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 [参赛作品] 作者:洗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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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寇眼神不动,心底暗道,我听你怎么把牛皮吹上天。
“我的世界里营养丰富又广阔,可以容你安居,但需要你改变一些陋行,要不然你会把我的世界也弄的乌烟瘴气,咱俩都会玩完。”
他不吱声,我无意弄脏你的世界,奈何你太热情,我盛情难却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破衣喽嗖的去你的世界?”
你要饭的啊,还破衣喽嗖?
“连件正经衣服都没了,你说你混的有多馕。”
我是陕西泡馍啊,还馕,硬不起来。
“小老板,你到底说的是啥,我听不明白。”
边牧做最后一次努力,“我的意思是,让你净化一下心灵,没听过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我,总得学个几分优雅的气度吧。”
就你,还优雅?昨个儿,谁啊,喝水充充饥吧,真他娘的优雅到家了。
“嘿嘿嘿,我就是个庄稼人,死猪不怕开水烫。”
边牧拉下脸,闲着干嘛啊?必须得找点有意思的事儿干,教个学生什么的,挺爽,他老师就是个怪老头,阴阳怪气的老使唤他,不花钱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何况他眼前的这个,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有价劳动力呢,绝对不能放过。
“不行,这关乎我的形象,不能让别人说我教导无方。”
邵寇看着一脸郑重侃侃而谈的男人,他兴奋起来,眼睛都在放光,逗弄他,就这么好玩?
“行,行,小老板,边先生,小祖宗,您说吧,到底让我干什么?”
鱼儿上钩了。
“怎么?我一个博士给你免费当老师,你还敢嫌弃。”
不敢,不敢,怕您老累坏腰子。
“呵呵,你准备教我点啥?”只要别让他大下雨天的擦玻璃就成,他不怕累,主要怕脚打滑,直接摔死。
“毛笔字吧,修身养姓,你姓格太毛躁。”
依旧是楼下的客厅,吊灯全部打开,落地窗外面阴沉的吓人,压抑感十足,可屋里却难得的充满了文墨馨香,左边是穿着焦糖色亚麻衫的腰子老师边牧,金边的镜片遮住眼底的精光,拉开宣纸,看向一侧,右边是挽着袖子,露出来鼓囊肌肉的大龄学生邵寇,哎,瞅着老师蠢蠢欲动寂寞难耐的模样,愁的眉毛直打结,毛笔字儿,他认识毛笔,不认识字儿啊。
果然,照比他看,有些纤瘦的身体拉开架势,范儿正韵调足,休闲裤的两腿修长站立,腰臀处自然塌陷,手肘随着腕部磨墨灵活晃动,一手提笔,斜倾着擦过砚台,浓黑细润,于纸上轻盈挥舞,他站到后边儿认真欣赏,那个词,叫啥,遒劲有力?
真没想到,一个弱鸡的小身板竟然能爆发出来这么大的力量,起码,这字儿,真格的霸气。
边牧写了三个字,沁园春,持笔端详半刻,不错,打个一百分吧,感觉到身后的热度,扭头看他,丝毫不知谦恭为何物的炫耀说道,“堪称完美级别吧?”
我只想静静的不说话,又怕被问静静是谁,哎,叹气。
“确实厉害。”
邵寇绝对是真心的,小画家很有才华,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来写最后的雪字。”
我靠,你说的是我吗?会不会这周边还有个叫雪的家伙。
“不行,不行,我这手拎菜刀还行,这玩意儿,难为死我,也学不会。”
他一贯的羞赧,摊开手掌让边牧老师看,满脸的求放过。
确实,边牧低头看,他翻过来的手掌可能经历过沼泽和荆棘,粗糙的跟他人一样,改造计划将耗资巨大啊。
“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来,站在这儿,首先教你执笔,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
邵寇感觉捏着毛笔的拇指和食指指肚僵硬无比,配合着他的演出节奏,努力学习。
“握笔,钩回,推出,旋转笔杆练习画弧线和直线,哎,你手别抖,你得了帕金森啊?”
