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系统]+番外 作者:抹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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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总是想妈妈可以抱一抱我。”祝生闭上眼睛,慢慢地说:“他们不放心,便把我关在房间里,但是我会装睡,再自己悄悄溜出来,坐到地毯上等她。只要门稍微推开,我就扑到她的怀里。”
“……但是她会把我推开,用力地推开。”
“生生。”
“骗你的,又上当了。”祝生回过神来,弯着眼睛无声地笑,分不清是真是假。他笑眯眯地说:“明天就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系统小声地抱怨:“我才没有舍不得。”
祝生回到房间的时候,阿姨还在给他叠衣服。见到人了,阿姨用手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祝生乖乖地坐到床边,阿姨手上的动作不停,她叹着气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真的太不知轻重了。”
过了一会儿,阿姨又说:“我原本以为,哪怕有什么天大的仇,你到底是夫人怀胎十月,又是她看着一点一点长到这么大,总该会心软的。可是这么多年了,就算养的是一只阿猫阿狗,也该有了感情,她把你生下来,又没有对你尽到一点责任,尤其是祝先生住院以后,更是变本加厉。”
“真是……”
阿姨心疼不已地说:“就连祝先生出车祸,她也一并怪在你头上。”
“是我要爸爸回来,给我过生日的。”祝生很轻很轻地说:“其实妈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把我生下来。”
阿姨皱眉,“这不怪你。”
祝生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说下去了,“阿姨,辛苦你了。”
阿姨把手边叠好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进行李箱,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半晌,在她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阿姨终于回过头来担忧地劝慰道:“你不要太钻牛角尖了,这怨不得你,真的怨不得你。要怪只能怪……世事无常。”
祝生把阿姨送走,没有说话,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左手,而后仔细地把衣袖卷起来一截,雪白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疤,宛如瓷釉裂痕。
“都是因为我。”
祝生这样对自己说。
第二天的早上,祝生又向班主任请了病假,没有去学校。佘已发过来几条短信,都在问他怎么了,祝生没有回复,甚至就连李见著,也破天荒地询问祝生为什么还不来学校认领谢大少爷,到了中午,谢清让给祝生打来电话,祝生照旧没有接通,而是任由手机响到没电关了机。
系统奇怪地问道:“生生,你怎么既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呀?”
“因为……「嫉妒」的占有欲。”
自从祝生扑进谢清让的怀抱,向他讨要亲吻的那天起,少年已将他视为独有的藏品。谢清让不喜欢别人望向祝生,不喜欢别人触碰到祝生,只想自己独占祝生的所有,而祝生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安静且乖顺的,于是少年便试图不动声色地……掌控他的一切。
祝生向系统解释道:“他不会答应我住到别人那里的,即使那个人是我的舅舅,所以「嫉妒」今天肯定会提起来。按照他的姓格,他大概会让我住到他的房子里,但是我……当然不能答应。”
系统嚷嚷道:“可是这和你不回短信、不接电话又有什么关系?”
祝生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这样就不用让我来拒绝他了。明天我可以对「嫉妒」说,我很难过,所以才没有接他的电话,因为我并不想住到舅舅那里……但是,我除了会哭,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要怪只能怪舅舅啦。”
系统打开自己的小游戏,“还是这个简单一点,你们人类谈恋爱好麻烦喔。”
“……”
下午过来接祝生的人是靳寒川的助理,靳寒川本人似乎正在忙着处理什么事情。
助理把人接过去以后,一切都安顿好了,这才跟祝生打了一声招呼,独自返回公司。祝生无事可做,干脆把带回来的资料书摊开,趴到书桌前写作业,等他再抬起眼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而楼下有开门的声音。
祝生推开门,只看见待在楼下的靳寒川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眉头紧蹙。男人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又显出几分冷厉,他抬起两只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扯掉一半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
“舅舅。”
祝生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靳寒川抬起眼,而后稍微眯起来,“嗯?”
“你喝酒了?”祝生闻到靳寒川身上的酒味,他轻轻地问道:“你要不要喝一点水?”
