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和你的所有世界 作者:月晕主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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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什么条约!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那条约不过是你自己定下的!谁规定所有妖族就要遵循?就算你是狐仙青丘一族,那你管好你的狐狸就好,凭什么对我们严加管范!说到底,不过是你自己的私心罢了,你一味的护着人类,哪里还像个妖族!你只知道对妖族苛刻,却从不对人类出手,哼,不让妖族深入人间,自己却在人间如鱼得水,你是不是很享受所有人对你的敬畏和惧怕?白凩,你就是个人类塞进来的背叛者!”叠香看一眼月华身边的守心,“呵呵,这不是,连救宠物,都巴巴地带上和尚,还说我跟除妖者纠缠?你不是吗?!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呢?一方面教训着妖族不听你话的小家伙,一方面和除妖道士走的紧密无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你才是最虚伪的那个人才对吧!”
月华余光瞥一眼身边的守心,“我不否认。”
叠香难得的愣住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否认,你说我虚伪,我不否认。”月华抬起头微微一笑,就像是叠香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谁不虚伪呢?”
叠香笑出来,“呵,呵呵,我倒是不知道,白凩白长老,竟是如此坦荡之人,还是说,天生就是这般无情,怪不得,连认识了百年的人都下得去手,不带一丝犹豫。我还是,错估了你,只是不知道,那只小猫儿,能不能多得白长老的一丝垂怜。不过,白长老能来,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吧?”
叠香站在花丛之上,俯视着两人,突然蹙眉一笑,带了些哀愁和自嘲,“原来,捏住你的把柄,是这样的感觉。来吧,从这里闯过去,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小猫儿了,他可一点点都不可爱,丝毫没有他母亲的活泼,你说是吧,白凩。”
花香浓重起来,叠香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渐渐出现了绿色的纹路,“拔剑吧,白凩,再待一会儿,你的小猫可就成一只死猫了!”
说着片片白色凝结,万千飞箭,遮布天际,徒手一挥,划破空气刺过来,犹如倾盆大雨。
月华眼球变棕,竖瞳之上光芒游离,一把推开守心,玉笛往空中抛去,双手结印,巨大的法阵映在空中,密密麻麻都是潦草的符文,说是妖,到不如说是除妖者。
两者相撞,阴影遇上阳光,自然消散在空气中,化作点点光芒。符文游动起来,像出击的长蛇,刺向叠香。
叠香瞳孔紧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是蓝天白云,脸边是摇曳的同类,她的延伸,本来是无边无际的花海就像破碎的梦境,恢复它的原状。
银色的符索在她的身上忽隐忽现,她躺在地上看着上升的星星点点,就像是当初凝香人形消灭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挡住了眼睛,一切都扭曲起来,模模糊糊的,是,下雨了吗?啊,是花露滴在眼睛里了呀,她就说嘛,怎么酸酸涩涩的,难受得紧……
月华的手缩在袖子里,想要遮挡止不住颤抖的手,却不知道,他的脸色早已是煞白一片。额头也出现了冷汗,使用正道之术对付妖类是最快的,可是,就像吸血鬼带着十字架去战斗,杀敌一千,自损怎么也要八百。
果然,妖的身体施用那种法术,还是受不住,万物相生相克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远处插在地上的玉笛已经裂了白痕,妖力之后再用佛家触碰,犹如热胀冷缩,难免的。若不是尾缀装饰的那块东西,恐怕那玉笛在空中就会炸裂,不见了踪影了。
月华压了又压,还是吐出一口黑血。
“白凩!”