忍无可忍,边牧吼他一嗓子,这个典型的废柴。
“手腕用力,手腕,你手指放松,能不能听明白,你个笨蛋,腕部牵扯着动,胳膊别晃…”
转身挪到他身后,照着肌肉虬结的臂膀就是一拳,干什么呢,你这绷的跟没眼儿的裤腰带似的,写字呢,还是开枪啊?
邵寇满脑子的汗,差点就淹成黄河,刚才这个小祖宗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牒,必须得写满一百张大字才能休息,无敌就是寂寞,他就是太无敌了。
“嘿,能不能写完了?你是不是故意拖沓,好不去做饭?不做饭就能饿死我这个严苛的师傅了?哎呀,你的心思,细思极恐啊。”
你怎么不去当编剧,白费了这活跃的脑子。
“我手抖,做不了饭,你饿死吧。”
请你自动去死,别打扰他练习优雅,好吗?
嘿,又抬杠,你个老男人,“得了,匀个空,剩下的下午再写吧。”
边牧抬手摸下鼻子,他饿了。
可惜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不成,我手真抖,没法做菜,你请我出去吃吧。”
祝帕金森永远陪伴你。
“这地儿有啥吃的啊?”
他刚来的时候就去村头的小饭馆打探过行情,该有的都没有。
“走吧,人家专业的,比我高好几个档次呢。”
邵寇收拾好东西,套件外套,抓钥匙要出门。
“下雨啊,你个傻缺,去拿雨伞。”
扫了一圈鞋柜,特意挑双白色的休闲鞋,蹬上跺跺脚,嗯,不错。
所以,等着邵寇拿着把黑伞过来,就看见这个小祖宗一双雪白雪白的鞋帮子,感情真不是你刷,“祖宗,咱能换双鞋不,外边全是老土道,你耍一趟回来,还指望我这帕金森晚期的手能给它刷出来?”
“刷不出来就扔了,走。”
边牧没觉得多大个事儿,不在意的浑说,外头本来就乌黑的天,再让他穿个乌黑的鞋,干嘛啊,要变身成睡衣小英雄啊。
旁边邵寇蹲下,穿了双矮帮的雨靴,撑开雨伞,给前面的男人遮住,回身锁好门,大门还破烂的呆在那,边牧瞧见,又想起来最开始的事,挑眉问他,“你打算啥时候把我家大门给换了?”
“等老板啥时候给我开资呗。”
因果关系,再说,咱们村里,不用大门也成,夜不闭户,路无拾遗。
“你一年的工资二十四万,准备拿出来多少钱换我这大门啊?”
春雨绵绵,不激烈,不碰撞,它只轻轻的落下,慢慢的随风划过,黑色的伞骨被男人用手掌牢牢握住,听的他声音渐暗,尾音拖拉,“你,想让我用多少。”
伞下被全部遮挡的男人锁眉思量,“原先的那个大门是个老古董了,这回换个高科技的,带电触的,小偷啥的不认识的人一碰,就乌嗷的晕倒,多牛逼。”
邵寇只低头看着他的小白鞋,已经被淤泥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提个建议,“那再给我换个刷鞋机吧。”
哈哈哈,并排而行的男人突然停驻脚步哈哈大笑,他赶紧回身把伞挪过去,不能跟笑点低的人做朋友,一个笑话能玩上十年。
“行了,我说错了,你把吧字去掉。”
靛青色天空上像是被一层灰色的塑料膜捂住,不让它捣乱,土道上的两个男人,稍矮的一个眼角弯弯,双颊丰盈,眼波中还残留着丝丝入扣的笑意,嗓音粹过春雨的凉,调笑眼前的这个搞笑老男人,“去掉,可就成太监了,名副其实的小寇子…”
未尽之话,意味深长,尤其是瞄着他下半身的那双眸子,子孙袋,一刀切,爽歪歪啊。
小色狼,邵寇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让他看,有本事你看出来朵花,他胸口正好缺朵受表扬的小红花。
两人一路挺嗨皮的到了村里头唯一的一家饭店,门口大门敞着,中午已经过了饭口,空气里有油烟的腻歪味儿,边牧呛的咳嗽声,瞪了那个死男人的手一眼,这雨伞不撑的挺好的吗?
