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在这,我刚才说过, 您也不仔细听。我现在带您去的就是公会,喏, 就在前面!”
席天无所事事打量周围的建筑,“公会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些发货送货的事,说白了就是人力跑腿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佣兵公会可是人流量最大,消息来往最迅速的地方,在我们这个小贵族星球可是人人都喜欢的。”
“你说‘小贵族星球’?我怎么没听过这称呼。”
一路走来的景色里,摆着木牌子的行会作坊,被圈禁起来的高大古堡,高高耸立的骑士雕像,彩色琉璃顶的教堂,处处显示出浓郁的古代氛围。
“我们这,在以前可是各个星球上贵族老爷们的跨星际封地,他们带来了马车,仆从,骑士与城堡。随着日久年深,贵族逐渐没落,当他们当年带来的东西一直保留到现在,这是一个贵族们撑起的星球……”
艾利斯在一旁就恨不得把耳朵堵上,昨夜情动玩得有点过火,早上精神不济,又被雄子拉出来游玩,然而他只想安安静静再睡个回笼觉!
选向导的时候他特意找了个看起来安静的,渴望路上能得个清闲,结果却发现是个话匣子,两个话匣子你来我往,把安静的路上洒满了台词。
艾利斯不想抱怨他雄主,只好趁席天有事的时候,把布玛单独拉过来塞给他几个银币,告诉他安静一点。
布玛的大眼睛看到手里银币立即亮了,小鸡啄米式点头。
艾利斯总算能安静一会儿,不成想,却来到了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酒馆面前,常年悬挂在外的木牌都已经长出了草,大字歪歪扭扭写着‘塞弗酒馆’,右下角小字端正写着‘佣兵公会no.1’。
席天看到酒馆,兴致盎然,“这就是起源地?想不到这么穷酸。”
“哪里是穷酸,明明是充满历史的味道!”然后布玛又抖落一番教科书式的介绍。
艾利斯扶额感慨,自己是白花钱了。
进入酒馆,扑面而来暖烘烘的气流,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对面的红砖墙上,挂了一张粗麻绳渔网,网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小东西,网正中央则刻着布玛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场地里,散布十几张桌子,每一桌都坐满了人。
吧台前,侍者来回往来,递送啤酒或是任务纸条。
布玛带他们到一桌前坐下,随后又跑去给他们端来满满两大杯啤酒,啤酒上面泡沫满的快溢出来。
“嘿,您要不要加入佣兵公会玩玩?”布玛道。
席天有过醉酒教训,只尝了几口上面的泡沫,就推给了艾利斯。
艾利斯面不改色端起来痛饮,席天把另一杯推给布玛。
“为什么要加公会?我就是来玩玩转转。”
“来到这的游客没几个不加入的,佣兵公会可是遍布星际的,您以后需要什么材料什么东西,在公会上一挂消息就成了。”
“我不需要。”席天拒绝。
“您想想,人嘛,哪有不遇到困难的时候,佣兵公会的会员遍布星际,有什么事情什么苦恼都可以放在公会上面,找个知心人儿啦,缺,缺个保姆啊,做菜不成功需要一对一指导啦,辅导幼崽写作业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公会做不到!”
“我去,这不就是大型线下论坛吗?”听着后面两句,席天惊讶道。
艾利斯在听到“找知心人儿”时,狠狠瞪了布玛一眼,把他吓得卡了个壳,本来要说缺个床伴赶紧临时改口。
“论坛再怎么也不能来到身边亲临指导啊,公会人多势众,可没有这样的烦恼。来入个会吧,现在入会还赠送限量版精美会员勋章,走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席天被勾引起兴趣,拉着艾利斯在吧台前,找了个侍者交会费注册成了会员,然后收获到两枚白鸽口衔橄榄枝的亮闪闪小印章。
席天给艾利斯戴上时,却见艾利斯指了指他身后。
席天转身功夫,就见刚才给他们注册的侍者迅速塞给布玛两枚银币。
布玛见席天望着他,不慌不忙地露出一口白牙,朝他挥手,然后道:“再来一杯啤酒,要冰的!”
“我没看错,他是不是在收好处费?”
艾利斯手遮掩住口,打了个呵欠。
“怪不得刚才那小子一直怂恿我们加公会,原来是因为有好处费。”席天挑眉。“你困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累?”
