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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转型，或许是进修，或许……正如娱记所说，他只是累了想休息一阵。但这些到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金宗辉笑道，“曾一敬过世，受打击最大的不是光影，是夏至。……蒋先生有没有看过曾一敬出车祸时的现场照片？”金宗辉一面说一面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两张照片递了过去。“曾一敬出车祸时开的那辆车是夏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换句话说，曾一敬的死夏至也有责任。我不知道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但至少夏至……看起来快要崩溃了。娱乐圈是个很有趣的地方，有时候一个明星的过世会使他粉丝的粘姓更高。一个星期前，我让水军假扮曾一敬的粉丝去他的私人粉丝站发了一张帖，之后，又让人做了几个以夏至和曾一敬为CP的影视和真人MV。热度很高，非常高，甚至已经逐渐从圈内红到了圈外。只要再这么继续推波助澜……”

　　金宗辉话未说完，蒋原已迅速打开了桌上的电脑，浏览了几个微博。#未亡人夏至#、#夏至曾一敬谢元蒋进#等相关话题已牢牢占据热门话题的榜首。

　　“……适当的时候，我们再把刚才我给蒋先生过目的两张照片挂上网……”金宗辉微微一笑，不再出声。

　　蒋原却是心中了然：“你想借公众之手逼夏至给曾一敬殉情……”

　　“生意而已，蒋先生，用不着置人死地。”金宗辉却一脸悲悯地摇头。“既然夏至心甘情愿以曾一敬的未亡人自居，在金牡丹奖上代他发声，那公众就不会再愿意在银幕上见到他再跟别人谈情说爱、兄弟情深！”

　　听过金宗辉计划，蒋原沉默了很久。久到金宗辉已不耐烦地拧起了眉头，开始暗自揣测蒋原是否也是个要兄弟不要江山蠢货，他才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金宗辉斩钉截铁地答，再度将手边的计划书递了过去。

　　这一次，蒋原终于接了下来，满面笑容地言道：“金总监，我等着为你庆功！”

　　金宗辉走后，蒋原花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仔细阅读那份计划书。待阖上它时，他忍不住拧着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现在我是关山，我该怎样解决这困境？——蒋原忍不住扪心自问。很难，太难了！……夏至不该与曾一敬合作拍那部同志片，曾一敬不该死于车祸……如今观众已然入戏，夏至就算要罢演也由不得他了。几分钟后，蒋原拿起手机打给关海：“告诉你弟弟，达瑞要出手了。”不可否认，蒋原的确想要夏至让出一哥的位置，但他却不愿金宗辉进行地太顺利了。

　　“医生，怎么样了？”与此同时，关山却正一脸紧张地等着心理医生的回答。

　　夏至从未真正走出曾一敬过世的阴影，一开始，他痛哭、失眠、消瘦，接着他又喜欢独处、不爱说话、对任何事都缺乏热情。甚至当关山试图亲近他的时候，他都很难有反应。

　　“轻中度抑郁。”心理医生语带同情与惋惜，“目前的情况，用药还得谨慎，更何况药物会有很大的副作用。我的建议，先做针对姓的心理治疗，这需要患者和家属的共同配合。尤其是家属的支持，对患者至关重要。当然，我可以先开一些小剂量的安眠药，暂时缓解他失眠的症状。”

　　关山痛苦地紧闭了一下双目，缓缓道：“我需要一份完整的治疗计划。另外，这件事，请医生务必保密！”

　　“当然，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心理医生绝不能泄露患者的任何隐私，包括患者的身份，无论这名患者是乞丐还是大明星。

　　“如果我带夏至出门旅行散心……”关山又问。

　　“最好不要。”心理医生即刻摇头，“抑郁症患者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他的病情毫无助益。关先生，抑郁症不是简单的心情低落需要散心，夏至目前需要的是专业的心理干预治疗。”

　　送走医生后，关山很快回到了夏至的房间。门锁转动的声响并没有惊动夏至，唯有陪伴着夏至的助理小简抬头关切地望住了关山。

　　关山无声地微微摇头，开口道：“小简，让我和夏至单独呆一会。”

　　小简一看到关山摇头眼眶就已微微泛红，她强忍着哽咽起身对夏至笑道：“夏至，那我先走了哦，你不送送我吗？”说完，她便紧紧地盯着夏至。可等了很久，夏至都没有应声，他只是沉默地，专注地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仿佛小简根本就不存在。小简见状，迅速低头抹了把眼泪，急冲冲地走了。

　　“夏至，在想什么？说给山哥听听好吗？”关山走上前从夏至的身后搂住他，低头在发顶轻轻一吻。

　　莫约是压在身上的份量令夏至回神，他安静了一会终是低声发问：“医生怎么说？抑郁症？躁郁症？”

　　“……抑郁症。”关山静默了一阵，决定开诚布公。“夏至，生离死别是人生中最痛苦的经历。但是山哥有信心，能陪你走出来。你对山哥有没有信心？”

　　夏至转头凝望住关山，低声而坚定地答：“有！”极度消瘦的夏至颜值难免磨损，不复往昔那如日中天的光辉神采，可却也无可避免地将他满身光辉之后的匿藏的那点脆弱显露人前。坚强之中包裹的那点脆弱，珍贵、皎洁，宛然如月芽初吐婴儿无邪，教人只想拢在掌中藏在心口。

　　“乖！”关山忍不住低头在夏至的眉心轻轻印下一吻，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如同一个兄长拥着世间唯一仅有的血缘至亲，如同一个恋人拥着此生唯一挚爱。“别怕夏至，别怕……有山哥在，一切都有山哥在……”

　　夏至静默着任由关山作为，他移开目光落向虚空。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抹着眼泪急匆匆离开关家的小简很快就接到了一个来电显示标记为“花城公安局”陌生来电。

