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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怎么样？”傅峥有点着急。

　　“还好。”商殷看着凉尔上了林柏的车才淡淡道，“走吧。”

　　傅峥把火打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着急走：“刚才在医院里，凉尔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他问凉尔问题的时候，拨通了商殷的电话。

　　商殷“嗯”了一声，又沉默了。

　　傅峥受不了他这样：“凉尔说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在意。”

　　他顿了顿：“我当时就站在他面前，我能保证，他说的是真话。”

　　“我知道。”商殷点点头，“凉尔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那你……”

　　“可是，我在意。”商殷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变丑变老的样子。”

　　傅峥愣住了。

　　的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有一天忽然变老变丑了，可能自己都没办法接受，更别说让喜欢的人看到了。如果是本来就很帅的人，那落差会更大。

　　更何况，傅峥非常清楚商殷的身份，了解他出身就注定比寻常人更骄傲。

　　凉尔又把商殷当男神，还自称颜控。换做他是商殷，也不会愿意让凉尔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傅峥默默启动车子，车程过半，他才再次开口：“可是，这对凉尔也不公平。”

　　商殷眼睛始终看着窗外：“现在告诉他，就公平了？”

　　以凉尔的姓格，得知商殷的情况后，只会对他更好。可那种好，到底是爱情的成分多一点，还是同情的成分多一点？

　　傅峥想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心里憋屈得很。

　　他一直想让商殷谈恋爱，是希望他能活得像个正常人。所以，看到凉尔那么赤诚，他才会一再推波助澜。

　　可在这一刻，傅峥忽然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他到底是在帮商殷，还是在让商殷为难？

　　傅峥绷着脸开车，死死抓着方向盘。

　　“没关系。”商殷淡淡开口，也不知道是说给傅峥还是说给自己听，“很快就能解决，等不了几天。”

 

第28章 欢喜重逢

　　相比商殷这边沉闷的气氛，凉尔沉浸在快见到男神的喜悦中，心情大好。

　　林柏开车，看凉尔嘴角含笑，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还不知道凉尔和商殷到底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在外面，傅峥就代表商殷。而傅峥对凉尔，都不能只简单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了。

　　而且，傅峥还说，明天商殷会亲自来看凉尔。

　　难怪，之前岳度会再三叮嘱要好好照顾凉尔。

　　林柏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凉尔有商殷和明暖撑腰，他说什么也该再用点心，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大一堆麻烦来。

　　“对了，林哥。”凉尔没注意到林柏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心情一好，脑子就转得快，“我想到一个办法，你帮我参考参考，能不能行？”

　　“好，你说。”林柏立马打起精神。

　　“反正我是不打算演那部剧了，字是我签的，违约金我认……”

　　“我和你一起承担吧。”林柏打断他的话，“不管怎么说，我也有责任。”

　　凉尔反倒怔住了：“你……”

　　他之前明明感觉到，林柏很想甩开这个麻烦的，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作为你的经纪人，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挣的也不多，肯定不够，但我的全部积蓄，我都拿出来。”

　　虽然改变主意有一部分原因是发现凉尔背景不简单，但林柏的确也一直在愧疚，说出要一起承担后，心里轻松多了。

　　凉尔没说要他的钱也没说不要，只是反问：“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我这个人心高气傲，对很多潜规则看不惯，但偏偏又身在这个遍地规则的圈子里。”林柏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所以，我常常告诉自己，一定要守住底线。可是，我到最后，比谁都失败，你知道为什么吗？”

　　凉尔摇摇头。

　　林柏笑了笑：“因为我只想着守住底线，却忘记了，守住底线就意味着一直站在底线上。我做不到不择手段，却也不够光明正大，我只会明哲保身。就像我和小煜的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公正，我会刻意把资源倾斜给方郑二人。我以为我已经做到最好了，但事实是，小煜一直委屈，方郑二人也怀恨在心，最后还连累你。如果我勇敢一点，早点承认，无非两个结果。一是我们俩离开一个，一是获得公司支持。什么事摆在明面上就好说了，怎么都比现在好。”

　　凉尔听他现在想得很透彻，还挺为他们高兴：“现在也不晚，以后对朱煜好一点就行。”

　　林柏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刚接触你的时候，我和他们一样，觉得你是故意装纯。可今天你让我改观很多，像车祸这事，如果是我碰到，我会怕被碰瓷。所以我多半会报警打120，但不会主动送他去医院。多耽搁几分钟，一条命可能就没了。往后的日子里，我无数个午夜梦回时会去设想，如果我送他去医院了，他能不能活下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压力大，好像谁都在为难我。现在才明白，其实为难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林柏摇摇头：“合同这事，如果我逃避了，我以后同样会有无数个夜晚睡不好觉。所以，我决定向你学习，活得纯粹一点。哪怕会被坑，哪怕会遇到麻烦，可那又怎样？想办法解决就好。人生本来就是不断解决麻烦的过程，不是吗？对了，你刚才说想到的办法是什么？”

　　凉尔还真没林柏想得那么多，他摸摸脑袋：“其实我是想说，我没钱……我想跟公司借，你说行吗？”

