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游一点也不嫌丢人地说:“怎么花了这么多钱?”
湛火眨眨眼,大跌眼睛。土豪文游什么时候也嫌几千块钱的消费贵了?按他的消费水平,这连一瓶香槟的价格都抵不上。何况这种怨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湛火虽然肉痛,却也不至于这么大怨气。
摸不清文游的怎么个意思,湛火只能笑笑,“还好吧,走吧。”
他朝门外走,经理正候在门口送他们,而文游却在身后半是埋怨半是魂不守舍地嘟囔道:“吃顿饭怎么花你这么多钱……”
两人走出私房菜馆,站在路边吹了吹夜风。
让人惊讶的是文游竟然还在生气。
这么突然的变脸着实让湛火意外,而他不悦的理由,更是让湛火不敢想象。
一定是他理解错了吧,文游难不成要破产了,竟然肉痛成这个模样?之前怀疑是他花十万块当做定金,也许也是他想错了。
不过两人这么无声地站在也太夸张了,湛火只好问:“你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文游难受地看着他,似乎被痛宰一顿的是他自己,心酸委屈的神态真是传达得淋漓尽致。
文游小声说:“你又没有钱,为什么要强出头?”
湛火说:“我没有啊,虽然七千块的确有点多,但我还是花得起的。”他想了想,又笑道:“和一个大美女和大帅哥一顿饭,也不亏吧?”
文游看着他地笑脸,心里难受得发闷,七千块钱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是湛火得打多少场拳,炒多少碗炒饭才能赚七千块钱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鸱吻童鞋的地雷~~鞠躬~~
☆、第六十七章
文游沉默良久。
湛火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文游眼中地哀伤却不作伪,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不是假意示弱博取同情,也不是刻意骗他,而是真的很难受。
湛火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发现打得措手不及,谨慎地问:“你没事吧?”
文游突然气鼓鼓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请她吃七千块钱的饭?我在你家住了一个月也没花你七千!”
湛火语塞:他收回刚才的话,文游这狗东西!
“何况……何况……”文游皱着眉,一时间似乎没想好适当的措辞,过了一会儿,才说,“何况我看一场电影都要打欠条,你却这么大方地请艾玛吃了七千块钱的饭!”
湛火看着他翻脸比翻书还快,无奈道:“你们兄妹俩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占便宜的脑回路都这么清奇。
湛火懒得和他说话,转身要走,谁知道文游拉住他,“我跟她可不一样!”
湛火挑眉,“哦?你刚才没吃饭?你比她吃得还多。”
文游的手紧紧擒住湛火的手腕,生怕一松手他就跑了。
他有点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那……那我还给你。”
“别忘了电影票钱。”湛火凉凉地道。
“一起还,全部都还。”
湛火扫视他一眼,微微笑了,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他大方地把银行卡号发给文游,“记得打三千七百一十块给我,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转账。”说完,扭头就走。
文游在后面问:“你去哪?”
“回家啊。”
“我送你。”
“不用。”
“你家住得这么远?现在又没有公交车,你怎么回去?”
湛火顿住,睨了文游一眼,“文游,你居心不.良啊,怎么这么殷勤?”
文游邪邪一笑,“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嘛。”
湛火一副我看穿你的表情,嗤笑道:“你放心,我对你妹妹没兴趣。”
文游微怔,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腕,万分恳切地道:“那就好,艾玛那个女人,生活铺张浪费,奢侈放纵,你想想这是个一顿吃你七千的女人,千万不能娶!”
这个理由如此清奇,湛火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实他想说,美丽如艾玛,就算一顿七千也没错。她绝对值得,只要开口,会有无数的青年才俊排着队来请她吃饭。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文游竟然比他这个穷狗还要义愤填膺,仇富的基因不在湛火身上,反而种在了本应被万千穷狗仇视的文游身上,湛火不禁想,放任他这么仇富下去,文游是不是有一天都要自我厌弃了?
清晨,在外逗留整整一.夜的艾玛推开文家大门,脱了高跟鞋,轻悄悄地猫着身子上楼。文家大宅充斥着古早的气息,红木地板铺就的走廊极窄,打过蜡的地板锃亮。
她走得心惊胆战,足足走了五分钟,终于来到自己的房间。
她松了口气,推开房门,将包扔到沙发上。她的房间用两扇石英雕花屏风隔成三段,中间是沙发和电视,两边是开放式卧房。她一边疲倦地脱裙子一边来到左边放有按摩浴缸的一侧,放水,钻进去泡了个热水澡。
艾玛晚上没睡好,一被热水包围,水意便如氵朝水般涌上来。她呆怔地看着落地窗前半掩的窗帘,阳光斜落进房间,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听见身后传来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像是什么在拖行。
她一惊,顿时醒过来,害怕地看向身后。
年长的女佣对她微笑道:“表小姐,少爷让我送早餐过来。”
艾玛松了口气,“是你啊云嫂。”说完,她又问:“表哥知道我回来了?”这么说着,她可怜巴巴地往浴缸里缩了几分。
云嫂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慢慢走到艾玛身边将托盘里的瓶瓶罐罐放到置物架上,坐下帮她按摩。
“少爷让你休息完去书房找他。”
艾玛脑袋一歪,哀嚎一声,整个人沉进浴缸。
“表哥,你找我啊……”艾玛推开门,笑眯眯地对屋内说。
“艾玛·克拉克。”
艾玛眼皮一抖,面容肃然,睁着水灵的大眼睛慢慢走进来。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我不该去找湛火……”
“还有呢?”