“今天下午再写一百张大字。”
邵寇立马低眉顺眼,声音温柔又体贴,“小老板,要是他家做的东西特别合您的口味,能不能给我放个缓刑,明个儿再写啊?”
“我可挑剔的很,你就准备好两只爪子准备奋斗吧。”
边牧骄傲的抬头挺胸进门,有个系着花花绿绿的围裙的俏姑娘疾步过来,笑容如花,兴奋的看着两个优质帅哥,哇靠,一双星星眼嗖嗖嗖的扫射,前面的风度翩翩如嫡仙,后面的,怎么形容,感觉像古代沙场上的将军,一身正气,威风凛凛,尤其是那个眼神,哎呦喂,竟然是甜死人的宠溺喂,但,他刚才看的可是个男人,她离的远,没听见清说的什么,心直痒痒,凑近前儿,随手扯过来菜单,声音压抑的兴奋,“欢迎光临,两位帅哥,吃点什么?”
这谁啊,这眼神也太露骨了,邵寇收好伞,低头看她,“菊花,不认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边牧:那个什么菊花的,是你老相好?
邵寇:我老相好不是盲人姑娘吗?
边牧:对,还有那个什么婷婷的,桃花多多开呦。
邵寇:你能正紧唠嗑吗?
边牧:我怎么了?
邵寇:有事说事,没事起开。
边牧:嘿?你这是什么态度?
邵寇:你能别烦我吗?
边牧:好,你个老男人,以后你别跪着求我。
邵寇:等每年清明的时候,我不会忘记求你的。
边牧KO。
第20章 话唠
邵寇收好伞,低头看她,“菊花,不认识我了?”
菊花,哈哈哈,边牧好想笑,但实际上他也确实弯着唇笑的温柔,这名字,还能再有创意点吗?
一个名字也能招个笑,以前没发现,小画家挺可爱的。
而菊花呢,却是像个冰柱子似的立在原地,什么鬼,她都好久没听到过这个恶俗的名字了,反唇相讥,“喂,我可不叫菊花,你谁啊,别装熟人啊?本小姐可不认识你。”
别看你长的帅,就能随便瞎说,我可不叫菊花好多年了。
这时候从里头出来个老汉,板寸头,腰间同样系着围裙,只不过,比菊花的要白很多,瞧见门口矗立的大体格,大步生风过来,嘿嘿拍他一把,“臭小子,你说,从回来你来几趟,连妞儿都不认识你了。”
转身又冲着自家的妞妞介绍,“这是你寇子哥,小时候还帮你擦过粑粑呢。”
靠,“爸,你看我的眼神。”
如果眼神是刀,爸,你早被千刀万剐了。
不过,寇子哥,她记得,小时候的大哥哥,特别牛气哄哄的一个领导者,打遍天下无敌手啊,“哥,刚才对不起啊,可我现在不叫菊花了,早改名了。”
邵寇顺势进来,小店打理的特别干净透亮,跟他们爷俩说话的空隙,扫着小画家的身影,恰巧他回头,两人眼睛倏地对上,往日里,他见过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眯缝着嫌弃的表情,见过他随意慵懒的混日子的无所谓的神情,唯独,没有见过现在的这一种,那种眼神,那种表情,该怎么说,寂寥,孤独,不,都不准确,应该是那种荒芜,寸草不生的荒芜,他手插兜里,神情变幻,不过一米的距离,却感觉远隔重洋,眸光也不再暗淡,像是被生灵涂炭后硝烟散尽的迷雾,遮住了什么,掩盖住了什么,邵寇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活跃,被父女俩围绕的旧友相逢的热情感染,而另一方面,却觉得大脑中有一块空地在自我的组建着一个海市蜃楼,摸不到,看不清的,抓不住的,心慌意乱。
“哦,叔,这是我老板,今个儿不乐意开火,来下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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