　　“啊？”林柏愣住了。

　　“我可以不要分成，可以跟公司签长约……”凉尔看着林柏，充满期待，“让公司帮忙付违约金，你觉得，有可能吗？”

　　如果今晚上没见到傅峥，林柏一定会说没可能。

　　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能挣多少钱？更何况，解约就意味着跟付御对着干，公司怎会愿意？

　　但是，如果商殷掺和进来，那还真不好说。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林柏说，“我会尽力去争取，但是能不能成，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先帮我问问吧。”凉尔点头，“麻烦林哥了。”

　　两人回到公司宿舍，就各自分开。

　　凉尔先去洗澡，洗完戴串珠的时候发现上面有血迹。

　　凉尔给心疼坏了，拿了清水一点点擦，擦完还换了只手腕戴。睡觉的时候，也宝贝地抱在胸前。

　　已经是凌晨，凉尔累了一天，很快睡着。

　　他又梦到了商殷，兴冲冲地扑过去，商殷却一把推开他。

　　“男神？”凉尔委屈地看着商殷。

　　商殷不说话，忽然头发眉毛全白了，脸上满是皱纹，像忽然间老了五十岁。

　　凉尔已经吓傻了：“你，你怎么了？”

　　“我不认识你。”商殷冷冷道，转身就走。

　　“商殷！”凉尔急忙追上去。

　　“凉尔！”同时有人在叫他。

　　凉尔一惊，睁开眼睛。

　　“凉尔！醒了吗？”林柏在外面敲门。

　　凉尔缓过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总觉得刚才的梦有哪里不对。

　　“凉尔？你没事吧？”林柏得不到回应，有点着急，拍门声音更大更急。

　　凉尔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跳下床开门：“来了……林哥，你好早啊。”

　　“商影帝已经到了。”林柏说。

　　“什么？”凉尔高兴得快疯了，瞌睡虫瞬间消失无踪。

　　“你先洗漱吧，我去招呼。”林柏拍拍他的肩。

　　凉尔立马冲进洗漱间。

　　洗漱好后，凉尔想了想，又翻了瓶香水出来。

　　这是上次杀青，剧组有人送的。凉尔平时不用这些，今天想给商殷个好印象。

　　但是一不小心，喷得有点多了。

　　凉尔还在犹豫会不会太夸张，房间门再次被敲响。

　　凉尔打开门，猝不及防就看到了一身浅灰色衬衫西裤的商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凉尔直接傻了。

　　商殷朝他张开手臂。

　　凉尔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进了商殷怀里。

　　商殷被他撞得后退两步，却也不生气，反手搂住他的腰。

　　“男神……”

　　“阿嚏！阿嚏！”

　　安静了两秒，凉尔心虚抬头。

　　“你喷了什么……阿嚏！”商殷用力揉鼻子。

　　凉尔尴尬得要死，但他想松开的时候，商殷放在腰上的手忽然加大力度，将他禁锢在怀里。

　　凉尔本来就不舍得放开，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狠狠在商殷肩头蹭蹭蹭。

　　商殷无奈地笑笑，屏住了呼吸。

　　他们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俩人，傅峥倒是没什么反应，林柏直接傻了。

 

第29章 朋友之吻

　　商殷直到憋不住了，才把凉尔拉开。

　　凉尔满脸通红，眼睛却闪闪发光。

　　商殷想说什么，张嘴却是一连串喷嚏。

　　凉尔脸更红，商殷捂着鼻子道：“你能不能……换身衣服？”

　　凉尔不仅换了身衣服，还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

　　这次他不敢再往身上弄任何东西，连头发都没吹，就跑去找商殷了。

　　他洗澡的时候，林柏就带商殷他们去了正经的休息室，凉尔这宿舍香水味太重，商殷待不下去。

　　凉尔刚跑到楼下就看到商殷已经换了件白色衬衫，和傅峥一起等在门口。

　　“你们怎么站在外面？”凉尔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抓抓头发，“林哥呢？”

　　“头发怎么没吹？”商殷反问。

　　凉尔忙摇头：“没事，没事……”

　　“等等。”商殷拉过凉尔的手，皱眉看着他的手腕。

　　昨晚的伤口，凉尔后来看没再流血就没管了。刚才他洗澡，被水一泡，伤口皮肤泛白，还往外渗组织液，看着有点惨。

　　“一点小伤。”凉尔更不好意思，想要抽回手。

　　商殷握紧了一点：“别动。”

　　傅峥在一旁道：“我刚才看到门口有药店，你们上车等我吧。”

　　商殷点点头，拽着凉尔往车上走。

　　凉尔忽然发现，这次见面，商殷对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心里乐滋滋的，自然不会矫情地拒绝。

　　傅峥很快回来，商殷拿了棉签亲自替凉尔涂药包扎。

　　凉尔感受着他的温柔，高兴得发懵，喃喃自语：“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商殷紧绷的嘴角终于缓和下来，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等到商殷说“好了”的时候，凉尔才发现车子已经开出老远。

　　“我们去哪里啊？”凉尔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明明还有好多事没做，可一看到商殷，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警察局。”商殷说，“那小孩的家长还没出现，得报警。”