“还有……我不该约他吃饭……”她小声说,偷偷看了一眼文游,“我如果知道你这么在乎——”她说到一半,欲言又止,如果她知道文游这么在乎,她是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文游这种天生的狩猎者,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
文游微笑了,“谁给你权利随便调查我的隐私的?”
“我没有!”艾玛大声反驳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湛火的?”文游的脸色陡然沉下来,声音生冷,看起来有点吓人。
艾玛呜了一声,委屈极了,“我那不是担心你吗?你失踪这么久,又因为和我吵架冒着大雨出门,我肯定不放心,所以让人在背后跟着你……我不信你不知道后面有保镖,你明明默认了我派人保护你的权利!何况担心你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阿姨,她很担心你,也要求我尽量多关心你,她远在异国无法在你身边,一直都很内疚……”
文游冷笑,“我给你权利你多管闲事去查他了?”
文游思维极清晰地戳穿了艾玛企图模糊焦点的意图。
艾玛噎了两秒,有点生气。她恨得牙痒痒,文游怎么能精明到这个地步!
她索姓眼睛一瞪,坦率地道:“哼,我就查了,你要怎么样,绑我回去吗?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不就是交了个朋友吗?你这么本事就让湛火和我绝交。”说完,她眼珠子一转,狡黠地说,“人家和我吃饭地时候不知道多开心,知道我被人威胁还说要帮我打坏人,你要当这个坏人吗?说不定在他心里我比你可爱多了,哥,你不会吃醋了吧?”
文游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扔,“你给我滚回法国去。”
艾玛将护照接住,气得插着腰扇了扇风,“好,我回去,一会去就开始追湛火,我还没玩过网恋呢,试试也不错。”
“你!”
艾玛得意地笑了笑,“哼哼,怕了?”
艾玛张牙舞爪对着自己的文游,她拿住他的软肋,不怕他不就范。
文游阴测测地笑了,“怕,我是怕。看来你一回去我就得让伯父为你安排相亲,顺便把你的风.流韵事一堆乱账寄给你的画家小男友好好看看,让他知道你是怎么玩他的,反正你们也走不远,度假都要分开过,才让你这么闲来管我的闲事。”
艾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文游竟然这么卑鄙!她和男朋友本开过假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她爸爸放松警惕,谁知道!艾玛气呼呼地瞪着他,飞快走到文游跟前,拖着他的手臂,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说:“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文游莞尔,低下头打量着面带急色的艾玛,轻轻地拍了拍她可爱的小脸蛋,“现在知道我是哥哥了?”
艾玛连忙点头。
“刚才你不是挺横的吗?”
“我没睡好,脑子犯糊涂了,原谅我啦。”说着,又摇了摇文游的手臂,心虚地说,“其实我担心了一晚上……”
文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艾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万一我魅力太大……你不得欺负死我?”
“你想太多了。”
艾玛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喜欢上别人,你会怎么做?”
文游随口道:“当然是祝福他。”
“你不会生气吗?”
文游表情怪异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生气?”
艾玛咬着指尖,表情也变得有点怪。
她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文游这白痴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她永远记得自己是如何确定心意的。
她甩完男友几天后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坐在在山毛榉树林里写生,对方是个火.辣的拉丁裔,盯着他的时候棕色的双眸里含着热烈的爱意。
她看了一眼,整个人难过得发疯,嫉妒得发狂,喝完两瓶酒,躺在阳台上狂哭。
第二天就和他复合了。
与其说文游不喜欢别人调查他的隐私,不如说文游讨厌别人接近湛火。
他说如果湛火有喜欢的人就会祝福他,可是看昨晚的架势,他总不至于是担心她这个表妹才大半夜地急匆匆赶过去吧?
他昨晚紧张的样子与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但是敏锐如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对湛火变相的占有欲。
他是不喜欢和湛火约会的艾玛,还是不喜欢和湛火约会的所有人?
然而艾玛渐渐地不敢说出这种话。
她原本希望湛火可以取代孟子清的位置,让文游变得正常一点。可是她现在不知道湛火对文游的态度,相对于文游对他的重视,那个叫湛火的年轻人,对爱情这回事似乎全不在意。
文游成为孟子清疯狂过一次,如今好不容易正常了些,如果再疯一次,会有怎样可怕的结果呢?
热烈燃烧之后油尽灯枯吗?
她不知道。
“发什么呆?”
艾玛回过神,见文游正皱眉。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说:“以后我不再管你们的事了,确认你平安之后我就回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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