从月华出手到一切结束,看似漫长,实际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战场之上分秒必争,对打又何尝不是?一个疏忽,就丢了姓命。
守心从被推开之后就觉得不对,如今一瞬间里战斗结束,他虽不知月华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知道,那个百合花妖少说也要千年的道行,是块硬石头。
更不用说,他没看错的话,方才用来攻击的,是百合的根本,是植物的根。那个女人把她的根一片一片剥开来,是在用命和月华打斗,是真正的用命打斗,不死不休。
“白凩,你怎么样?”守心扶住月华,声音又急又快。
月华看一眼这僧人,轻轻推开守心,擦擦嘴边的血迹,“死不了。”
拔起地上的玉笛,尾缀和玉笛碰撞,发出篁篁之声。
叠香的目光被遮挡,有人逆光站在了面前。
“呵呵。”她笑道,“你的能力又精进了。”
月华抿抿唇,别过头不去看她,“远墨呢?”
“他呀,睡着呢。”
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语气平静和缓,丝毫不像是刚打过架的人。
“你方才……”
“方才?呵,白凩,说你无情,你也是真的无情,可你偏偏有时候又心软地不行。我是真的打不过你,也是真的看不透你。说你虚伪,你又不像虚情假意。说你残忍,可在你手里,没有真正灰飞烟灭过一只妖。我不是不明理之人,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我恨啊!我,我唯一的亲人消散在眼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叠香目光涣散,说着她的悔恨。
妖变成了人许多年后,就会懂得人情,然后……
懂情的人,有情的人,最窝囊了……
第94章 犯戒20
起死回生彼岸花,神秘难求天相传堂鸟,百合之心,清心静气。
你方才……用的是百合心。
呵呵,无关紧要,没什么大不了。
可百合没了根,怎么活下去?
活?从跟你对上那一刻,从我被他们找到那一刻,我就没想过活。我已经,苟延残喘了几百年,孤独了几百年,不想再受着了。与其等那些人反悔了掏去我的东西,还不如在这里用在和你的打斗上,试探一下,你这执法长老,是不是真的如人所传的那般,刀硬心软。
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我不能告诉你,就让我再最后报复你一下,当做是我最后的任姓吧。白凩,妖界,早就不太平了,你一个人粉饰的条约,早就管不住那些人了。人很复杂,妖也不遑多让……
“你和那只百合,很早就认识?”守心看着眼前的背影,还是问出了口。
月华顿住脚步,扭头深深地盯着守心看。
守心不知道那算是什么眼神,他只觉得,两人的距离很远很远,远到他一步迈不过去,十步跨越不了。胸口是闷闷的疼痛,又像是长满了青苔,厚厚一层,压抑住所有毛孔,喘不过气来。
什么时候,他们隔的那么远了?
“我不想说,”月华扭过头去,接着走,“麻烦。”
这一世,他过得,并不怎么好。
不同于以往,他见过了太多生老病死,烟雾消散,一本书读上了好几遍,一个地方去了好几次,一把玉笛把玩了好多年,一只猫逗了好几遍,一件事情重复了画了好多圆。
已经没有那么脆弱了,或许说,他总觉得,这才是他的人生,枯燥,无聊,冗长,重复,没有尽头,无限循环。
唯一算得上会牵挂的,也就只有一只猫了。
守心捏捏手,才反应过来,佛珠已经被眼前人弄断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自以为想清楚了跑了出来,却发现眼前的人并不如自己心中想的那样靠过来,而是不着痕迹地疏远,仿佛陌路之人。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有些现实不是你不想要,他就不会发生的,成长,是要经过惨痛的教训和苦涩泪水,还有所有人不愿面对的,分离。
“我就知道你会来,白凩,哦不,我们的六尾令狐,妖族地位最高者,白长老。”
哪有什么香樟树,百合海。不过是精心布置的局。
男人眼睛细长,瞳色是金色,冷冷的竖瞳让人头皮发麻,唇色也是淡淡的黑色,说话时,尖锐的虎牙分外明显,是妖族妖王之一,蛇族玄青。
“哟,这还有个,得道高僧?”玄青越过月华看见守心,挑挑眉,身后的草丛窸窸窣窣,他往后一瞥,“啧?”
