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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以来，说完全没有遗憾与不甘心是不可能的，然而相比较而言，程逸对于他来说更为重要。

为了程逸，他甘愿让步。

很快，车子到了公寓楼下。

沈之远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王总，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就不请你上去了，自己开车小心点。”

王清故作伤心状：“为什么不请我上去？一般不都要请喝一杯茶之类的？怎么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沈之远笑着，没说话。

“好好，我走了，唉，做好人真难啊。”

沈之远挥了挥手：“王总再见。”

“再见。”

……

沈之远上了楼。

打开公寓门的时候，屋内有些暗。

本就是下雨天，又接近晚上了，自然光线不好。

让沈之远没想到的是，程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此时，程逸穿了一身家居服，站在窗户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眉目更加凌厉，沉着一张俊脸。

“怎么不开灯啊？”沈之远按下开关，打开了灯。

突然，程逸转过了身来，一字一句地问道：“谁送你回来的？”

沈之远放下了公文包，如实地回答道：“是我们公司的王总。”

程逸语气不善：“王总？他不是第一次送你回来吧？”

他想到了那次去接沈之远，也是这个王总，当时没有看的清楚，今天可算是看清楚了，算得上是一个风度翩翩，成熟儒雅的人。

沈之远莫名其妙地听着程逸的质问，然而他不想吵架，于是还是耐着姓子说道：“我们平时除了公事以外，很少接触，今天也是因为下雨，他才送我一程的。”

程逸不依不饶：“那他为什么只是送你，不送别人呢？谁知道有什么居心。”

沈之远没想到王清只是出于好心送自己回来，麻烦了人家不说，还被这么诬陷了一通，于是下意识地就替他说话，而且语气也不太好：“你别乱说好吗？王总他不是这样的人。”

程逸也愣住了，他就没想到，有一天沈之远会因为其他男人来反驳他：“你竟然帮着他说话，敢情你对你们王总很上心啊！”

沈之远不敢置信地问道：“程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逸此时怎么高兴怎么来，也不管自己的话伤不伤人了：“怎么？心虚了？你敢做不敢让人说？”

沈之远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反问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不就顺便送了一程吗？”

程逸哼了一声：“顺便送一程，谁知道有没有顺便在车上乱搞。”

“程逸！”

沈之远这一吼，都破了声，程逸两个字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心里面吼出来的。

程逸缓缓走到了他跟前：“怎么？恼羞成怒了？跟自己的老总有一腿，是不是很刺激，你们平时都是在办公室哪里搞？办公桌上？老总休息室？还是……”

程逸还没说完，沈之远就打断了他的话：“是，我在外面乱搞了，别提多刺激了，特别是在办公桌……”

“啪！”

一道清脆有力的扇耳光的声音，让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第12章 没有立场

程逸收回了手，双目赤红。

他没想到沈之远真敢说。

他刚刚那样说，是希望听到沈之远反驳他，说自己并没有和谁乱搞，不是让沈之远这么承认的。

沈之远也被这一耳光打懵了。

良久，他才有了动作，慢慢地回过了头，看着程逸。

这，是程逸第一次打他。

他没想到程逸居然会打他，而且是扇耳光这么羞辱人的方式。

沈之远没再说什么，绕开程逸，去了卧室。

程逸的暴怒也随着这一耳光平息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抽起了烟。

外面的小情人，哪个不是听话地顺着他，偏偏沈之远敢这么跟他蹬鼻子上脸。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沈之远背叛他的可能姓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程逸心里面又舒服不少。

他的东西，除非是不用了，丢弃了，否则别人也绝对不能动。

看来，是自己最近对沈之远太好了，以至于他都敢这么反着来。

外面多的是人来代替他沈之远。

程逸熄灭了烟，拿过外套，大步离开了。

卧室内。

沈之远坐在床上，无甚表情地盯着窗外。

他和程逸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吵架也是有的。

知道程逸脾气不好，于是他能忍则忍，况且他本就姓子温和，通常两人也闹不了太大矛盾。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吵得这么厉害，这么……伤人。

沈之远一夜未眠。

这一夜，他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了很多东西，然而，更多的还是刚在一起的那会儿，程逸对他的好。

记得有一次，程逸带着他到一个朋友的农场去玩。

玩到最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农场的路是一条泥路，一下雨就变得坑坑洼洼的，行走都很困难。

他穿了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刚一走，就溅上了泥水。

程逸看到了，想都没想就半蹲了身子：“来，我背你走。”

最后，程逸一路背着他，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明明是寒冷的雨天，程逸的额头都出了汗，还冲他笑道：“当然是媳妇的鞋子比较重要。”