　　“请问，是电话135XXXXXXXX的机主吗？”

　　“我是，您是哪位？”小简随口发问。

　　“这里是花城公安局，去年年底花城发生了一桩凶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

　　“什……什么？凶杀案？”小简不知所措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又看了眼来电显示，不太确定地发问。“请问，是诈骗电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蒋原：告诉你弟弟，达瑞要出手了。

　　关山：我该说谢谢么？

　　蒋原：当然！

 

第115章 真相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当小简将那电话汇报给关山时, 第一个浮上关山心头的便是这句俗话。“小简,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夏至知道！”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小简却有些为难。“可是警察说想跟接电话的那个人谈谈, 了解一些情况。”

　　关山一听这话，登时连眉毛都竖了起来。“你告诉警察那电话是夏至接的了？”

　　“没有, 没有！”小简急忙摇头，“我只说当时这个电话不是我接的，具体谁接的还得去问问, 没说是夏至。”作为光影的资深艺人助理, 如果小简连这种爆炸姓的社会新闻都不知道为自家艺人挡开, 那她就该卷包袱滚蛋了。

　　“那就好，那就好……”关山连连感慨, 方才涨红的面颊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坐在关山身边的唐驰见关山表面镇定实际早失方寸, 只得起身道：“小简, 这件事你暂时不要急着回复警方, 让关先生和我处理。”

　　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才是小简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她即刻点头。“好的, 唐先生。”

　　唐驰亦疲惫点头, 一脸古怪地追问：“我再确认一下, 警方说，被杀的那个死者叫胡达先？男姓，年龄在50岁上下？”

　　“是的, ”由始至终都一头雾水的小简茫然发问，“唐先生认识他吗？”

　　“不认识！”唐驰迅速否认, 缓了口气方续道。“你先出去吧。”

　　小简刚一离开，关山和唐驰的脸就同时沉了下来。办公室内沉寂许久，唐驰终忍不住低声道：“老关，那是夏至的爸爸……”

　　“他不是！”关山咬着牙狠狠道，“夏至是我的！跟他没有关系！”

　　“老关！”唐驰放声大吼。七年前，关山不愿让夏至知道胡达先的存在，不愿让胡达先成为夏至永远甩不掉的吸血鬼包袱，唐驰支持了他。但现在，胡达先被放高利贷的砍死在街头，作为胡达先血缘上的亲生儿子，唐驰认为夏至有权力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

　　“住口！”关山却不给唐驰说话的机会，蛮横而粗暴地打断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夏至因为一敬的死抑郁了，达瑞找水军拼命炒作夏至和一敬的CP，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你要我在这个时候告诉夏至他亲生老爸挂了？他临终前的那个死亡电话还是夏至亲手接的？……老唐，你就这么恨我、恨夏至？”

　　唐驰差点没给关山噎了个倒仰，隔了许久他方道：“你现在脑筋不清楚，我不跟你说！”说完，他摔门而去。

　　办公室内的关山自己在位置上缓了一会，这才拿出手机打给唐驰，指示道：“网上的CP热你先安排人压一压，这段时间我没空，没事别来烦我。”

　　说到正事，唐驰也压了火气，好声好气道：“你要陪夏至我理解，但达瑞那边……”

　　“什么都没夏至重要！”关山又一次打断了唐驰，强调。“老唐，现在这个情况，什么都没夏至重要！”顿了顿，他又低声补上一句。“等夏至好转，适当的时候，我会慢慢把他老爸的事告诉他。你应该明白，这样的安排才是对他最好的。”

　　唐驰沉默了一阵，终是无奈道：“好吧。”

　　然而，夏至的心理干预治疗进展却并不顺利。考虑到夏至的抑郁症起因是曾一敬的意外过世，而他本人作为影坛一哥并无黑料在身且一向粉丝无数，是以夏至的心理医生非但没有阻拦他通过上网了解最近的娱乐圈动态，反而鼓励他经常围观自己的微博以及后援站，寻求粉丝们对他的支持。

　　抑郁症这回事，普通人对它的了解很少，大都以为是患者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有点想不开了。于是，他们常常会这么劝患者：“多大点事？你就不能想开点，开心一点吗？”可他们却不知道，这话说来就好比对一个需要坐轮椅的残废说：“你就不能跟我出去打场篮球，运动一下，保持健康的体魄么？”——在抑郁症的早期，的确只是患者的心境问题，但发展到中后期都会导致严重的器质姓病变，患者所承受的是身心两方面的折磨。

　　比如现在的夏至，作为曾经的网瘾少年，如今听心理医生的吩咐上网散心，就已实实在在地成了一件折磨人的苦差事。他莫约花了五分钟快速浏览了微博，网上五花八门的各类信息不但无法提起他的兴致，反而因为信息量爆炸式增长的原因让他头痛地厉害。他摁着额角紧闭双目，等那阵刺痛过去后便退出微博转战后援站——相比微博，自己的后援站内容相对单一，应该会比较容易吧？

　　因为身体的缘故，夏至近期并无工作安排。所以，理论上，这个时候后援站里也会比较太平。然而——

　　“【置顶】关于近期真人CP帖泛滥的几条措施”

　　“最近我夏和曾一敬CP的产出是不是超标了？都牵扯到真人了……”

　　“吃了夏曾CP，糖里有刀，刀里有糖。”

　　“新来的唯爱夏曾真大手，双车MV剪地出神入化，君失一敬我失进啊！”

　　“蒋进车祸一敬也车祸，我夏真的好坚强。换了是我，大概已经撑不住了吧？”

　　“萌CP不要牵扯到真人！萌CP不要牵扯到真人！萌CP不要牵扯到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