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
齐然以为出柜这件事可以按照他想法一步一步来。
……因为他和司小年某些小动作,让爷爷慢慢产生怀疑,再凭借某些他有意或者无意给出的线索,让爷爷自发的去推断猜测,然后才是寻找证据求证,再到真相大白,一切得以证实。
这个“真相大白”也许是明年,也许是今年下半年,快的话也许就在暑假,……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按照他的“安排”,他以为就算有一天爷爷发现了,经过这么漫长的“适应期”,即便接受起来很困难,但在有心里建设的前提下,也不至于崩溃。
……意外来的太快。
或许……不会太坏。
公交车在西门公交站停下,齐然跟在司小年身后下车,两人跟着人流往西门走,迈上便道时,齐然被马路牙子绊了一下。
司小年顺手扶住齐然:“这么困?”
“……嗯,你不困?”齐然恍恍惚惚的感觉人声嘈杂,清晨的阳光炙热,烤在脸上像一个一个大巴掌呼在他脸上一样热辣。
司小年推着齐然往早点摊走:“别喝豆浆了,喝咖啡吧。”
买了两份卷饼,司小年又要去马路对面的Flower.coffee做两杯咖啡,被齐然制止了。
“回去冲速溶咖啡。”齐然低头咬卷饼。
“你……”司小年再迟钝也看出来齐然神情有恙。
齐然转头给了司小年一个笑,半张脸迎着晨光,笑的很帅。
既然不想说,司小年选择不追问。
“你是不是该有点男朋友的自觉?”齐然埋头吃东西,嘟哝着说。
“比如。”司小年对齐然这种假装没事,然后硬找话聊挺无语的。
“比如中午来医学院找我吃饭,比如晚上约我出去遛个弯,逛逛步行街就更好了,能夜不归宿那就太好了。”齐然拿出全部的精力开了半大不小的玩笑。
“不能。”两句话无缝衔接,司小年非常不懂怜香惜玉的给拒了。
两人停在男生宿舍三号楼旁,司小年要继续往后走,齐然要进三号楼。
两人啃着卷饼对望,齐然神情带着疲倦过度的颓废,他盯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叫了司小年的名字。
“司小年……”然后强行掐断后面的话。
“嗯,”司小年全部心思在齐然的脸上,“你这表情就跟你昨晚睡的不是我一样。”
齐然笑了,转头看一旁“嘁”了一声,再转头问:“下午下课见?”
“我去我姐的店,你下课早了直接过去。”司小年拿走齐然手里的空袋子,“晚上告诉我。”
“……”齐然没接司小年的话,去上课的人渐渐多了,司小年转身走了。
司小年像齐然此时的支撑架,人一走,他立刻想倒地不起。
从四点半到现在,他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空气里随处可见的灰尘一层一层的往他肩上背上堆积,怎么都抖落不掉,看似很轻的灰尘,一层一层的积累下来,积成了一坐山,现在没了司小年的支撑,他感觉再一秒……下一秒他就能被压进尘埃里。
压的他、闷的他想撕扯吼叫……
趿拉着走到墙边,弯腰弓背靠在墙上,齐然拿着手机想给爷爷打电话。爷爷的老人机整天放在家里,出门从来不带在身上,这会儿应该还在鱼塘。
最快也要中午才能联系到爷爷,他现在不确定爷爷会不会接他电话?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要跟爷爷说什么。
说什么?坦白从宽?试探的问一问?
对了,还有他爸……几个小时下来,他都没把他爸妈放在纠结的范围里。
司小年刚才离开时说“晚上告诉我。”。
齐然头沉的快从脖子上掉在地上了。
不能说……司小年几年前就见过这种场面,而且当时应该特别糟糕混乱。从他了解到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来当时的夏未申和焦磊可以称得上惨烈了,所以给司小年留下的后遗症很严重。
这种事,处理不好,真的能把一个人变成惊弓之鸟。
司小年的确能起到支撑他的作用,但也不妨碍他把司小年当成“易碎品”。
中午刚下课,司小年还没来得及给齐然打电话,代东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司小年带着耳机一边接电话一个边给齐然发信息。
【在哪个食堂吃饭,我过去找你。】
“下课了吗?中午你请吃饭知道吗?”代东郎笑着说。
“啊?”司小年又看了一眼屏显,确定说话的人是代东郎,“我请吃饭?”他没好意思说“你哪儿来的脸,上来就要求请吃饭。”
“嗯哼!最佳辩手,司小年同学,你没看群吗?”
