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梦醒了，人就该散了
“谁说回不去了？回得去。”程逸生怕从他口中再听到什么否定的话语，急急地就开始保证，“断了，通通都断了，我不要外面那些人了，也不会结婚了。”
“你断了也好，不断也罢，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沈之远冷静地反问着，就好像他和程逸是彼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程逸做了什么都没关系，“程逸，别白费力气了，你走吧。”
程逸自然是不肯：“不，我不走，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沈之远知道已经说不下去了，再这样说下去无非是死循环而已，没有意义，于是，他转身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程逸却是跟上来，拉住了他：“小远，你别再生气了，有什么气咱们回家再发行吗？你跟我回去。”
沈之远被纠缠得有了火气：“我说了不回去，你是听不见还是怎样？”
程逸被他说得有些委屈，拉着沈之远的手却还是不肯放开。
正在两人拉扯之间，沈之远突然有些痛苦地弯下了腰，很快就苍白了脸色，冷汗也冒了出来。
“小远，你怎么了？”程逸顿时心慌起来，他还以为是自己不注意伤到了沈之远，可是他都是控制着手上的力道的，这不太可能。
他看见沈之远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捂住了胃部。
“是胃疼吗？快，我送你去医院。”
程逸急忙伸手，想把沈之远从地上扶起来。
“滚开。”沈之远突然一把挥开了他伸过去的手，用力地吼道：“当初我自己能一个人去医院，现在也行。同样，那个时候，你都没管我，现在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献殷勤。”
早干嘛去了呢？
冬天那次，他也是胃疼得受不了了。
那个时候的程逸在哪里，在国外陪着他的未婚妻逍遥自在。
现在后悔了？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放不开了？谁知道呢。
总之，晚了啊，程逸。
沈之远面色惨白的一笑，随后依靠自己的力气，缓缓地站起身来，去路边拦出租车。
程逸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也不敢再贸然靠近。
他不是假惺惺地献殷勤，他是真的醒悟了，后悔了，想要弥补了，怎么就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呢？
等到沈之远上了出租车后，程逸急忙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然后开车跟了上去。
到了医院，沈之远也不肯让程逸帮忙，自己咬牙去挂号，检查，然后开药。
给他检查的医生一身白大褂，微微发胖，看起来很友好的中年大叔，他开了口说道：“小伙子，你这胃病很严重啊，还不注意的话，恐怕会更糟糕，自己的身体怎么就不爱惜着点呢？”
沈之远接过药，礼貌地道谢：“谢谢医生，我会爱惜的。”
因为现在，不会再有那个让他撇下自己的健康，也要保护的人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他会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好地生活下去。
程逸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震惊得不是一丁半点。
沈之远有那么严重的胃病？
他也是这才依稀地记起来，似乎很早以前，沈之远就有了胃病了。
当时忙着创业，忙着抢业务，沈之远陪着他日夜颠倒，吃完这顿不管下顿，其余地都是喝了酒。
真正算起来，大多数时候沈之远都是让他多休息，在酒桌上，也是替他挡了不少的酒。
程逸这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么混账，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他被巨大的愧疚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之远出来之后，程逸也没说话，沉默着跟着一起出了医院。
此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昏黄黯淡。夜风瑟瑟，不知怎么的，就凭添了几分悲凉。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
沈之远停下步子，终究还是开了口：“程逸，这样很没意思，我们现在就来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程逸想都不没想就出声：“不行！”
有的事情，最怕的就是说清楚，因为说清楚了，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沈之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晚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浮动，昏黄光线下的他有一半都隐藏在了树影里，让人有一种他即将消失的错觉，仿佛再也留不住。
“小远，我求求你，咱们不说好不好，剩下还有很多日子呢，我们还能做更多的事，到时候一起说。”
沈之远向来是不舍得违背程逸心意的，但是那是以前，此刻，他不管不顾地说了起来。
“大二那年，沈之远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叫程逸的大男孩。那个时候的程逸就是全身的少爷脾气，嚣张得很，也霸道得很，但是却对沈之远很好。于是，沈之远从此把他放在了心里，眼里能看到的也唯有一个程逸而已。”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沈之远这才知道，原来程逸对他的好只是一时玩乐，一时消遣。而且，程逸这样的好，也不只是沈之远得到，沈之远只是其中之一，什么都算不上。”
程逸心都听得碎了，他颤抖着声音：“宝贝，别说了，我错了，咱们重新来过……”
沈之远平静地摇了摇头，眼神里不含一丝多余的东西，他看着程逸，缓缓地开了口：“梦醒了，人也就该散了。”
过去的五年，于他来说，无异于一场梦，一场自欺欺人的梦，一场早就该醒来的梦。
梦里的另外一个主角自始至终都清醒着，只有他犯了糊涂而已，而他现在也清醒了，这样很好。
程逸急促地反驳：“怎么可能散了？我们不能散。”
然而，沈之远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之后，像是再也看不见程逸这个人一般，转身就离开了。
程逸心里着急，但是也没了办法，只得继续跟了上去。