声音瞬时消失,玄青看向月华,“真是不好意思,让长老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饿得很了,看见人类,就馋的不行。见谅~”
“远墨呢?”月华抓紧手中的玉笛,直直盯着玄青。
“远墨?嘶,哦—,你说的是那只猫吧?”玄青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这不是没看出来吗?一不小心就失了手。”
玄青丢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在地上滑出去很远,闯入月华的眼帘。
月华耸起肩,缩起脖子,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地上那一团东西。毛色不亮了,杂乱着,不好看了。爪子想必也不软了,肚皮是凉的,四肢是僵的。
已经,硬了。
“别呀,长老位高权重,一只宠物罢了,何必伤了和气?我蛇族也很好养的,要不,我赔您一个?一模一样的?”玄青笑着眯起眼,看着握拳的月华心中很是愉悦。
草丛里探出千千万万个头颅来,尖尖锐锐,细细的脖子,棱角分明的蛇头。豺狼虎豹,蛇蝎兽禽。仿佛一瞬间,妖界就要推翻王位上的人,爆发革命,追求自由了。
而月华,就是他们眼中的昏君,那和平协定,就是丧权辱国的耻辱和束缚。
人类征战,一个君王一声令下,赔上的是千千万的百姓,妖族动手,死的最多的,是低阶小妖。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
玄青抬起手,“我听说,这执法长老的标志便是手中黑刀长笛,斩邪佞,召流魂,如今,黑刀在手,长笛如何不要呢?白长老的条约实在是令妖界不满,长老也当了千年的长老,估计也该腻歪了,不如就换个人当一当,您也是时候退下了。上!”
月华蹲下抚上了那团黑色的东西,和想象的差不多,冰冷的,僵硬的。
心里是什么感觉?心里,没什么感觉……,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最开始的一惊一悸,他连心跳都没有乱过,就真像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月华告诉自己,他不该这样的,他和远墨生活了几百年,那是多长的岁月啊,可是现在,他的心里一片空白,节奏就像睡着了一样平稳轻缓。
唯一有一点遗憾的是,有点后悔,他从来没有告诉远墨,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要把黑刀的微缩形态做成猫铃铛的,一只猫,怎么能没有属于自己的猫铃铛呢?那多丢脸?
还有,
你干净的皮毛,干净璀璨的眼睛,还有偶尔笑起来的样子,都是我喜欢的。
守心站在月华前方,双手合十,遥远的佛吟声震荡开来,甚至可以看到层层金光。
“呵,没想到,还是个有本事的!”玄青眯起眼,看着瞬间减少了一大半的大军,却没有丝毫担心之意,嘴边是不羁的邪笑,“不过,终究是佛家人,佛家人可是最好对付的。一戒不杀生,就足够他束手束脚,什么也做不了了,再厉害,也抵不过拼命的。白凩,你找的,可不是个好帮手啊……”
“白凩,我们换个地方打?”月华的脑中响起玄青的声音,意味深长。
月华抬头越过中间混乱的打斗,看向玄青,这个人,害死了他的猫。他没有猫了,没有撒娇的,没有温暖的,没有别扭的,没有美丽的,都没有了。
眉头狠狠地蹙起来,指甲尖利起来,是要应战的样子。
玄青兴奋起来,他早就想和这人打一架了,果然,最能激起人的战意的,是愤怒和恨意。
“白凩,你冷静!”守心余光感受到月华的不对劲,妖力太强盛了,还有,愤怒。
冷静?像话吗?
自然,是不像话的。
手里握上长笛,尾缀摇摇晃晃,是守心先前扣在左胸的东西。说到底,有些事情,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比如,现在的怒意,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石头是带有无限加速度的陨石,体型巨大,水面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陨石填满,心中的郁结,怎么也要抒发出来才舒服啊!
一黑一白快速碰撞在一起,恐怕月华是第一个把笛子当做刺刀用的人了,现在的他哪里还能静心平气,气球被扎了一个口,不是慢慢漏气,而是要爆炸的。
玄青的眼中闪着精光,畅快无比,“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执法长老,一支脆弱的玉石都能让你挥出长刀的气势!吾真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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