司小年赶紧打开辩论赛的群,果真,都嚷嚷着让“最佳辩手”也就是他,请吃饭,而且一群人不要脸的已经定了聚餐的地儿。
“我,不好意思,我没看群,我现在过去吧。”司小年退出群又看了眼齐然的对话框,没给他回信息。
【新鲜出炉的最佳辩手了解一下,齐大夫。】
“大二在115教学楼对吧,我在逸夫楼,一起过去。”代东郎说。
“我已经出教学楼了,你要多久?”司小年的不待见表现的没有齐然的那么明显,但也并不是没有,心思稍微敏感的人都能听出来。
司小年猜代东郎选修课上的是“如何装傻充楞”的课。
“我看见你了。”代东郎说完挂了电话。
司小年见电话挂断,也没等到齐然信息,代东郎刚挂断,他接着拨通了齐然的电话。
代东郎迎面走来,跟司小年招手。
司小年招招手,站在楼前等齐然接通,齐然那边在通话中,他挂断电话,给齐然又发了一条信息。
【我跟参加辩论赛的队友去吃饭了。】
“约了人?”代东郎眼睛毒辣的很,司小年一脸心不在焉。
司小年“嗯”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他跟代东郎实在无话可说,连个话题都没有。
不像他跟齐然,他和齐然在一起,就算相顾无言,坐着发呆也不觉没意思,相反还挺踏实。
哎~~齐然那只鸟在忙什么呢?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证书和奖杯在老徐那里,他要亲自给你。”代东郎并不觉得尴尬,他对着司小年始终有说有笑,一如之前见面的每一次。
“还有谁是最佳辩手?”司小年问,这么多人参赛,而且大部分都是参加过几届辩论赛的老手,总不能就他一个大二新队友得了吧。
代东郎扁嘴,一摊两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司小年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呵!”他没想到是这样。
“呵?”代东郎被司小年的反应逗笑了,“这么多人陪你跑,你就一个‘呵’!”
司小年笑笑:“中饭不是我请么。”不是疑问,是确定他会请。
代东郎说的没错,去年成山大学是辩论赛第二名,高校十佳辩手里占有两个最佳辩手名额,今年成山大学拿了第三名,并且就他一个最佳辩手,真成了一群人陪他跑了。
这种喜悦,他其实更想跑去跟齐然分享,没有第二个人。
代东郎把自己替司小年上台领奖以及后续讲了一遍。
到了餐厅,老徐老怀欣慰,把得意门生代东郎安在左手边,把关门弟子司小年安在右手边,一顿饭吃的这三个人喜气洋洋,也没管其它陪跑的都是什么心情。
都是学生,还有一个老师,因为下午有课,以茶代酒像那么回事的敬了一轮后,过了一点,各自回去上课。
司小年和代东郎留在最后,两人把老徐送到去往教师楼的那条路,才转回西门。
“恭喜你!准备了礼物,今天交论文,忙忘了,下次拿给你。”代东郎说。
“礼物就算了,‘恭喜’收下了。”言外之意,除了口头话其它一概不想收。
两人走到西门口停住,人来人往,代东郎看着司小年笑而不语。
司小年被看的面上有些讪讪,回手指身后:“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他话刚说完,余光瞥见一辆黄色外卖车不减速的从西门外开进来,正好冲着两人站的位置开了过来。
司小年见状赶紧闪向一边,本能的反应就是先躲开电动车再说。
他没想到他躲了,代东郎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一脚踩在代东郎脚上,代东郎似乎被踩后才看见外卖小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急着给电动车加速。
“呼~~~”电动车不减速反加速的从司小年身前开过。
不止司小年和代东郎,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同在一条水平上线,四个人均被电动车闪了一下。
司小年感觉腰间一紧,惊吓之余,皱眉转回头看。
他一只脚还踩在代东郎脚上,后背一半撞在代东郎身上,腰间的揽着的胳膊自然是代东郎的。
“嘿!手往哪儿放呢?!!”
就在司小年手肘撞向代东郎肋下时,不远处传来这句话。
司小年转头见齐然正从校园小道向他这边走来。
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鸟哥:“卧槽!剁了!剁了!”
教主:“泡椒的更好吃,嗯,就这么办吧!”
鸟哥:“你不许吃!……给牛格吃!”
众人:“……”静静的瞅着你俩撒狗粮。
☆、约架
落下一周的课,要补齐四份实验报告,一上午只上了一节课,其余时间齐然都猫在老师办公室按要求补报告,听训,挨骂。
十二点多老教授终于饿了,把齐然从办公室出来,还不忘让齐然拎着两份没完成的报告回去完成。
手机震动和响铃他都听见了,但是不敢接,老教授很严厉的一个人,恨其不争的就差没张着血盆大口咬他一口。
一个未接,三条信息是司小年的,另外一个未接是牛格的,一条语音是宿舍老大的,老大很重情义的问问明年的今天要不要给他烧两个妹子。
烧个狗屁的妹子!
齐然从东区医学院走去西门,西门有整个成山大学最繁华的商业街,司小年他们聚餐应该就在西门那片。
韧带过度弯曲还是会疼,所以自行车起不了,他沿河边往西门溜达,拿出手机犹豫很久拨通爷爷电话,意料之中,关机了。
又拨了看鱼塘的罗叔的电话。
罗叔说话很简略“你爷爷九点多回家了,往家里打吧。”
砸到底的心脏,一直就没升起来过,没有饥饿感,更多的是无形的重力造成的压迫感,很沉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
走了二十几分钟,翻山越岭的总算看见了司小年,不想却在司小年腰上看见一只狗爪!!
齐然和司小年距离不算近,他站在十米以外,从司小年身后走近,所以清楚地看清快递小哥夺命似的疾驰而过,如果不是司小年动作灵敏,一车两人已经撞上了。
随后看见了代东郎被司小年踩了一脚却没后退,并且一只胳膊自然而然的环在司小年后腰上,甚至揽着因为踩到代东郎而没站稳的司小年向后撤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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