他才不会放手，死都不放。刚刚沈之远说散了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呼吸都停止了，只觉得晴天霹雳，天塌下来了也不过如此。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现在也顾不上沈之远对他的态度怎么样了，只知道必须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才行。
第26章 不能和其他男人一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逸一有空闲就会从北京赶过来。
沈之远往往都当他不存在似的，直接忽略了他。
程逸对此虽然也很难受，但是比起找不到的人的那段时间，现在能知道沈之远在哪，能够和他说上话，虽然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已经很不错了。
这天，本来程逸是处理好了事情再过来的，但是公司又突然出了点事，他不得不再次回去。
他跟在沈之远的身后说道：“小远，我现在要回去处理点事情，很快就赶过来，你……”
沈之远一句都没有回应他，自顾地在他跟前“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程逸望着这一幕，也只得苦笑了一下，他来了这么多次了，已经知道了沈之远在这里租了房子，但是还一次都没能进去过。
是他自己做的孽，只得自己承受了。
他隔着门，也不管沈之远能不能听到，就大吼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自然不会有回应。
程逸拖着有些颓败的步伐下了楼。
屋内。
沈之远听到程逸的脚步声离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随意放好了手上的东西，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屋子……
他是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所以，就这样吧。
很快，便到了五月二十日，这可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办公室的人趁着休息的间隙，都在讨论着。
沈之远自然是不会加入讨论，他也是被他们讨论提醒了，原来今天很特殊，只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没什么用。
所以，在下班的那一刻看到王清打来电话时，他怔住了，并没有伸手去接。
终于，铃声停了下来。
可是，紧接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来是避不过了，沈之远无奈地接起了电话：“喂，王总？”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那天王清说了那样的话，又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打来电话，让他不多想都难。
电话那头的王清则显得兴致很高，他扬声问道：“你们下班了吗？”
“快了。”沈之远如实地回答着，边揣摩王清这通电话的用意。
果然，王清那边说道：“那你等会下班就出来吧，我在你们公司的楼下。”
听到了他的话，沈之远震惊得不行，走到了窗边往下望去，果然王清就站在下面，悠闲地靠在车上，给他打着电话。
沈之远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头：“王总……”
“那就这样吧，我等你。”
王清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沈之远慢慢地放下了手机，回到了位置上。
他以为他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但是王清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好像还有要愈来愈烈的趋势。
沈之远清醒地意识到，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看来这次得下一剂猛药了，彻底断了王清的念想。
等到下班时间一到，沈之远随着人群一起走出了公司。
王清笑着朝他招手：“你这个上班的地方可偏了，我找了好几圈才找到，差点迷了路。”
沈之远笑了笑：“王总……”
“哎……”王清打断了他，“可别叫我王总了，之前咱们是上下级，现在不是了，叫王哥吧。”
沈之远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还是叫王总吧，都叫习惯了。”
“也行。”王清妥协了，转而说道，“这附近都哪家不错的餐厅吗？咱们去吃饭吧，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位置？”
王清坐上了车。
沈之远也只好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在王清发动车子前说道：“王总，干脆回家吃饭吧，我做饭。”
在他看来，等会一到餐厅，到处都坐着情侣的话，他和王清坐在那里，怪怪的。
王清也不知道想没想到这一层，总之在沈之远提议之后，他附和着说道：“也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馋得慌。”
沈之远一时没能接话，因为王清话里总是含着那么一些含含糊糊的意思，就差人点破了。
于是，两人先是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不少的菜，然后又一起到了沈之远租的房子。
刚一进屋，王清就说道：“这是我第二次来了，我内心里是希望以后也能经常来。”
“朋友之间多走动是应该的。”
沈之远接了话，而且加重了“朋友”二字。
王清这次没叫沈主管了，而是开了口叫道：“之远，你知道我不是……”
“王总，那我说说我的意思吧。”沈之远打断了他的话，知道是时候给王清说清楚了，“如果是做朋友，那我举双手赞成，如果是你想的那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话，真是说的绝情又伤面子。
然而，沈之远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即便他现在和程逸分开了，然而他心里面也装不下另外一个人了，如果勉强地接受了王清，只会让彼此都很累，对王清更是不公平。
王清显然也没想到沈之远突然就这么说了一通，过了好一会，他才苦笑道：“那我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沈之远没说话，可是态度却很明显。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王清终究是有点不甘心，于是，多嘴问了一句，问完之后，他又有些自嘲。
“不是。”沈之远答得干脆。
的确，他并不是因为程逸才拒绝王清，他早就已经决定放下程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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