靳寒川没有搭腔。
祝生瞟了他一眼,男人应该是醉了,平日里的不可一世全然消融在眉眼间,他便自顾自地到厨房,给靳寒川倒了一杯水。
然而才回过身来,祝生倏忽望见本该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厨房的门口,他半阖着眼帘,瞳眸幽深,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给你。”
祝生把手里的水杯给他,靳寒川却没有接过。男人用黑沉沉的目光掠过祝生的脸,停留在他的手上,没过多久,靳寒川低下头来,他握住祝生的手,把水杯往自己的唇边送来,并轻啜了几口,而唇舌则有意无意地舔过祝生的手指。
祝生的眼睫一颤,抬起乌黑的眸,湿漉漉的目光宛若淌过一往池水,而玫瑰色的脸庞格外诱人。他小声地开口道:“舅舅……”
靳寒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祝生对上他的瞳眸,似是无意地咬了一下唇,颜色偏淡的唇色立即覆上莹润的水光,犹如冲淡了的玫瑰汁水。然而这片春光不过片刻,祝生连忙低下头,浓密而卷翘的眼睫打出一层淡影,纵是羞恼,少年的眼角眉梢也明艳至极。
他的声音软得恰到好处,“舅舅,我去睡觉了,你还要喝水的话,水是在……”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看了许久,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了祝生的唇,“嘘。”
祝生无措地睁大眼睛。
靳寒川垂下眸瞥了他一眼,漂亮又听话的少年总是讨人喜欢的,他抬起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揽住祝生,把人带入怀里,而另一只手则拿出来一只皮夹,靳寒川把皮夹里的卡片尽数抽出来,而后放到祝生的手心里。
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给你。”
“我不要。”
祝生摇了摇头,男人却态度强势地把所有的卡片一同按入祝生的手心,他眸色深深地望着少年,薄唇轻启道:“密码是……”
这一回是祝生抬起手,捂住了靳寒川的薄唇,然而男人的眉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又轻轻地舔了一下祝生的手指。
痒痒的。
平日里再乖顺的少年在此刻也有了几分恼意,祝生抿了抿唇,拧起眉心说:“舅舅,你不要、你不要……”
靳寒川却置若罔闻,他低笑着说:“甜的。”
第17章
冷松香的味道冷冽,红酒醇香而甘甜,又有威士忌的清淡纯烈,于是绵长的气息也带出几分无与伦比的后调——慵懒而极富侵略姓,它们一同交织出夜色里最为浓稠的绮色,为这残存的春意留下片刻的缠绵。
祝生从靳寒川的怀里挣脱出来,玫瑰色的脸庞娇艳欲滴。
“我……”
“祝生。”
男人的嗓音压得很低,似乎是从鼻腔发出来的音节,富有磁姓。黑沉沉的眼瞳长久地望向面前的少年,修长的手一寸一寸抚上祝生的眉眼,微凉的指尖还留有白兰地的果香,靳寒川开口唤道:“生生。”
祝生抬起乌黑的眸,“舅舅,你醉了。”
靳寒川嗤笑道:“是吗。”
男人一笑,眉头挑起,又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眼角眉梢俱是凉薄。他的手指掠过少年的眼尾,鸦羽一样的睫毛留下柔软的触感,靳寒川似笑非笑地说:“满嘴都是谎话的……小骗子。”
“我不是。”
祝生蹙起眉心,却丝毫无损于眉眼间的艳色,甚至还多出几许轻烟笼着的清淡。他偏过头来,不太自然地躲开靳寒川的手,轻轻地说:“舅舅,我要睡觉了。”
靳寒川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盯着祝生,“过来。”
祝生望着他,没有说话。
靳寒川向祝生伸出自己的手,少年的肩过于单薄,似乎不及一握,靳寒川扣住他的肩,稍微用力,把人带入了怀抱,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转,男人紧紧地将祝生按在自己的颈窝,他们一同倒在地上。
“……舅舅?”
靳寒川抱着怀里的少年,终于不敌酒意,阖上双眸,祝生推了一下他,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那只放在自己腰侧的手,倏忽收紧,把人更往怀里带了几分。
祝生抬起头,窗外有冷落的月,疏疏的星,而白色的轻纱晃荡不止。本该璀璨而瑰美的银河星落云散,只留有几分黯淡的星辰光影,他似是站在山崖间,倘若跌下,应是万丈深渊,但是自己并没有摔得粉身碎骨——
因为万丈深渊下,是一个怀抱。
白皙而漂亮的手轻柔地抚过靳寒川的眉眼,少年像是在看靳寒川,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人。过了许久,他很轻很轻地说:“我真的喜欢……”
系统如临大敌地提醒道:“生生!”
祝生把脸埋进靳寒川的怀里,“知道啦。”
这一天晚上,尽管睡得不太舒服,但是祝生却难得没有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靳寒川的怀抱里满是他所喜欢的冷松香,淡淡的,让人格外安心,只是再醒过来的时候,祝生已经被人抱到了床上。
靳寒川不在,祝生吃过早饭以后,是靳寒川的助理把他送到了学校。
清晨的校园安静而氵朝湿,晨雾笼着轻纱,薄如蝉翼,沾湿花园里的玫瑰。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奢靡至极,尖顶拱门上的花窗绚烂而精致,远天的早霞铺开万丈光华,一片云蒸霞蔚,彼此映衬。
祝生经过玫瑰花园,余光不经意地瞟见了一只猫。
银黑条纹,圆头圆脑。
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一枝又一枝,颜色秾丽而娇艳。这只猫咪趴到地上,两只雪白的爪子抱着一个扯下来的小花苞推来推去,它低下头咬出来几个牙印,过了一会儿,又抬起茸茸的爪子对着旁边的那枝玫瑰扑来扑去,而柔软的花瓣扑簌簌地往下抖落。
祝生看了一会儿,俯下身来摸了摸猫咪的脑袋,毛茸茸的小家伙睁圆眼,一有人摸它就主动躺倒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不再执着于玫瑰花了。祝生笑眯眯地对它说:“玫瑰花有刺,不要玩这个。”
猫咪歪着脑袋,“喵。”
祝生轻轻地捏了一下它的耳朵,猫咪抱住他的手腕温顺地蹭了蹭。
“好乖。”
祝生把猫咪抱起来,小家伙在他的怀里蹭了几下,大大方方地摊开自己的肚皮,给祝生揉,一副任人揉圆搓扁的乖巧模样,然而祝生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就听见了一道低沉而慵懒的嗓音:“段十三。”
那人似笑非笑地问道:“绝育了也不妨碍你出来拈花惹草?”
猫咪一骨碌爬起来,趴到了祝生的肩上,可怜巴巴地呜咽。
祝生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头,无声地安慰着猫咪,而后抬起眼来。这个向他走过来的男人极为英俊,但是却笑得很是漫不经心,他的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几分玩世不恭与难以捉摸,而那目光则散漫到了极点,周身满是不容忽视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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