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番外 作者:温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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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凶残的一幕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湛火在他身边蹲下,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剪开文游的衬衫,让文游露出精悍的上半身。他皮肤白.皙,穿上衣服时人们总以为他是个文弱的贵公子,实际上他的身材极好,因为日常搏击训练而练就的肌肉显得自然流畅。原本白.皙光洁的八块腹肌上满是血污,左侧的腰上的是一道贯穿伤。
行凶者应该持小口径□□普通子弹,所以伤口表层创口较小。象牙般润泽的肌肉上是一个洞.眼,完全破坏了这具身体的美.感。创口处表面伴有灼伤,血肉模糊。因为射击距离较近,所以直接打穿,幸好是打在腰侧,穿透腰.腹肌肉,没有伤及内脏,不过不知道体内是否存在空腔现象,如果有,文游有得熬了。
湛火做拳手混在江湖的时候经常受伤,也自己治疗,但还是第一次处理枪伤。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只怕早就肝胆俱裂,心理素质差的可能会晕厥,但是湛火除了脸色发白意外,表现得还算镇定。他果断地拿出干净的毛巾按住伤口,手掌用力压住患处周围帮忙止血。
文游疼得轻哼,透澈的眼瞳上翻,胸膛上扬,后脑抵着垫子,下巴微仰,那种茫然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无辜至极。转开脸,他虚弱地看着虚空。
湛火同样很紧张,他心跳得极快,处理自己的伤口时的心理状态和处理别人的完全不一样,用力压着娇.嫩血肉的心理压力让他以为自己在施暴。
他拒绝咬点什么,湛火还要担心他的舌头。
湛火眼前发雾,他的双手可以感受到文游在发抖,湛火使劲儿,文游的身体微挣,低沉的哼声从鼻间溢出,眼神已经混乱,迷乱的神情让他像头穷途末路的小兽。
疼痛让人疯狂,枪弹造成的伤口给人的痛苦是普通人的认知难以想象的。
湛火的手摁在患处,身体下压,沉声道:“忍住!”不等文游回应,他便将冰冷的盐水浇在伤口处,文游痛苦地扬起头,湛火用手肘横在他的锁骨上将人压住,按在患处的手掌毫不松懈。另一只手不断地倾倒生理盐水。
一连冲洗了近十瓶盐水,脉脉流淌的血水颜色淡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夸张。湛火松了口气,开始清理皮缘,让坏死和失活的阻止暴露出来,用锋利的刀一点点清除,湛火咬着牙,全身都在颤,但拿着刀的手却纹丝不动。
文游的意识在冰水的镇定下渐渐恢复,他无言地看着湛火坚毅的神情,剧痛袭上身体,让他除了抵御痛苦根本分身乏术,然而朦胧间他又在潜意识里感到一丝好笑和淡淡的欣慰。
这个湛火真的是个有趣的人。
湛火冷静地将散落在肌肉里的几片弹片取出来,不断消毒,然后取针线缝合。当最后一个步骤完成时,湛火满头大汗,他伏下.身体将细线咬断,脱力地坐在地板上。
文游从头到尾一直表现得很平静,除了痛极时哼了两声,其他时间都表现得很平静。这样的文游让人另眼相看,湛火家中没有备过止痛药,当时事态紧急来不及买,文游能生生抗住的确是条汉子,关云长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了。
文游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阖着眼,两扇睫毛偶尔颤动着。湛火一度以为他会死掉,紧紧盯着他看了好久,见人还有气息,伤势也止住,这才安心了些。
家里的老式空调制冷效果差,就客厅那儿凉嗖嗖的,浴.室里闷热得不行。狭小的浴.室里逼仄脏乱,满地的鲜血刺激着人的眼球和神经。文游苍白得像纸一样,身下的垫子上混杂着鲜红的血液和棕色的碘酒,散落着刀具针线和腐肉。
湛火来不及清理,匆匆在沙发上垫上几层塑料桌布,将人放上去。
文游陷入短暂的昏迷,他有发烧的迹象,睡得并不安稳,高大的身体显得很脆弱,窝在宽大的沙发上,因为左腹的伤势而不得不向右蜷起身体,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经过刚才之事,湛火对他产生几分同情和敬意。他将人叫醒,给他灌下消炎药和退烧药。文游迷迷糊糊的,表现出无意识的信赖和眷念,苍白的手搭在湛火的手腕上,尽最大的可能握住。
