈昨天崔老师上课的趣事呢,”龙安辉赶紧趋身过来,“院长亲临,有什么指示么?”
“找小崔有点事,顺路过来看看,办公室还坐得下吧,要不要打个报告申请搬到四号楼去办公啊。”宫亚平眼睛梭了一遍。
“院长太关心我们了,这里离我们学院近,有什么事找院长也方便,大家说是不是。”龙安辉陪笑道。
“院长大人有什么事打电话吩咐一声就是了,怎么敢劳大驾亲临。”崔东旭也跟着露骨地道。
“打了半天也没人接,我不亲自来,能找着你这大忙人啊。”宫亚平没好气地道。
“啊,是么,要命,手机又落在车上没带下来了。”崔东旭在口袋里摸了摸。
“年纪轻轻就丢三落四,到了我这年纪还不成了老年痴呆啊,”宫亚平哼了一声,转身回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下。”
“遵命。”崔东旭紧跟着宫亚平往外走,回头向龙安辉他们吐吐舌头做了个怪脸。
“昨天吃饭感觉怎么样?”宫亚平一回到办公室便问崔东旭。
“什么怎么样?”崔东旭莫名其妙,不知道公公没头没脑说这话什么意思,“还合口味呢,用料应该也没问题,我又没吃噎着吃后也没拉肚子。”
“谁跟你说吃的了,我是说我那外甥女啊,”宫亚平白了宝贝弟子一眼,“有感觉没有,是不是觉得很合适。”
“什么合不合适的,”崔东旭一回味,明白了宫亚平话里的意思,“敢情你老昨天是在给我介绍对象呢,昨天吃饭是相亲么?”
“废话,不相亲我带你去见我妹妹一家干嘛。”宫亚平吹胡子瞪眼睛的。
“那你也得早说呀,”崔东旭一头黑线,“早说了我也好仔细认真地看啊,一点深刻的印象都没有你叫我怎么说合不合适。”
“真是气死我了,好心帮你牵个线,你小子竟然一点都不上心,那么夺眼的一个美女在面前,你连看都没看仔细?”宫亚平气不打一处。
“我哪晓得是你给我介绍对象啊。”崔东旭嘟喃道,你自己跟妹妹妹夫聊得不亦乐乎,我还以为你是主要去叙亲情呢。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宫亚平眉毛挑了挑,“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什么一见钟情,来电什么的,你就没有被电到那种感觉?”
“电倒是没有啦,但说什么感觉没有也不至于,”崔东旭呵呵笑道,“说老实话,人长得挺漂亮,也挺活泼的,年纪不大吧?”
“昨天回来的路上不是跟你说了她今年二十四么,一路上把她的情况全说给你听了,你小子一点都没记住?”宫亚平着实冒火。
“我以为是你在说醉话呢。”崔东旭委屈地道。
“哎哟哎哟,碰到你这种榆木疙瘩我真不想活了,”宫亚平长呼一口气,“我宫某人平生最讨厌迂腐的书呆子,没想到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培养的弟子竟是个十足的书呆子,这真是现世报啊。”
“拜托你老看清楚,我哪里就是书呆子了,是你没有事先把话说清楚好不。”崔东旭不满地道。
“这种事也要我一一说清啊,你以为是给你上病虫防治课呢。”宫亚平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别生气了,要不我们再约个时间?”崔东旭陪笑道。
“你以为去菜市场买菜呢,”宫亚平没好气地道,“我家外甥女风华正茂倾国倾城,俏着呢,你有心再约人家,指不定人家没心情呢。”
“完了完了,辜负了恩师一片好心不说,这又错过了一段好姻缘了,”崔东旭苦着脸道,“唉,命苦啊,看来这辈子是打单身的命了。”
“既然你小子诚心后悔,那我再出马一次,等我先问问小余的意思再说,”宫亚平扭了下崔东旭的耳朵道,“见到美女,脑子第一冲动就是不顾一切往前冲,死缠烂打把人家搞掂,哪有像你这样不把人家当女人看的。”
“在老板眼里看来,没结婚的男人都是登徒浪子了,碰到异姓就往前冲,也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悬崖峭壁,万一人家是有男朋友的呢。”
“白痴,只要没结婚,那都是你的机会。”宫亚平骂道。
“谨听恩师教诲。”
“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宫亚平还不解气。
宫亚平这个大忙人出于崔东旭父母的重托,再则也为了自己外甥女的幸福,决定拣个空亲自去找他妹妹宫亚男问问。赶得也巧,宫亚男余效恩在庆源刚买好了套精装修的房子,宫亚平以庆贺乔迁之喜为名去了妹夫家。
“你们对我那学生印象怎么样?”到了妹妹家,宫亚平对妹妹妹夫单刀直入。
“蛮好的,”宫亚男笑道,“长得挺清秀,瞧着素养也蛮好,家里条件又没得说,我越看是越喜欢。”
“意思是你们这关就过了?”宫亚平高兴地道。
“大哥介绍的人我们肯定一百个放心,瞧着那小崔是个蛮好的人,一看上去就舒服,但主要还要看家里丫头自己的意思。”余效恩道。
“贞静人呢?”宫亚平见余贞静没在便问道。
“逛街去了,马上就回来。”
“她是准备在庆源落户吧?”