他自己的皮鞋溅满了泥水，却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

这么细细想下来，该如何取舍，沈之远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他偏头看向窗外，原来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了。

他翻身坐了起来，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泼了泼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随后，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公司。

中午的时候，碰巧王清来他们部门了。

他如往常一样，自然而然地走到沈之远办公桌边，笑着说道：“走吧，一起去吃饭。”

随后，他话音一变，担忧的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

因为沈之远的面色十分的疲惫，甚至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沈之远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并没说什么，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然后跟着王清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楼道上。

王清说道：“咱们等会呢，先去吃饭，吃完饭之后去一家茶馆喝点茶，昨天你不请我上楼喝茶，今天补上吧。”

他开着玩笑。

“王总，以后咱们可能不能一起吃饭了。”沈之远突然开口说道。

王清愣了几秒，才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沈之远没说理由，自顾地道了歉：“王总，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王清停下了步伐，“只不过我有点好奇，是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沈之远果断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

王清仔细地观察着他：“有人说什么了？”

沈之远一顿，随后才说道：“没有。”

然而，他那一顿，就足够王清想清楚了。

看来，果真是有人说什么了。

他想到了昨天送沈之远回家时，那一片区域是高级小区，以他对沈之远的了解，沈之远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买得起那里的房。

还有就是那次自己在楼下碰到沈之远时，来接沈之远的那辆跑车，市场上的售卖价格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

那个隔着车玻璃，他没看太清的男人身影。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沈之远还在道歉：“王总，真是太对不起了。”

王清无奈地笑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有那个义务陪我吃饭，不要太过内疚，好吗？”

沈之远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王清看着一脸苍白的沈之远，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的话，他怎么会有一丝想要责怪的意思，满腔都只剩下心疼了。

他永远记得过年那天，他提出一起吃年夜饭时，沈之远那止不住的喜悦的神情。

平时，虽然沈之远不会太主动，但是自己每次叫他一起吃饭，他都是开心的。

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悦，就算是藏得极好，也骗不了人。

一个人到底是有多么孤独，才会在大年三十那天，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流浪，坐在长椅上红着眼眶。

又是有多么孤独，才会因为和别人一起吃顿饭，就满心的感激。

王清不禁想到，那个男人到底是出于怎样一种心态，才会连交一个普通朋友这样的机会都要剥夺。

沈之远不是沉默内敛的人，相反，与他相处，会让人很轻松自在，这样的人，怎么会连一个交情好的朋友都没有？

如果是他拥有沈之远这么好的人，哪会舍得他受一丁一点的苦？

如果他有立场的话，定会好好的护着沈之远。

可惜，自己没有这个立场啊，王清暗自苦笑，随即他调整了表情：“好了，不就是不能做朋友吗？咱们还是上下级啊。我给你说，你今天可算是得罪我了，小心我以后在工作上给你找麻烦。”

他开着玩笑，把这件事情轻轻松松揭了过去。

沈之远倒是真希望他给自己找点麻烦，好让自己不这么愧疚。

王清看着低着头的沈之远，笑道：“别不说话啊，发表点感想。”

沈之远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王清，愣了一下，然后了然地回答道：“我会好好工作的。”

“这就对了嘛。”王清就像一个上级检阅下属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给公司挣点钱，这就是员工该尽的义务。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沈之远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

 

 

 

 

 

第13章 只是那个人不在

下了班，沈之远回到公寓，摸出钥匙打开门后，屋子里面一片寂静。

已经八天了。

自从那晚上两人发生争吵，程毅摔门而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沈之远不知道程毅去了哪里，也尝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对方挂断了。

沈之远也就没有再打。

他拖着工作一天之后，有些疲惫的身体慢慢地进了屋。

换鞋的时候，一团白色的东西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汪汪……呜……”

沈之远控制不住地扬了嘴角，换好鞋之后，弯腰把小狗抱了起来。

“是不是饿了？”他笑着摇了摇小狗。

“汪……”

小狗一直用脑袋拱着他的手，让沈之远心底止不住地一暖。

还好有这么个会呼吸的小东西陪着他，让他不至于一个人。

他弄了些狗粮给小狗，然后自己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它吃得欢快的模样。

他自己是不打算吃晚饭了，反正也就一个人，何必麻烦一趟。

然而这么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就自己这胃的情况，还想继续折腾，不是自找罪受吗？

他起身，准备去下碗面条吃。

然而，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他的胃突然就疼了起来，让他没法再继续下面了，连拿勺的力气都没有，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想来是最近这几天受凉了，突然就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