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番外 作者:温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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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湛火又要学习又要打工,一个人累成狗,碰到这种好事也没假清高拒绝,事后陪人家看场电影勉强也算约会。
他要付电影票钱,人家还不要呢。
“说起来那时候,跟着你的还不止我一个,也不知道那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也未必是跟着我。”
“人家含痴带怨地盯着你呢。”
湛火听了,顿时明白了什么,他隐隐记得那段日子闵宁不知怎么回事一口咬定他交女朋友了,又让他遇到喜欢的就好好把握。
他气的要死,心想他才多大,每天累得跟狗似的哪有时间谈恋爱,心里觉得委屈忍不住和闵宁争执,闵宁便用忧郁的眼神看着他。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么?”
宋轩民愣住,轻笑,“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记得?湛火,你说你怎么尽招烂桃花,说不喜欢男的,结果一个二个全是男的。”
“……”
“你真和文游在一起了?”对上湛火诧异的目光,他笑,“谢师宴那天我看见他接你了,我以前陪我爸去文氏谈案子远远见过一次。”
湛火看见他含笑的表情,很感谢他没直白地说包养两个字。
“你要不要考虑离开他跟我在一起?文游虽然有权有势,不过不是什么好人,你也看见了,这孟子清和他这么多年,如今也落魄成这样,住这破地方自己出门扔垃圾。”
湛火说:“我和你在一起,你敢要吗?”
宋轩民噎住,忍不住一颤。
从文游手里抢人?他原本以为湛火只是和文游在一起,淡了就散了,可湛火说了,他不喜欢男的,那他为什么要和文游?
他有这个胆和文游抢吗?
文游碾死他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就算真成了,不被弄死,也只能做对野鸳鸯亡命天涯。
可是和湛火在一起……
宋轩民张张唇,心里蠢蠢欲动:“如果我……”
“班长,文游是条疯狗,我劝你少管闲事。”
车里诡异地沉默了,宋轩民突然有种多年美梦被敲醒的错觉,一切变得猥亵不堪,有时相见不如怀念这句话真不是假的。
不是湛火的错,他就是认清现实了。
他不敢和文游抢,他还想守着他的丰实家业潇洒一生。
他喉咙有点干,“做不了情.人还是朋友,你有事记得找我帮忙。”
湛火没应承。
拖他下水,这不害人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文游的独占欲刻在骨子里,即使他被世俗的教条驯化,知道如何隐藏这种强势做一个低调优雅的人,可是一旦遇到在意的东西,霸道外露的情绪还是会钻出身体。
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与畜生无异,他从小被教育做事干净漂亮,可面对湛火时,强烈的不安能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他知道湛火不喜欢□□束缚,却发了疯一样想镇压囚禁他。这种想法每天都会在脑子里转上几遍,让他安心亢奋,但他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这么做。
夜里的青市繁华靓丽,湛火再一次逗留在外面,一整天没有回家。
文宅对他来说,也许根本就不算家,即使两人睡在一个被窝,仍旧同床异梦,他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苛责湛火,阴暗的情绪却只增不减。
一群人从KTV里出来,有车的开车出来,没车的到路边拦车。
有个醉汉喝多了,搂着湛火称兄道弟告诉他开朗点,下次再约,嚎了两嗓子xxx对不起老子找那么个穷酸货膈应人以后生儿子没□□,嚎完了又想吐,趴着湛火的肩膀在树边呕了半天。
敢情是失恋了。
宋轩民把车开出来,扫了眼醉汉,“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湛火还没回答,不远处车灯大亮,晃得人眼睛睁不开。
白色阿斯顿马丁超跑嚣张地占据车道,车灯故意往他们那儿照,纯粹是挑衅。
组局者之一的阮倚其皱眉吆喝了两声让他关了,车里的人当没听见,他心烦气躁地上去理论,咚咚咚一阵敲,车窗半降,露出一张脸,让他脑子卡壳。
文游贵气的脸上泛着冷,“不好意思,我找人。”
混在青市,不知道车里这位坐着谁的眼力劲儿,也不用混了,阮倚其灌满酒的脑子一凉,清醒了不少。
他咽咽口水,差点说不清话,“你——您找哪位?”
*
包间里火热的气氛中渗着一丝的尬。
湛火坐中间,文游坐他旁边,他俩被一群人围着。
文游要和人交朋友喝酒,别人就是酒精中毒了洗完胃也要爬回来继续跟他喝。
准备散了的局又组起来,就是一句话的事。
一群人乱哄哄地唱歌,摇骰子的摇骰子,瓶酒的瓶酒,阮倚其动了歪心思,想叫几个水灵的小男孩进来招待。
文游十几岁就见过这阵仗,微笑着回绝,只说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他一笑,阮倚其就跟吃了神丹妙药似的舒坦。
混在青市,他的土鳖爸说过,他们阮家要是癞□□,文家的种就是天鹅,高贵优雅,暴发户一生的追求,某天天不长眼,癞□□也能吃到天鹅肉。
这是阮姚知道阮倚其玩男人之后催他上进的金句,旨在告诉他别怕别人笑你暴发户,玩男人也要玩最好的。
初见文游时冷得动人心魄,这一笑,倒让阮倚其产生绮念。湛火这个朋友交得神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谁知道他会认识文游。
另一个暴发户黄志航却不大开心,他冷眼看着阮倚其和文游套近乎,就他跟个傻子似的看不出湛火和姓文的什么关系还可劲儿地巴结。
湛火身边坐着醉汉兄,他喝得有点多,趴在湛火身上哭,讲述一个我喜欢她,她却跟一个穷逼跑了的悲情故事。
湛火听得想笑,低声问:“你到底是谁啊你?”