“嗯,这房子就是买给她的,今后还要大哥多关照她呢,”余效恩道,“好在工作算是有着落了。”
“才回来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找着工作了?”
“正巧碰着跃美集团招聘的岗位很适合她,也没想到竟然就通过了面试,说是过了十一就可以上班了。”
“丫头不错嘛,在英国镀层金算是没白镀了。”宫亚平笑道。
“斯奕说了什么时候回国么?”宫亚男问道。宫斯奕是宫亚平的独生女儿,在美国留学一直未回来。
“唉,别提她,一提我就心烦,”宫亚平叹道,“白养了,算是为资本主义国家作奉献了,赖在那说不想回来呢,说是就业环境比咱们国内强。”
“子女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人家把她当高端人才留住也是她价值的一种体现呗。”余效恩笑道。
“有什么价值不价值的,孤家寡人一个,又是个女孩子,她妈担心死了,”宫亚平羡慕地道,“要是能像贞静这样学成归来多好啊,找个称心如意的人嫁了,一辈子多完美。”
“‘牛吃禾杆鸭吃谷,各人自有各人的福’,嫂子也真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宫亚男道。
“房子你们干嘛这么早就买了,先让贞静在我家住就是了,房子等成了家再说。”
“早买早好,反正我现在也退居二线了,工作上轻松自由得很,我们合计着再过两年等亚男退休了就搬来庆源安家了。”余效恩道。
“迁来庆源啊?那海东那边的家呢。”宫亚平很意外。
“到时卖了就是。”余效恩道。
“你们可是在海东过了大半辈子的,怎么想到搬来啊,怕贞静一人在这受欺侮么。”宫亚平笑问。
“哥也是知道的,这几年来海东的生活环境是越来越差了,工业污染严重,空气没有一天不是浑浊的,这都多年没见过小时候那种蓝天了,庆源却是好得多,山多水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宫亚男叹道。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咱们庆源环境还是可以的。”宫亚平点头道。
三人聊了半天,快到午饭时候余贞静才大包小包的回了家。回到家就嘟喃着说等自己参加工作第一件事就是买辆车,没车买个东西都不方便。
“要车子还不容易啊,早点嫁人就是了。”宫亚平对外甥女道。
“舅舅啊,我就一个车子的价啊。”余贞静对大忙人舅舅的到访很不意外,进门就知道舅舅的来意。
“那也要看什么车不是。”宫亚平开玩笑道。
“舅舅是来问信的吧,我就知道你会过来。”余贞静笑道。
“谁说的,听说你爸妈买了房子,我是来看看房子的,顺便问下你的感觉。”宫亚平指了指玄关旁自己提来的花篮。
“有感觉,没兴趣。”余贞静坐进沙发撇嘴道。
“这是什么意思?”不但宫亚平哑然,宫亚男余效恩夫妇也茫然。
“跟他交朋友是可以,谈婚论嫁我没信心。”余贞静轻松自若地道。
“这又是什么话,我那学生是个很实诚的人,待人和霭,你怎么就没信心了,”宫亚平道,“再说了,你长得又好,跟他学历相当,现在又进了大公司跃美,也不差啊,我看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时候我都是被你那一脸的严肃给吓大的,没想到舅舅做媒还有这么老练的一面,跟个狼外婆似的。”余贞静笑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宫亚男也笑了。
“想我一世英名被你们这两个小东西给毁了,我自己也痛心啊,所以念在你舅舅对你的好,好好考虑考虑,再见次面怎么样,要么你们俩单独见见?”
“从我的第七感来说,你那学生人是不错,不,是挺不错,但我跟他不合适。”
“处都没处怎么就不合适了?”余效恩对女儿斩钉截铁的语气很是纳闷。
“就是,你倒说说原因。”宫亚平追问道。
“这要怎么说呢,心里感觉的东西也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啊,”余贞静想了想道,“简单地说吧,他那人防范心太重,不容易触到他内心,表面上对谁都平易近人的,实际上在自己周围栽了一圈的篱笆,还是带刺的那种,让人不敢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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