湛火将他的手放回沙发上,看见用绷带包扎过的患处隐隐沁出了红意,他皱起眉,担心是伤口崩裂。又看看他身上湿透的黑色西裤,顺滑的布料紧紧贴着笔直的长.腿,经过冷气一吹,肉.眼可见地氲起白气。想到他现在抵抗力极差,这么穿着必定会感冒,湛火只好好人做到底地把人扒干净了,塞到卧室的床.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晚了,但是我把后面两天的内容全部放进了存稿箱啊啊啊~~~~~~~
☆、第三十五章
深夜下起瓢泼大雨,路灯的光融进墨色里而变得暗淡。穿着厚重雨衣的身影匆匆跑出小区,冲进马路对面的24小时药店。英俊的青年摘下帽兜,露出轮廓深刻的五官,“你好,帮我拿点曲马.多片。”
正在打瞌睡的店员猛地惊醒,不耐地睁开眼,对上他漆黑的双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嗯?曲马.多?”
青年答,“是的。”
店员低头看了看柜台,“你吃吗?不用吧,拿个芬必得差不多了。”
“不是,是我女朋友。”
“痛经?那更不能瞎吃了。这属于二类精神.管控药品。”
“她骨癌晚期,疼得实在不行了……我知道是处.方药,但是药碰巧吃完……”
青年说完,静默地看着她,无言中昭示着自己的无奈和悲痛。
的确,很多癌症患者和重创术后患者会服用曲.马多缓解疼痛。
年轻的女店员对上他忧郁的目光,一时间唏嘘不已。这么帅,还这么痴情……不知道他女朋友好不好看,真是可怜。店员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的药架,曲.马多是限制药,很多地方都没有,按理说她们小店不卖这种药,但其实很多店都会钻空子进一些高价卖出,前段时间老板正好拿了几盒……没有还能拒绝,有要让她怎么昧着良心说谎?
她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好吧,不过还是要谨慎用药,严格按照医嘱。一盒24.8,你先拿一盒试试吧。”她嘴一瓢,一不小心暴露了原价。
青年脸上露出感激和庆幸的神情,沉静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那再帮我拿几盒芬必.得吧,多谢了。”
女店员将药递给他,心里感叹着,多好的男票啊,长得帅还忠犬,大半夜冒着暴雨跑出来买药,看着青年英俊的脸,脑内不禁脑补出一出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青年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药店的玻璃门缓缓关上,墙上的挂式电视还在播放,深夜新闻正在报道一起车祸,上千万的豪车因漏油而爆炸,事发地就在不远处的马路上,听说无人伤亡,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女店员支着脸无聊地听着主持人平缓地语调,不时想起刚才那个帅气的男生。
湛火轻手轻脚地进屋,走到浴.室将雨衣挂好。外面雨势过大,又伴有狂风,他身上不可避免地被溅湿很大一块面积。来到卧室,文游不知是睡熟了还是陷入了昏迷,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极度微弱,湛火有点担心他会撑不下去。如果人死在他家的床.上,就真是惹了一身腥。
他的作息已经完全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出街,深夜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刻,他从靠墙的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侧卧在沙发上看,不时关注一下卧室里的人,看他是否在发烧。
后半夜很平静,寂静得只听得见风雨声,又像走钢丝一样危险,湛火的心悬在半空。他一页页翻着书,强行将知识灌入大脑。精神高度集中之下,一丝疲倦钻破了密不透风的心理屏障,湛火的眼皮变得沉重,最后终于在黎明将至的时候睡着。
有人远远地在喊“湛哥——”“湛哥——”
湛火猛地睁开眼,明媚的阳光洒进眼中,他坐起身,便看见门口对峙的二人。
张盼抱着几本作业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瞪着比自己高出三十厘米不止的文游,脸上全然不见平日的羞怯,圆圆的眼睛里甚至藏着薄怒。
文游扶着门看打量对面的男孩,一米六几,年轻、纤细、白净。不过对他充满敌意。
文游上身套着白衬衫,下.身穿着卡其色休闲长裤,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领口的纽扣散开,露出优美的脖子和锁骨,实在是一副清俊高洁的模样。身上怎么看都是一大早上起床的舒适劲儿,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服,张盼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湛火的!衣服下摆溅了几滴蓝墨水,那是张盼甩钢笔时不小心溅上的!