雄子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这都一个早上了。艾利斯颇觉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怪我怪我,昨晚不该闹你这么晚。”席天连忙认错,“不过,昨晚开心么?”雄子低声说。
艾利斯瞬间回想起昨晚的事,不止一次爽到哭出来,简直把雌虫该有的强健丢的一干二净。
艾利斯脸红起来,庆幸半长不短的头发能帮他遮挡一会儿。
“你还给我答案呢!”席天又说。
艾利斯羞恼地看他雄主一眼,这还算个公开场合,瞎撩个什么。
“嗯?告诉我。”席天鲜有的不依不饶。
“嗯。”艾利斯点头。
第55章 第 55 章
席天翻看桌上的佣兵任务登记表, 里面是满满的手写字,什么“帮照看婴儿三小时”,“购买早市最新鲜的鲶鱼”“代购虫星当地生产的蒸馏酒”, 好一幅百姓生活日常。
“我以为佣兵公会都会弄些猎杀猛兽、暗杀某某巨头的任务,”席天扶额,“现在看起来,真是破灭。”
艾利斯接过来翻看了两页, 不由得笑出来,“能成为最大的公会必然是最接地气的, 如果都像小说里, 血腥的刺激的堂而皇之列出来,恐怕星际联盟也不会由着它开放了。”
门口一个侏儒走进来, 他贴着布玛耳边说了几句话, 布玛脸色煞白,一口喝光冰啤酒,向他们请假,表示第二天可以为他们免费服务一天。
没等他们回答, 布玛火烧屁股似的贴着吧台后边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黑帘溜了出去。
“导游跑了。”席天干巴巴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艾利斯看向他, “是的,他跑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 笑出声来。
导游跑得猝不及防,他们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但随后, 一声怒吼从正门传来,“布玛那个小混蛋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接着, 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满脸络腮胡的巨人走进来。
他圆圆的脑袋左右摇晃着,几乎看不见脖子。酒馆里的人声音都静下来,只听到他喘着粗气。
他将视线放到酒馆里唯二的新面孔,径直向席天艾利斯走来。
屋里热闹的声音又恢复了。
“大块头,都一个月了,还惦记着布玛呢?”
“人家小小孩子,不就是赢了你几个钱,至于小题大做吗?”
“格荣,你真没肚量!”
人群中发出嘘声,旁边的人还将冒着泡沫的啤酒举到他面前,被他一把推开。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格荣朝他们吼道,自屋顶悬垂而下的装饰都震了几震。
他走到他们桌前,吧台里,给席天他们登记过的亚雌大声道:
“你要是再敢把椅子坐坏,以后我们这就不欢迎你了!”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声,格荣涨红了脸吼回去:“谁稀罕你们质量差的破凳子。”
面对着席天,这个一打眼就能瞧出性别的雄虫——让雌性看一眼就心生亲近感的保准就是雄虫没错——格荣试图挤出一个笑脸,怕吓坏了席天。
席天轻咳一声,没忍住,把视线挪开。
围观的人,以为席天是懒得看这个粗鲁的大块头。
只有桌底下和他握着手的艾利斯知道,席天这是在忍住不要笑出来。
雄子拥有放肆的权利,但他家雄主却不会真做出来,还曾冠冕堂皇地给艾利斯讲:那样太损害我在外面的形象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做。
为了保存席天的形象,艾利斯主动说道:“布玛是我们的向导,如果你与布玛有什么恩怨,请直接去找他说话。”
格荣下意识摇头:“不不不,那小东西每次见了我脚底下都踩了西瓜片似的。”
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打岔的,“你多大的人了,还和一亚雌斤斤计较,要不要脸啊?”
格荣又吼回去,却起了更多嘘声。
格荣焦急地窥探席天的神色,生怕雄子一个不耐直接把他撵出去。
席天终于说话了,“和我说说,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请你们给我传个话给布玛,不是他耍诈赢走我工钱的事儿。”格荣看着席天的脸色,又继续说下去,“他那天拿走了我一个重要东西,我朋友等着那东西救命呢。”
“明天我会帮你转告他,他愿不愿意见你,就看他的意愿了。”
“哎!好好好好!”
格荣还以为要再央求央求,没想到雄子这么好说话,他扯出大大的笑,跑到吧台:“给我来一桶啤酒,不要冰的不要冰的。”
“……”席天有点尴尬,他还没有问格荣他们要在那儿见面。
艾利斯在旁边笑了,小镇生活使他放弃了定计划习惯,但坚持思考事情要够周全。
“不用管这个了,布玛都能做向导,他一定知道那个人住处,他同意就自然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