兄弟朦胧中念出一个名字,湛火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没想到高中时清秀孱弱的英语课代表会变成这么个肌肉虬结的壮汉。他的肩膀被靠得有点累,于是动了动肩膀。
醉汉兄一下吐他身上了。
湛火眉心抽了抽,淡定地抖抖衬衫,秽物飞溅到文游裤子上。
文游脸一下僵了,火热的包间里气氛瞬间冷凝,阮倚其跳起来掏手帕给文游擦,文游侧过身格开他的手,脸色还是很难看。
他浑身都炸开了,脸黑成锅底。
湛火说:“要不先回去吧?或者找套衣服换上。”
他把醉汉推到旁边,起身牵了牵衣物,拉着文游出门。文游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地往外走,每走一下秽物的恶心气味都在扩散,他气得回头狠狠地瞪他,看样子很想跺脚咆哮。
装逼如风,一秒破功,不外如是。
湛火哼笑一声,没跟他计较。
包间里都是人精,见那尊大佛走了纷纷松气,只有阮倚其有点可惜地握着手帕顾影自怜。
黄志航哼了一声告辞,赶着回家生二胎,走的走散的散,就连神志不清的醉汉兄都歪在皮沙发上露出眯出一道眼缝睨了阮倚其这傻缺一下。
没见过这么蠢的。
文游气炸了,夏□□物轻薄,黏糊糊的东西搭在腿上让他浑身都在疯了的边缘试探。
一想到腿上那东西是从一个人的胃部穿过肠道反复蠕动着飞到他身上,他浑身都要爆炸!每走一步不满的脚步声都充分展示存在感,怒气简直要隔山打牛把包间里那个混蛋打上天。
直到文游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等服务员拿衣服来,整个人还处于究极状态,黑着脸想爆炸。
湛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文游用眼神质疑他:洗干净了吗?
那种嫌弃和暴躁湛火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
他很确定,文游近期是不会想和他做.爱的。
文游抱着枕头发脾气,扭曲的面容散发着难以排解的焦虑,像是小孩子被抢了糖,别别扭扭想爆哭又不甘心,于是咬牙切齿地狂躁不安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抓过来捅几刀。
湛火走近他,文游向后缩,微红的眼角都泛着可怜。
湛火有点嘚瑟,“开心吗?”
文游用行动回答他,他把枕头掼到湛火脚下,一瞬间,有点娇俏。
湛火哈哈笑了两声,捡起抱枕去对面沙发好好窝着。
文游把脸埋进枕头里。
湛火幽幽地说:“你说有没有人在枕头上吐过。”
文游僵住,脸色苍白,他抬起头,很想打湛火。
湛火哈哈又笑两声,“骗你的,肯定是干净的。”
文游放弃一般在沙发上躺平。
湛火走到他面前,低头揶揄道:“下次还要一起玩吗?”
文游一瞬间,感受到湛火深沉的报复心。
他气疯了,伸出手臂把湛火捞到怀里压倒身下,湛火有点吃惊,文游这种腹部中弹还要嚷着洗澡的洁癖精竟然要克服心理障碍碰他。
文游把脸埋在他怀里,嗷嗷惨声。
委屈,无辜。
湛火说:“我没好好洗澡,我身上很脏的,都是馊味。”
文游好气,可是没有办法,只好死死把人抱住。
湛火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背,悠悠地说:“文游,你不要惹我生气,我最近心情不好。”
文游这种跑来示威的行为在他看来幼稚到极点。
门倏地打开又关上,阮倚其吓了一跳。
他看见文游坐在湛火腰上,画面有一点点刺激。
*
过几天湛火再出去玩的时候,会特地跑去问问文游要不要同行,一向沉稳大气上档次的文游抬起他的黑脸。
湛火了然,很愉快地出门了。
文游在背后无力地说:“记得带司机,带保镖。”
湛火会说:“文游,我不喜欢别人管我。”
于是文游更加无力。
上次的经历是噩梦,他最近没有脱敏,无法正常面对。更多的是,文游自己也隐隐懊悔,他这种跑到湛火朋友圈里宣示主权的行为一旦处理不好,必定又要和湛火产生矛盾。
他舍不得湛火生气,也舍不得两人之间的和睦。
某天下午,湛火准备再次偷跑时,黄志航问他:“你和那个姓文的到底怎么回事?”
湛火在换衣服,“太复杂了。”
“简单点。”
“他追我,我钓着他。”
黄志航:“你有种啊。”
湛火笑了笑,“我尽量早点回来,要是文游来了找我……就说你不知道。”
“你非得去看那个孟子清啊?”
“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我不天天看看他,怎么蓄力搞他?时间久了,我自己都麻木了,”湛火想了想,说:“大黄,就这几次了。”
*
孟子清心里很害怕,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不知道是谁,却无处不在。走在路上,谁都像坏人,下一秒就凶相毕露兜头砍死他。
他胆战心惊,不得安寝。
日子久了,就更需要点东西来麻痹自己。
他原本喝酒抽□□,但随着恐惧的加深,这种东西已经维持不了心灵的平静,他就开始碰白.粉。
吴安琪发现的时候,狠狠地抽了他几耳光,说要断绝关系,但是他知道她不敢,毕竟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他所料,吴安琪经常会送点钱给他。
他倒在脏乱的床上,从前日子过得精细的时候,他是死也不肯睡这种地方,可现在却觉得躺着也挺舒服的。飘忽的眼神落到墙上,上面有张他从前巡演的海报,看起来像上辈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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