湛火穿着这衣服给补课的时候,张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侧脸,心想着湛哥真斯文。
结果现在这件衣服跑对面这个男人身上了!
再仔细一看,裤子也是!
张盼一自然眼就认出来了文游,他就是两月前送湛火回来并说要包养湛火的男人,想起之前的事,他脸色更加难看。这个男人在湛火家里过夜了?湛火答应了他吗?如果是真的,昨晚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胸口感到一阵闷痛,张盼脸上突然失去血色,脸色比对面的文游还要差。
文游将他的愤怒和失落尽收眼底,自然没有忽略张盼恨不得灼穿他的两道目光。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当然不是故意这么穿的,实在是一大早上起来没有衣服穿,又看见湛火一脸疲倦地躺在沙发上,想到人家的救命之恩,不好意思将人吵醒,只好勉为其难地自己动手,在衣柜里扒拉了两件能穿的。
害怕敲门声吵醒湛火,更是不顾伤口眼疾手快地跑来开门,没想到会碰到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小屁孩。
这敌意真是耐人寻味。
文游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文游一笑,湛火顿觉不妙。文游私生活乱得一批,尤其喜好纤细白.皙的少年,他对张盼一笑,湛火就像看见大灰狼对小白羊流露出觊觎的目光。
他面色一凛:“你出来做什么?”
文游和张盼脸色都是一变。
文游:怎么,他嫌弃我?
张盼:他怎么这么紧张这个野男人?
湛火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变化,他掀开毛毯从沙发上下来,“张盼?”
张盼纤弱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眸中迅速浮上一层雾气,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书,想进来,有不敢进的样子。湛火快步走上前,将文游扒.开,对张盼说:“你是来补课的?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今天不太方便,要不然明天吧?”
张盼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这句话简直实在默认文游比他重要多了。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自从湛火开始摆摊之后,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如今文游插.进来,短暂的补课时间也要受到打扰。何况这个男人对湛火别有居心,如果他死缠烂打让湛火动摇了怎么办?
张盼狠狠地咬着嘴唇,压抑住愤怒的情绪,半晌才抬起头对湛火腼腆地笑了笑:“那湛哥你先忙,我之后再来。”
他说完匆忙退了一步,尴尬地打开自己家门进屋。
那画面堪称落荒而逃。
湛火有点生气他自作主张,之前还用那种眼神盯着张盼。他以为张盼是被吓着了,睨了眼抱着手臂的文游,警告道:“他还是个孩子,你收敛点。”
文游脸上浮现更大的笑容,“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对你比较感兴趣。”
湛火是行动派,并不在意这种口头上的调戏,他将文游的衣物取下来,扔到他身上,“你走吧。”
文游讶异道:“你赶我走?我现在是伤患!”
湛火淡淡道:“死了吗?还是残了?”
文游气急,腹部的伤痛加剧,眉头紧蹙露出痛苦的神情,“如果你赶我走,我就会死,你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凶残。”
湛火见他一副要赖在这里的意思,脸沉下来,“我昨天收留你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不走我让你走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凶残。”
文游叹了口气,“湛火,你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湛火将手机扔给他,“打电话给你家人,我这里不收留祸害。”
文游拿着手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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